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金叶新 ...
-
第二章 金叶新
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亦然和锦繁已经在白龙居修练了50年,亦然从未下山,上山倒是没少上,自从亦然学会了御剑以后就总是上山去掏鸟窝,以至于山上灵鸟见到亦然就组团围杀他,亦然倒也乐于躲避灵鸟们的攻击,全当练习他的御剑本领了~
亦然进步神速,一手白龙九天剑法更是舞的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白纪如若不是仗着300多年修行的灵力放在那里,恐他并不是亦然的对手,他已经没有什么能教给亦然的了,平时与亦然对弈,如果不拿出真本事怕是要出丑了。
然而任亦然再厉害,他仍然只有1米63。
紧随其后的是锦繁,杀人于无形大概就是说锦繁那超群绝伦的琴技了,一曲让你上天,一曲送你下地狱。
相比之下世家出身的叶新就没有那么出类拔萃了,白龙九天剑法已经学会了,但舞的却很生疏,好像这些年懒于练习,亦然挑衅他,他也不再应战,初始亦然是很不适应的,突然失去了一个乐事,后来叶新安静的让亦然感觉有点可怕了,亦然故意去讨好叶新,叶新却绕着他走,总是把自己关在屋里写写画画不知在专注些什么,白纪也是颇为无奈的。
每年生日锦繁都会给亦然做一桌子的菜,今年,也一样。
锦繁将一只白瓷小盏递到亦然面前,小盏里清酒流动,锦繁笑盈盈的看着亦然。
亦然推辞了一下,[你知我不喝酒的。]
[尝尝,我专门给你酿的,桂花味的,没什么酒味的。]锦繁说。
亦然犹豫了一下,接过了小酒盏,觉得还是不要辜负了锦繁一片苦心,好歹给个面子喝一口,然而当酒入口中时一股清香的桂花味冲击着他的味蕾,桂花中带着一丝微微的酒香,这味道,甚是和亦然的喜欢,他果断的伸出空空的小酒盏又向锦繁要了一杯,二杯,三杯,一坛,直到喝光了锦繁酿的三坛桂花酒才垂头丧气的只好放弃,人生中第一次喝的不醒人事。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站在白龙居外莲花湖上的石道上,呃… 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亦然努力的想着。
这时候亦然听到一串急促的小跑声,很轻,灵力应该不弱,但他听不出是谁,这步声不是锦繁,也不是叶新,亦然想去看是谁,但发现自己的视线却一直盯着湖面上的莲花发呆,身体根本动不了!
什么鬼!亦然百思不解。
这时候那人已经跑到自己身边了,[掌门!师伯怕是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
师伯?谁?谁师伯?白掌门??叶新??这我徒弟??亦然满脑子都是问号,这时候就见自己的视线从湖面上的莲花转向了这说话的人,亦然看到一个清秀穿着崎山派道服的少年,当然,自从他知道结丹就会停止生长似的慢以后就不再靠脸来识别一个人的年龄了,也许这“少年”都几百岁了,亦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自己抽出逆月跳了上去,直飞白龙居最深处的竹林。奇怪了,这是白龙居吗?亦然看着脚下比自己居住的白龙居规模大上数倍不止的白龙居大惑不解,更不解的是白龙居里有很多穿着崎山派道服的少年,青年或是在舞剑,或是在读书,或是在做别的。这都是什么人啊?亦然已经如堕烟海。
就见自己落在竹林深处的木屋前,这不是白掌门的住处吗?师伯果然指的是白掌门,可自己怎么就成了掌门了呢?
自己轻轻的推开木门,亦然感觉到自己在微微发抖。在怕什么?亦然不解。
自己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床上躺着的“师伯”。
… …这… …是谁!
