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第一百五十章 公主驾到 ...
-
缪恩有点委屈地指了指自己：“可是这具身体是我的，唤醒之后也只能是我来使用。”除非有人用外力改变能量场的指针引导别的灵魂入住。
凯曼也惊觉自己讲错话，祂小声嘀咕道：“我开玩笑的...您回来我也是很高兴的，您看，我的头发是...”是粉蓝色的。
所以用不着凯曼自己“点破”缪恩一看也就知道祂在撒谎。有一瞬间的失落，缪恩稍稍转移的视线看着这座宫殿——原来他们内心多多少少都是有点抵触的：“很抱歉，我回来的好像不是时候，让你们失望了。”
“千万别这么说！”洛森着急地解释道：“祂的离去我们固然伤心，但您的回归我们也是万分高兴，所以...所以此时此刻我们的心情只是有点复杂不知道该如何消化而已。”
缪恩略有些敷衍地点点头，然后转身想要离开。
虽然不确定这么做有没有用，但洛森还是伸手按住了缪恩的肩膀：“（态度）别这样凌磨两可，内心有什么感受就说出来吧，觉得委屈的话打我骂我也可以。”就是别摆脸色，摆了我也看不到！
闻言缪恩只留给洛森和凯曼一个晦暗不明的侧脸：“我不觉得委屈，我只是有点遗憾。”再者...我又怎么会吃我自己的醋呢？
来到侧楼阴暗的偏殿内，这里的石墙是如童话一般的黑蓝色，填满整个空间的尘埃只依赖从窗口照入的苍凉月光。缪恩摸着冰冷的玉石扶手往上走，一层又一层，来到七楼用力推开大门踩上松软的红黄色毛毯，瞬间温暖的气流从通风过道上经过带走了身上的一些寒气。脚尖一转继续往左走，稍倾，在敲门得到回应后缪恩推开泽尔芒的书房大门，牠亦正在里面批改奏折。
来到书桌前坐下，刚坐下泽尔芒就头也不抬地问道：“凯曼他们回去了？”
“嗯。”
身体前倾靠在书桌边缘，缪恩单手支颌，缓缓看着书房内的摆设，高高束起的马尾也随着视线的转移而倾斜，白色的发丝就像流苏一样从肩头丝丝滑落。
视线收回，缪恩抬眼看着对面弟弟垂首并微微锁眉的认真神情，又看了看牠手里的奏本——“为什么连雨量多少这种事都要上报？”
知道自己的哥哥在没话找话说，泽尔芒便耐心地解释道：“雨水很重要。”对默里一族来说“水”可是最重要的元素，对泽尔芒来说也是如此，所以这么重要的事缪恩不可能不知道，那么...泽尔芒在心里叹气，只有心情很不好的时候对方才会这样乱说话，这等同于另一种方式的发脾气——就像是明明学习很好的人，今天却突然故意问你三加三等于几一样。
“庆典结束之后宫殿就要重新沉入海中对不对？”
“嗯。”想到什么泽尔芒立刻补充道：“只会沉到六楼。”言下之意就是七楼这里将会是缪恩未来在这里生活的主要活动区域。
缪恩本想说‘那我们不就得分开住了’但是转念一想，泽尔芒都把书房定在这里了，那牠大部分时间应该也会陪着自己在这陆地上耗着，所以缪恩就不再多说了，但也继续问他自己想问的：“那个人...你也是想祂回来的，对吗？”
终于绕到重点上了，泽尔芒把身前的文本暂时都扫到一边去：“关于这件事，我想我或许应该要向你学习。”
“哦？此话怎讲？”
“如果祂真的有心回来，那么祂自己也会想尽办法，有时候有些事情并不需要我多做努力。”更何况我也尝试过了，只是“失败”了。
像猫似的眯了一下眼睛，缪恩在猜泽尔芒话语里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你在生祂的气？因为祂有事瞒着你，‘异星人’这件事祂一瞒就是瞒了三年，所以你生气，是不是？”
“是。而且...”泽尔芒顿了一下：“我若是单方面硬扯祂回来，那自私的人就变成了我，谁知道祂是不是真心留在这里的？要知道，是祂先违背了承诺...但也有可能祂一早就做好了离开的打算，祂根本就没想着要遵守诺言。”祂根本就没想着要长长久久地待在这里，待在这个世界里。
被弟弟赌气的可爱模样逗笑，缪恩忍俊不禁：“听前半句我还在想哎呀你终于长大会自己思考了，想法也变成熟了，可到头来怎么还是这么记仇。”
泽尔芒心直口快，讲话再一次不经大脑：“这也是遗传你的。”
“噗——胡说八道什么呢，这都窜辈了，那不叫‘遗传’，那叫‘像’！我们的性格是有一点相像，但不至于...”说话间视线扫到一旁小茶几上的几碟糕点，特别是其中一碟——“你怎么又只这样咬了一口就放回去了？”
一阵心虚：“...我只是等下再吃。”
“等下是等多久？我进来到现在也有好一会儿了，你现在就把它给我吃了，我看着你吃。”
“不，那个不好吃...”
