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云紫霄青）清歌》容弥

2、二

　　梦璃对玄霄其实并未完全放下芥蒂，因为娘和归邪都是为他所伤。

　　娘自她继位那日起便闭关修养，直至现在都没见上一面，只是偶尔通过梦境知会些事情。而归邪，虽然在他即将魂飞魄散之际用锁魂珠留住了一丝魂魄，但百年来也只是沉睡不醒。每次看奚仲眉头紧锁的样子，她便觉得不好受。

　　现在天河提议去找那个人，她虽觉不妥，却也没有反对。毕竟，紫英的事相比起来更要紧。

　　见天河一副就要冲出去的样子，她连忙出声道：“东海如此广阔，你可知玄霄具体在哪里？”

　　天河挠挠头。

　　“……我和你一起去罢。”

　　“梦璃你不是不能离开这里吗？”

　　“稍微去些日子应该并无大碍，幻瞑大门至少还会开放月余，这段时日内回来便可以了。”

　　好不容易听完奚仲的叮嘱，在对方担忧的目光下作出法阵来到幻瞑界阵之外，梦璃见天河从背后抽出一把剑跳了上去，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背了两把剑，而那把踩在脚下的剑……不是一般眼熟。

　　她稍微迟疑了一下，问：“原来你将望舒也带了来？”

　　其实她更想问，明明有另一把剑，为何却让望舒来当这御剑的工具。世上多少人想要稀世名剑而不得，这个人却毫不吝啬的将它作了脚踩之物。

　　“嗯，这次我和紫英都不在青鸾峰，虽然不会有人上去，但还是把望舒带在身上比较放心，这样就不会有别人接触到它了。而且……紫英给的剑我舍不得踩，万一路上要打野猪什么的被他知道了更会生气的。”

　　……你以为踩望舒他便不会心痛么？

　　那次紫英难得发火，也是因为天河拿望舒做了许多别的事吧，所以才会被紫英吼去思返谷思过。梦璃无言，想起紫英板着脸训人的样子不由微笑起来。

　　“那把剑，叫什么名字？”

　　“天河剑。上一把天河剑射落琼华后就不见了，总觉得可惜。梦璃和菱纱送我的东西都还在，唯独紫英送我的剑不在了，所以这把还叫天河剑。”

　　梦璃点点头，从头上拔下一支玉簪，化成剑般大小，轻轻坐了上去。自从回妖界后，已经许久不曾使用御剑术，然而九天御风之感却是相当怀念。

　　那时他们随怀朔璇玑上琼华，遇见冰块脸的小师叔。在即墨海边的烟花夜，想着要多看到他人脸上的笑容，想着月亮很圆人也团圆，想着四个人永远不分开……却不会想到，今时今日是如此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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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海。

　　碧空万里。

　　天河梦璃寻了岸边有村落的地方降下，正好看见前面一群村民打渔归来，还有几个村妇上前擦汗递干粮。

　　那群人瞧见两人远远走过来，一个个都瞪大了眼僵在原地不动，仿佛见着什么奇景似的。

　　梦璃走到他们面前时甚至隐约听到后面的人小声说着什么“仙子”，“仙子下凡来了”之类的话。她笑了笑，轻声问道：“各位是不是住在东海边的居民？”

　　众人呆了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连忙一边点头一边说是。

　　“冒昧请问一下，这些年海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这些渔民不过二三十岁的样子，大部分都摇了摇头，只有一个看来稍微年长些的站出来说：“我倒是知道一点。从这里驾船向东南方驶个几里，会有一大片地方怎么也无法向前，又没有暗礁之类的阻挡物，我们觉得挺吓人，所以很少靠近那里。而且我曾听村长提过，很久很久以前，他的祖辈曾经看见有光束从天上直插入海中，一时间海水翻腾狂风大作，约莫过了一刻钟，才看见最后一道红光隐入海里，海面这才平息下来。据说，当时海水都是烫的，还有很多死鱼被冲上岸。”

　　梦璃和天河对视一眼，微微弯腰向那些村民道了谢，走到无人的地方才说：“我觉得方才那人所说，或许就是百年前琼华弟子被罚入东海的事。”

　　“嗯……我也这么觉得，尤其说到最后那个红光，应该是大哥的羲和吧？”

　　梦璃点头道：“不如我们往东南方去，看看是否当真不能前进。”

　　两人御剑向前，一直飞了十数里，也不见有什么阻碍，除了海上的飞鸟以外，放眼望去皆是茫茫海水。

　　“怪了，我们飞得好好的，什么也没有啊？”

　　梦璃停下来，考虑了一会儿说：“天河，不如你我二人进入水中前进，或许只在海里才会感觉到。”

　　天河一拍头笑道：“明白了，是用水息之术吧？说起来，这还是紫英教的……”

　　梦璃见他一提紫英又有点消沉，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念咒先行步入水中。谁知才一接触到海水，全身便如被雷击般又麻又痛，一股巨大的阻力将她弹出水面。

　　后面天河还不知道，刚准备跳下去就被梦璃撞得差点从剑上翻下来。两人稳住身形，梦璃迅速作出法阵将刚才带起的海浪隔开。

　　天河揉揉鼻子，皱眉问：“刚刚出了什么事啊，梦璃你怎么会被弹出来？”

　　“……是封印。大概是因为我们使用法术想要进入水中，才会反应如此剧烈。”

　　“那怎么办？进不去水里就见不到大哥了……”

　　正当天河有些着急的时候，听见后面一个声音传来。

　　“哦？难得你有主动来见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