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缘分，叫做孽缘》寒江听雪

18、第 18 章

　　蓝幽梦一进御书房，便看见凤栖梧脸色有些铁青，知道凤栖梧的心情不太好。可皇上的心情不好，她的心情更不好。
　　蓝幽梦悠悠行了个礼，‘臣妇参见皇上。’
　　‘免礼。皇婶有何事？’
　　听到凤栖梧不耐烦的话语，蓝幽梦的脸色一沉，冷声说道：‘臣妇好像跟皇上提过，让皇上对容妃多担待一些，可为何皇上还是将容妃气的险些流产？’
　　‘容妃流产了吗？朕怎么不知道？皇婶可莫要冤枉了朕。’凤栖梧一脸的莫名其妙。
　　蓝幽梦双手猛的握紧，恨不得狠狠扇他两巴掌。
　　‘皇上是说臣妇冤枉你吗？臣妇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皇上为何不去看看容妃，看看容妃现在是一副怎样的惨样！’
　　凤栖梧愈加不耐烦，‘朕早就说过，可以保她一世荣华，但其他的就别想了。为何皇婶听不懂朕的话呢。’
　　蓝幽梦顿时火气冲天，朝凤栖梧吼道：‘你要封冰玙为皇后，我不管。你为了他不立宫妃，我也都由你。我只是让你为皇家留下子嗣，就这么难吗？’
　　‘皇婶这话说的。朕难道没有子嗣吗？’
　　‘可你的子嗣差点就没了。而你却在这里漠不关心。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男人。’
　　本就烦躁无比的凤栖梧猛得将奏折摔在地上，不客气地说：‘皇婶未免管得太宽了吧！朕的事难道还要事事过问皇婶？经过皇婶的同意吗？’
　　蓝幽梦好悬没被噎死，胸膛急促的起伏着，面色青白地说：‘好！是臣妇逾越了。臣妇只希望皇上凡事以江山社稷为重。莫要只顾儿女情长。’
　　‘皇婶言重了，朕什么时候只顾儿女情长，不问江山社稷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朕的头上，朕可担待不起。更何况，朕只是喜欢上一个男子罢了，无关江山社稷。为何你们一个个的都来向朕说教。’
　　蓝幽梦身形晃了晃，险些被气得昏过去。她就不该来这找气受。
　　‘倒是臣妇多事了。臣妇这就告退。但还请皇上顾念一下骨肉亲情。’蓝幽梦怒火冲天的说完，便转身愤愤离开。
　　凤栖梧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心如乱麻。
　　蓝幽梦一出书房便觉一阵天旋地转，好悬没一下栽倒在地。这还是凤栖梧第一次这么不客气的跟蓝幽梦说话，让她深刻的意识到，凤栖梧已是九五之尊，已不在是那个乖巧的侄子了。
　　‘王妃，您没事吧！’身旁的侍女扶着摇摇欲坠的王妃，无比担忧的问道。
　　蓝幽梦摇摇头，本来打算去容妃那里看一眼的，可被凤栖梧这么一气，蓝幽梦也没那兴致去听容妃哭哭哭啼啼了，让人将带来的补品送给容妃后，直接回了王府。
　　凤栖梧则满面愁容的站在栖凤宫外，想到一会儿要进去面对冰玙，难得的有些胆怯。
　　冰玙正在聚精会神地写字。无法离开栖凤宫半步的他，闲暇的时候也就只有拿练字，来作为消遣了。看到凤栖梧走进来，便放下手中的毛笔问：‘你看我写的字如何？’
　　凤栖梧的眼睛避开冰玙，不敢看他。吱吱唔唔半天，才小声说道：‘小鱼，你妹妹她，她自尽了。’
　　冰玙愣在了当场，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凤栖梧硬着头皮重复道：‘冰霜悬梁自尽了。’
　　冰玙冲上来，猛地扼住凤栖梧的脖子，‘霜儿为什么会无原无故的自尽，是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为难她们吗？为什么不肯放过她们？为什么？’
　　一旁的锦月惊叫一声，连忙冲上来拉住冰玙的手：‘公子，公子你冷静一点儿啊！快放开陛下啊！公子。’
　　外面服侍的宫女太监听到叫声冲了进来，却看到让他们肝胆欲裂的一幕。一群人惊叫着冲上来将两人拉开。
　　凤栖梧捂着脖子，不停地咳嗽着。众人则拦着几近失控的冰玙。
　　‘你们都出去。’凤栖梧喘着气说道。
　　众人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都给朕滚！’凤栖梧吼道。
　　一干宫女太监立马麻利的退下。
　　凤栖梧深吸几口气， ‘这是冰霜留下的遗书，你看看吧！’
　　冰玙双手颤抖地接过信，看着那熟悉的笔迹，泪水逐渐模糊了双眼。当他看完信的内容后，心中的怒火瞬间将他点燃。
　　冰玙双拳紧握，愤愤地问：‘洛云霖呢？’
　　‘他已经被冰霜杀了。’
　　‘杀了？’冰玙胸膛急促地起伏着。‘霜儿她亲自动的手？’
　　‘是！最起码，她亲自为自己抱了仇。’
　　‘亲自抱了仇？呵！要不是因为你，她又怎么会死？’冰玙一脸的怨恨。
　　凤栖梧一窒，怒火漫延至全身。‘她为什么不会死？你别忘了，朕就算将她千刀万剐，也是她应得的下场。’
　　这是凤栖梧第一次在冰玙面前称朕，可见被冰玙气得不轻。
　　可冰玙因为妹妹的死，哪里还会在意这些。
　　‘你若不派洛云霖看管她们，霜儿又怎会受如此侮辱？又怎会自尽已保名节？’
　　凤栖梧觉得胸口憋了一口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脸色青紫半天，愣是将自己憋成了茄子。
