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4、第一百四十一章 假期结束 ...
-
老人自称是额洛玛南疆王舍鸿祯,在给中原皇帝庆祝完生日之后在南返的路上遇到了刺杀:“那皇帝老儿应该是怀疑我不忠,所以才想着要派人刺杀我。”
赫尔托斯犹豫了一下,牠伸出大手探了探老人的额头,没发烧。
舍鸿祯:“你不信我我也不怪你,我只希望你能先借点盘缠给我,等老朽回到南疆之后一定重重奖赏你!”
“您不像是在说谎。”赫尔托斯挑了挑眉,牠的第七感告诉牠眼前的老头子并没有在说谎,而他眼中蛰伏着的光芒就如受了重伤的老鹰。
舍鸿祯也有点惊讶:“你真的相信我!?”
“您也相信我不是吗?”赫尔托斯摊手道:“难道您就不怕我也是来刺杀你的人?”
听到赫尔托斯这么说,舍鸿祯不怒反笑:“你要真是杀手,那你刚刚就可以下手了。”
赫尔托斯:“倒是您,别遇人就说事。而且您说的刺杀事件...说不定是有人从中挑拨离间呢?”
当朝皇帝许瑞懦弱无能、治国无方,全靠宰相属政辅佐里外,而南疆暂时是属政也够不着的地方——所以“刺杀”这种事就算给那皇帝老儿一百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到底是谁想要真正掌管南疆、到底是谁想要真正掌控这个国家...答案不言而喻。想到这里,舍鸿祯的双眼一亮,他用力按住了赫尔托斯的肩头:“好样的小伙子,你这一问倒是让老朽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了!”
——————
师兄元初从浴池里出现的时候,元稚着实吓了一跳,然而令祂更毛骨悚然的是——“您居然把他做成了魂兽!?”把人做成“魂兽”可是有违伦理、是要遭天谴的!
与其他动物一样,当人成为“魂兽”之后,他们的灵魂就会被保存在魂器里,可是待在魂器里的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唯一值得的守候也就只有主人的召唤,他们也不再需要进食、不再需要呼吸...只要有魂力的召唤,他们就能不老不死地永远存在,可要是没有魂力的召唤,他们也会依然这样一直待在魂器里,不老不死。
虚观有点无辜地耸了耸肩:“这(人形魂器)可不是我做的。我也不会。”我也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望着师兄双眼无神的样子,元稚对虚观的愤怒值达到了有史以来最高:“大脑是灵魂的开关,有了脑子灵魂才懂得思考!如今师兄只剩下魂魄——”
“别激动别激动。”虚观轻轻托着元初坚毅的方下巴:“这一切都是元初自己的意思,你说对吗?元初。”
元稚本想前进一步替师兄求情,只求虚观能销毁魂器给师兄一个痛快、现在进入轮回之道也不迟,可未等祂开口说话,虚观忽然就“瞪”了祂一眼,普通人也许不知道,但是元稚清楚——祂从这一刻开始中了对方的幻术——祂的意识已经被入侵了!
元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祂在等待,等虚观看在师生情份上尽快结束这场幻境对祂的折磨。
看着元初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元稚在内心不断提醒自己道:别担心,幻境是虚幻的,这里的一切都不会真正地伤害到你,这一切都是假的,你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静,等待这一切结束...不要被所谓的假象吓倒你!
尽管是头一次遭到幻术的攻击,但有了心理准备之后...即使元初抬起双臂托起祂的下身,元稚亦还能保持冷静——祂若是挣扎,那么在虚观眼里,祂就像是在跟空气打架一样好笑。所以祂必须冷静,祂必须要让虚观觉得他的幻术对祂来说是无效的!
身体被高高托起,元稚半截身体都露在水面之外,上半身失去平衡之后祂就只能倚着后方的浴池了。
可是亲眼看着师兄将脸埋进水里、贴近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元稚开始挣扎了——即使这一切都是假的!
身旁的虚观见状笑着用念力牢牢固定住了元稚的双手,迫使祂“享受”这一切。
所有触感都十分真实,包括空气的流向、水的温度、以及...舌头的柔软。
“够了!放开我!”
没有人理会元稚的呐喊,祂的双腿依旧被人紧密抱着、用力架在肩头上。
虚观歪歪头,一脸好奇地看着元稚:“你这是怎么了?明明什么都做过了,为什么摆出这副模样?活像被人侵犯的雏儿似的。”
右脚用力一蹬师兄的肩头,元稚成功脱离浴池摔在外头光滑的瓷砖上,透过大理石瓷砖,元稚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倒影,祂也没有看到背后袭来的元初,可是地板的冰凉与元初的力道却清晰无比——为什么虚观还不解除幻境!?真的要让祂崩溃吗!?
元稚匍匐在地,祂起不来,因为元初死死扣着祂的后脚跟。
在光滑的地面上挣扎犹如泥鳅在地上扑腾,元稚好不容易调头对着虚观大声求饶,突然耳边哐哐几下耳鸣,祂“清醒”了过来。
什么都没变,祂还笔直地站在浴池里,虚观与元初也仍然在原地观察着祂。
“怎样。”虚观问道。
“不怎样。”元稚没好气地回到,即便这一切都是假的,可依旧让祂恶心!
“从刚刚的幻境里,你观察到了什么?”