床上躺着一个看起来30岁左右的青年,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紧闭的双眼,大口喘着气,眼窝深陷,清瘦的有点可怕,看起来情况真的不太好,相比之下他觉得白轻语掌门还能活上几百年。
亦然感觉到从内心而发,覆满全身的恐惧感。
他还没搞清恐惧感的由来,就听见自己说话了,[锐思,等我。]自己轻轻握起这个叫锐思的男子的手,贴在了脸上,锐思的手有点凉,自己又轻轻的放下了锐思的手,帮他掖好被子。
说实话,在以前他若是见一个男人去握另一个男人的手往脸上蹭肯定起一身鸡皮疙瘩,然而此时此刻,悲从心来,他感觉到“自己”的绝望,说不出的无力悲伤。
自己疾步走向有三色大门的侧院,毫不犹豫一把推开了红色的那一面大门,亦然注意到他白净的右手十指上有一枚雕刻着龙头的戒指,龙嘴里衔着一颗蓝色的小宝石,做工真精细,应该价格菲吧。
刚来到白龙居的时候亦然曾经推开过这扇大门,但是里面却什么也没有,而现在,里面俨然座落着一幢四角青瓦白墙的小屋,屋顶四角挂着4只铜铃,铜铃下挂着红色的穗子,纹丝不动。亦然觉得这小怪哪里有点怪。趁着“自己”站在门前不动,他仔细的观察这栋小屋,发现这栋小屋没有窗户!
亦然感觉到“自己”紧紧的握起了拳头,又慢慢的松开,然后像决定了什么似的轻轻的推开了铜铃小屋的门。
里面很暗,“自己”右手轻轻一挥,屋中间尘土堆积如山的木桌上便亮了起来,桌上那亮物像是一颗夜明珠,但那光亮却不像普通的夜明珠,亦然虽然没见过夜明珠,但是也没听说过什么夜明珠能亮如白昼,他想,应该是什么法器吧。
借着这光亦然大略的看了一下这间屋子,为什么大略呢?因为他控制不了“自己”,“自己”看向哪他就只能看向哪。亦然看到这间小屋里只两个书架一个阁子架,书架分别靠着三面墙,然后就是那张只有一颗夜明珠的木桌了,还有吸引他目光的是铺满了整间屋子的咒文,地上,墙上,屋顶全是暗红色的咒文,让人觉得有点毛骨悚然,甚是压抑,身子好重。
“自己”走向左面的书架,直接拿出一本没有落灰的书,显然已经翻看过很多次了。当亦然看到书的内容后一身冷汗,怪不得当年他问叶新这里有什么,叶新说这里是禁书,这书,是该禁!
书里写着一个复活的禁术,一个要杀死几千人才能救活一个的禁术。“自己”摇摇头,把这书放回了原处,又拿起了另外一本同样没有落灰的书。
亦然希望这本书里不要有那么邪恶的内容。当“自己”打开这本书,亦然仍然看到一个禁术,但这禁术却没有伤害他人,唯一受到伤害的只有施术者本人。
这本禁书写的是一个双生术。一个把自己的命和另外一个人绑在一起,共生共死的禁术,但是能够使用这个禁术的两人必须是双生子,亲兄弟都不行。施术者会分担另一人的所有伤害病痛甚至感情,但是,是三倍的痛,伤,如若伤势过重很可能两人就会一起死了,这个术没有伤害别人但却实没有那个复活术来的稳妥,如果自己不能承受他的伤,那么很可能救不了他,自己还会死,那么就彻底没有机会了。亦然能感觉到“自己”的犹豫不决。最终,“自己”选择了那本写着双生术的禁书。
自己将书的内容仔细研究了一下,亦然却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学习禁术,也不想使用禁术,因为他不想被逐出师门,更不想被锦繁或是叶新追杀。
