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失落与期望的天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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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这个世界是广阔无边的，人们的潜质是无可限量的……当我成为席官之时，我却开始怀疑自己……
「呜哇－－！」一个死神被刀背敲击而倒地。
「新来的席官实在很厉害啊……！」
「可不是嘛！毕竟是平子队长特地拣选加入我们五番队的啊！」
听腻了的称颂不绝于耳，蓝染表面上微笑着谦虚回应，心底的不满却油然而生。
打倒这点程度的对手，难道是这么值得敬佩的一件事吗？
蓝染将斩魄刀收入刀鞘之中，也试着将不快沉入心底。
或许基层的死神完全不能看，但队长级别的死神们肯定拥有非凡的实力吧。
蓝染如此安慰着自己。尽管如此，已经有股不安的情绪开始曼延了。
「……你还记得我啊……是来赴约了吗？」
「……你也会在意我忘记你的事吗？」
久违地踏入了虚圈，来到依旧被尸骨堆叠的顶端，已经有好几年没看见蕾伊加娜的蓝染，身着黑色死霸装，脸容脱了不少当年的稚气，已然是个成年人了。
见他回避了自己的问题，蕾伊加娜眯起眼睛，「你忘了的话……我会亲自找上门的。」她冷哼了几声，「我会找上那个成熟后的灵压。」
「灵压……」提到了关键字，蓝染的瞳孔里不由得染上一层阴影。这也提醒了自己终于来见她的原因。
察觉蓝染的异样，蕾伊加娜望着他的侧脸，「怎么……难道你停止成长了吗？」
蓝染抿了抿唇，微微皱起眉头，「或许……停止成长的是其他死神吧？」他淡淡地回答着。
看着他没精打彩的反应，蕾伊加娜只是看向了远方，「……早说过死神都是群没用的废物了。」
原本以为蓝染会像往常一样反驳动怒，至少看起来有精神多了。然而，他的神情竟像是受到动摇似的闪烁。
「队长级别的死神……实力还可以的吧……？」蓝染说这话时，看上去十分困惑，连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该不该说出这样的问题，「总队长……是个厉害的人物……对吧？」
平日的蕾伊加娜肯定会直接阐述『死神是废物』的想法，可今日她却噤声不语。
蓝染看着不发一语的蕾伊加娜，心里算是有个底。从过往和她谈话的经验，能得知她曾与死神交手，似乎还有队长级的死神。而在经历过与他们的战斗后，蕾伊加娜在交谈时一向秉持着看不起死神的态度，就好像，死神们从来不是她的对手似的无能。亲眼见识过蕾伊加娜的蓝染非常清楚她灵压的强大，因此他十分相信她的实力。
难道，死神真的会让自己失望吗？
蓝染的内心浮现了一直以来不愿面对的事实。
此时，蕾伊加娜却开口了，「总队长……是个厉害的人物。」
出乎蓝染意料之外的发言，令他抹去了方才的念头，不过，蕾伊加娜却又说了句奇怪的话。
「但仅止于武力而已。」蕾伊加娜简短地说。
但这已让蓝染燃起了希望，就算队长级死神已经不能期待，总队长仍是个令人憧憬的对象。
他终于露出此次前来的第一个微笑，「……已经足够了……谢谢你。」
蕾伊加娜别过了脸，「……真要谢我的话……就杀了我。」
蓝染划破了天空，黑色的细缝缓缓裂开，「行，等我有能力的时候，再谈吧。」他露出一抹浅笑，接着挥手道别。
待蓝染完全消失在虚圈之中，蕾伊加娜低下了头，「……等他真的碰上总队长之后……大概也会愤怒的回来试着杀我吧……」她托着下巴，望向了昏暗的天空。
我试着说服自己尸魂界是有希望的，我仍能对死神保有期待，然而当我遇愈接触高层级的死神，我却愈加觉得……
我愚蠢至极。
「没有中央四十六室的同意，这点是做不到的。」
这句话就像个魔咒般不断打击蓝染大部分的想法。
当他位置爬得越高，他发现十三番队有必要改革变化之处，无论教材内容、办公模式、编制方式或训练体制存在着许多既不合理又减损效率的缺失。许多队长级死神不是纯武斗派，不然就是漠不关心，或是明知如此，也不愿去改变现状，不管为何，基本上都因为一句话。
「没有中央四十六室的同意是做不到的。」
就像个洗脑的咒语一样，深植十三番队全体成员。
腐化至极。
蓝染的内心对此充满极度的不满。
不过，也仅是对体制的不满，他心中存在着的，能够找到强者的愿望始终没有消去。他意识到自己的灵压逐年膨胀，不由得感到恐慌，因为他已开始不把队长们当作对手了。