“什么?”这个问题倒让元稚愣了一下。
“快进入状态。”虚观心安理得:“为师一直以为你天赋挺高的,可没想到你修炼到现在才回来,既然回来了,那自然是得抓紧时间开始上课啊。”有什么不对吗?
“这...这么快?好歹也让我休息几天吧?”
“还敢‘休息’!?”虚观抬起手就要打:“你花了这么久时间才突破一极界,为师都怀疑你到外面是去玩去了,这都还没惩罚你,你居然还敢跟为师提休息!?”
元稚一哆嗦,身体连忙往后退,但祂的嘴巴却不甘示弱:“刚刚已经惩罚过了!”
“哦呀?出去这些年还学会顶嘴了?你嘴巴话这么多却不用来回答为师的问题,你说...为师是不是得另外找点别的东西堵住它、惩罚它呢?”
元稚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我答我答!”
“说吧,刚刚那场幻境里你都发现了什么。”
元稚:“第一,‘没脑子’的人,无法受到念力的攻击。”
虚观点了点头:“没错,所以‘没脑子’的魂兽是我们的一大克星,如果对战中,我们极有可能在控制魂术师的同时却遭到魂兽的攻击,这个是致命的。还有呢?”
元稚指了指身后的地面:“幻境中的瓷砖反射不出我们的样子,如此推论,那铜镜一类的镜子也是不可以的。”
虚观:“这是其他普通人唯一知道自己中了幻术的线索,所以当释放幻术时,我们也要尽可能确保这个空间里没有镜子这些东西的存在,因为一旦对方发现自己处在幻术之中,那么他们单凭意志破解幻境也不是不可能的。”
“嗯...”元稚应着,内心显然还未从方才的幻境冲击回过神来。
“还有呢?你要是能再说出一点,我们就下课。”
“幻境...”元稚再三思索之后说道:“每一场幻境上演的角色就只会是指定场地范围内的所有人,幻境里不会囊括过去的人,也不会出现未来的人,所以一对一施放的幻术场景对敌人来说角色比较单一,也比较容易露出破绽,没有其他人的对比和参与,对方也很有可能马上就发现自己中了幻术。”
安静了一会儿,虚观温柔地摸了摸元稚的头:“我的稚儿还是很聪明的...行,今天就学到这儿,下课吧,自己回去再好好琢磨一番。”
“...是。”
说完虚观便从浴池里站了起来,元初紧随其后。
虚观这一动作太突然了,导致元稚看到了一些祂不该看的东西:“师父...您...”
虚观挽起自己一头墨色的湿软长发、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听到徒儿的呼唤祂微微笑着回过头来:“怎么了?”
好吧,现在纠结性别已经不重要了:“无事,徒儿只是想说...晚安,师父。”
“安吧。”
半夜,元稚偷偷爬上虚观的床,祂浑身寒气地钻入暖烘烘的被子里,然后搂住了虚观暖烘烘的腰:“师父,你睡了吗?”
“睡了。”
“...”元稚抬头看祂:“我还发现了一个问题。”
虚观闭着眼睛:“不是说好下课的吗?为师不加班的。”
“幻术者不会知道中术者看到什么样的幻觉场景对吗?”
“嗯...”是会造成很多误会...所以他们这些念力者,最好还是直接做个“无情”的人比较好。
“所以我方才所看到的那些幻觉,并不是师父您故意布置的对吗?”
听到徒儿这么问,虚观睁开了眼睛,祂侧身面对着元稚,顺着徒儿的发丝,虚观轻声问道:“那你刚刚在幻境里都看见了什么?”
元稚靠着虚观的胸口,听着祂的心跳:“...我为什么会看见那些呢?”即使是幻觉,祂也不该遭受到这些的。
“按理来讲...幻术的核心便是抓住中术者的弱点,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假如一个人只怕死,那么他便能从幻境中体验着几百种不同的死法,只要这场幻境持续得够久。”
“...真的吗?”
虚观点点头:“为师以为你最多会看见元初或者是我将你的头按进水里,但是瞧你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是出现了比溺水更让你恐惧的事情了...”我这浴池也算是白布置了。
“那有没有克服这种恐惧的方法?”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再遭到来自您的幻术攻击了。
“是人就会有恐惧,就算你克服了溺水的恐惧又怎样?其他‘恐惧’还在排队等着你呢。”
“可是...师父您真的一点都不爱徒儿吗?为什么您的念力与幻术对我的影响如此深?”
“扑哧”一声,虚观被元稚天真可爱的问题逗得笑出声来,末了祂抹去眼角的泪水:“很早以前我就被我的师父‘斩断’了情根,再那之后,我就无法爱上其他人了。”或者说...再也无法对这个世界付出更多的感情了。
元稚一听,暗忖:什么?居然还有这种事?那祂以后也要遭受这些吗?
“但是我不会对你这么做。”虚观看着元稚,眼神温柔如月光:“这个世界已经足够黑暗了,不用我派全院的弟子轮流侮辱你,你也会对这个世界彻底失去希望的。”
“什...什么?”元稚有点听不懂了:“师父...您...您在说什么?”
“是啊...我在说什么呢?”在黑暗中虚观举起自己的手,祂张开五指:“从一开始的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最夸张的一次是同一时间内有十一个人居高临下践踏着我...是啊,我在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