亦然在“自己”看书的时候认认真真的想了一下自己现在为什么会是现在的状态,他已经不是当年刚来到这个世界无知的沈亦然了,他想他大概进入了谁的梦境或是回忆,想想那气势磅礴的白龙居,再看看现在他们居住的白龙居,简直就像洗过的羊毛裤,缩水的厉害。所以他总结了一下,他见到的庞大的白龙居应该是以前崎山派还人数众多的时候的白龙居,那么这个被人叫过掌门的“自己”应该就是以前的哪一代掌门了。想到这里,亦然突然想到逆月砸中他的时候,白纪曾对他说这是一个叛徒的剑,而刚才“自己”确实是拔出逆月御剑而行的。那么,也就是说自己是进入了逆月前任主人的回忆了,白纪说他是个叛徒,而刚才他明明听到别人叫他掌门,亦然又想到“自己”正在研习的那本禁书,看来,“自己”是使用了双生术或是复活术而被发现既而被逐出了师门,即使他是掌门。
这时亦然听到书被轻轻合上的声音便睁开了眼,见“自己”把书重新放回书架,一挥右手,夜明珠便灭了,关好了门,退出了这个小院回到了竹林。
“自己”站在木屋前没有着急走进去,握紧了拳头,亦然感觉到他在微微发抖,举棋不定,然后“自己”闭上了眼,让自己冷静一下,然后下定决心睁开了眼走进了小屋。
自己走进小屋让屋里的两个侍童退下,他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那张憔悴的脸,他知道自己可能随时会失去他,便不再犹豫,抽出逆月在自己的左手心划了深深的一刀,然后又在右手心深深的划了一刀,血顺着手臂不住的往下流。嘶!亦然感觉到很疼,原来他不光能看到,还能感觉到疼,这可不好,看看就算了,这一会儿术成他不得承受三倍痛感?妈的,怎么退出去,老子不看了行不行… …
然后他看到自己又拿着逆月划开了躺在床上的锐思的双手。
自己就着血在锐思的额头上画了一串亦然看不懂的咒文,又在自己的头上画了一串什么,将双手举到胸前,好似握着一个球似的样子,轻念:[吾血之血,亦吾孪之血,吾命之命,愿与其共,亦生亦死,石赤不夺。] 念完亦然的胸口便传来一阵剧痛!这痛,来的好突然,撕心裂肺,亦然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如果他能控制这具身体,那么他一定已经在地上打滚了,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痛的要命,这一刻亦然甚至想死,然后他就看到一颗如乒乓球大小发着柔软白光的小球从他心脏位置缓缓的离开他的身体,漂浮在他双掌中心,那颗小球离开他的身体后亦然感觉到整个人都失去了活力,奄奄一息,马上要死掉了似的,然后他左手托着那颗光球,右手在昏迷不醒的锐思心脏部位同样吸出一颗小球,但那颗小球没有任何光泽,好像一个普通的玻璃球,他将两个小球置于一处,两颗小球漂浮在空中,他又断断续续的念:[吾命亦吾孪命,吾愿与其共生同死。]他真的痛到没有力气说话了,声音轻的连亦然都快听不到了,亦然感同身受,痛心切骨。
当他念完那句话后亦然看到这两个小球在空中转了起来,那颗散发着柔软白光的小光球不断的绕着那颗没有光泽的小球转,两个人的血也源源不断的被两颗小光球吸入,不一会儿那颗没有光泽的小球就被染成了粉红色,即而变成红色,最终两颗小球都变成了红色,散发着幽幽的红光。
他将散发着幽幽红光的小球推回锐思的身体,将另外一个收回自己身体,当那颗小球回到自己身体时,亦然如释重负,不再那疼了,但却有一点恶心,和之前他在这个身体里感觉到的清爽自在不同,有一种出不说的厌恶,就好像一张白色的手绢被泼上了墨迹,怎么也洗不掉了。
然而光球离开身体的痛感还没完全消失,一股腥甜便从心中涌来,他一口血吐在了地上,感觉到自己心跳异常,好像胸口被大石压住一样呼吸困难,头痛难耐,像有人在拿电钻钻他的脑袋,耳呜目眩,浑身的难受,每一个关节都在喊痛。
这就是三倍的痛吗?
