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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将心比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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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来的是两匹青骢马。陆禺绕着马走了几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赞道:“丞相实在慷慨,竟给了我两匹宝马。”
谢君德不理会陆禺的赞赏,严肃地说:“陆将军莫要食言,否则贵国将见辱于天下。”
陆禺拉了拉马缰,一跃而上,大声道:“大丈夫从不食言。”谢君德点点头,便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们。陆禺道:“岱岩,走了。”
岱岩一手架着谢青留,却也轻易地翻身上了马,功夫之高强可见一斑。三人二马缓缓向前走,围在前面的士兵面露不甘之色,却在看到谢青留颈旁明晃晃的刀刃后噤了声,不约而同地向两旁退去。浩浩汤汤的护卫队,为陆禺三人辟开一条道路。三人两马就这样,毫无阻拦的出了京城。
谢青留被岱岩桎梏在怀中,又有话说不出来,当真的又急又气的快背过气去。见义父竟放陆禺离开,自己却无法阻止,不禁有些心灰意冷。自三人出了城门,骑着宝马在官道上驰骋后,他便紧闭双目,头瞥向一边,似乎不愿与陆禺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
陆禺见他如此,只是微微笑着,并不作言语。岱岩本来便是沉默的性子,于是这三人之间始终充溢着令人尴尬的沉默。一路上马蹄得得的蹬地声,衣袂猎猎的迎风作响声,以及骑马的人略为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令坚持要时刻保持自我清醒的谢青留不久便昏昏欲睡。
陆禺去会孙不凡时天色已暗,经过一番折腾,此刻入夜已深了。陆禺忖度道:怕是赶不到下一个驿站,不如就凑合在路边休息。
官道两旁是稀疏的树林,隐隐可以看见小河流过。
陆禺回头,见谢青留窝在岱岩怀里睡得很是香甜,无奈地笑道:"岱岩,今晚我们就在此露宿吧。"
岱岩也正有此意。两人便放慢了速度,寻着一个干净舒适的地方,将马缰系在树干上,向树林中走去。
岱岩先前与丞相府的侍卫们争抖,耗费了不少体力,随即又抱着谢青留骑了几个时辰的马,纵是他这般钢筋铁骨之人,此刻也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陆禺见他面露倦容,便说道:"今天我来守夜,你去休息吧。"
岱岩摇摇头,道:"属下来守,将军休息。"
陆禺笑道:"你若不好好休息,明日若有敌来袭,我可没有靠山了。"虽是极平和的语调,,陆禺本身却散发着一股强势的霸气,令人不敢拒绝他的要求。
陆禺又看了看睡的稍有些不安稳的谢青留,道:"况且,我还有几句私话要和谢大军师交流呢。”
且说谢君德目送陆禺等出了城门,回头便对自己的侍卫怒斥:"你们这帮废物!" 侍卫们死伤一片,狼狈不堪,个个都低垂着头,谢丞相见状,长叹一声:"唉!!陆禺那个奸诈狡猾的家伙!"又看了看刚刚被护卫队从屋顶抬下来的石雷三人。他们各个被封了穴道,也是口不能说,身不能动,着实又把他气了一番。
谢君德又叹一声,捋了捋胡子,转过身去,却发现孙不凡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噤若寒蝉,不禁把怒气都发泄在他的身上:“孙不凡,你祸国殃民,你的报应来的可真快。”
孙不凡与谢君德各事两主,在大多数时候都是针锋相对。此次孙不凡落在谢君德手里,又怎能抱有半点侥幸?
孙不凡自知此回被谢君德抓住,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此刻他倒是有些感激岱岩塞在他手中的毒药。这里药丸实在可以免去谢君德将会对他施加的诸般酷刑。比起那些,也许此刻死去还算幸福。
于是,当护卫队前来为孙不凡铐上镣铐的时候,发现他皮肤隐隐显出绿色,而身躯已开始渐渐发冷,显然是刚刚服毒死去。
谢君德这一天连吃了好几个亏,那两张盟约已被陆禺伸不知鬼不觉地带走,现在又没能问出孙不凡与陆禺盟约的内容,这让以他为代表的六王子一党一时屈居下风,他自然很是沮丧。然而这次事件却帮他拔除了孙不凡这一个心头大患,也算稍给他些安慰了。
谢青留在马背上睡得迷迷糊糊的,之后感觉自己被人抱下马,后来便一直睡在一个人的怀里。倒也不是他感觉迟缓,他这两天也在忙着查事情,晚上也睡不踏实,当然很累,再加上枯燥的行进,睡着也是很自然。
朦胧中,感到一只稍带寒意的手钻到自己的衣服里,谢青留一下惊醒了。睁开眼,正对上放大了的陆禺的眼睛。陆禺的眼睛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不论是那夜与谢青留畅谈痛饮,还是几个时辰前与敌人刀剑相向。实在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谢青留对此颇为恼火。
他厌恶地拨开陆禺的手,怒呵道:“你要做什么?”惊觉自己竟然能说话了,又疑惑地看着陆禺。
陆禺但笑不语,却一只手桎梏住谢青留,另一只手在一次伸进他的衣服里。
时维五月,序属暮春初夏。谢青留早已换上薄薄的纱衣。陆禺的手指尖甚至可以感触到谢青留肌肤的温度,而谢青留也清清楚楚感受到了陆禺手上的温度。
陆禺的手自谢青留的胸膛上划过,轻轻擦过他的茱萸,令谢青留着实心痒不已,感觉有什么要从嘴边溢出,连忙咬住了下唇,猛地挣扎起来以掩饰自己的不对劲。
陆禺却出他意料的放开了他。
谢青留向他怒瞪,却震惊地发现陆禺的手中多出了一块令牌。
正是调遣京城的护卫队必须的令牌,本来放在他衣服里的令牌。
谢青留不禁瞪大了眼睛,心里那份不甘与心痛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何故。
陆禺要岱岩留下谢青留,正是为了得到这块令牌。他思忖谢青留刚刚调来护卫队,令牌必在他身边。这样一来,没有了令牌,昌国太子要宫变,也没有势力能够阻拦,自己也省得调动文国的兵力就能得到每年的进贡,实乃一箭双雕之举。
然而,当他感受到谢青留的体温的时候,他不禁又回想起那夜在贵元楼里,他为谢青留按摩腹部时所感受到的光滑的肌肤,不禁又想起他姣好的身姿,卓尔不群的谈吐,不禁又想起几年来在战场上精彩的交锋,他不禁不愿将手收回去,希望能够更加深入的感受谢青留。
谢青留猛地一推,令他瞬间唤回神志,急忙放开手来,当然也拿到了自己的谋划已久要得到的令牌。
但是,当谢青留看到他手中的令牌时脸上露出的受伤与失望竟令他心痛不已。
陆禺难得收起眼中笑意,冷冷道:“令牌我已经拿到了。你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若不怪怪听话可别怪我们不客气。”陆禺表面冷酷,心里却乱得很,乱到忘了自己发过的誓。
谢青留愤怒的转过身,不再理会他,却在背对着陆禺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