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高二开始【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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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里熙熙攘攘，邻近高一的尾声，平时耍得作天作地的现在都在为期末开始焦头烂额，难得教室里响起哗啦哗啦的翻书声。
教育办公室里老师也忙得焦头烂额。抹着大背头的王姓老师，就是被学生们尊称为教务王的本尊了，手里拿着一叠表格，到期末工作总结什么都忙，还要处理报名预赛的事情，桌面前堆上天的几大摞试卷，他跟旁边的老师唠嗑：“这么多卷子让每个班的学生自己来搬算了，一把老骨头承不起重。诶？你说他们会不会提前偷看考题？”
“不会。”另一个男老师很桑地接话，“他们会直接烧掉，就怕搬走以后你就再也找不回来了。”男老师说得很轻松，调节一下气氛。但是，一到期末不仅仅是学生哭天抢地，老师也忙得天昏地暗，工作总结很多他到现在也没把头从案上抬起来。
教务王颔首。真的不能让这些学生把试卷抱走，不然搬到半路这群学生不去教室，改道把卷子拿去烧了或者丢到学校后面的小河沟里了，到时候，他还得重新印，这帮操蛋学生真干得出来。
但堆积在教育处的工作都要马上处理了，教务王拿起干菜手里的一叠表：“这个竞赛要我去给他们联系，还要我给学生安排宿舍，真的是教务和德育全都我们做完了。你说，什么时候校方能同意把教务、德育分开？一边我们抓教务、一边还要抓德育，学校这么多事就我们两个人，别的就没能搭把手的人？”所以这里是教务处+德育处办公室，简称教育办。
另一个男老师问他：“你真这么想？”
教务王点点头，手里忙不停地登记表格，一张接着一张，都是这个暑假要参加竞赛的学生的报名表。他在登记完学生后，还要登记安排这些学生的住宿，表格上的字迹一个写得比一个难看，好几份模糊得几乎认不出来。
男老师说：“董事会同意的话，估计就是把我们两个分成教务和德育，一人一个。”
校方还真干得出来。教务王颔首，为他办公室里字字见血的同事哀怨，为期末无穷无尽的总结哀怨。但有一份工工整整的表格出现在他面前，不过这份表格有点不太一样，教务王顿了顿，仔细看了一下这一张：“谁把去年的表格混进来的？”
去年的表格略微发黄，被教务王重新放进旁边的陈列柜里。
另一个男老师说：“学生原来有宿舍的，他们住在自己宿舍，不要调动，这样你也省力气。”
教务王点头称道，期末工作实在忙，他转身就忘了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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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期末考试之后，小杰再见到申科的时候，那个高二，不，过了一个暑假以后申科已经荣升高三，小杰见到他注意力全转移到他的黑眼圈上。申科不仅熬除了黑眼圈，头发丝儿一根根无精打采，跟平时一定要戴浪表招摇过市、精力充沛的样子，判若两人。
申科见到小杰，伸手招呼：“嘿……杰，哥。”
小杰吓得连忙扶住他，这厮就像魂已经从嘴里飞出来了一半：“一个暑假没见，怎么搞得要猝死一样？”
“道理你又不是不懂，”小杰就对着申科说两人能听到的话，“樯橹灰飞烟灭了吧？”
申科吓得一抖。他看着学霸，这是学霸会讲的段子吗？
跟申科一路过来的好哥们儿是甜妞田瀚文，也靠在申科肩上吹了声口哨。申科被他一靠差点腿软，直到小杰接住他。
甜妞看着高三的二当家和面前同级的学霸之间的关系，突然觉得画风不对。在二当家手底下呆了一年之久，就算知道二当家人开明脾气好，也知道哪些槽不该吐，不然以申总那皮皮馅儿暗地里阴人可狠了。
开玩笑，甜妞还没忘白菜黄的例子呢。
申科倒没顾忌，扑在学霸身上立马从咸鱼软成一条带鱼。
“你小子起来，戏台还没打起来你又来瘾了！”小杰被他一嗓子嚎哭惹得背上起鸡皮。
这样子的申总让小弟甜妞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同样戏多得常人难以理解、最终只能自导自演孤芳自赏的人，就是他们的前老大。
“杰哥，你造我被老师训得多惨吗呜……我听说你会留校我才申请参加竞赛的，但是你人呢！人呢！”小杰没防备，申科突然来了精神头，但又不敢挑衅揪小杰衣领，就改成揪着小杰的衣袖。
“你也参加竞赛了？”小杰一脸震惊，没想到昔日背单词都要催的，居然还要参加学科竞赛。
申科嘀嘀咕咕地在小杰耳边唠叨，尽管他以前从不这样啰嗦，但为了学霸留校，他总要让学霸知道他欠了多少的样子：“我一整个暑假都在学校，天天被逼着上晚自习上到十点，最可恨的是，回宿舍培训课的老师还来主动帮我答疑解惑，看着我刷题刷到晚上十二点他才走！”
