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一百一十五章 梦醒时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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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琦，我希望你能说实话，这次我们的行动计划...不，应该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这是瑟渊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喊她的名字，可这种威压也让丹琦着迷，她一面压下心中对月神不适宜的情绪，一面耐心地解释道：“稚儿是真的没事，我今天早上过去找祂的时候，祂还活蹦乱跳的。”
如果元稚不是安静又脆弱地躺在床上，那丹琦今天说的应该全是实话了。
“可是这跟我们一开始商讨好的完全不一样...你在骗我。”你在骗我们。
丹琦实实在在地骗了瑟渊一回，可要是让瑟渊知道元稚即将受到什么委屈，那祂就算放弃“复仇”也绝对不会让元稚牺牲自己的。
——可凡事成就大事者，有哪个不是呕心沥血的？
几个人最初讨论的计划过程是丹琦占卜出德尔菲娜埋藏控制改造人大军的“权杖”的位置，只要确认位置之后，以元稚的能力，就算不接近权杖也能隔空把权杖破坏，可是...事情如果真有这么简单的话，那丹琦与提摩西公爵他们也不用跟德尔菲娜周旋这么久了——实际上丹琦也还有很多事情未占卜清楚，德尔菲娜这只老狐狸似乎还保留了不少后招！
“我们商量的行动计划明明不是这样的，再怎样我也不希望以这种方式来...你明白吗？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就算这样做能得到祂想要的结果，可这与他们流过的眼泪来说根本不能划上等号！
“对不起缪恩大人，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去派人把元稚接回来。”
“你...你不会又骗我吧？”这段时间以来的睡眠不足让这句质问都带上了疲惫。
“不会的，我这不是先把洛森给您完完整整地送了回来么。”丹琦做出保证：“您只管继续跟凯曼他们研究怎么破解德尔菲娜庞大的毁灭巫阵就好，其余的事情您不用担心。回头我把稚儿接回来后就让祂好好待在玉学阁里休息，反倒是您，要破坏德尔菲娜的巫阵可不简单，要更加小心仔细才是。”
丹琦这一番话巧妙地转移了瑟渊的注意力，外头的情况有多危险她与瑟渊都清楚，瑟渊肯定也不愿意再让其他人涉险了，所以如果元稚之后能待在玉学阁里的话那就是最好的安排，此外丹琦也暗示瑟渊决不能再分心了，此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执行的环节，而祂所负责破解的这个能量强大的巫阵就像一个定时连环炸弹一样，稍有不慎那么——全军覆没。
“一个大活人的性命安全我还能骗您么？”末了丹琦说了今天最后一句大谎话：“事情结束后我一定还您一个完好无缺的元稚！”
这边感到一头雾水的还有洛森，牠醒来后头痛欲裂，并且马上就被德尔菲娜府中的管家莫名其妙地请出了女爵府，原因很简单——连马戏团都无法驯服的狼无法留在身边。
牠被丹琦的手下接回去之后还马上遭到了丹琦的催眠，导致接下来在面对瑟渊的提问时，洛森脑海里的记忆若有若无，支吾了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确信自己过去那一晚只是做了一个紫色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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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元稚猛地一睁开眼睛，在看到墙上时间后，以为是凌晨六点半便放心地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祂发了高烧，直到深夜醒来喝药时祂才听仆人提起过，洛森跟韵廉还有那位少女已经被德尔菲娜派人送了回去。
从此这里就只剩下祂一个人了。
除了瑟渊他们，没人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丹琦早就预言好了一切，这一切并不是什么偶然，就是丹琦顺着预言着手安排的，如果那天她没安排洛森过去，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所以大家只要按着她预言出来的结果走，那么元稚也会如预言所说为他们找到最后的线索，这样一来预言也就真的“成真”了。被忽略的部分只是没人知道这个过程需要元稚付出多少而已。
残忍吗？
丹琦并不这么认为，如果预言写着能找到线索的人是韵廉，那么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把这颗棋子推出去，一切都只是刚好而已，她也只是顺应天意，所以现在这个结果倒不是元稚自带什么“化险为夷”的光环，既然樱花石告诉了她答案，那么她就恭敬不如从命，管元稚是怎么办到的呢——她才不会浪费时间违背预言让其他人成为主角去重写不一样的结局。
——万一出错了那谁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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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稚醒过来后的三四天内都还是懵的，就这么呆呆地躺在床上然后吃饭、洗澡、擦药和睡觉，其他的一概不理，祂也没这个力气理。
七天过后，德尔菲娜出现了，她开始与元稚同吃同住，同睡同起。
“对了，你今天就穿这套衣服吧，这套衣服很好看很适合你！”
“啊对了，我还没给你取个新名字呢，叫你什么好呢？等我想想看...”
