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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第一百五十九章 镜花水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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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比试的第二回合在下午三点准时开始。
其实武林大会最先受到瞩目的,总是那些拥有强大魂兽的魂术师,可是作为绿叶在一旁陪衬的通灵者却在终试的第二回合内引起了大家的极度“好奇”。
在额人印象中,通灵者大体都是一群“死气沉沉”的家伙,传闻他们用灵力召唤地狱之中的灵物时,难免要被那些“灵怪”吸走一点“阳气”。所以为了不消耗自身的气魄,那些通灵者就会吸别人的阳气用来补充自己的。
参加本次武林大会的通灵者也就只有二十二位,其中更是只有一位能晋级本回合终试。
众人一望,这位二十二岁的喻福荣看着可不像传统印象中那些瘦骨如柴的通灵者,他更像隔壁街档杀猪的猪肉佬——众人一想,竟想不起这通灵者在先前的初试中有何表现了。
然而更过瘾的是,这喻福荣抽中的对手竟是“县主律水南”——算他倒霉!
这场比试不准任何参赛者使用自己的“能力”,目的就是为了考验选手们综合实力中的体力、智力与耐力,所以要是有人违规使用了能力,那么他们腰间的透明清玉就会变红,只要是稍微有点变色的清玉,那么该选手就会被判出局。
喻福荣叹气,如果能使用灵力的话,他随便问一下灵使,那“灵”就会告诉他隐藏在桃林中的木牌在哪——而不需要他现在一棵树一棵树地找了。
在进入桃林之前,裁判都会验证参赛者的“身份”,用能力幻化成律水南模样的元稚身上也带着律水南的县主令牌,只是戴上测试用的清玉之后,元稚在转身背对着裁判之际便马上卸去了幻颜并戴上了面具。
裁判并不会在意这些,反正只要验证了身份,那“县主”想戴什么面饰那也是“她”的自由。
元稚进入桃林之后暗想到,其实这个桃林是个庞大的幻境,也能说它是由虚观布下的阵法,为了比试的公正,以至于这片桃林每一轮的布局都是不一样的,但是有几个阵法定点肯定是不会变的,毕竟这是支撑整个幻境的主要架构。
也就是说这片桃林内,大部分桃树都是“假的”,元稚要找的,就是那些真的桃树,只要找到阵法的规律,那么找到埋在真树下的木牌也不难。
于是元稚一进去就开始“照镜子”了——幻境中的假桃树并不能真的成像,现在映入镜中的,暂时是一片空白,以及一张黑红色的恶鬼面具。
所以喻福荣在看见元稚时便百思不得其解,他挠着头,一脸憨厚:“草民喻福荣见过县主殿下...县主,您都戴着面具了,那还照什么镜子啊?”
元稚稍稍提高了声线,模仿着律水南的语气说道:“怎么...我检查这面具有没有戴好也不行么?”
“行行行...”应完喻福荣环看四周,其实桃林里到处都是武器,身后的树梢上有铁链、不远处的树干旁也有一把剑,左边是流星锤,右边是狼牙棒,就看选手们怎么利用了,喻福荣紧张地盯着犹在照镜子的县主,自己则慢慢蹲下,有点发抖地拿起了脚边的匕首...用来“防身”——这些武器同样是幻化出来的,它们只能造成视觉上的“受伤和流血”,但并不会置参赛者于死地。
过了一会儿,元稚收起镜子,祂语气自然地对喻福荣说道:“要不这样吧,我们公平一点,只比谁先找到木牌,不比武——你不招惹我,我也不会对你下蛊,咋样?”
“噢...那...那若是您先找到了,我还能过来抢么?”
“唔...能吧,反正我们现在先专心找,找到了再说。”元稚想了想随便指了个方向说道:“那我往这边找,你去那边找。”
“好...”
喻福荣见元稚往左走,他也马上跟了上去。
元稚回头,语气倒真有几分律水南的娇俏:“你跟着我干什么!?不是让你去那边么?”
喻福荣憨傻地笑了:“我刚刚一想,总觉得县主福寿齐天,跟着您就一定能找到牌子!”
“...找到了那也是我的牌子。”
“可按照比赛规则,草民也是可以抢的啊。”
“敢抢本县主的东西,活腻了?”
“若是放在平时,那草民是万万不敢的,但现在是武林大会,所有比试的项目无关身份,只关实力。”
“那当我的跟屁虫就是你的实力了?”
“嘿嘿,不敢当不敢当。”
一阵微风带着香气掠过脸庞,喻福荣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元稚转身拿着□□指着他:“既然你要这么做,那我也反悔了,你现在已经中了西域的香蛊,若是多走几步,便会毒发全身,要是执意行动的话,那你就等着烂脸吧。”
半山腰的凉亭内,虚观单手支颌,像只狐狸一样笑看桃林里的“战况”,祂食指轻点桌面,便让那喻福荣全身开始“发痒”——仿佛他再走一步,那这痒...就会变成烧人的疼了。
祂倒是想看看自己的徒儿能嚣张到哪儿去,这喻福荣又该怎么办呢?
喻福荣的师父邗正奇见虚观似乎“动了手脚”,便离开座位气冲冲地走了过来:“虚观小儿!老夫见你方才动了动手指,你在干什么!?”
“没做什么啊?”虚观一脸无辜地摊手道:“莫非我双手都还不能动了不成?”
“你!”
就在邗正奇要拿出灵境盘问灵的时候,虚观一指桃林:“您看,您徒儿好好的,这不正跟县主打起来了么,您不关心您的徒儿也就算来了,跑来找我的茬算什么?”
