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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不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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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秋天正是秋风凛冽的季节,峭厉的西风把天空衬托的愈加高远,旷野下的孩子追逐着断了线飞向天空的风筝。
“咳咳”杜厘轻咳两声,从兜里掏出一只医用口罩,他也不说话,只是随着放学的人群涌出去。
“杜厘今天话挺少啊,是不是你给他表白被拒绝了”祁嘉豪悄声问祁兴晓。
“那我说你俩背着我偷情呢。”祁兴晓怒了,见到他的时候祁嘉豪也在旁边,怎么可能有机会。
“我去问问,说不定是他嫌你神经大条不理你了”
“死开”祁兴晓给他使了个眼色。
“兄弟,我问你个事哈,你老实回答啊。”祁嘉豪凑到杜厘身边去勾他肩膀。
“恩?”杜厘声音沙哑,说出一个字都像扯着声带般疼。
“心情不好啊?”
“没”
“戴口罩干嘛,这造型最近很流行吗”他伸手试图摘下对方口罩。
“哎呀我感冒了。”杜厘伸手去挡祁嘉豪。
“是不是打飞机打多了鼻上长痘了,快给我看看。”
“去死吧,我是扁桃体,我没你那么饥渴。”
杜厘哑巴着嗓子,看惯他一脸冷漠的样子,这五官扭曲的痛苦表情突然不在一个画风。
“嗓子不舒服怎么不去医院看看啊”
“身体呀,是革命的本钱,就算你再爱学习也没必要折损身体吗”祁嘉豪揶揄他。
“你还好意思说”杜厘痛苦的咳嗽两声。道;“周六我要洗衣服做作业赶稿,周天还要陪你去图书馆自习,哪有时间休息。”
“呦!”祁嘉豪听到杜厘在说赶稿的事情,道,“杜大作家啊!平时没看出来你有这爱好啊!”
杜厘懒得和他开玩笑,因为陈春华工作辛苦,自己又没有足够时间去找一份兼职,向期刊投稿是个回报高的选择。
“我们路过医院买些消炎药给他吧。”祁兴晓十分心疼。
“我没有问题,但那个人最不喜欢欠别人。”
“可是他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
“知道了,一会去市立医院拿点药。”祁嘉豪思考了一下,“我有办法了。”
祁嘉豪自以为聪明的想了一个能让杜厘心安理得接受的计谋:
“兄弟,快给我讲讲化学老师留的方程式,她说上课提问我。”还没刚一回到教师,祁嘉豪的屁股就扎在杜厘身后座位的板凳上了。
杜厘拿出纸正要演示给他。
“你给我讲讲,你光配这我也看不懂啊”
“我说不出声。”
“为了我上课不出丑,”祁嘉豪顺理成章拿出一瓶枇杷止咳糖浆,“快喝下去,喝了就能说话了。”
杜厘摇头示意。
“你也不想我答不出来吧,还要被罚抄写。”
就一口。杜厘拿出水杯,用杯盖乘了小小一口。
“你感冒了,还是自己喝光,就不用还给我了。”
此刻杜厘觉得再怎么推脱好像都显得刻意和没礼貌。
“谢了啊”杜厘心里无比清楚,这都是为自己好做出来的套路,心里感觉很温暖跟温暖。
祁嘉豪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道:“谢什么,都是祁兴晓的主意。你生病了她老心疼了,中午就跑去医院买的药。”
“有机会我肯定当面向她道谢。”
“行,那你一定要当面找她”
祁嘉豪立刻发出了一条短信:祁小姐,你可爱的弟弟只能帮你到这了,其他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一阵震动,来信:怎么说?
他回复道:今晚我先撤,给你们相处的机会。还有,注意安全。
祁兴晓来信:你这发展也太快了吧。
祁嘉豪看了笑出眼泪:今天不陪你坐公交了,让你一个人注意安全,脑袋里都装的啥?
“好了好了。知道了,不许告诉爸爸。”
晚自习的下课铃响了两声,祁嘉豪向往常一样喊道:“杜厘,走吧。”
“好”在回答这个字的时候,他把桌上的杂志塞到桌洞里,把板凳板正的推到课桌下面。
“嗓子好点了吗?”
“中午回去睡了一觉,好些了,还是有点疼”杜厘清了清嗓子。“谢谢啊”
“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祁嘉豪刚想伸手去抚摸他的头发,突然犹豫了一下,搭在的肩膀上。
“兴晓姐”祁兴晓靠在门口瓷砖墙壁上,杜厘主动打了个招呼。
“感冒怎么样了?”
“基本上都好了”
“那就好”
“那个,谢谢了”杜厘刚说出口突然就后悔了,他觉得现在的语气扭捏的就像在一个刚被表白就羞红脸的小女孩。
“没什么没什么”虽然药是祁嘉豪进去买的,不过主意是自己出的,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祁嘉豪感觉到了时机了,三人正走向大门口。
“妈呀!”祁嘉豪突然尖叫,“我作业本忘带了,没写作业明天肯定会玩完。你们先走,我打车回去!”
杜厘第一反应就是要和祁兴晓独处了,怎么办!这完全就是祁嘉豪来整我的。
“杜厘”祁嘉豪拍拍他的肩膀,“你一定记得照顾好我姐。”
“好”作为一个男生,保护女生当然是是义不容辞的。
祁兴晓把上衣拉链拉紧了些,可能有些风吹进了脖子里。
“晚上真冷啊”她环抱着自己单薄的身体。
“穿我的校服吧,起码挡挡风。”杜厘脱掉校服,递给祁兴晓。
如果是搁平时,祁兴晓肯定会伸手接过来,但是今天杜厘刚刚感冒,虽然校服一向单薄,不过寥胜于无。
“你快穿上,又着了凉怎么办”祁兴晓伸开校服袖子,等着他把胳膊伸进去,动作十分亲昵。
杜厘有些不自在,他轻轻拿过校服,蓝白色校服披在他白色卫衣上增添了一分干净的学生气,而那校服更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为了衬托他清丽的脸庞。“我自己来吧。”
两个人相隔半米似的一前一后走着,祁兴晓的目光是从来没有移开过,她很健谈,语气娇嗲,不管是多么坚硬的铁石心肠也会变得温柔酥软。
“我们走快点,到了车站就没有这么冷了。”
校门口的路上多是打烊的小店,昏黄的路灯映在稀疏的树枝上、已是深秋,树上只剩三三两两的残枝败叶,像是有着不屈的尊严似的,在寒风里颤抖着粘连着。
“我们别走这里了!”祁兴晓突然看到了什么,十分惊慌的拉住杜厘的胳膊。
杜厘突然惊得一颤,道“只有这一条路啊?怎么了?”
祁兴晓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她脸色逐渐煞白了起来,“不要,别往前走。”
杜厘看见前方几十米亮光似的火光,应该是三四个社会青年的模样。
“别怕。”杜厘用异乎寻常的坚定的眼神看着祁兴晓,道:“就当是没看见他们,不会怎么样的、”
祁兴晓冰凉的手颤抖着去勾杜厘的手臂,这股心悸传导进了自己的身体里,杜厘竟然也感受到祁兴晓巨大的慌张恐惧。
他伸出被勾住的小臂的手,紧紧握住了祁兴晓的手。
一阵强烈的暖意从手心直冲上祁兴晓的身体里,她甚至有些意外的平静下来。
越走路灯的灯光越微弱,杜厘就这样牵着祁兴晓的手沉默着向前边的黑暗走去。
打火机火石摩擦时发出的声音渐渐逼近。
“站住”一个清冷阴森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