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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收徒?那是不可能的 ...

  •   第二章收徒?

      “收徒这事,当真毫无回旋的余地?”

      临走之际,薛后卿依然不死心的跟在柳欢歌追问了。

      柳欢歌闻言执着扇子温柔的微笑着回眸,看着薛后卿答非所问道:“兄长与婉君阁的苏遗君姑娘可是熟识?”

      “还,还好。就一般般的朋友。。。。。”
      薛后卿闻言,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

      “原来如此,我前些日子听无渡说起过,兄长在半月前的斗花会上,为博这位一般般的朋友一笑而一掷千金,可谓风流难尽,豪气冲天。一夜便闻名了整个淮扬。”

      柳欢歌神色未变,只是唇边的笑容越发加深,手中的白扇悠悠扇得脑后雪色锦带飘啊飘的。
      “不知道兄长对这事如何看待?”

      玄灵宗门规虽不多,却管制严明,如有违规者,必定重罚。

      “没,没什么看法,挺好的,为,为收徒大典宣传一下。指不定会赞美一下因为我们出手大方,不拘小节什么的。。。。。。”
      薛后卿冷汗嗖嗖落个不停,一边还要陪着比哭还难看的笑。

      “原来如此。兄长当真用心良苦。”柳欢歌恍然大悟。

      “兄长如此为门派大典费心,想来定是不希望这份苦心白费的。”他促狭的看着一脸仿佛吃了酸梅却不得不咽下去的薛后卿,看起来心情非常愉悦。

      “那么,兄长,我过些日子会再来叨饶。”和来的时候慢悠悠的御剑不同,似乎因为心情很好,柳欢歌走时,御剑的身姿显得格外的轻盈飘逸。

      抹着汗送走了一脸淡笑的柳欢歌

      薛后卿在原地静静矗立了片刻,
      垂下眼,摸了摸鼻子,一阵风拂过,风声中似乎参杂着一声无奈的叹息。

      随即他便一脸悠闲的,在秋风萧瑟中“啪”的展开了自己雪白的折扇,一只手背在身后。乐颠颠的撒开步子,哼着不知道从哪个画舫歌楼听来的艳赋小曲慢慢悠悠,摇摇晃晃的便向着山脚下走去。

      骊山淮扬素来以三景明天下

      一为春景,淮扬丽四月,景色如画,无边光景,胜日浔芳烟柳如雾。
      二是人景,淮扬盛出美人,男子多端正清秀,女孩子更是窈窕可人,肌肤赛雪,可谓非花非雾却胜春风十里独步,景美人更美。
      而这第三景,便是才景,烟柳淮扬多出才子,大约是地域风俗的缘故,此地生活的人大多,多情浪漫,性格直爽却又不乏柔情诗意。

      而这淮扬城畔依水而建的画舫舞阁,更是不同于别处的追欢卖和吵嚷媚俗。

      反倒格外的典雅别致,阁中女子也多是才情卓然,舞技精湛。

      每每夜幕垂临,点点灯火便自湖边以燎原似的姿态亮起。火光通明,与湖面倒影相互映照。小调轻歌慢起,水袖衣摆翩起。窈窕佳人倚栏望月,自然又是一番不为人道的美景。

      ---------------------------------------分割出美丽,分割出自信-----------------------------------------------

      “公子,入市符已经准备妥当,公子是否打算便今夜动身?”

      婉君阁中,薛后卿一身月色白衣,正襟危坐着。身前站着一女子,正是淮扬现下名头正旺的淮扬第一花魁美人,苏遗君。

      她恭恭敬敬的垂首站着,神色沉稳,全无半分平日里花魁的矜傲娇纵。

      眼前的那人,眉眼温和。

      薛后卿正襟危坐,脸上现在已褪去了早上那一脸的没心没肺与玩世不恭。
      他
      微蹙着眉,随手从苏婉君奉上的玉制珠盒中取过了一枚乳白色的小珠子用指尖捏着来回打了个旋儿,仔细的端详着。

      那是一颗圆润的小珠,珠身不大,栗子一般大小,白的几乎透明,此刻正自内而外的缓缓散着淡光,珠子中间似乎隐约漂浮着一团乳白色的雾忽聚忽散,看起来很是精美独特。

      而薛后卿却只是瞧了片刻,便神色厌厌地把珠子丢回了玉盒中。

      立于一旁的苏婉君有些诧异的悄悄抬头有些惊讶于主子的反应。

      薛后卿神情中有一丝不悦,平日里总是勾起的唇角此时微抿着,他一身月色长衫正坐案前,此时的他早已褪下了白日那身洗的脱线的麻布衣服。

      锦绣白衣,无尘淡雅而妥帖,由腰封处笔直的收拢,显得端坐的那人尤为的修长挺拔,似列松如翠又如玉无双。

      虽不着半点配饰,却也让他穿的格外儒雅端方,让苏遗君不由的想起一句“君子谦谦皎如玉树临风前”。

      褪去了平日那一副游手好闲的纨绔样子,原本随意搭在左肩的青丝此时也被高高的挽起,由一顶玉冠于脑后一丝不苟的拢着。
      薛后卿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浑身上下透着一丝不苟的精细与温润。