还…还好… …还好他只是普通的病,并不是什么掏心挖肺。
亦然巡着他的目光看向锐思,见他脸色开始有些红润,一张秀气的脸便凸显了出来,生的好生俊俏,这让他想起了叶新,不知叶新现在在做什么?还在和他置气吗?等回去了还是想法哄他开心吧。
这个叫锐思的男子微微的睁开眼,那双眼那么清澈明亮,仿佛藏着整片星空,亦然在锐思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 一张和锐思一样清新俊逸的脸。
锐思轻声道:[锐念…]
亦然感觉到自己眼眶的湿润,视线有些模糊。
他哭了。
锐念扑到锐思的胸前,哭的像个孩子。
下一幕他看到自己痴痴的跪在地上,目光只停留在自己面前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上,那是一个穿着崎山派道服的少年,心脏部位的致命剑伤涌出的鲜血染满了胸前的白衣,自己满手鲜血,身上白净的道服也沾着血迹,口中也全是血腥味,这血腥味让亦然觉得无比恶心。
他是谁?他杀了崎山派的弟子。亦然想知道他是谁,他只能看到他穿的也是崎山派的道服,不管他是谁,他杀了崎山派的人,按照门规他会被逐出师门,遭到全派人的追杀。
亦然见自己站了起来,望向不远处的一柄躺在地上的银色长剑,剑身因为染上了血而发出紫红色的寒光。
亦然看到了那柄伴随了他50年日日夜夜的逆月… …
那,他仍然在锐念的回忆里,那,杀了崎山派少年的人是锐念… …
为什么??锐念不是掌门人吗?为什么要杀自己门派的人呢?所以他才会成为叛徒?才会被追杀?亦然迷惑不解。
亦然见锐念站起来拾起了逆月,用自己的衣服下摆擦干净了逆月剑身上的血,这让本就沾染着血迹的白衣显加更加不堪。
亦然感受到了锐念的冷漠,看着他驾轻就熟的将那少年埋葬在了山上,看着他来到了后山的温泉,泉边摆放着一套干净的道服,洗完后锐念换上了干净的道服,手一挥便将那套染血的道服烧成了灰。
显然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了。亦然不明白当初不想杀生而选择双生术的那个锐念怎么变成这样了。
锐念走在莲花湖的石道上,站在湖边看着湖中莲花。
亦然想看一下湖面的倒影,他虽然看到逆月,但还是想确认一下他真的是锐念吗?然而,他并没有看到倒影,锐念盯着平静的湖面看着,湖面上却没有他的倒影!?
… …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倒影?亦然瞠目结舌的看着毫无波澜的湖面,他不明白为什么,只觉头痛,眼前便黑了,什么也看不到了。
亦然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屋顶,他揉了揉头坐了起来,“哐啷”一声,逆月掉在了地上,露出一段散发着幽幽寒光的剑身。
原来自己一直抱着逆月,那么自己看到的是逆月的回忆吗?
后来呢?
亦然想知道后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也想知道锐念怎么会变成一个杀人恶魔。
亦然拾起逆月抱在杯里,躺了回去,他想再睡一下,看能不能接着回忆,然而左翻右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无奈的爬了起来。
他推开门看到锦繁在小厨房里忙碌着,叶新的房门依然紧闭,白纪坐在凉亭里看着书。亦然走到凉亭坐在了白纪对面的小石墩上,白纪瞟了他一眼,说:[不能喝就不要喝那么多,你睡的这2天可把锦繁急坏了,那不给你做解酒汤呢。]
亦然看了一眼认真熬汤的锦繁,心里暖暖的,不觉的笑了。咳!他咳了一下,将视线转回看着白纪,他觉得自已刚才看锦繁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呃… 那个,师傅。]亦然迅速转移思绪问白纪。
白纪眼睛没有离开书卷,开口回道:[何事?]
[人可能没有倒影吗?倒影,就是水面折射的那种倒影,不是太阳照的那种影子。]亦然问道。
白纪放下书正言厉色的看着亦然,[你在哪看到的?那人在哪?在白龙居吗?是谁?]
亦然很少看到白纪这么正经的神情,明白自己可能问到什么要紧事了,呃… 要怎么解释?跟白纪说是逆月告诉自己的?那白纪会不会没收了他的逆月?于是他说:[呃… 我做了个梦,梦里那个人没有影子。]
白纪觉得亦然简直是睁眼说瞎说,可是他这2天的确是在房间里睡觉并没有去别的地方,可能真是做梦了吧,暂且当他梦到的吧。
这时锦繁端着个小碗跑了过来,[亦然你醒了?太好了。]锦繁看到睡了两天的亦然终于醒了高兴的有点泪目。
倒是亦然有点慌乱,[你,你别哭啊,我又没什么事,别哭。]亦然赶快用衣袖去擦拭锦繁脸上的泪水,[哎,我说你都好几十的人了,怎么说哭就哭啊。别哭了…]
锦繁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你都睡了两天了。]
亦然挠了挠头,[我,我就是没喝过酒,你酿的酒太好了,我就一下子喝多了,以后少喝点,少喝点。]亦然笑着。
锦繁有点小生气,[以后不酿了,不给你喝了。]
[别啊,那多可惜,我保证以后不喝那么多了。]亦然说。
白纪看着他两跟自己面前好像打情骂俏似的颇为烦燥,[哎你两有事没事,没事一边去,为师要看书了。]
亦然这才想起白纪还没回答他的问题,于是说:[不是,师傅,你还没告诉我什么人没有影子呢?]
