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gard骨科外传（锤基）》果戈狸

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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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oki带着Thor去Sadelle\'s吃了一顿奢华的贝果熏鱼的犹太早。
　　Thor不知道Loki是提前在opentable上预定了这家超火爆的餐厅的。店面很不起眼，门面上插着一面破了洞的旗，推门而入里面却很高档，工作人员都穿着整齐的白色工作服，服务员妹子超美，透明厨房里烘焙师在制作贝果，每桌座位很小，他们挑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像这里面大多数的对情侣一样。然后在服务员推荐下，Loki点了烟熏三文鱼、白鱼、sadols，配芝麻及海盐蒜香贝果。
　　“咖啡或早茶？”Loki问。
　　Thor回答：“啤酒。”
　　“两杯拿铁。”Loki无视他的回答，对服务员道。
　　Thor尴尬地静默。
　　服务员打圆场似的笑了笑：“这位先生，早点的确不适宜喝啤酒。拿铁香醇提神，您会喜欢的。”
　　Thor礼貌的点头为他的救场表示感谢。
　　服务员离去了。
　　Thor踌躇着要说些什么。
　　这次反而是Loki先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寂静：“说点什么吧。”他冷淡地看向窗外，“随便什么。”似乎预料到自己将对Thor说的任何话都不会感兴趣。
　　于是Thor开口了。
　　他说他们是天生一对的兄弟，他们从小一起成长，一起玩闹，一起恶作剧——虽然大多数结局是Thor背黑锅，一起战斗。他说他们年幼时之间有趣事，比如谋划偷偷剪掉希弗头发结果Thor暴露被英勇的女武神追杀了一路，比如Loki在Thor向一个女孩子告白时突然作怪把Thor变了青蛙，那句大声宣称的“我喜欢你”就成了震耳欲聋的“呱呱呱呱呱”。比如，他们在少年时分道扬镳，少年的Thor跟随奥丁运用雷霆之力征战九界平息战乱，而Loki只能跟在弗丽嘉身后学习幻术魔法和匕首近战，这些大多数是保命的招术，不适用于兵刃交接的战场。当Thor跟随奥丁去蛮荒之处猎捕到了巨蟒尤蒙冈多时，Loki正学习催眠动物的魔法。在崇尚武力的阿斯加德，截然不同的大皇子和二皇子注定享受相距甚远的待遇和威望。观念不同、思想不同、以及……地位的不同让年幼时亲密无间的两兄弟越走越远。在被人群欢呼环绕时，被崇敬被仰望被爱慕被器重被称赞……Thor逐渐变得自大鲁莽和冲动易怒，他热爱战争胜利时享受的臣服和敬畏，也轻视奥丁与众界多次妥协才换取的和平，更加看不起弗丽嘉传授给Loki的法术和他谨小慎微的个性，他很少听从Loki直截了当的建议，除非他弟弟耍点小聪明用甜言蜜语哄着劝导。
　　他调侃自己的弟弟是“耍着小把戏”、畏首畏尾的小鬼，并毫不在意地在其他人面前做出轻视的评价，以至一个捧酒的下人都敢在Loki面前毫不遮掩地讽笑。他心安理得地用弟弟的瘦弱衬托自己的强壮，用Loki的小把戏衬托自己雷霆之力的勇猛，他从没注意自己给弟弟带来了怎样的阴影………
　　于是，在Thor即将登基的那天，Loki送他的报复终于来了。他的弟弟冒着通敌叛国的危险捣乱了他的登基大典。
　　事实上他的弟弟并非全部出于私心。所有人——包括他的父亲奥丁——都被Thor的光芒，欺瞒了双眼时，以为他已经能够胜任九界之主的位置，引领阿斯加德走向更好的未来。只有Loki看穿了一切。Loki知道，他的哥哥还不能胜任王座。在Thor勇猛善战的背后藏着致命的傲慢任性和无知暴虐，他的哥哥只是个冲动时往往不用大脑的白痴、恣意专行的男孩。
　　Thor适合做先锋，Loki更适合坐上王位。