      若是薛后卿自己不说,便是压根没人会把眼前眉目如玉的翩翩公子和那半日前骊山峰顶上打扮不论不类,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且不知羞耻的卑鄙小人相提并论的。

      “想不到。浮屠市的人这么多年了审美还是如此的不堪入目。”

      薛后卿微抿着淡色的薄唇,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没有了厚重玻璃片遮挡,那双上挑的桃花眼此刻不愉的微垂着。

      再柔和温润的眼部轮廓也挡不住其中的锐利摄魂,过于锋利的目光太过灼目。强行淡化了他眼尾那一抹多情且勾人的风流。

      闲闲的斜瞟着苏婉君手中的珠子,薛后卿显然是对眼前这东西产生了极大的反感。

      他的反应让苏遗君感到疑惑。

      “公子的意思是”
      虽俸主上指令,去寻得了出入暗市“浮屠”的入市门票。但不知为何,显然拿到了这入市符的薛后卿看上去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愉悦。

      暗市“浮屠”。

      在这修仙界里,最不乏的便是走歪门邪路想方设法提高自己修为的魔道修士,他们大多手段毒辣,嗜血残暴,所修道术更是血腥凶戾不为正道所容。

      而这“浮屠市”便是一个专门为魔修而建的暗市。

      暗市“浮屠”五年一开,这里遍布着诡谲难测的咒符,阴骘残忍的毒药和危险凶狠的异兽。在那里所有最为肮脏卑劣的交易都被承认。甚至人命都不值一提,只要你有钱,你有他们想要交换的东西。一切的交易都是可以被承认的。

      当然除了那些过于卑劣的交易,“浮屠市”也经常会出现一些极为稀有现实根本不会出现的稀有物品与材料。但碰不碰得到,便全看个人运气了。

      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却很有意思,而苏后卿似乎也“浮屠市”里的东西很有兴趣。

      只是,这进暗市的门票,未免有些太过于。。。

      “‘幻尘扰扰梦魂飞。’这珠子的名字倒是风雅,只是用人生魂为引,着实过于恶毒了些。”薛后卿食指轻点了一下玉盒,温和的为苏遗君刚刚的问题做出解释。

      苏遗君瞳孔皱缩,她不可置信的用一种惊恐怪异的目光的盯着手中的珠子,珠光温暖,盈盈洒洒看上去温暖又美丽,此刻在她眼里却变得无比危险又骇人,似乎碰一下都会身受重伤。

      “公子的意思是,这入市的珠子中被注入了活人魂魄?”
      苏遗君的手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着,她此刻算是完全明白为什么一向温和的薛后卿为何会如此动怒了。

      仅为了制作一个进门交易的信物就生生抽取一个活人的灵魂,这也太过于残忍嗜血匪夷所思了,如此视人命如草芥蝼蚁的血腥手段,让她觉得遍体生寒。

      “不是魂魄。”薛后卿,缓缓指正道。

      “若是魂魄都在这,好歹还能等着混个转世投胎.可这珠子。”
      他看了看苏婉君因过于惊吓而不断颤抖的手,伸手接下了那方玉盒将它随手搁置在了面前的桌案上,继续解释道。

      “这里只有三魂而无七魄。‘往生’‘守尸’‘因果’三魂若是离肉身太久,人便成了活死人,活着却没了知觉,只能慢慢等待死去。无□□回投胎,只怕就算是侥幸又投了胎,也是痴傻木讷,根本活不久。”

      他语气温和却毫不掩饰其中的嫌恶。说的慢条斯理却句句惊心动魄,一针见血。

      “果然是魔道的那些卑鄙无耻的阴毒小人的手笔!这般的不堪入目!”

