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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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离下午三点，还有大约一小时四十五分钟。
多弗朗明哥靠在窗台上，房间里面放着Por una Cabeza。平时总是有那个女人在身边时不时的吵吵嚷嚷，她一去正经工作之后耳朵却又觉得太安静了，让多弗朗明哥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这不悦的感觉伴随着一丝并不好的预感，天夜叉指尖一动，留声机被切成了两半，黑色的唱片摔在地上，破得稀碎。
“这个安全屋，稍稍有些拥挤啊。”
在他们情报部，“安全屋”是指完全隔绝、用来暂时躲避的避风港，也就是紧急逃生用的地方。副官格外嫌弃的踢开桌边的椅子，他不管怎么看都只能看出来这是一个普通的房子而已，仅仅只有一个人生活的痕迹，气息还很重，桌上甚至还有还没得及收拾好的茶杯。副官踩了踩地板上面崭新的打斗痕迹，挑眉：“‘安全屋’？”
“……人在厨房下面的储藏室里面，鲜活得很呢，说话小声一点。”斯罗悠悠吐出一口烟雾。真实面貌的斯罗是个气质阴郁的男人，黑色的披肩发有几束梳成了小辫子，右眼下面有一道伤疤。撕下柯林医生的脸皮让他觉得透气了不少，连带着入室绑架都干的一气呵成，露西安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封住了嘴巴，关了起来。
“还活着？”副官有些讶异：“基罗先生留个普通人干什么？”
倒不是因为这个似乎有些倒霉过头的女人曾经是他的“病人”让斯罗手下留情的，和基罗一样，他们情报部的大部分人也都拥有可以就地处决平民的权力，在这一层面上他们和CP9是差不多平等的。按理来讲斯罗在进门的同时就应该给露西安一个痛快——可斯罗没有这么做。
那么，就只有“是基罗先生特意下的命令”这一个选项。
“基罗先生的想法那里是你我能够明白的，大概她比较喜欢露西安吧？”
斯罗耸耸肩膀。一直都在关注堂吉诃德家族动向的副官竟然也记得这个名字，略一思索就想起来她的来历：“啊……”
“不过，这都快三点了，基罗先生怎么还没过来，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嗯？她说了什么吗？”
“‘去露西安哪里，留活口’……”斯罗的眼角余光瞥到了同事脸上明显为之一振的神情，故意拖长了语调：“‘不许吃我的甜甜圈’。”
副官眼角狠狠一抽。
“那混蛋又拿我开涮……”
不过，实际上基罗现在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
暂时离开地下交易港的基罗狼狈的捂着手臂，CP0的三个人站在巷子的入口，洁白的西服拉开一道长长的黑影，笼罩在她身上。
这帮家伙对她了解得很透彻啊……几年前在斗技场和迪亚曼蒂的战斗虽说是她赢了，换来的则是这边的手臂受到了打击，稍稍有些不便。可是为首的那个男人一上来一句话都没说就毫不犹豫的攻击这里，要不是眼力惊人，要不就是这几年世界政府对她又重新监视了起来。话说回来，世界政府直属谍报组织之首的Cipher Pol-AIGIS 0里面可是潜伏着不少世界顶尖的强者，就算是有大将实力的人也不足为奇。不过，只会为了天龙人而出动的CP0，真的是为了她和世界政府的老旧账来这儿吗？
“喂，果然多弗朗明哥和天龙人有关系吧？”基罗并不是很抱希望的冲着CP0喊了一句，没有想到印象里面一贯都是沉默不语的老对家顿了顿之后居然给出了回答：“……能想到这一层，你已经不能留了。”
“你们最开始也本来就没想留我这条命，不过现在才来结果我，是不是有些晚了？”
“要是你老老实实的留在海军里面，不惹出什么意外的话，或许还能苟延残喘下去。不过现在看来，你给多弗朗明哥也带来了不少影响……”三位CP0中为首的男人说：“我们可不能让伊萨米事件再次重现了。”
“怎么，你们也害怕吗，害怕我毁掉一两个国家什么的，就为了证明我的脑子没有问题？”基罗爽朗的笑道：“不会的，我早就接受我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的事实了。”
她说话的同时轻佻的挤挤眼睛，CP0的三人却猛然散开。地面的砖缝中窜出了毒蛇一般的黑泥，有意识的往上卷去，基罗倒在小巷的尽头，流不尽似的鲜血把她包裹成了一个茧子。嘲讽的视线和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震耳欲聋。
