《从头再来[娱乐圈]》麦哥

4、拍摄

　　片场已经准备就绪，于则宁带着景泽来到高导处。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视线，一个是传说中的替补新人，一个是最近媒体关注的热点。短短几步路，不知有多少或明或暗、打量评估的眼神盯着。

　　作为新人，景泽的心理素质绝对经得起考验。他迈着坚定的步伐，目不斜视地走过，反倒让其他人自觉失礼，慌乱地错开眼神。

　　“高导”

　　“景泽来了”在片场的高导比起在试镜时多了份从容，面对景泽气场全开的气势保持了作为导演的权威。他先从身旁展开一个折叠椅，示意景泽坐下，“剧本都看熟了？”

　　景泽也不嫌弃地坐下，说：“烂熟于心”。

　　“好”高导拿过自己的剧本，上面印着四个大字‘风投男女’，指着其中一页道：“先前其他人已经拍摄了不少场，我们要赶赶进度了，今天就先拍你的。”

　　“没问题”

　　景泽走到搭建好的办公室内坐下，现场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上的事，想要看看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找来的神秘新人有何过人之处。

　　“一二号机准备”高导朝准备入镜的林琳做了一个手势，“action！”。

　　冯露没敲门直接闯进了邱铭的办公室，原本支着额头，一脸疲惫的男人瞬间收起了所有的脆弱。礼貌又不失强硬地说：“冯露，公司的保密条例需要我给你强调吗？”

　　“邱铭”冯露不忿地凑近，“啪——”扔下一大堆文件，指着它们喝道：“你看看，这是明动网络的债务情况和会计事务所的审计意见。你知不知道，他们的CEO在偷偷把公司股份变现准备跑路？”

　　“我知道”邱铭的声音平淡如常。

　　“那你知不知道一旦这桩丑闻被爆出来，公司要损失多少？不说你别再想胜过郑昇成为合伙人，你甚至可能引咎辞职，再也无法在风投界立足的！”

　　“我知道”邱铭的声音依旧从容，但推进的镜头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紧握住椅子扶手的手在微微颤动，指尖发白。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包庇何晓琪？”冯露近乎指责道：“明明是她做的尽职调查，是她的失误。只要你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够了！”邱铭猛地站起来，锐利的目光如同剑一样射向冯露。林琳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瞬间她忘了这不过是在演戏。景泽的目光将她牢牢钉死在原地，她的脸色唰地苍白起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误导她在先，又知情不报隐瞒消息在后。你一门心思想挤走晓琪，使了这些手段，真让我恶心。”邱铭温和的面具揭下，冷漠厌恶的眼神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冯露的心。

　　她抖着嘴唇，慌乱地解释道：“不……邱铭，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邱铭强硬地打断，警告道：“这件事不许透露出去，一个字也不准说。如果让我听到外面有只字片语的流言，我就告诉董事会，是你勾结明动网络的CEO，里应外合实施诈骗的。”

　　“你不能这样对我！”冯露虚软地靠在办公桌上，近乎哀求地说。

　　只是邱铭不为所动，他站起来，打开门，语气恢复了平淡温和。但说的话字字句句带着锋芒：“我能！记着我的警告，离开我的办公室！NOW！”

　　冯露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跑开，高导大喊道：“CUT！”

　　所有人如梦初醒，没想到这个新人真有两把刷子，竟然有这么强的感染力，现在的新人都这么厉害了吗？演对手戏的林琳感受最深，她的后背现在满是冷汗。刚刚她一度不等拍摄结束就想拔腿就跑，避开景泽的对视。若非多年经验，她真的要出糗了。

　　当事人景泽若无其事地回到高导身边，被高导兴奋地拍了拍肩，表扬道：“好，保持住！我们继续。”