      虽然苏遗君脸色依旧苍白,却也勉强让自己镇定了下来,之前受到的惊吓所产生的恐惧,在听到薛后卿的之后的解释,那最后的一抹恐惧也化成了无法压抑的怒火。

      “仅仅是为了附庸风雅这种无关紧要的理由,就视人命如敝履,手段如此恶毒无耻。这种事情他们也干得出来,真的畜生都不如。”

      夺人魂魄本就是极其残暴的术法,可是比起完整的取人魂魄,把一个活人的灵魂生生剥离甚至强行撕扯一分为二,前者几乎可以称得上仁慈。

      先不说三魂被夺走之后永不得超生的禁锢之苦,就单是那生魂被撕扯时主人所要承受的那灭顶的剧烈痛苦,也是让人不敢细想。
      而这仅仅只是为了做成一个进门的通行材料。

      苏遗君作为薛后卿布下的暗线,被安插在婉君阁潜藏多年,能力排众人成为这淮扬第一画舫的花魁可不仅靠她容貌妩媚艳丽。她为人机敏又八面玲珑,也是经历过风浪的,她自诩这还算是见识过不少东西,可今日听到这事忍不免感到背后发凉。

      “就。没有任何回转挽救的方法吗,公子?”苏遗君终究不忍

      她毕竟是一个正道修士,实在看不惯魔修那过于灭绝人性的所作所为,况且只有是稍微有一点良知的正常人,想必也都会于心不忍。
      她知道自家主子的能力,这天下间的事情,恐怕就没几件事情是薛后卿不知道的。若是主子的话,或许主子有办法能做点什么。

      苏婉君用一种期待而盲目信任的眼光看着她的主子。

      薛后卿闻言,抬眼缓缓的看了苏遗君一眼随后挑了挑好看的眉,
      耐心平静的回答。
      “有,但是代价巨大,魂魄一旦强行被扯碎,便有了口子,就像一匹裁断的锦布,就算你再怎么强行拼接回去那伤害依然无法消失。而要补就这些伤害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与材料远远比让他们让他们本身所带来的多的多。”

      他语气依旧儒雅温和,似乎谈论的只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仿佛在评论花园里新开的桃枝。

      “这次的浮屠市,想必会和往年一般。会有数以万计的修士前往,如此庞大数量的生魂,若想要补齐如此数量的魂魄,怕是。。”
      看到苏遗君渐渐垂下的头,薛后卿止住了话。

      他或许比旁人知道的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无所不能,手眼通天。

      他比世人多知晓的只有“因”,却也和他们一样很多时候无法猜测“果”他更多时候便也无法改变“果”。这是世间的法则,天道的规律。他无权插足,他比别人更多的大概只有一点无力回天的无奈。

      面对明显心情低落的苏遗君,薛后卿开口;“遗君,下去吧。帮我告诉永劫,让他今晚随我入市。”

      听到命令,原本原本正在叹惜的苏遗君有些迟疑,她不放心道:“公子浮屠市不必其他,其中魔修众多,危机重重,公子身子娇弱,万一被不长眼的宵小冲撞了去。”

      苏遗君俯身一礼
      “属下愿陪公子一同前往。”

      听到这话,薛后卿只觉有些好笑,他开口逗道:“身娇?遗君, 可有你这样形容一个男人的?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哪个大宗未出阁的贵女小姐。”

      “属,属下并非此意,只是这暗市过于凶险,而主上您又无法。。。”苏遗君也发觉了方才自己的失言。

      立即解释,却又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说了不该说的话,神色慌张的闭上嘴,一张俏脸被憋的通红。

      薛后卿似乎并不在意“我虽然没有灵力,但是多少还是有能力护得住自己,不用担心。”他笑着,似在安抚。

      在看到苏遗君依旧一脸“我很不安,我很担心”的表情

      他终于无奈的开口安慰:“遗君,这暗市入门符至多只能带一人,而我需要你留在这里为我掩饰,万一明日我未归,欢歌可能会派人来寻我。到时你需记得帮我挡下来。”

      “公子,柳宗主前些日子确实是派人来这里询问,大约是担心公子,只是我担心他迟早会看出什么端倪。”想到玄灵宗前几日派人来,苏遗君忍不住多提了句。

      “我知道了,等这次浮屠出来,拿到那压制心魔的魂器,我便安生一段时间吧。省得让那孩子每天胡乱操心,跟你似的像个小老太太。”他笑着看向苏遗君,后者默默地微红了脸低垂下头。

      听到身后终于轻轻关上了房门。
      薛后卿起身,他踱步到窗边,有些近乎出神的望着廊外湖光,眸中倒映上点点水色,潋滟生辉。

      午夜将至,浮屠即开。

      江边画舫舞阁依然灯火辉煌莺歌燕舞不断,看着被灯火照的明亮的江景。

      薛后卿不禁皱眉,他现在所做之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点连柳欢歌也不能例外,若要是真被他知道了,
      薛后卿苦笑,估计又要一本正经的说教一番了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收徒?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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