“你给我吃了它。”
“不要，不好吃。”
“不好吃也就只是这么一块而已，不要浪费食物。而且这样咬一口就放回去的行为也是不对的。”
“不要，我不吃。”
“...”看着那碟紫红色的梅花糕点，缪恩若有所思：“回头打包给凯曼吃好了。”
泽尔芒不禁偷偷弯了一下拇指，看看日光石能不能将时间倒流，回到半小时前牠一定让宫仆把那些糕点都撤了——没用，融化了千年寒冰顺带复活一条人命的日光石戒指不再有任何作用了。
“其实...还有办法让祂回来的。”缪恩说道：“你们只是不知道这个百分百能成功的方法罢了。”
“那你让他们去尝试吧，我不需要了。”
“啊？什么——”什么意思？
“我有你一个就够了。”我可不想到时候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同时逼我。
我有你一个就够了。这句话回荡在耳边尚有余温时，微弱的敲门声响起，宫仆停顿了一会儿等泽尔芒应允后才打开门禀报：“陛下，来自西南方吉努一族的度梅林女王派使者过来了。”
惧怕太阳的蝠人只能在深夜外出，使者似乎也是来恭贺泽尔芒的，恭贺牠在平定了索司伯西海长达三十年的战乱后成为实至名归的王。
蝠人提着一个绕满花圈的花篮过来，掀开上头的浅白蕾丝纱巾，铺着好几层鹅绒软垫的篮子里躺着一“樱花色的粉糕豆腐”，仔细一看，是个漂亮得有点不太真实的婴孩。
泽尔芒的目光带着点好奇：“这...”
使者直接说道：“这是您与女王陛下的孩子，但现在女王新婚在即，所以小公主就只能交给您抚养了。”
一旁的缪恩比泽尔芒更先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混乱的关系？凭什么度梅林生了孩子却要泽尔芒来养？身为母亲却抛下孩子自己轻轻松松跑去结婚？这不莫名其妙么？
使者继续直言解释道：“陛下，前些年您曾与几位勇者一起来到夜天堡平定堡中的骚乱，可那之前的事您可曾记得？为了同化您的身体、让您暂时适应夜天堡的环境，女王选择与您交换身体更深层次的□□来达到同化的目的...”
然而这“□□”不用细说众人也都知道是什么了，泽尔芒揉了揉太阳穴，没想到牠也会被人占便宜——而且还是个大便宜。
“所以这孩子千真万确是您的骨肉，原定那一年女王便是要大婚的，可牠硬生生等到孩子诞下并满周岁之后再重做结婚打算——”使者每一句话都在夸赞自家女王，仿佛度梅林是世上最有情义的女子了，使者继续高声说道：“虽说孩子的外表继承了吉努一族，可牠身上流着的却是默里一族的血，好好栽培的话，将来会是条漂亮的红色海蛟！”
都不等泽尔芒拒绝，使者便痛心扼腕道：“但其实我们的女王陛下也非常不舍得孩子...可海蛟再怎样也不能适应我们日夜颠倒的洞居生活，所以我们的小公主...”
在使者说话时，缪恩不禁把头伸过去一看，篮子里闭着眼睛酣畅大睡的婴儿确实有着一头吉努一族才有的橘红色卷发，混血的皮肤也如默里一族一般苍白通透，脸上还有着点点小雀斑，看起来很漂亮，像洋娃娃一样。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缪恩问道：“那这孩子有名字了么？”
使者搓了搓手：“女王说，反正小公主是要跟陛下您姓的，那名字就由牠来取。”
泽尔芒：“叫什么？”
“卡莎。卡莎·默里昂。”
好玩的事儿接二连三，小公主的驾到令整座宫殿都像旋转木马一样团团转了起来，族内外也炸开了锅，女孩儿们不再讨论谁更适合做新国王的妻子，转而讨论谁更适合做小公主的新妈妈！
凯曼整个人都趴在床上，恨不得把这红发碧眼的小精灵揉进自己怀里：“好可爱啊！牠的眼睛怎么能这么大！？这瞳孔绿得就像装了一整片森林在里面一样！”
卡莎仰着头，一双圆润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其他地方，挥动的小手臂无意间甩到凯曼脸上，轻轻“啪”地一声格外清脆，凯曼捂着自己被打的脸眨了眨眼，罪魁祸首却只是“咯咯”地笑，觉得有趣，又打了几下。
“嗷嗷嗷，别打了！别拽我的头发！”
其他人见状就只是坐在一边笑着看，丝毫没人上前“拦架”。
泽尔芒这边也头疼，礼官不断在给牠举荐介绍适婚年龄的女子，各种环肥燕瘦、上天入地、猫人狐女各有千秋——“...放着，退下吧。”
“啊？”礼官说得正欢呢，突然被叫停，还有点意犹未尽，把名册放下，礼官不敢违抗新国王的命令，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缪恩也只是端着甜牛奶坐在一旁笑看泽尔芒的窘状：“怎么，喜欢的太多，挑不过来了？”
把名册放下，泽尔芒摇摇头。
只是...缪恩也有点好奇：“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你说的具体一点，说不定改天我占卜一下就找到了。”
“我喜欢...”泽尔芒在思考缪恩说的“具体”是有多具体，具体到哪里，这让牠有点不太确定地回答道：“我喜欢吃饭吃得很香的人，同时又聪明懂事的...为了我的嗅觉着想，我也希望对方身上的味道是好闻的...我不像是会一见钟情的那种人，但我承认，第一印象的确很重要。”
“那你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人吗？”
“我想，应该是有的...”
“举例来说？”
“元稚。”说完泽尔芒还用点头加重了这个答案的可信程度。
“那...那你...”
“我对祂的感觉不是爱情，这我知道。我只是站在客观的角度觉得像祂这样的人就很好。”
没来由的悲伤一晃而过，缪恩揉揉眼睛，对于内心短暂一闪而过的异样他不定义为不安，只是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事情好像不应该是这么发展的，假如...假如时光倒流再来一次，那他今日还会不会问这些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153章 第一百五十章 公主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