　　“……听起来你对我很愧疚，”Loki啜了口热乎乎的拿铁，这么评价道，“如果我的登基大典被人搅局了，我绝对会杀了那人………而你居然一直在为罪魁祸首开解？”
　　Thor笑了笑。他告诉Loki，他曾经愤怒怨恨过，但经历了这么多后，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意气用事的少年了。
　　他又开始讲述之后的事情。
　　Loki发现了自己的身世，他开始明了为何从小奥丁就对他们有着不同的期待。为何会在用真心和银舌头试图讨好奥丁时会屡屡受挫，为何奥丁会异常反对弗丽嘉传授自己幻术，为何奥丁说那句“生而为王”时期冀的目光只落在Thor身上。于是他开始怨恨。怨恨冰霜巨人给了他约顿海姆的血脉却把他丢在了阿斯加德的大军里，怨恨奥丁给了他生而为王的希望却从没打算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怨恨Thor轻而易举得到了自己求而不得的一切……
　　“冰霜巨人是什么东西？”Loki突然打断他，开口问。
　　“一个野心勃勃的种族。他们生活在冰天雪地里，曾经用冰霜侵略地球，被父亲赶回了约顿海姆。”
　　Loki皱皱眉：“是阿斯加德的敌人？”
　　“……虽然如此，但双方仍然签订了和平条约，换来了九界的和平。”
　　Thor没敢告诉他冰霜巨人是阿斯加德的父母吓唬小孩的怪物。
　　Loki的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沉思着。
　　然后他问：“你的父亲，是怎样发现我的？”
　　Thor知道自己无法在谎言之神面前隐瞒重点。但他不知道即使时隔多年，Loki一句“你的父亲”依然能让他心疼悲哀到这种地步。他只能告诉他：“别这样，那是我们的父亲。”然后开始草草讲述那段战争历史——冰霜国度被攻陷的废弃宫殿、被屠杀的国民、作为战利品的寒冰之匣，以及一个因为过度瘦小而被抛弃在宫殿冰冷的石阶上啼哭的敌国小王子……
　　得知自己身世的Loki处于强烈的自我怀疑和厌恶阶段，弗丽嘉在奥丁沉睡时将权力交给他作为安抚。却没料到在权力的诱惑下他选择用谎言把他的哥哥Thor永世放逐，自己成为摄政王，并打算还清除掉自己人生的污点——清除掉他是冰霜巨人后代的痕迹。他迫切希望自己能在奥丁沉睡时干出一番事业来让奥丁刮目相看——证明自己不比Thor差，不比Thor少一分对阿斯加德的爱。
　　为此，他要彻底摧毁约顿海姆，以此来证明自己是多么忠诚和值得信任，来证明自己是个多么虔诚的皈依者。他一定要成为一个彻底的阿斯加德人、一个真正的奥丁之子、一个让奥丁感到骄傲的儿子。
　　然而，奥丁对他说“不。”
　　他的一切努力，化为泡沫幻影。
　　他松开手，从彩虹桥上掉落。
　　Thor不知道Loki是怎样活下来的。他们都以为他会被黑洞的压力扭曲撕裂、粉身碎骨，变成一堆宇宙垃圾。
　　在那之后，奥丁告诉了ThorLoki的身世，像帮他们摆脱失去Loki的悲痛，也像要替自己开脱对小儿子刻意忽视的负罪感。
　　得知一手带大的小儿子下落不明后的弗丽嘉哭了，并且拒绝了丈夫和大儿子的肩膀和宽慰，独自在寝宫内为Loki哀悼祝福了整整三天。对她而言，Loki反而更像亲生孩子，他没有像Thor那样被奥丁当作继承者般器重，当大儿子跟随奥丁征战沙场历练自我时，她只有乖巧的Loki蜷缩在自己臂弯里，与她一同为他们共同爱着的人虔诚祈祷。弗丽嘉毫不自私地爱着她的两个儿子，但她的丈夫显然没有做到把爱公平分配给两个男孩。她的Loki，那么可爱的Loki，那样努力渴望得到父亲注视的Loki，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没有父爱的童年。——这在正常男孩的成长中足以留下巨大的阴影。
　　他只是一个渴望父亲和兄长承认的叛逆孩子而已。
　　但他们却告诉他：你错了。Loki。你错了。他们从未了解过他，却轻易打碎了他的希望。
　　她可怜的小儿子，就这样跌下了彩虹桥。而他的父亲——本可以伸手拉住他的父亲，却眼睁睁看着他坠了下去。
　　她要怎样接受丈夫和孩子害死了她可怜的小儿子？
