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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 ...

  •   蒋淑紧赶慢赶才追上徐嘉澍的步伐。一进屋,他随手将购物袋扔在了靠墙的地上,径直回到卧室。
      才从冰天雪地回到温暖如春的房间里,蒋淑盯着他的背影一头雾水。

      等她弯腰低头,才感觉血液冲上了大脑,后知后觉地发现徐嘉澍是生气了。她低头看了看购物袋,又看了看消失在楼梯上的人影,笑了笑。
      他还真生气了。
      那她就更要购物了,不知道为什么,看他生气,她就会特别愉快。

      蒋淑哼着小曲回到卧室,故意在徐嘉澍面前拆购物袋,衣服挂在衣柜,珠宝往身上戴,随手买的潮玩摆到了他单色又无趣的床头柜上。
      而徐嘉澍就像是听不见也看不见一样,对她的举动视若无睹,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挑衅没有起到作用,蒋淑蹙了蹙眉,悻悻地叠起购物袋,交给门外的林婶。
      门一关,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徐嘉澍一直静坐在温莎椅上看书,窗外的飘雪在他身后斜斜落下。周围的宁静与柔光仿佛将蒋淑带往了另一片天地,白茫茫的雪地使她睁不开眼,而飞鸟振翅的声音欲使她聋,直到雪地中央出现徐嘉澍,世界不再只是白。

      蒋淑沉下心来打量他。她很喜欢徐嘉澍戴眼镜的模样,因为高中时他也是那样,一双桃花眼透过薄薄的镜片看人。他个子高,在一众男生中很惹眼。他那时就不爱说话,又或者是从不说无用的话。他班上的男同学看似和他关系都不错,却没一个交心的。无论男女,都很难真的接近他。那时有个流行的说法——高岭之花。
      高岭之花难以采摘,攀岭的人最后都还是空手而归。那时的蒋淑哪懂得什么知难而退,只觉得镜片后那双眼中的睥睨之意勾了她的魂,她偏要采摘。结局是无比现实的,她也是登岭采花失败者中的一员,彻底打碎她从小到大以为自己是世界中心的傲慢。

      他太懂得怎么控制情绪了,愤怒时的表情与此刻看书时别无二致,究其原因还是没有一件事触碰到他的底线。
      蒋淑喜欢看高岭之花被采摘,也想看他冰冷的表面破碎后的疯狂。
      可她办不到。

      “徐嘉澍!”
      没来由的怒火攻到她的心里,嘴比脑子快说的就是蒋淑这种人,在理智占领高处之前,她已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徐嘉澍从书里抬起眼,修长匀称的手指将书一合,静静看着她,连刚才在屋外那一点的异样神情都不见了。

      蒋淑不擅隐藏情绪,心里想的往往都写在脸上。
      被徐嘉澍这么一看,她刚才的气焰消了一半,因她实在找不到该找他发火的原因。

      沉吟不语良久,蒋淑清了清嗓,不太自然地开口问道:“楼上的家具还没有添置好么?你该不会是从植树开始的吧?”
      “明天到。”徐嘉澍淡淡地丢下一句话,再次回到书籍的怀抱中。

      蒋淑张了张唇,无声骂了他一句,心里念经般地安慰自己,最后一天同床了,熬一熬就过去了。

      到深夜时分,蒋淑躺在床的中央翻来覆去,浅浅入眠总会再度醒来。她睁开眼的时候总会看见徐嘉澍仍旧坐在那张温莎椅上,像一尊雕像。
      什么书,看得这么入迷?
      她不可能去问他,蒋淑认为他们此刻正在冷战,非情侣也可以冷战。她翻过身,贴近了那扇加厚的玻璃窗,继续尝试入眠。

      椅边的落地灯由亮入暗,只剩下极微弱的光线投射在白纸黑字上。

      兴许是白天购物耗费了太多精力,房间里响起了她微弱的鼾声,很轻,像出生不久的小猫发出的鼾声。

      徐嘉澍出神地坐了许久,到约莫凌晨三点,灭了灯,轻声走出卧室后关上了门。不多时,风雪中亮起一道光。

      第二天醒来的蒋淑依旧没能见到早晨的徐嘉澍。
      她知道他作为徐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已经在学习很多事情,忙碌是正常的。只不过,蒋淑还是会怀疑他是不是刻意在躲避自己。

      吃早餐的时候,蒋淑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他去公司了?那我要的家具今天还能到么?”
      “能的,”陈叔依徐嘉澍在电话里说的汇报,“会有人送来。”
      按徐嘉澍在电话里的意思,这是未来留给客人使用的。要是夫妻俩吵了架,也能有个临时睡处,在这方面陈叔还是有些经验的。