白纪瞟了他一眼,说:[坠入魔道的人没有倒影,能映出倒影的东西都映不出,比如水面,镜子。]
那么… 锐念是坠魔了… …
[师傅,那怎么才会坠魔呢?杀了人就会吗?]亦然追问道。
白纪放下书卷不明白亦然怎么突然对魔道感兴趣了,但正好趁这个机会给他们讲一下,[修仙之人坠入魔道一般是因为杀戮过重,以至于内丹已经染上血色,或是使用了禁术会使内丹直接染上血色。]
内丹?染上血色的内丹?那么他看到那两颗小球是内丹?[师傅,内丹可以被吸出体外吗?]
白纪略为惊讶的看着亦然,[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了,那是内丹。[我梦里梦到的啊。]
[你到底做了什么梦?]白纪问道。
亦然觉得有点骗不下去了,索性改一改,避重就轻说了吧,[那个,我好像梦到一个叫锐念的男人,那个男人没有倒影。]
白纪看了一眼亦然又看向亦然腰间挂着的逆月,瞬间就明白是逆月拉亦然进入了自己的回忆,有一点点担心,不如给亦然解释清楚,以防他走错路。[白锐念,曾是我派第17代掌门人,你所使用的逆月是他的配剑,但他后来坠入了魔道,杀人无数,被第18代掌门人清理了,逆月就被封印在了武器阁,直到遇到你。]
[坠魔只是没有倒影吗?如果只是没有倒为什么会被所有人追杀啊?]亦然不明白啊,就像白锐念,他当时使用禁术是不对,但他没有伤害任何人啊,就算内丹被染色了没有倒影了又怎么样?
白纪瞪了他一眼,[坠魔的人是渴血的,禁术之所以会叫禁术是因为每一个禁术的背后都是无数条性命。]
[渴血的是什么意思?]亦然追问。
[禁术有两种,一种是一次性达到条件,比如要杀多少人集齐多少灵魂才能使用这个术,另外一种是很容易达成,但是要一直供给这个术所需要的能量才能一直维持这个术。]白纪解释道。
所以,白锐念才会不断的杀人,因为他需要血才维持那个双生术!亦然恍然大悟。
亦然又想起一种可能,问道:[师傅,内丹可以给别人吗?]
白纪说:[不能。而且一般人做不到将内丹吸出体外这种事。]
[那什么人能做到?]亦然问。
[嗯,现在来说,七大家族的掌门应该都能做到,为师也差不多吧。]白纪说。
切,就是修为特别高的人才行呗。亦然心里想。
白纪接着说:[还有医修,和一个叫乐正天辰的魔修,此人可以炼化别人的内丹化做自己的灵力,是个很可怕的存在,将来你们下山了要注意此人。]白纪看了亦然和锦繁一眼,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又说:[估计她也看不上你们那几十年的修为。]
亦然毫不留情的扔了卫生球给白纪,[我们会成长的好吗?那个叫乐正的魔修长什么样啊?]
白纪很少正色,面带不易察觉的恐惧,道: [倾国倾城。]就连杀人时亦丰姿绰约,心里话白纪没有说出口。
亦然看了看那正色的师傅想,那得是什么样的美女啊… …比大师兄还漂亮?呸!怎么一说美女他就想起大师兄!他觉得他必须要下山去见一下真正的女孩子了,要不他迟早要弯在这里。他摇了摇头,想把这个可怕的念头抛出脑外,问:[师傅,没有内丹会死吗?]
白纪说:[不会马上死。据说能坚持个几天吧。你要有兴趣,你可以试试,啊,你还没那个引出内丹的本事,要不为师勉为其难帮你一下?]
亦然懒的再理他这个没个正经的师傅,转头就想走,却被锦繁拦了下来,锦繁把解酒汤递到了亦然面前,亦然看着锦繁那张认真的脸,接过碗一口饮下,啊,好难喝。
亦然不自觉的走向在有三道不同颜色大门的侧院,他站在红漆门前犹豫不决,要推开看看吗?左右跺步。最终他决定推开看一下,就看一下,不进去,绝对不进去。
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红漆大门,然而却依然是那间什么也没有的空院。什么情况?以前他推开什么也没有就算了,那时候他是个普通人,可现在他可是个有内丹且修练了50多年的仙修了,为何推开门还是什么也看不到?修为不够?