“既然如此就给你们看看什么才叫做恐惧吧？”
“哈哈……”
泣鸦哭嚎似得笑声响起，随着越来越嘶哑的发音逐渐尖锐。漆黑的泥如水般蔓延，就连周围的建筑物也化成了触手，狠狠的缠住了CP0，看到CP0们不断挣扎的样子，基罗的笑声中还染上了一抹癫狂，尖细的笑声达到了已经听不见的顶端。
“哈哈哈，活该，全都是是活该，哈哈哈哈哈哈——”
“——那么，基罗先生的病情怎么样了？”
“相当糟糕。”
斯罗不假思索的回答惊到了副官。尽管如此斯罗还是老实说了：“她的病只有贝加庞克能够控制，但是那些药早就吃完了。”
“那她平常到底是怎么压制……”
“还能怎么办，老办法是怎么办就是怎么办。”
副官的脸色本就不怎么好看，这一下更是糟糕透顶。“老办法”稍微概括一下就是自残，跟在基罗身边这么久副官早就知道这个人黄赌毒什么都沾，而在精神压力达到顶端的时候，只有外力施加的疼痛才能缓解她的病情。但是这是办法也会侧面刺激她，长期下来还是百害无一利。
“基罗先生给自己加上的锁说到底只是控制了她的负面不再成长，真正的根源来自于她异于常人的脑组织，从某种方面来讲，这病也是一种畸形……”斯罗顿了顿：“等下，你知道她的病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哈，拖前辈的福。”副官哼哼了两声。
“是吗，她现在过得还好吧？”
“基罗先生蛮照顾戈荔小姐的，在玛丽乔亚工作的话工资应该还不低……”斯罗下意识的感慨了一句，他也很久没有见过戈荔了。接着斯罗和副官浑身一僵，他们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进来一个带着古怪面具的家伙，刚刚那句话是她问的。副官的额角落下一滴冷汗。白色的假面上面有一块鲜艳得刺眼的红痕，抹在嘴唇的位置，却涂得乱七八糟，糊掉的嘴角漏出铁锈般的腥臭味。
下一秒斯罗的手中翻出了一把细长的银针，朝着这位不速之客袭去，她反手握住斯罗的手腕，咔擦一声卸下了关节。
“退步了啊，斯罗。”基罗把脸上从CP0哪儿顺来的面具揭下来，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呀，好久不见了。”
“见你麻痹。”
三分钟后头上顶着被两个部下一块揍出来的包的基罗病恹恹的趴在桌上，副官黑着脸给这个倒霉上司包扎手臂上的伤口。看到基罗先生另一边的手还在蠢蠢欲动的朝着桌上装着甜甜圈和伟大包的食品袋子摸过去，副官阴毒的拉紧了绷带，逼得基罗咿的痛呼出声。
“痛，痛痛痛，痛死了，老妈你轻一点啊。”
上司惨白的病容压根打动不了副官冷漠的心。斯罗在一边揉揉自己接回去的手腕，嘀咕了一声：“趁早死了算了。”
“至少给我棒棒糖啊，医生不会给吗？”
“首先，我是精神科的，不是儿童科的。其次，我有也不会给你。”嘴上这么说着，斯罗还是从食物袋拿了个甜甜圈递给基罗。被巧克力包裹起来的甜甜圈上还撒了七彩的糖豆和雪白的糖粉，一大块冻奶油和切开的草莓作为装饰点缀在上面。基罗欢天喜地的一口咬下去，感受着爆炸的高糖分所带来的无比愉悦：“好吃，果然还是甜甜圈好啊，伟大包也不错啦，可是论治愈受伤的心灵也就只有甜甜圈有这等奇效了。”
“吃啊，继续吃。”副官面目狰狞，包扎的动作越来越重。
“老、老妈，疼……！”
看到基罗先生痛的伏在桌面上颤抖不止，副官总算是解气了。他拍了拍手，啧了一下：“尾巴呢？”
“扫干净了，CP0确实难缠，我好不容易让他们稍稍小睡一会儿才跑出来的，在时间到了之前应该不会再来继续找我的麻烦了吧。”基罗说：“我好久没有这样动真格了，差点就超过十秒的锁了哦。果然不能把CP0和之前的那些货色相比啊。”
“！差点就超过十秒？那样的话还不赶紧跑啊，CP0可是怪物聚集的地方，怎么能和那种东西硬碰硬？！”
“反正都已经到这里了，这种小事暂时先放到一边吧。”基罗朝着斯罗摆摆手，接着指指被扔在房间角落的露西安：“先不说这个，她怎么还不醒？”
基罗先生说有事情想要和露西安确认，于是斯罗就先把她从储藏室里面捞出来。
“不知道……我嫌她乱动，就动手把她打晕了。”
“叫醒啊，这样我怎么问她。”
斯罗和副官对视一眼，他颇为无奈的说：“基罗先生，你确定要我来吗？叫醒人的方法我可只会一个，我可不能保证叫醒之后她还能活着。”