邗正奇哼了一声,他指着自己的青铜灵境盘说道:“人在做天在看!老夫方才要是问神明地灵,那他们能把你干过的坏事全都说出来!老夫只原谅你这一回,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大庭广众之下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还何必顾及我的面子呢?”虚观侧头看着邗正奇,阳光在祂洁白年轻的脸上形成了一层朦胧的光晕:“您尽管大胆问,看看做坏事的是我,还是这个世界...还是...您自己。”
“你!”邗正奇老羞成怒,末了他骂了一句“不知廉耻”便转身离去。
本就身体不适的元稚很难在近距离的搏斗中占上风,但喻福荣也不好受,他身上奇痒无比,好似真的中了西域香蛊——必须速战速决!
几分钟僵持下来,两人交手的节奏也逐渐慢了下来,这其中也有元稚故意拖慢喻福荣速度之意,让对方觉得自己的体力开始不济。下一秒,喻福荣一鞭子甩过去缠住了元稚的手腕。只是喻福荣稍稍放松,才察觉到自己的腹部一阵刺痛,低头一看,乃是好几枚精细的银针——是暗器!
不知道有没有毒!拔掉这些针后,喻福荣愤愤地仰头瞪向元稚,只见这“县主”依旧高高在上,虽逆着光,但身姿绰约,手中依旧持□□对着他,“嗖”的一声,□□上的竹箭便射向喻福荣的大腿。
中箭的喻福荣向前踉跄了一步,他喊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觉!我并没有真的受伤!这些都是假的!”
“是假的又怎样,反正对手能确切感受到疼痛就行了。”
喻福荣一边捂住腹部,一边猛地抽出带着倒刺的竹箭,大腿上的箭伤逼真恐怖,也一直在“流血”,但是喻福荣坚持着,内心也不断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象幻觉,自己并没有真的受伤,他还能前进!
其实只要将对手打倒,让对方“痛”到失去意识,那么没找到木牌的也算赢。只是元稚不想这么做,要痛到失去意识晕过去那该有多疼,即使是“错觉”,那也不需要对手经历这般模拟出来的“濒死”体验,也许这么一次就会对选手造成精神上的伤害,所以既然有别的方法结束比试,那就不要选一条这么极端的。
所以趁喻福荣疼到满地打滚的时候,元稚连忙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快没时间了,要是在时间结束之前没找到木牌,那祂跟喻福荣只能算是达成平手,在终试“平手”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不表示你有第二次机会,要么一起被淘汰,要么等其他人的结果出了再由大会做定夺,横竖都是麻烦。
再次拿出镜子,在第五棵真桃树下,元稚找到了木牌,身后的喻福荣也拿着弓箭追了过来——一箭射中了元稚的左肩。
元稚一手捂着肩膀一手握着木牌往旁边一滚,避开喻福荣射来的第二支箭。
喻福荣不放弃,虽然双臂拉弓的动作不断牵扯到腹部的伤口,但是他都来到终试了,怎么能输在这“律水县主”手里!?
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武器并不能造成实质伤害,所以喻福荣也是铁了心要“杀”元稚,他下手一点都不留情,箭用完了,他就将怀里捡到的匕首投掷了过去——可是他拿错了,这并不是桃林里的匕首,这是他自己的匕首,是百分之百用锻铁打造出来的小尖刀!
尖刀飞过去,身体沉重的元稚堪堪躲过,但还是被打中了面具上的恶鬼尖角,“当啷”一声,面具掉落在地。
电光火石之间,元稚急忙抬起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在喻福荣愣神之际,元稚拔腿就跑,好在没一会儿裁判就吹起了号角——回合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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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不是真正的县主!”比赛结束后,喻福荣指着元稚朝众人大喊道:“这人是假的县主!”律水南不是长这个样子的!他绝对没有看错!
比赛结束重新幻化成律水南的元稚听到喻福荣这么说,也不紧张,反正除了虚观,没人能破解幻颜——幻颜虽然是第一阶的幻术小伎俩,但意外地难以破解,有时候就连镜子也照不出来。
虚观见状对邗正奇笑道:“您的徒儿很是大胆啊,敢这么诬蔑县主,就不怕人头落地吗?”
邗正奇眼里带着不屑:“哼,你这么一说,老夫倒也开始怀疑这律水县主了。”
元稚忍不住偷偷看向虚观,却发现祂眼里也带着笑意朝自己这个方向望了过来,莫非...莫非虚观也知道祂假扮律水南一事?
虚观对邗正奇笑了笑,面上薄凉:“您老要是真怀疑的话,那就拿出灵境盘滴血测试血统啊,要人家真是南疆王室血统,那你师徒俩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质疑县主的身份那可是大罪!
“我敢测!”喻福荣指着元稚说道:“你就是假冒的县主,我一定不会看错的!”
见徒儿底气这么足,邗正奇施放灵力从半空中再一次拿出了灵境盘,他将上面的八卦阵一改,用来测血。
另一位名叫融明朗的老者见状也劝邗正奇道:“邗老,莫冲动,质疑县主的身份那可是大不敬啊!”
“我相信我徒儿的为人!”说完邗正奇看着元稚:“县主殿下,要是您问心无愧,那就来滴血验证吧!若您是真的县主,那么我邗氏甘愿人头落地!”
“师父!”喻福荣来到邗正奇面前抱拳单膝跪下:“徒儿谢师父的信任,但万一结果稍有偏差,所有责任徒儿一人承担就好!”
“徒儿快起,为师相信你!”
喻福荣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对着众人一脸正气地说道:“历代以来武林大会最看重的就是‘公·平’二字,若在比试中县主真对我下蛊了,那福荣也甘拜下风,可怕就怕这人并不是真的律水县主!无论是假冒县主参赛还是受县主指使代为比试,都应该查个一清二楚水落石出,还武林大会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