「很不错啊，蓝染！」京乐收起了刀，抹了抹额上的汗珠，「你只当席官实在太可惜了，起码当个副队长啊！」他捡起了适才战斗落下的斗笠，重新戴好。
「实在言重了，京乐队长。」蓝染露出往常温雅的笑容。
真的……言重了……
蓝染的心底涌现出与表情完全相反的不屑与愤恨。
在练习战斗中，蓝染与各番队队长交手，每碰上一个队长，他的失落与不满便会加深。，要不是他刻意用斩魄刀镜花水月营造被击败的模样，十二名队长都要成为他的手下败将了。
这就是尸魂界的菁英吗？
蓝染内心的天秤正在崩塌。
根本……就是一群废物啊……！
心底涌现出偏激的字眼，他极力掩饰自己的不屑，面带微笑离开了人群。而正是这句话，令他想起了蕾伊加娜。
那个到目前为止，唯一让他感觉自己是活着的瓦级大虚。
「……好像有一阵子没看见你了？」
「那可能是因为……我们七十年没见了。」
蓝染久违地踏入虚圈，凭记忆寻到了蕾伊加娜，她依然坐在成堆的白骨之上，傲视着这片荒漠。
他拔出了斩魄刀，用迷茫的眼神望向蕾伊加娜，「你说过……用我的本质展现我的力量，对吧？」
蕾伊加娜缓缓站了起来，俯瞰位于底部的蓝染，「……原来你今天是来挑战我的啊？」
蓝染微微垂下了眼帘，「说是挑战吗？」想起一个个轻易被自己击破的队长们，他不禁对自己的实力既排斥却又矛盾的自信，「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压制如何？」
蕾伊加娜眯起了眼睛，「……狂妄的家伙。」她向蓝染伸出了手，「来吧……尽全力试着杀了我……！」
蓝染扬起了头，响应她的眼神，反手握著自己的斩魄刀，「碎裂吧，镜花水月。」
镜中之花，水中之月，如空中阁楼，如海市蜃楼，一切幻梦皆成空。
一旦使用了镜花水月，自己将藏身于他人都无法碰触的水底镜中，蓝染原先一直是这么想的，直到头一次，有谁能够打碎这虚假之花、飘渺之月。
「很遗憾，你即将要败北了。」蓝染面无表情地绕至蕾伊加娜的背后。
方才的战斗之中，蕾伊加娜确实拥有足够的实力压制蓝染。这让他欣喜了起来。为了进一步确认，她是否真的是不同于其他人的的存在，因此，蓝染使用了镜花水月的能力，也就是完全催眠。然而，当开启了催眠之后，蕾伊加娜就和所有人一样，照着自己预设的场景对话走，连自己已不在眼前这点都无法分辨，这就让蓝染彻底失去了对她的期待。
「不过，这也是你所期望的吧。」他抱着这会是最后一次呼唤她名字的意念，手持斩魄刀高高举起，像是要借此发泄所有的不满，「我很感谢你，但是，永别了，蕾伊加娜。」
在刀挥落的瞬间，蓝染立即察觉异样，他快速向后退开，只见斩魄刀遭火苗缠绕，身上的衣服也起了火，而在他意识到的那一刹那，自己便被重重击倒在地。
「还真希望刚才那就是永别呢……」本该被完全催眠的蕾伊加娜出现在蓝染眼前，浑身燃烧着并定睛看着他。
「你……是什么时后脱离我的能力的……？」蓝染说这话时，看似错愕，实是隐含了喜悦。
蕾伊加娜面具缝隙透出的眼睛眯了起来，「真要说的话……就是打从一开始……」她挥一挥手，身上的烈焰便随之散去，「果然是你的能力嘛……难怪你的身影模模糊糊的……像是假象似的……」接着她托起了下巴，「和你表现出的特质的确很相配……这就是你的本质啊……」
这几年来的愁思愤怒在这场战斗中烟消云散，被击败倒地的蓝染躺在地上，终于不再像刚才前来时那样紧绷，他放松地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而蕾伊加娜俯瞰着他，对此感到不解。
「今天有来和你打一场，真是正确的选择呢……」蓝染一脸安心的模样平躺着。
蕾伊加娜走到他身旁并坐了下来，「……没能杀死我真是最坏的结果。」
蓝染偏过头来，望着她的脸庞微微笑，「那恐怕永远都会是最坏的结果了。」
没错，如此强大的蕾伊加娜，是不会被我打败的，永远不会。
「这可真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发言。」蕾伊加娜神色毫无变动地说。
「抱歉，不过对我来说，是最棒的发展。」蓝染面带笑容，闭起了眼睛。
蕾伊加娜没有说话，她看了看他的笑脸，接着仰望一片昏暗的天空。
就这么沉默了良久，蓝染睁开了双眼，望向蕾伊加娜的侧颜，「……我能常来跟你比划吗？」
蕾伊加娜仰着头，没有看他，「……随便你。」
蓝染再次露出了笑颜，舒心地闭上双目躺在她身旁。尽管虚圈时不时吹来阵阵阴风，此刻的他却觉得愈发暖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失落与期望的天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