“你们这些男人怎么这么不中用。”基罗站起来踹了斯罗的膝盖窝一脚。她把剩下的甜甜圈吃完，舔了舔手指上残留的糖分，然后冷不丁的就是一巴掌甩在露西安的脸上。看到露西安因为身体反应抽搐了一下，恐惧的把自己缩成一团，基罗满意的回头：“你看，下次碰上装晕就这么做。男人不用顾忌直接揍一顿，把握好分寸就行了，女人也一样。不过要是打不醒的话，就脱了裤子直接上。”
“基罗先生，你真是人渣啊。”斯罗佩服的鼓掌。
“我接下来还得问她点事情呢，不要拉低我的印象分。”
包扎好的手臂上面还有些发痒，基罗没有忍住扣了扣，她从袋子里面摸出新的甜甜圈咬在嘴里：“重新介绍一下，露西安。我是米凯莱·特玛·基罗，原海军中将，你叫我基罗就好。这是柯林医生，啊，你应该知道的，他真正的名字叫斯罗，这边的这个是我可爱的副官，弥萨罗。”
“也不用这么害怕，你的事情在我还没到这个国家之前就已经调查好的，我现在只想和你确认几件事，当然，不至于让你死的，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们就会离开。”
“……你、你们……”露西安缩了缩头：“难道这又是皮克……”
她仅仅是个普通女人，因此在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起来的时候便出于条件反射一样的闭着眼睛佯装昏迷。那一巴掌打的她眼冒金星，腹部的内脏都绞在了一起，鼻血滴滴答答的掉在裙子上，她也就理所当然的不敢继续欺骗这帮人。
不是柯林医生而是斯罗，不是王妃大人而是基罗。露西安只能明白，这三个人她并不认识这一点而已。
“不，这事儿跟你前夫……不，或许过一段时间就不是了，我记得你们两个最近势头还不错，塞尼奥尔都借着爱情的力量减肥成功了呢。这么一看，打扰了你们两个好事的‘死亡外科医生’和‘草帽’真是的不识时务。真是抱歉，露西安，魔法要被解除了。”基罗哈哈笑道：“露西安，你就没有想过，德雷斯罗萨里不可思议的玩具到底都是从哪里来的吗？”
“那、那里……是什么……”
“你没有问过这里的人吗？如果问德雷斯罗萨的国民‘请问这些玩具是什么开始出现的呢？’，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回答吗？‘不知道’哦？他们只觉得和人类一样有着思考能力、说话和行走的玩具一起生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已。而像你这样糊里糊涂的外来者也只会自然的融入环境，从不仔细想想这到底是为什么。这就是我最讨厌的一点了，现在是答题时间：这些和人类基本没有差别的玩具真的是玩具吗？”基罗把甜甜圈当做话筒递到露西安嘴边：“回答开始。”
露西安整个大脑都是懵的，嘶哑的嗓音带着哭腔：“这个……我……”
“嘟嘟——时间到了。”基罗收回甜甜圈：“呀，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杀你的，不要害怕。”
“答案是，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玩具呢？至少现在的科学是无法解释这些玩具的存在的。这些是恶魔果实的产物，换而言之，这些玩具原本都是人，是这个国家的国民。如果你想问这是谁干的，答案是堂吉诃德海贼团，也就是说塞尼奥尔·皮克的海贼团。”
翁鸣声在露西安的脑子里面回响，她的眼神一下子就失去了光彩。基罗绕到她背后，双手轻轻按住露西安的肩膀。
“啊——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办到啊，露西安，不能放任他一错再错吧，就和你失去的孩子一样。”她的语调听上去十分开朗：“该做点什么吧，作为在某个人眼中最重要的存在，为了你死掉的儿子，应该做点什么吧？”
……做点什么？
她……那个人……
最终，露西安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不管看几次都觉得不可思议，基罗先生。”斯罗说：“这就是所谓‘鬼喃喃细语’吧？我实在不能相信光靠动动嘴皮子就能够操纵一个人，幸好我这辈子也只见过一个人有这种可怕的能力。”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副官总结。
“哈，谁知道。”基罗说：“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嘛。”
作者有话说第61章 第 6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