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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夜凉如水,我独坐在草垛上,看着月亮。对,就只是看月亮,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今天的月亮特别圆,算算日子,又是一年中秋了。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凡人们总说,在中秋这天,住在月亮上的仙子会开心地跳一整夜的舞。愚蠢的凡人并不知道,或许只有我知道,她从不曾开心的跳舞。
      这是被贬的第几个年头,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那一夜,我躲在柱子后看她跳舞。她跳了一夜,我看了一夜,直到被她发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后面的故事就是你们所听到的那个版本了。天蓬因调戏嫦娥仙子被贬下界,错投猪胎,成了祸害一方的野猪精。但是,我以我的人格发誓,不,以我的猪格发誓,我绝对没有调戏她。我甚至没有和她说句话。
      但是,我并不觉得委屈。因为我确实是冒犯了她,我撞破了她的秘密,或许不只是她的秘密,寂寞。
      世人皆羡仙,却不知仙人也羡慕世人。短暂的生命,却因轮回而永生不灭;复杂的关系,却因情感而息息相关。而神仙却不是这样。看似无尽的生命,却可能在某天就突然结束,再无痕迹;而且神仙不能有情感,七情六欲之类,是禁忌。凡人看似辛苦,却是自在洒脱;而仙人,看似逍遥,却是百般拘谨。
      我在天庭也呆了不短的日子,那些大大小小的神仙,我也大多是见过的。或她,或我,或是其他的神仙,也大多是寂寞的。
      她寂寞,所以每日跳跳舞,抱抱兔子,一日也就这样过去了。杨戬也寂寞,所以每天都拉着他的那条狗到处吓人。太上老君也寂寞,所以整日整日的窝在丹房炼丹,时不时地放只宠物出去玩玩再抓回来。卷帘也寂寞,所以打碎琉璃盏借故下界。我也寂寞。起先,还能去找只猴子吵吵嘴解解闷。但是后来那只猴子也走了,我就又成了一个人,准确的来说是一个仙,因为人不可能只有一个,他们有庞大的人脉关系,而我没有。后来,我有了新的事干,看她跳舞,还是偷偷地看。直到后来被发现贬下凡,我发现,这似乎也不错,毕竟,凡间要比天庭有趣得多。
      前日,我正拿着村民进献的食物回洞时,遇到了一位故人。并不是偶遇,我知道,他在此已候我多时了。他与我说:“过几日有一和尚路过此地,你便随他去吧。”我知道我不能反对,哪怕我并不愿意。他与我说只要历经此行便能重回仙班,但从不曾有人问过我,是否愿意成仙。
      天快亮了,我看了一夜的月亮,但并没有看到她跳舞的身影。或许她已不似从前那样寂寞了,这是好事。不知道杨戬是不是还每天同他的狗说话,真是无聊至极。我想他的狗若是够聪明,或许也会说话了吧。不过若是那条狗能陪他说说话,他的寂寞,或许能减轻些吧。这也是好事。
      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虽然我已经胖的找不到腰了。该去找点吃的了。吃饭是我下界以来最重要的事了。
      再过几日,那和尚就要来了。我已经想好该怎样逼真不做作的装作被他降服,然后归于他门下随他一同上路了。唉,希望这一路上多少有些趣味,不要太过无聊吧。
      这些天,听人说来了一个和尚,我想,就是他了吧。不过听说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猴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猴子,有没有当初天庭的那只有趣。说到这,我还真有些想念那只泼猴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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