锦繁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亦然推开门,关上,再推开,再关上,他是不是酒还没醒... 不由得担心,走了过去,[亦、亦然?你在干吗?]
亦然集中精力思考着,没注意身后还有个人,被锦繁一叫吓了一跳,[哎,吓死我了,你干吗?]
[我才想问你在干吗?你是不是还醉着?]锦繁关心的问道,抬头想去摸一下亦然的脑袋,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亦然把他的手拦了下来,很费劲的搂过他的肩膀,锦繁为了配合他的身高,特意矮下身来,亦然对他说:[我不是做了个梦吗?我梦里曾经推开过这扇门,里面有一个四角小屋,我就想看看那小屋。]
锦繁往院里望了望,[可是这里什么也没有啊。]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嘛。]亦然说
[那,那小屋里有什么?]锦繁扑闪扑闪着大眼睛问道。
呃… …要不要告诉他呢?告诉他吧,他可是锦繁,我最信任的人。[禁术,一屋子的禁术,还有几样法器。]亦然说。
锦繁登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这事可别告诉师傅啊,他要知道还不得打咱两。]亦然搂紧了锦繁说道。
锦繁沉重的点了点头。
[你说为什么会留着那些禁书呢?哪一本不是死人无数的。]亦然说。
锦繁迷惑的看着他,[死人无数?]
亦然点了点头道:[我在逆月的回忆里只看到两个禁术,一个是需要屠戮百万的复活术,一个是只有孪生子才能使用的双生术。]
[什么是双生术?]锦繁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问他。
亦然搔搔头,[就是两人共生共死的术,但是施术者得像个吸血鬼似的一直杀人取血。]
[什么是吸血鬼?]锦繁说。
[… …呃… …就是西域一种吸食人血的妖怪。]怎么解释?外国的一种吸血的妖怪,长着翅膀,怕太阳,一般都特别帅。罢了,锦繁还会继续问什么外国,就说西域的一种妖怪吧,亦然总是这么糊弄锦繁。
锦繁放开亦然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把腰直了直,有点酸,两人回到了侧院正好看到白纪站在院子里等他们。
亦然看到白纪有些心虚,清了下噪子,一脸献媚屁颠屁颠的跑到白幻面前,[师傅~ ] 亦然想给白纪一个拥抱,然而被白纪很嫌弃的一巴掌拍飞了,这么多年了,白纪还不知道他?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了,但是现在白纪没有空理他。
锦繁仍然笑盈盈的站着,没有去扶坐在地上揉脸的亦然,他其实也是有点心虚的。
白纪看着锦繁说:[为师要下山一趟,快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你们三人不要惹出什么乱子,知道吗?]
锦繁放下心来,看来师傅不知道刚才他们聊的事,说道:[师傅要去哪?]
[为师去参加七族会议。]白纪想着开会就觉得烦燥。
[七族会议?]亦然站起来走了过来。
[嗯,就是每十年举办一次的七大家庭的聚会。]白纪说,顺手揉揉了太阳穴。
[十年一次?那以前怎么没见师傅去参加?] 亦然说。
白纪说:[因为掌门身体不好,所以以前都没有参加过,这次牧云派的长老余元清亲自来请不好不给面子,所以我替掌门去开个会,你们安心在山上修练。]
锦繁和亦然同声说:[哦。]
想想师傅要下山亦然还有点小兴奋,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山中无老虎。
白纪转身准备回屋,然而却停住了脚步,看的出来有点犹豫,还是慢慢的转回了身对他们两人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照顾一下你们的大师兄,多看着他点。]
[为何?] 亦然觉得不公,就因为他长的好看就要多照顾他呗?