小杰一向就明白了，这家伙被培训老师特殊关照了。大概，是因为申科家里那对望子成龙的父母，在他们的殷切期盼下，单独拜托竞赛培训老师关照申科吧，至于为什么培训老师答应了，人家的父母，就是有钱。
别的家长都会说，看看别人的孩子#！%￥……￥。
小杰则经常想，看看别人的家长#！%￥……￥。
想到那两个人就心情不佳，心里正烦并不想和黏在背上的人胡侃。
二当家被学霸推了推，示意他看看背后跟着两人的甜妞。小杰意思是说，毕竟身为青海帮的二当家，不是要注意一下在小弟面前的形象吗？
申科回头一记眼刀，劈空了，甜妞正发现猪在飞一样地看天，毫无异状。甜妞可还记得白菜黄的教训，虽然二当家不会对自己人下手，但随手挖个不大不小的坑也能折腾死人，面对二当家，不该吐的槽只能在心里吐，不该看的热闹装自己瞎了就好。
小杰没什么好说的，心情不好就想回去刷题。他只想成绩好一点，早一点毕业离开这个学校，也不需要那个家里再给他出钱读书，那个家里，想让他读职高的继父、默不作声任凭拿捏的母亲，还有一个嫉妒他厌恶他的同胞弟弟。
“培训课的架势虽然不在一层楼，我下课就去每个教室……”
申科的声音传到小杰耳中，但仍没让他回神，等他吐槽完应该就安静了。
他们都没有错。继父和生母的亲密、关怀、宽容都给了弟弟，如果小杰年纪再大一些，刚好跨过读书的阶段并有稳定的工作，他在家里也许……不，他赚到的钱比他在家里更受接纳。新的家庭里，他只是一张寄人篱下的吃饭花钱的嘴。
从生父出轨、从同胞弟弟出生开始，他原来的家庭里就貌合神离了。没有父母可以期盼依赖，他能接受现实，他还有自己好好读书考上大学这么一条路。
申科走在路上跟学霸说，都要走到小杰他们的高二教室门口，学霸都不给反应，似乎听进去，又立马从另一只耳朵溜了出来。学霸他对申科的控诉毫不理会，这样子看了就让人火大。
“喂，高三楼跟你高二不在一起，我专门陪你走一趟你到底听没听？！”
小杰回过神。
二当家拿出青海帮应有的气势，跟学霸打出感情牌：“可是你知道吗？我在考场外面等整整一个小时！我以为考完了至少在考场门口能看见你，所以考完以后一直在考场门口等，后来我以为你是提前交卷走，结果你知道我今天去教务处看了，他们说根本没有你的报名表吗？”
申科突然变得气势汹汹，小杰才回过神。
学校不止他们几个人，路上学生来来往往，小杰正想着怎么突然变成了琼瑶风的类似‘我左等右等你为什么就是不来？’‘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吗？’的撒娇，在路边就已经有女生看着这边，对着青海帮的二当家指指点点的偷偷笑起来。
申科说，以为再怎么运气差，就算吃饭进出宿舍都没碰到，至少在考场总是能遇到。那天申科做完提前交卷，反正他也上不了名次，花时间检查不如在门口蹲守堵人，但一直蹲了一个小时也没见到。他去问了老师，问了教务处兼德育处的教务王，最后都得到没有这个名字的人报名的结果。
为了陪学霸待在学校，申科才报了名，现在当然火大。
“对不起？”小杰不太理解为什么生气。但，别人生气的时候先道歉，总是没有错的。
申科还气不过学霸爱理不理的态度。
他们青海帮的都认识小杰，因为小杰作为二把手的叫停教室小老师，他们有点上进心请教习题的，都问过小杰。但对于学霸无论如何也没有被题商带高的情商，他们表示无能为力，接触几次就很容易发现小杰在人际交往上的硬伤。申科总是希望学霸能开点儿窍。
虽然学霸是说了对不起，但他肯定学霸不清楚是在为了什么道歉。
申科语气稍微缓缓，重新拎了情商的问题：“对不起，这么简单就算完事儿了？”
小杰看着申科过了一个暑假比自己又高出半个头，而他自己就像完全没有长高的身高，此刻被笼罩在申科找茬儿似的阴影下。申科杵在高二五班的门口，进来出去的同班没有敢指责的，校内不明性质的各个帮派在他们大多数学生眼里都穷凶极恶，他们是不敢得罪，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小杰不想看着申科问，以前补课只有他提着知识点申科问、还问申科为什么没有复习上节课的内容，现在被逼着要扯个理由，简直被调个头，小杰也一点不想回答申科的问题。
小杰被申科堵在门口，支支吾吾一会儿，嗯那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一句：“那天我没去……生病了。”
这万能的理由……小杰出口就后悔了，就连逃课的差生也不至于给老师这么容易被拆穿的理由。
申科盯着他看了一小会儿，目光中尽是怀疑。但申科眼里的探究依旧没散，似乎小杰的理由要被揭穿了。
申科开口问他：“那你现在身体好点了吗？”
小杰一愣。
以为他憋了半天要发大招，没想到就问了个这种问题？
“喂，杰哥别发呆啊，问你你病好了吗？吃过药了吗？”
小杰：……
吃什么药啊，还有，笑什么笑啊！小杰发誓有一瞬间看到申科的嘴角绷住了，那肯定是在笑！
好不容易感动了一小下，现在，并不想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高二开始【捉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