　　碍于弗丽嘉的面子，Loki的房间一直没有变动过。
　　作为王储，来不及悲伤的Thor替奥丁带领军队去往各个地方平复动乱，他把自己全心全力地投入到杀戮中，但却罕见地没有失去理智。他曾那样热爱战争，如今却觉得乏乏无味了。
　　如果早知道登上王座需要牺牲这么多生灵甚至至会让亲反目成仇，那么现在的他反而更渴望平静的生活——比如在中庭和简在一起的惬意生活。
　　有一天征战归来，鬼使神差地，他走进了Loki的房间。
　　他听到奥丁的声音，轻声念着阿斯加德的哀悼辞。他看到他的父亲背脊已经佝偻不如往昔挺拔。他听到奥丁低声吟诵“祝愿你的灵魂进入瓦尔哈拉的殿堂，我的孩子”。
　　他无比希望Loki能在他的身旁，他希望他能看到、听到奥丁为他的哀悼，这样的话，也许他就能稍微放下仇恨，不再背负太多多余的东西——比如他的约顿海姆血统，比如对自己地位的怀疑。
　　再后来，Thor得知了Loki的下落。
　　Loki没有死。他和凶狠的奇塔瑞人在谋划什么。他打算对地球不利。
　　Thor突然想到了Loki说过的话：
　　“也许，等我们的事完了以后，我该去地球亲自拜访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指的是简，一个让Thor心动的有魅力的中庭女人。
　　他不理解为什么去中庭一趟后他好战的哥哥对他毁灭约顿海姆的计划回应“那太过疯狂！”，明明过去的他比Loki更厌恶那群形貌丑陋的怪物，如今他却指责他疯狂。如果现在的他就是疯狂，那过去的Thor又是什么！？
　　看啊，不管他怎么做，他们都会说他是错的。
　　那他何必像他们一样规规矩矩？
　　Thor说他疯了，
　　那就疯给他看。
　　等约顿海姆被毁后，下一个就是米德加尔特。
　　夺走Thor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巨大的恐慌涌上Thor心头。
　　在父亲的帮助下，他来到了地球，决意阻止Loki的任何行动。
　　在复仇者的飞机里，他找到了Loki。
　　他看上去被他到来时的雷声吓了一跳，被斯蒂夫队长询问：“你会害怕打雷？”“只是不喜欢随之而来的家伙。”
　　他没时间看Loki，闯入机舱后一把拎起他匆匆跳了下来。他把他扔到一处悬崖边，恼怒地想要揍他几拳，却发现Loki早已不是记忆里那个无论何时都光彩照人的弟弟——他已经憔悴得几乎不成人形了——他的衣冠破烂，脸色苍白而瘦削，两眼下是黝黑的眼圈。但可恨的是即使这副惨样，他的弟弟还是嘴硬地争辩：“我见识过你从没见识的东西，我比你更有阅历做王！”他们开始激烈的争吵——Thor甚至忘了自己的初衷。他的拳头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最后扣住他的脑袋，几乎用哀求的口吻说出一句命令的话语：“回家。（You,come home.）”
　　“我没有家。（I don\'t have it.）”
　　“Listen well brother——”
　　Thor的话没了下文——没来得及转发弗丽嘉和奥丁对Loki的思念，他就被钢铁侠给飞扑到悬崖下。被突然打断的Thor暴怒起来，他这时还是不怎么用脑，没几句话就和铁人托尼斯蒂夫队长大打出手。
　　他的弟弟就在高崖边坐了下来，不打算逃跑也不打算帮忙，颇有兴趣地俯瞰这场战斗。
　　他当然不能让弟弟看扁。于是他和两位未来的好友大干了一场，——结果两败俱伤。
　　“你是雷神，居然败给了中庭蚂蚁？”
　　“是平手。我一个对他们两个。”Thor不服气地辩解。
　　在Loki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挑拨离间复仇者并妄图利用宇宙魔方引来奇塔瑞大军后，他们兄弟经历争吵、捅肾、打斗，直到Loki被胡克抡着狠狠摔了几圈，被甩得砸烂了天花板差点砸穿地板，傻愣愣地躺在用自己砸出的大坑里忘记了抵抗。
