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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所谓“莫言明”原来是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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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起得早,吊一早上嗓子,这上午便过去了。
单锦嵘晨功练罢,往青石阶上一坐,拿起盛水的碗,将它递给唇舌,微凉入喉,忽的回想起当初初识桑榆的情景,他莫名就喜欢这小丫头,喜欢同她一起玩,若没有那番人祸...
想着决定去庵里看看。
桑榆正扫着前院,竹扫帚断了上半截,是前些天被她当马骑,弄断的,静贤就罚她用这自己弄断的扫帚扫七天院子。她只能躬着身子扫,没多久背就开始酸痛,这雪下的生猛,没扫一会儿,雪将扫出来的路又遮了回去。
“桑榆?”带着疑惑的男声从背后传来,桑榆觉着声音像锦嵘,寻声望去,当真是他。
“还真是你!”桑榆小声惊叫。
“你...又被罚了?”单锦嵘搜索来几条线索,得出结论。
“嘿嘿...嗯咯。”桑榆拿着竹扫帚,不好意思的在地上画着圈圈。
“我帮你吧。”单锦嵘一把拿过扫帚,背向她,这里一点没变,独独他变了。
“单锦嵘。”坐在一旁的桑榆无事可做。
“嗯?”
“这些日子...你去哪了?”
“家里出了些事,回家去了。”话语简介,找不出任何除了他给出以外的信息。
“家中出了何事l?严不严重?”
“...家中之人得了怪病,一夜死绝。”少年话语不痛不痒,桑榆听了背后一阵发凉,又听他道,“今后我当真是只剩我一个了。”
刚出识那会儿,锦嵘逗桑榆玩闹,说自己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所以要赖在这兴顺庵与她同吃同住,吓得桑榆躲屋里一天不敢开门见他,生怕他吃自家米睡自家床。
“抱歉,我非有意提起。”桑榆歉意看着他。
锦嵘手中动作一顿,瞥她一眼,继续扫雪。
“无妨...天灾人祸,这仇债总不能向天去讨。”少年语气越发冰冷,惹得桑榆一时不敢说话,只听他又道,“但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讨不到?”
“桑榆今年多大?”少年声音淡漠。
“十五,那你可把那日未唱完的曲子唱完?”听他转开了话题,桑榆一下有有了胆子似的。
“桑榆爱吃什么?”锦嵘轻叹一声,这丫头怎么又开始了。
“绿豆糕,你可否唱完啊?”依旧用发光的眼望着锦嵘。
雪渐渐停下,锦嵘打算作别,小丫头无论怎么绕开话题,依旧对要他唱戏不依不饶,他向门前走了两步,本想不去理会她直接一走了之,但看那丫头真挚的目光又有些不忍,无奈道:“等我成了角再为你唱也不迟。”
“那我们说好了!”桑榆听他这般承诺,才松了口。
少年朝她点头,算是应下了,锦嵘出了庵门远去,身材清瘦,挺得笔直,好像天塌下来他也不会弯腰一般,不知是他身上的傲气还是作为武生的缘故。水墨画一般的人儿,融进水墨一样的景,明明是个仙气逼人的男子,却落在了喧闹的尘世。
待锦嵘走后,小丫头脸上的笑再也敛不住,乐得原地蹦哒,得亏还知道自己乐得夸张,双手捂住脸,露出眸子又望了望少年远去的方向,将手中扫帚朝空中一顿挥舞。
“哎呀!”桑榆动作一顿。
半截竹竿被甩了出去......又断一截......这次怕是要蹲着扫院子了。
今日桑榆做完法事早早睡下,明日便是元宵节了,早晨接待完香客,晚上便可以求着师太带自己去西街看戏。
“桑榆,起来了,今天有重要的贵人来庵里,要赶紧去帮忙。”小师姐拍着桑榆的房门喊到。
“知道了~”桑榆惊醒连忙起身穿衣。
“怎么还不来啊,好饿...”桑榆嘀咕着。
“莫要急躁,这次来的可是大人物,不得有差错,暂时忍耐一下吧。”师姐温婉道。
“师姐...我饿...”桑榆可怜巴巴的看着地面。
“忍。”师姐依旧温婉。
桑榆还想说什么,只见庵门涌进一队人,桑榆睁大杏眼,想瞧瞧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却见人群中央有一熟悉的清冷面孔。
“莫言明?”桑榆喃喃道。
“专心!”师姐有是一个提醒。
桑榆随着师姐们做着法事,期间悄悄抬头看向大不相同的“莫言明”,锦冠高就,一长簪从发冠后穿过,挂有一串三粒玉珠的红绳,延而至于下巴之下,墨蓝外袍,左肩一簇银裘,内着白色锦衣,腰间挂一黑绳玉佩,神情如那日一般清冷,好看的眸子看着自己...看着自己?!
桑榆连忙低下头继续做法事,脑子里却是那一双清冷的眸子。
“完了完了完了...”桑榆嘀咕着。
“莫言明收回视线。”
“岚卿。”身着黑衣的中年人唤道。
“楚岚卿。”他依礼跪于住持前。
住持将手放于楚岚卿额前,念了些什么,最后朝众人点头示意完毕。
桑榆记得那是除大邪用的发事,他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要用假名呢?转念一想,“莫言明,莫言名?!好啊这个大骗子!”
待宾客全出大殿,桑榆便马上开溜,跑去厨房,一个转角被某种肥硕的生物撞倒在地。
“嗷!”桑榆这一呼是为了自己的屁股。
“哎呦,疼!”那人是阿庄,他吃痛的叫声好塞被热水烫了屁股。
“是你?!”两人同声惊呼。
“你你你跑什么跑?”阿庄下意识扇动着鼻孔。
“我我我直到你在墙那头吗?”桑榆想起他主子的名字事件就气不打一处来,不客气道。
“我......”阿庄正欲反驳回去,论撕逼他阿庄还没输过。
“地上坐着干什么?”墙那头又走出个楚岚卿。
桑榆抬头看他,只见楚岚卿似是要来扶自己,连忙站起来,楚岚卿转而扶起阿庄。
“你......”桑榆怒火烧冠,“你个大骗子!”
“......”楚岚卿盯着桑榆看,随之幽幽道,“自己蠢罢了。”
“走了,阿庄。”楚岚卿转身便走了。
阿庄嗅得出这空气中的尴尬,对桑榆道:“额,公子人其实还好...”
“阿庄?!怎么没跟上来?”楚岚卿的声音又从不远处传来。
阿庄瞬间溜得无影无踪。
“什么嘛,他以为自己很了不得?”桑榆愤愤道,“好什么好?不过是个用鼻孔看人的残障!”
身后传来一阵好听的笑声,转身一个年纪相仿的丫头,头束惊鸿髻,是和楚岚卿一同来的。
“岚卿哥哥确实不怎么招人喜欢。”红色的冬装称的她肤白如雪,宽大的绒袍显得她娇小可人,“岚卿哥哥没病之前可是很温柔的,病后失去了不少记忆就性情大变了。不过这么骂他的还就你一个。”她又遮住嘴笑着。
“这性子没人治他?怪不得冲成这样。”桑榆呸一声道。
“不提他,我叫楚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