“我给你做了一套新衣服，你快换上！一定很漂亮！”
“天呐！你这么穿也太可爱了！我好喜欢！”
“嗯，我决定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叫颦空吧！喜欢这个名字吗！？我可是想了很久很久...还专门查了额洛玛的字典呢！”
“你今天怎么忘记喷我给你的香水了？是不是不喜欢？哦对我都忘了，德曼家新出的这款香味是浓了一些...果然这人一老，记性也就跟着变差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元稚依旧找不到德尔菲娜的把柄——甚至把其余房间里的床垫、沙发垫都翻了个遍也没有丹琦说的什么权杖，元稚叹了一口把靠枕什么的都扔回床上。
这天中午午睡时，德尔菲娜睡到一半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隔着床幔元稚听见德尔菲娜站在房中央正在更一个身形看似有两米高的男人说话，好像说到了什么“边境”、“结界”、“爆破点”和什么“装置”。
男人离开后，德尔菲娜揭开床幔——床上的孩子再次给了她一个惊喜，因为对方并没有装睡。
只见这干净的白兔子抱着被子，一脸无害地问道：“姑姑，你们在说什么装置啊？”
闻言德尔菲娜扑上去捏了捏元稚的鼻尖：“你居然敢偷听！”
元稚却只是笑，反怪德尔菲娜道：“明明是姑姑把空儿吵醒了，是姑姑不对！”
“你个小调皮！就不怕姑姑杀人灭口吗？”德尔菲娜说着用手掐住了元稚，尖利的水晶指甲也陷进祂脖子上的软筋里。可元稚就只是“咯咯”地笑，纯真呆萌的样子让德尔菲娜不认为这个爱笑的傻孩子能扰乱她的计划，她甚至觉得就算元稚偷听到了些什么也听不懂，反正不碍事。但这回是德尔菲娜自大了。
元稚的内心则是焦虑不安的，原来威力巨大的毁灭巫阵不止宫殿下方那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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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选你吗？”德尔菲娜从背后抱着元稚问道。
元稚低着头：“空儿不知，还请姑姑指点。”
“你知道漂亮的人都有什么共通点吗？”德尔菲娜叹息了一声，她看着窗外，缓缓说道：“极乐楼里的那些孩子，有哪个不是出生卑微或颠沛流离的？但是他们都知道自己的优势，即使身份再低贱的乞丐也好，当我望着他们的时候，他们的眼里除了对我的恐惧与厌恶之外，还有一种自信，这种自信来源于他们对自己容貌的自信...他们都知道自己长得美。”——可是我却偏偏最讨厌这种有自信的人。
“唯独你...”德尔菲娜扳过元稚的下巴，两人四目相对。
德尔菲娜盯着元稚的眼神此时就带着一丝疑惑，指尖也刺进祂的酒窝里：“你为什么会这么自卑？为什么终日都如此战战兢兢？你难道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好看吗？”——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神会让我想起以前的自己？
——德尔菲娜·格雷斯！你出生高门，就连公主都要让你三分！为什么要自卑？就因丑陋的外貌！？你的内心明明可以美丽又强大，为什么要学坏？
兄长的话始终回荡在耳边，德尔菲娜放下了手里的梳子，反正这个世界很快就会是她的囊中物了——到时候我会站在世界顶端，我会让所有人都仔细瞧清楚了——
“姑姑？”
德尔菲娜回过神来，她的笑容变得慈祥，把元稚的脸扳回去让祂重新对着镜子，她为自己的分心解释道：“你知道吗？你刚刚让我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了。”
德尔菲娜抬眼见镜子里的元稚依旧垂着眼睫，刚好远方的太阳西沉，夕阳余晖一瞬间就被墨蓝淹没了，德尔菲娜莫名觉得心情很好，因为微不足道的星星只有在黑暗的衬托下才会更闪耀。所以除了收集漂亮的娃娃之外，德尔菲娜还喜欢做一个“拯救者”，因为这会格外让她有成就感——“颦空...我的空儿，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美吗？”
对类似的话感到疲惫不堪的元稚正想说，其实这世上比祂好看的人多了去了，祂真的很普通、别再说祂长得好看了，可是现在这种情景设定之下祂自然不能这么不给德尔菲娜面子，正想着该如何回答的时候，耳边就传来德尔菲娜“咒语”般的低语——
“恃宠而骄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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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风云暗涌的阴谋地网，明面上的亚摩斯帝国近期来也有点忙碌，原因是一个月后便是国王韦勃十四世的五十岁大寿。
各阶级贵族都开始满世界“搜刮”奇珍异宝准备用来献给国王。边境驻守的三位大将军也得以回国主持四年一届的“骑士考核”。
先前说到，德尔菲娜很有可能用武力逼国王退位，所以国王的安危至关重要，莲科现在就是要通过本次“骑士考核”贴身保护国王，这里只有牠知道德尔菲娜的计划，只有牠才能在事情发生时以最快的反应和速度保护韦勃十四世。
瑟渊负责全局的指挥、莲科负责保护国王、凯曼负责解救改造人、洛森负责破解德尔菲娜埋在宫殿底下的巫阵、元稚负责接近德尔菲娜破坏权杖，而最后的赫尔托斯则需要直接正对自己的过去。
要克服无形的恐惧需要多少勇气，赫尔托斯还来不及细数，牠的人生就再次陷入深沉混乱的阴影之中。
一开始六人在峡谷商讨决策时，赫尔托斯便主动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牠要回到单娜身边亲手摧毁她这一边的阴谋，也只有牠单独一人，才能少绕弯路以最直接的方法靠近单娜。
这一整个计划需要六个人齐心合力同时进行之外，自己负责的部分更是要做好做完整，少一个人都不行。
几个人在峡谷互相道别准备分头行动的那一刻，他们都无法忘记赫尔托斯的一番话：“我愿意回到单娜身边打败她，那是因为我现在有你们作为我的勇气与力量，所以我做得到也必须做得到，只不过...事情结束之后，你们一定要来接我回家，因为我怕...我怕我之后就没力气回来了。”
“赫奇...”想着赫尔托斯的元稚大汗淋漓地睁开了眼睛，满身青紫的祂，挣扎着从练舞场上再一次爬了起来。
在场的舞姬没一个是心疼祂的，本来这练舞、练好舞么...怎么都得要有这种程度的训练量才行，不然谈何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既然是主舞，那就得有配得上这个头衔的实力才行。
最近这一阵子，极乐楼的乐队和一众舞姬们总是频繁出入女爵府，他们正在精心准备德尔菲娜用以献给国王的表演，所有人就等着在国王诞辰这天大放异彩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梦醒时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