　　‘我要回王府，送霜儿最后一程。’冰玙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说道。
　　凤栖梧只觉得深深的无力，为什么他即使对冰玙再好，也换不来冰玙的真心呢？
　　云芷呆呆的守在女儿的灵前，仿若没有灵魂的木偶。她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女儿说没就没了呢？为什么她连女儿被人欺辱都不知道？她这个母亲为什么会当得如此失职？
　　机千羽和江明栎在狭窄的秘道里焦急得待着。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冰霜会自尽。尤其是江明栎，更是追悔莫及。若他知道冰霜会这么做，无论如何也会阻止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除了在井底焦急的等待外，什么也做不了。
　　一路摇摇晃晃的到了王府门前，马车刚一停下，冰玙便从马车上下来，疾步朝府内走去。
　　毕竟云芷她们是被囚于王府中的，所以王府上下连白绫都没有挂。当他冲进大堂看着守在灵柩前的母亲时，泪水不禁夺目而出。
　　‘娘！’
　　魂不守舍的云芷听到声音，抬起那双无神的双眸，当她看清冰玙后，顿时哀嚎一声：‘小玙！’
　　冰玙冲过去一把将母亲抱住，云芷在儿子的怀中无助的痛哭着。
　　当云芷看着一脸郁色的凤栖梧走进来，眼中不禁闪过仇恨的光芒，但想到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压下心中滔天的恨意，云芷哽咽地说：‘小玙，来看你妹妹最后一眼吧！’
　　冰玙走到尚未封棺的棺柩面前，那个从小被他捧在手心的女孩正安静地躺在里前。冰玙颤抖的伸出手，慢慢抚摸着妹妹冰冷的脸，冰玙眼中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庞不断地滑落。
　　冰玙在心中不断所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霜儿？不但让她受此欺凌，还以死明志。他这个哥哥为什么如此的无能。
　　云芷拭去脸上的泪水，对伤心不已的冰玙说：‘小玙，你跟娘去后面，娘有一些话要单独跟你说。’至于明晃晃的站在那里的当今圣上，云芷权当没看见。
　　凤栖梧并不以为意，更加没有阻止她。王府上下围的水泄不通，他根本不并担心他们会逃出去。
　　云芷带冰玙来到后院，先是察看四周，见没有人后，便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告诉冰玙。
　　当冰玙知道父亲之所以会谋反，全都是凤栖梧在背后推波助澜后，脸色顿时惨白如纸。身形晃了晃，‘这……这怎么，怎么会？’
　　‘小玙！这一切都是真的，霜儿之所以会自尽，不仅仅是要明志，更是为了让你从宫中出来，将这一切告知与你，更是为了……，’
　　说到这儿，云芷猛地住了口，拉着魂不守舍的儿子，直奔院中的一口枯井。
　　而冰玙此时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无法理会娘亲在做什么。现在他的心中已如一团乱麻一般，不知事情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其实潜意识里冰玙是相信娘亲所说的话的。他和凤栖梧相识至今，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冰玙不敢说了解十分，八九分也还是有的，为了达到目的，凤栖梧是会做出这种剑走偏峰的事情的。因为这是干净利落除掉冰家势力的最快方法，而凤栖梧正是那种不喜欢拖泥带水，讨厌麻烦的人。
　　云芷将儿子拉到井边，小声说道：‘千羽他们找到你父亲以前的旧部，挖了一条秘道，入口就在这井里面。’
　　冰玙先是一怔，接着便是狂喜：‘娘！那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云芷摇摇头，‘小玙，你先走。’
　　冰玙急了，一把抓住云芷的手，‘娘！’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云芷打断儿子的话‘你父亲死的时候，若不是顾虑到你和霜儿，为娘早就去陪你爹了。而现在……，’
　　‘娘！你还有我。’冰玙紧紧握住云芷的手，生怕一松手云芷便会消失不见了一般。云芷说的这些话，冰玙怎么可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云芷慈爱的望着冰玙‘娘当然知道还有你。可是我不甘心，我要去找他问起个明白，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冰家。还有霜儿的死，我都要问个明白，不然我下半辈子都不得安生。’
　　说完不等冰玙反应过来便将他推入井中。
　　若是以前，冰玙绝不会如此轻易的被推下井。可现在的他心神俱乱，对云芷根本没有任何防备，才会让她如此轻易得手。
　　‘小玙！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不要想着报仇，因为娘亲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