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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逃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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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白蹙眉,步子更快了些。到了内堂,沈尚书与沈夫人恰巧都在。见他回来,沈尚书捋捋胡须,想开口,又清了清嗓子,故作平常。
沈夫人倒是笑脸相迎道:“慕白回来了?怎得如此早,门口的小厮也没通报。若不是要候着贵客,此番爹娘怕是都起不来咧。”说着,她起身指着旁边的位子道:“快坐,跟爹娘说说,考得如何啊?”
听到这儿,沈尚书也瞥了瞥儿子,等着他回话。
沈慕白心不在焉地拱手道:“平平。”接着,他环顾四下,冷声问道:“不知若枫去侍候哪家小姐了?”
沈夫人听罢,长吁一口气道:“还说哩,你淑姊过几日来,为娘见若枫机灵,便想唤她来去侍候,不想你都到了,她也未曾回府,想必是跑了吧。”
沈慕白眉头蹙得更深了:“可曾去寻?”
沈夫人撇嘴道:“慕白毋须担心,逃了便逃了,咱们再买一个便是。只不过,今日世子又来咱们沈府,想必是要见那丫头。若是见不到,怕是要嗔怪。为娘只是对此有些担心。”
沈慕白看了一眼父母,拱手道了声“孩儿告退”,折身便走。
沈尚书终是沉不住气了,他低吼道:“逆子,秋闱刚毕,你不跟为父报报科考之事,倒是问一个丫头,真是胸无大志!”
沈慕白脚步顿了顿,并未答话,匆匆走了出去。
沈尚书怒火中烧,他紧攥着拳头,咬着牙说道:“这逆子愈发不像话了,先前是不近女色,此番又为一个丫头忤逆父母,实在是作孽!”
沈夫人眼角闪过一丝得意,而后替沈尚书抚着后背道:“老爷莫气,来日妾身为他寻个贤妻,便也能让他收收心了。”
沈尚书冷哼一声,怒意久久难消。
沈慕白回到住处,沉思片刻,便起身往府外走,末了,还带上了自己的佩剑。德芙见状,慌忙跟了上来,“公子一夜未眠,还是早生休息吧,这是要去哪儿?”
沈慕白也不回答,只顾着往外走。德芙只好跟在身后。
街上人烟稀少,沈慕白但只见着个人,便问着可曾见过若枫下落。行人被他问得有些懵,便只摇摇头。
见是在寻若枫,德芙初时也是焦急万分,末了便不急了。他听若枫说过,她一心赎身,只暗暗寻思,她定是借此机会一走了之了。他眼神微微失落,旋即又露出笑容。
直至半晌过去,久寻不得之后,沈慕白才发觉自己此举有多么荒唐。他居然与路人搭话,居然......不过,顾不了想那么多,他只觉找不到她,他便坐卧难安。
连找了几天,城中各处都寻遍了,也未见若枫人影。不觉桂榜之日将至。
这日,沈慕白整理好衣装,静静坐于案前,提着笔心不在焉地写着什么,末了,才发觉自己写的是那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他倏地停了笔,皱起俊眉抽身而起。
放榜之处人头攒动,众士子有些欣喜非常,有些垂首叹息。
沈慕白也不抢,待众人散去之后,才走近了些,遥遥看着自己竟高中头名。德芙乐不可支地拍手道:“公子,您高中头名!公子的心血总算是没白费!”
沈慕白颔首,回身望望贡院,拱了拱手——总算未辜负母亲的遗愿。
正这时,只见一匹骅骝停在身前。沈慕白凑上前去,低声问道:“有消息么?”骅骝上的少年翻身下马,与他耳语一番。沈慕白眉头一蹙,脸色愈加白了。
他与少年嘱托一番,少年翻身上马,便要离开。德芙仍欣喜非常地看着桂榜说道:“只是可惜那夏侯公子却未上榜,若是同考中了,便能和公子一起为官了。”
说到这儿,他看了看初时那些欢欣着离去的士子,忽而想起什么:“公子,对了,你看桂榜边上的告示,此番鹿鸣宴提到今日,也就是说,一会儿便要赴宴了。公子咱们快些准备吧。”
沈慕白却死死盯着骅骝的身影,脸色晦暗,而后淡淡说了句:“不去了。”
德芙一惊,“公子,据说这鹿鸣宴若是不去,等同于未曾科考,您的解元......”
沈慕白顿了顿脚步,开口道:“救人要紧。”
德芙一时未反应过来,只记得刚刚离去的骅骝少年,便随口应道:“不是有那少年......”
沈慕白顿住脚步,片刻,他伸出一只手指抵了抵发痛的额头,终还是起身而去。
沈府,早听说了沈慕白四处找若枫一事,沈秋只觉惋惜。看着枕边眯着眼小憩的夫人,他不禁叹息道:“三弟终是有个挂念之人,却又无故失踪,也是可叹。”
刘氏撇撇嘴,“夫君真是好哄,那丫头怎得是无故失踪?你未见着么?前几日世子说来沈府,却又借故未来,想来,那丫头早就另攀了高枝了,可怜你那痴嗔的三弟还道她是被人掳去了。”
沈秋不喜听这话,只又叹息一回,没有回话。见他失神,刘氏抬起涂了丹蔻的手来揽住他的脖颈,冷眼道:“夫君莫不是也想那贱婢了?”
沈秋有些愠恼,又拿夫人无法,只敷衍道:“未曾。”
刘氏见他敷衍,更是醋意横生,她稍起了上半身往沈秋身上一压,索起吻来。沈秋念着沈慕白,故无此情趣,只是担心刘氏恼怒,便应付着她匆匆了事。刘氏哪会不知,事毕讥讽了他好几回,才算作罢。
这厢,若枫呆在暗无天日的阴房中,总想着逃出生天,无奈府邸戒备森严,门口也常有守卫,她根本逃不出去。
是夜,她呆坐在墙角,想着所经历的种种——前世的委屈求全,这辈子沈凌云的纠缠,沈慕白的照拂,秋桃的义无反顾......
正辗转难眠,便听得外头热闹起来。她隔着细细的门缝向外望去,只见漆黑的府邸中,有人提了灯匆匆跑着,边跑边唤着:“有刺客!”
若枫四下望了望,只见府中下人、连同她门口的守卫都齐齐向门口跑去。她初时有些害怕,末了,她镇定情绪,告诉自己,逃生的机会来了。
好在平日里守卫轻视她一介女子,为方便提她,只将门上了栓。所以,此番若枫用自己的钗子将栓门拨弄一番,门便开了。她壮着胆子,轻声走到墙边,想要翻身出去。
无奈院墙于她而言还是有些高了,她四顾无人,便使劲吃奶的力气拾起墙边几块大石,摞至一起。踩了石头,又攀着墙上的豁口,她这才翻身上了墙。
趴在墙头,她不经意回首一望,只见府门口果真是刀光剑影,她抹抹额上的汗,小心翼翼地翻身出了墙外。好在墙外有棵石榴树,刚好够她踩着。
待挨着地面,她长舒一口气。听着不远处的刀剑之声,她心中暗自感叹,此番逃脱还真要感谢这刺客了。
正要回身往林外走,便听得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若枫心提到嗓子眼,只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