　　景泽匆匆给了于则宁一个眼神就重新投入拍摄中了。

　　不得不说作为新人，景泽的效率很高。虽然免不了NG，犯这样那样的错误，但他的学习能力实在惊人。基本上只要错过一次，纠正后就不会再犯。这样的学生是最得老师喜爱的，高导虽然不是老师，也没抵挡住景泽的魅力。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高导就开始亲近地喊人小泽了。

　　“时间不早了，先吃饭吧。小泽，你也累了，先休息休息。”

　　奥迪A6L不愧是最舒适的C级车之一，景泽靠在后座的真皮座椅上，放松地小憩。虽然宽阔的后座空间仍然让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但至少在快节奏的一上午拍摄后，能够提供一个休息之地就够了。

　　“先吃饭，你早饭没吃，吃饱了再休息。”于则宁端着盒饭，打开另一侧车门坐进来。

　　景泽突然戏谑道：“堂堂于大经纪人也干起助理的活儿了？”

　　“没办法，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当初我也是从助理做起的，算是老本行。”于则宁夸张地耸耸肩，打趣道：“再说景大少爷身边也不能缺人伺候啊。”

　　景泽挑眉问：“我很难伺候吗？”

　　“客观来说不难，但你景大少爷虽然嘴上不挑剔，但行动上是宁愿饿死也不吃不够标准的食物的人。为了你生命安全着想，就勉为其难将就下。”

　　景泽看着面前的盒饭，感受到对方的关心，淡笑道：“这你就错了，真的要饿死的话，我还是会吃的，毕竟我还没活够呢。”

　　景泽自然地接过，一口一口吃得慢条斯理，终究是没拒绝。

　　“我不是小孩子，能够照顾好自己，你有事就离开好了。”景泽才不会相信于则宁真的这么闲，会一直做他的助理。

　　“今天是你第一天拍摄入组，我不来不放心。明天我就不陪着了，但晚上收工了会来接你。至于助理，别看不起眼。但既要细心能够照顾好你，又要嘴够严不乱说话，最好还能替你打点好周围的人际关系。我要仔细挑一下，宁缺毋滥嘛，所以这段时间只好艰苦点儿了。”

　　“你做主就好”景泽皱眉挑出一根根青椒丝，在盒饭盖子上码地整齐极了。

　　于则宁见了，在脑中景泽的档案下又加了一条，不爱吃青椒和轻微强迫症后。拧开一瓶矿泉水递上，说：“下午男主演会来，丁宏是惊世娱乐的艺人，你注意些。”

　　“我会的”，景泽对于则宁和惊世娱乐的恩怨一清二楚，闻听此言并未激动。既然他选择了于则宁，那么对方带来的好处他享受，对方带来的麻烦他也欣然接受。

　　短暂的午休后，拍摄又紧锣密鼓地展开。被两人关注的丁宏在中午的时候到了，此刻正在化妆间上妆。

　　景泽顺利地又拍完一条后，就听到高导的召唤。过去一看，丁宏就站在他身边。丁宏是个能用‘酷’来形容的小生，板着脸的时候活脱脱就是男主郑昇的黑脸。

　　两人客气疏离地互相打了个招呼，就听高导说：“正好丁宏到了，我们就先拍一场简单的，你们两个熟悉熟悉。”

　　景泽见高导的剧本翻到了男一男二初见的一场戏，这场戏确实不难，总共就三人。也没有什么激烈的感情冲突，只要表现出各自的人物性格和一点儿争锋相对就行。

　　丁宏先应道：“我没问题，你也没问题吧，景泽？”

　　“开始吧”

　　总裁办公室里，三个同样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一人端着一种饮品。

　　总裁晃着杯中的红酒对郑昇介绍道：“郑昇，这是总公司调来的邱铭，任投资总监一职。你别看他年轻，人家可是华尔街的宠儿。国际市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你可以多请教请教人家。”

　　邱铭主动伸出手道：“你好，郑总监。”