锦繁和亦然看着师傅脸上犹豫不决的表情都觉得有点古怪,两人相视一眼,继而继续看着白纪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
白纪看着二人,说:[为师很久没有去后山泡温泉了,你们陪为师去泡一下吧。]说完也不管二人同不同意,拽着他们就往外走,亦然差点被白纪拽个跟头。
其实白纪只是拽他们出了白龙居,并没有上山去泡温泉,白纪看了看觉得已经离白龙居挺远了,便松开了两人,三人站在湖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钓鱼。
亦然整了整被白纪拉走位的衣服瞪了他一眼。[师傅,你这干吗呢,鬼鬼祟祟的。]
白纪撇了亦然一样,说:[有些话啊,不能当着你们大师兄说。]
[啊?你还怕大师兄啊。]亦然想笑。
白纪一巴掌拍了过去,亦然后跳一步躲开了,还冲他做了个鬼脸,白纪挑了下眉,这小子修为越来越高,身手也越来越敏捷,自己快不是他对手了,[臭小子,你还敢躲。]
亦然一脸得意,意思说,有本事你打我啊~
锦繁怕白纪真的生气,所以赶忙笑盈盈的说:[师傅,您有什么事要叮嘱我们?]
白纪看向锦繁,叹了口气,觉得还是锦繁最让自己省心了,决定这次先放过这臭小子,对几步开外蹲在一块大石头上准备随时跑路的亦然说:[滚过来,我要跟你们说点正经事。]
亦然觉得无趣慢慢的走向白纪,上次因为往师傅酒壶里兑了香灰,白纪提着剑追着他满山的砍,那多有意思~
锦繁看着亦然,显然他已经忘了,后来还是被白纪抓着一顿胖揍躺了一个星期的事。
白纪看着走过来的亦然翻了个白眼不再看他,眼不见心不烦,不知道自己怎么教出这么个东西,白纪叹了口气说:[为师要和你们说一下你们大师兄的身世。]
[咋的?他不就是世家出身吗?姓金就是金子做的呗?]亦然满脸不屑。
锦繁看着白纪握紧的拳头,跨了一步挡在亦然身前,说:[师傅,是不是跟近些年来大师兄情绪低落有关?]
白纪看着锦繁觉得果然还是锦繁观察力惊人,为人细腻,不住的点了点头,说:[正是。]然后接着说:[叶新的确是世家出身,他的父亲是金久游,是如今七大家之一金家掌门人金黎千的长子,他的母亲叫白煜,是我的亲姐姐。]
听到这里亦然还是挺惊讶的,那他大师兄启不是金家的长孙?那他将来是不是要做金家的掌门人啊?而且白纪还是他亲舅舅?牛逼了… … 金叶新这背景好强大,以后见到大师兄还是表现的尊敬一点吧… …
白纪没有理会锦繁和亦然的惊讶表情,接着说:[叶新是个可怜的孩子,自小就没有父母,一直跟在我身边长大,我也是看他长大了才决定告诉他他的身世,但是他好像这么久了也没有接受。]
[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他简直是开挂了好吗?他背后有两大家族的支撑啊!]虽然他没有父母有点可怜,嗯?为什么没有父母?亦然想。
白纪真的想抽这小子。他冷静了一下接着说:[叶新的父母金久游和白煜曾是半块净魂太的看守人,但他们却随着墨灵玉壁消失了,只留下叶新,金家不肯接受一对监守自盗夫妻的孩子,所以我便把叶新抱回了白龙居,叶新不是足月出生,身体病弱很难活下来,掌门就将他养在玉莲之中数百年,你们入山时他才醒来二十几年,所有他一直以为同你们差不多大。]
[… …所以大师兄已经几百岁了?嗯?墨灵玉壁是什么?还半块?]亦然追问。
[墨灵玉壁曾是天地百灵之魂凝结而成的一块墨色的玉石,后来被魔修姚瞬康发现,雕刻成内有一鹿,漏花圆形玉壁,姚瞬康使用它嗜人无数,因着仍天地之灵凝聚而成故难以压制,便集七家之力将其一分为二,一半至今仍被封印在由七大家各执一把钥匙才能开启的斩灵阁,另一半在还没有建成斩魂阁前由金久游和白煜看守,然而金久游和白煜却带着半块墨灵玉壁消失了,所有人都说他们监守自盗,但我不信,我姐姐并不是那样的人,我姐姐看上的男人也不会是那样的人。]白纪眼中隐隐坚定,但却有水光闪过。
亦然听完说不出话来,有点愧疚,叶新并不是他想像中有两大家族支撑的大人物,而是一对在世人看来是窃贼夫妻没人要的孩子,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亦然突然有点同情叶新,觉得一会儿去看看他吧,以后也不要再欺负他了。
白纪做了个深呼吸,说:[所以为师下山这段时间你们要好好照看叶新,知道吗?]