　　最终Thor和妇联一起阻止了他们的阴谋，成功绑着Loki和宇宙魔方一起回到了阿斯加德。在弗丽嘉的劝慰下，奥丁对Loki进行了私下审讯——注意，不是公开审讯——这意味着本来只要他好好认个错就能大事化小。毕竟真正让奥丁愤怒的不是Loki试图称王地球。
　　然而Loki毫无悔改之意，他故意激怒奥丁，并大放厥词“我本就注定为王！”，公然挑衅Thor的皇储地位。
　　他的所作所为让奥丁彻底失望，在暴怒中他吐出“你本就注定死在冰冷的石板上！”这样的无情话语，并且下令将Loki永世囚禁………
　　“我成了永不见天日的阶下囚，那么你呢？”Loki突然打断了Thor问道。“你将成王，对吗？”
　　Thor有些手足无措了。
　　Thor那时正在战场上忙着处理叛乱，对此毫不知情。后来胜利归来时才从弗丽嘉那里得知弟弟的情况。
　　弗丽嘉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自己囚牢中的孩子过得舒适一点，比起其他囚房中的空空如也，Loki的牢里有简朴的椅子、茶几、红茶、柔软的双人床以及一个塞满书的大书柜，用来照顾Loki的身体需求和精神需求。她还会时不时地来探望他，安慰他。但总有她会被这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用言语伤到的时候。但她总会用母爱的包容谅解并且尊重他的自尊。
　　她告诉Thor关于他的弟弟的处境，并且希望Thor暂时不要出现在Loki面前——因为他那敏感多疑又自卑自尊的弟弟，肯定会把他的探望曲解成胜利者的挑衅。他不会允许自己的落魄被Thor一览无遗。
　　顾及Loki的自尊，Thor真的一次都没看望过牢房里的弟弟。
　　Thor注意到Loki的动作顿了顿。他停了会，等待他弟弟的评价，但Loki却看也不看他，继续
　　拿一片鱼放在刚刚烤热的贝果上。他只好继续述说。
　　再后来暗精灵有怎样的阴谋，中庭的简发生了怎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弗丽嘉又是如何英勇牺牲，奥丁又是如何在妻子逝世的悲痛中变得昏庸暴虐，他又如何打算让Loki帮忙前往暗世界，又遭遇了怎样的变故………
　　“等等，”Loki开口，绿玻璃似的眼珠子闪着幽光：“那个叫简的是什么人？”
　　他盯着他，像是要将他看穿似的，神情随意却暗藏杀机，不容谎言。
　　“……如果你非要问的话，她是我的前女友。她已经结婚了，”Thor手足无措地解释，小心翼翼地观察Loki的表情，发觉后者一脸晦暗时连忙又补了一句，“第一次见她时，你还说过你喜欢她。”
　　“是吗？”Loki怀疑地瞪着他，“我绝不相信自己竟然会有认同你女人口味的时候。”
　　这回换Thor有些恼怒了：“在这方面我也不想被你认同。你确实对她说了这句话！在她为了纽约甩了你一巴掌后，你笑着说‘Oh,I like her’——我记得清清楚楚！”
　　“你居然还会为她吃醋？”Loki如从前般挑衅地挑了挑眉，但由于眉毛的纤细显得更像调情。
　　“不，当然没有！”
　　Loki显然没信，只是没有紧揪着这点不放，以难得的大度示意Thor继续下去。
　　虽然解决了暗精灵，但弟弟在臂弯死去的事实让Thor果断拒绝了唾手可得的王位，他来到米德加尔特，和简在一起像所有新婚夫妻一样度过一段蜜月。
　　“嗯哼，不错，把为自己死去的弟弟的尸体抛在荒野沙漠里等待风干，自己和中庭小女友甜甜蜜蜜地度假……我果然是被你家收养的。”
　　“不，我当然回到过那里，根本找不到你的尸体！”
　　“Yeah，都怪我没死透，让亲爱的哥哥空手而归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Thor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今天先到这里。我需要点时间消化你说的过去。”
　　他说着低头认真吃起了早餐，神色冷漠，摆明拒绝和Thor继续交谈下去。就算憋着千言万语，Thor也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