      “说起来,先生似乎不到凌晨四点就出门了。”
      “嗯?”蒋淑怔了怔,从美味的皮蛋粥里抬起头。
      陈叔摸了摸头,“那会儿我听到车库里有声音,也可能是听错了。不过我六点醒来的时候先生就已经不在家了。”
      “他这么早出门做什么?”
      陈叔摇了摇头,这就不在他的业务范围内了。

      即便再忙碌,也不至于凌晨四点就走。昨晚蒋淑睡着时他还坐在那张复古的温莎椅上,入睡指不定是几点,这样一数时间,等同于没有睡。
      蒋淑心里埋下一个疑问的种子,但也仅仅止步于此了。她和徐嘉澍的关系还没到可以窥探对方私人生活的境地。

      蒋淑打开客厅的电视翻看了起来,小时候把电视当宝,长大后把电视当废品,说的就是她。电脑取而代之成为了新的宝。只是在像这样百无聊赖的日子里,随机换频道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翻到新闻频道,主持人念完一段口播,蒋淑还没来得及翻到下一个频道,“江河集团”的名字就进入了她的耳中。

      新闻上说,几个月前蒋穆以及其夫人的离世让本就在走下坡路的江河集团遭遇最大危机。蒋穆膝下有一独女,可最后却成了蒋、黎两家对股权的争夺。

      蒋淑嗤了一声,倒在沙发靠背上,关掉了电视。
      江河集团的事,还用不着新闻来告诉她。此刻她手机里就躺着舅舅一家的几十条信息。

      过了几天与徐嘉澍置气的日子,这则新闻忽然又将她拉回到残破不堪的现实。
      她知道,在那场婚礼上,除了她的几个同学朋友外,没有人是真的在祝贺她。他们在等着蒋淑被徐家赶出来的那天,等着看攀上高枝的人被打回原形。

      都说商业联姻看重的是利益结合,而婚前蒋淑无数次地想过,为什么是蒋家?她始终没有得出结论。想和徐家,尤其是他徐嘉澍结亲的,多如牛毛。有自不量力的,也有与徐家接近于势均力敌的,偏偏徐家最后选了个自不量力的。
      没人懂,蒋淑也不懂。
      深谙利益为上之法的黎成财也不懂,但他只当天上掉馅饼了,抓住一口往肚里吞,也不管会不会噎着。

      为什么呢?
      总归不会是因为喜欢她。
      这是蒋淑第一个排除的理由,因为太过荒谬。

      -

      徐嘉澍刚进家门,林婶就对他比了一个嘘的动作。追着林婶的目光看去,客厅沙发上躺着一个人。这个家里,除了陈叔和林婶,就只有蒋淑的存在了。
      她趴在沙发上,大剌剌地挂着一条腿在沙发下,膝盖着地,头发散乱地往下垂,手无力地挂到地面。

      不多时,蒋淑忽然在安逸的睡梦中惊醒,擦了擦嘴角的狼狈,眯着眼睛看见朦胧的徐嘉澍。
      揉眼睛的动作一顿,她急忙翻了个身面向沙发里面。

      徐嘉澍走过去,一叠纸放在了玻璃茶几上。

      “看一下。”他沉声说。

      蒋淑一动也不动,过了半晌,发出如雷的鼾声,只是刻意得有些明显。

      “家具。”

      蒋淑的耳朵动了动,鼾声停止。她慢悠悠地翻过身,打着哈欠,装得睡眼迷离,拿起桌上那叠纸。一张张图片和一组组数据,全是他挑选好的家具,从床到衣柜应有尽有。

      “没有问题的话,他们今晚送来。”徐嘉澍谈论公事一样杵在那。
      蒋淑瞄了他一眼,“有些东西我用不到,只要床、书桌、椅子就够了,我也不长住。”
      徐嘉澍有大约五秒没有说话,半晌从她手中接过那叠纸,面无表情攥在手心揉碎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说:“好,今晚就送到。”

      “嗯,”蒋淑点头,盘腿一坐,手往膝上一搁,视线盯着他手里那团不成形的纸,“三楼可以都归我用么?不用太久,就我暂住的这段时间。”
      徐嘉澍刚迈步要走,被她的话牵回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你。”

      回到书房的徐嘉澍坐在窗前,手机不时响起提示音。
      他蹙着眉,有些心烦。

  •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写完睡着了!抱歉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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