　　郑昇端着茶杯，停顿了三秒才握住那只手，冷淡道：“你好”。

　　邱铭敏锐地察觉到了郑昇似有若无的敌意，他淡笑道：“算不上请教，最多互相探讨。郑总监是老资格了，对国内市场一定比我熟悉，以后还请郑总监多指点。”

　　“哈哈，邱铭你真不像国外长大的，真是翩翩君子。”总裁赞赏道。

　　“谦虚是传统美德嘛，我虽然在国外长大，但还是华国人。”

　　“邱总监做事的风格只要像华尔街就够了。”郑昇意味不明地说。

　　“好了，大家虽然文化背景不同，就像我们手上的杯子。我是红酒，邱铭是咖啡、郑昇是绿茶，风格迥异但是异曲同工、求同存异嘛。我相信在你们两个强力人物的带领下，我们大中华地区一定能够再上一层楼。来，我们先干一杯，预祝大家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三只截然不同的杯子碰撞在一起，剔透的高脚杯、古朴的绿茶杯、华美的咖啡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CUT！”三人收回杯子，走到高导身边。高导皱眉看着监视器，侧头指着监视器回放对景泽道：“小泽你看”。

　　回放中，原本三人分站三角，景泽和丁宏站在两边。当景泽从窗边走到丁宏面前后，监视器里就看不见景泽的身影了。直到三人举杯，景泽才重新回到画面中。

　　“小泽，你看到了吧，我们再来一次。”高导知道这是走位的问题，新人大多会犯这样的错误。所以高导没有指责，只是温和地指给景泽看，相信以景泽的聪明不会再犯。

　　景泽点头示意明白，微微躬身向所有在场的工作人员表示了歉意，然后回到布景前。

　　“第三场第二次开始”

　　景泽稳稳地端着杯盘，从窗前再次走到丁宏面前，伸出手还未说话，就听一声“CUT！”。

　　景泽蹙眉回到监视器前，这次是丁宏整个挡住了他的镜头。高导什么话都没说，只做了个手势示意重来。于则宁看出了不对，但他没动，相信以景泽的能力足以应付。

　　景泽第三次来到丁宏身前，这次他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丁宏自然地上前了一步，看起来是合乎社交礼仪的行为，实则就是这一步调整了站位。使得景泽不得不离开预定位置，导致他不是走出了画面就是被挡住了镜头。

　　丁宏恶意地看着景泽走来，笃定一个新人怎么和他斗？他若是没发现关键，这样一次次NG下去，高导必定不满。就算不把他踢出剧组，也会删减他的戏份。若是他发现了，闹出来自己也不怕。自己是男主又是前辈，这种事又没什么证据，只会显得他一个新人太嚣张。

　　丁宏的算盘打得精，不曾想景泽若无其事地走过来，突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丁宏一脸懵逼，就听景泽欢乐地道：“HI，郑总监，很高兴见到你！”

　　“你……”丁宏惊疑不定地看着景泽，就听景泽微笑着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从小在美国长大，不太懂得华国礼仪，这个拥抱礼，请别见怪。”

　　丁宏反应过来，景泽这一抱把自己的行动限制住了，这套把戏已经没用了。虽然改了剧本，但演员实际表演的时候有些改动很正常，既然高导没有喊停，就是默认了改动。丁宏无奈只好跟着演下去。

　　“这条过！”高导站起来，高兴地说。

　　丁宏之后没有再耍手段，一天的拍摄很快就结束了，于则宁送景泽回酒店，“丁宏那里要我去警告下吗？”

　　景泽挑眉，于则宁淡淡道：“我在惊世娱乐呆了这么久，不是白呆的。手上总有些某人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不必了，这个丁宏还算识时务，他不过是想要讨好东家。见到事不可为，不会下死力气的。”景泽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并非出于息事宁人之心，只是不想于则宁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就算他离开了惊世娱乐，若是透露出对方艺人的隐私，也是一种违反职业操守的行为。

　　于则宁没强求，看着景泽回了房间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