锦繁乖巧的点了点头。亦然则“切”了声转头不看白纪。
白纪知道亦然的脾气,嘴硬,心却比豆腐都软,欣慰的笑了笑。
[哦,对了,不要当着你们大师兄的面提他的身世。]白纪说。
亦然不耐烦道:[有事没事了,没事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走,白纪没有拦他,锦繁看亦然走了,看向白纪,白纪冲他点了点头,锦繁就追着亦然跑了过去。白纪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很安心。
隔日白纪就离开了白龙居去往牧云山了。
亦然端着锦繁做的桂花羹轻轻的敲叶新的门,[大师兄~~ 锦繁刚做了桂花羹哦~ 好甜的~ 你打开门,咱们一起喝啊~~]
[滚!]叶新隔着门冲亦然吼道。
亦然嘴角抽动,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锦繁新酿的桂花酿比以往哪一次都好,你来尝尝~]
[滚!]
MMP!!!老子给你脸了是吧!亦然抬脚要踹门,被刚巧过来的锦繁一把拉了回来。
锦繁摇了摇头,示意亦然不要和大师兄置气。亦然叹了口气,端起桂花羹喝了起来,不要浪费锦繁做的桂花羹,哼!
一连几日,亦然也没有再去理那脾气大的不行的大师兄,反正他不吃饭也不会死。
这天中午锦繁和亦然正坐在院里吃饭,就听“嗙”一声巨响,跟有仇似的门被人用力的推开了,吓的亦然一哆嗦,手中的灵鸟蛋掉在了地上,他心疼的立马捡了起来吹了吹,现在灵鸟越来越鸡贼,蛋是越来越不好找了,今天就只找到两个,他和锦繁一人一个,他愤怒的将蛋塞进嘴里看向大门,看是哪个二百五这么开门的!
然而他看到一个不认识却穿着崎山派道服的青年,一脸火急火燎的样子寻么着什么,青年看到锦繁就冲了过来。
卧操?来寻仇的?亦然摸向腰间下意识的想抽剑,然而没抽到… …谁没事在家吃饭还挂着剑… … 用来削苹果吗… …
这时候就见锦繁站了起来对心急如焚的青年人说:[白路,你别着急,什么事慢慢说。]
青年人一脸要哭的表情攥着锦繁的手说:[师兄,我在山下听到叶新师兄被秦家抓了起来,打算公开处刑!]
亦然听的一脸懵逼,这叫白路的人为什么管锦繁叫师兄?叶新不是在屋里好好的吗?怎么就要被处刑了呢?
锦繁顾不上对亦然解释,快步走到叶新屋前一把推开了门,只见空空的屋里,满地狼藉,全是撒碎的纸片,人却不见了。
亦然跟过去看到凌乱的屋子皱了皱眉,这小子什么时候溜下山的?自己都不知道,真的被抓了吗?[等等,为什么那个秦家要抓大师兄?]
白路焦急的说:[我打听过,说是叶新师兄的父母偷走的半块墨灵玉壁曾杀过秦家很多看守,所以才被抓了,说要给他家的守卫偿命。]
亦然觉得颇为好笑,[我看是觉得那半块玉是大师兄手上想独吞吧~]
锦繁对白路说:[你去将这事禀告掌门。]
白路焦急的说:[掌门人这几天身体不好,有时醒有时睡着,他帮不上忙的,不如快去通知白纪师叔吧。]
[什么时候处刑?]锦繁很冷静。
[听说… …后天…]白路说。
这回连锦繁都有些焦急,后天,怎么来的及,以他和亦然的修为,即使御剑,到达牧云山也需要两天,往返就是4天,等师傅赶来,收尸吗?
[哈!哈!] 亦然干笑了两声,好似嘲讽。
锦繁看向他,不解。
亦然说:[这个2B真是会找事!这样,呃,那个白…白什么的,你去告诉掌门一声,然后赶去牧云山再告诉白纪一声,我和锦繁先去那个秦家拖住他们,不让他们杀了大师兄便是了,分头行动吧!] 说完亦然便径自回屋去拿他的逆月。
锦繁笑了笑,有些百感交集,一方面觉得亦然真是长大了,竟可以依靠了,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有点没用,还不如亦然镇定自若。
就这样,事隔58年,亦然又回到了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