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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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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志渊沉吟:“东胡人狡猾,只怕不好相与。况且陛下待我们萧家人不薄,我们不能背叛陛下。”
“大哥,我们自然不会也不能背叛陛下,背叛国家!东胡人此来并不是来窃取朝廷机密,只是为了除掉赵月危,破坏□□与乌羯的联姻。若是赵月危得了乌羯的支持,我们萧家的局势将会很被动,眼下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见萧志渊有所松动,萧思睿道:“我们若是与东胡人合作,只为了除掉赵月危,绝不涉及任何朝廷机密,这也不算背叛陛下啊!”
萧余钧有些疑惑道:“就算除掉赵月危,只怕也不会影响和亲。”
萧思睿:“东胡人自然知道光解决赵月危解决不了问题,他们答应会帮我们解决掉赵月危,但是他们要求我们必须让下次和亲的人出自我们萧家。”
萧余钧道:“我们在永兴动手多有不便,陛下早晚能查到,若是能借东胡的手除掉赵月危……”
他说着和萧思睿齐齐看向了萧志渊,萧志渊依旧有些犹豫:“赵月危诡计多端、又住在东宫,只怕没那么东胡人没那么容易下手。”
“大哥,春蒐要到了。”萧思睿意有所指。
萧志渊从儿子和弟弟的眼中看到了期待,最终,他道:“思睿,东胡人我就不见了,若是他们真能除掉赵月危,我们还是少接触为好……若能除了赵月危,到时候和亲的自然是我们萧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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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月危丝毫不知道针对他的阴谋已经开始了,他晚上带着乌朗苏逛了一圈灯会,最后和金嘎拉他们遇上之后还一起看烟花、放河灯,最后每个人都提着一盏花灯兴尽而归。
晚上,乌朗苏躺到床上的时候,看到枕头旁边的几支杜若花,因为已经过了许久,花朵都有些干了,就连香气都散了不少。乌朗苏看了几眼,懒得管依旧躺在床上,但是躺了没多久,他又一咕噜坐起来,从自己的衣服堆里找到了赵月危送给他的香囊,将那些蔫吧的杜若花装了进去。
二月惊蛰过后,万物生发,春蒐便在这时候开始举行。春蒐围猎的场地选在离永兴城不远的骊山下的细柳围场,这是皇家猎场,但因为萧皇年岁渐长,日渐不适应打猎活动,因此只有四时狩猎会典她才会临幸细柳围场。
这年立春早,才二月细柳围场已是草新柳黄,春蒐虽是狩猎,但为了不伤天和,围猎时间较短,只有两日,且只能捕捉没有怀孕的动物。四时祭祀春蒐是最危险的,因为惊蛰过后,山中猛兽渐渐从冬眠中醒来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且骊山上有狼、老虎等大型猛兽,若是不幸遇上了,只怕有受伤丧命的危险,因此萧皇在危险的地方设了标志,让大家看到标志就折返,不要进入山深林密之地。
此次春蒐围猎虽然范围小,但萧皇的兴致却不减,她为儿郎们准备了极好的彩头,有乌金弯刀、长戟、南海珠等,更难得的是一头白色的海东青,海东青只有纳帕尔草原才有,因为海东青价高,如今纳帕尔草原的海东青已经快要捕捉殆尽,寻常的海东青已经十分难得,更稀有的是白色的海东青,大约一千只海东青里就有一只白色的海东青,民间更有“海东青、万两金”的说法,因此陛下将白色的海东青作为彩头,猎手们都兴奋得窃窃私语。
为了让大家尽兴,她还命人在细柳围场放生了一百头鹿和兔子若干,皇家御园里养殖的动物性情温和,没有山林中野生的动物那样惊敏,以此保证每一位儿郎都能有所收获。
海东青一上来,乌朗苏的眼睛就没有再离开过它漂亮的羽毛,金嘎拉更是眼睛都直了,他跟乌朗苏说:“朗吉,这次你别和我抢。”
乌朗苏道:“各凭本事。”
金嘎拉想起以前每次射猎被乌朗苏支配的恐惧,知道强攻没有胜算,眼下只能智取,他打算和其他乌羯护卫结盟互帮互助,对乌朗苏道:“这只海东青一定是我的。”
乌朗苏没说话,但金嘎拉觉得从他眼中看到了轻蔑。
在场的猎手里大家或为了丰厚赏赐或为了陛下的青眼都十分积极,只有赵月危心态很平和,他也喜欢海东青,但是之前马球比赛上他坠马导致左手手腕受伤,如今两旬过去,虽然已经不影响正常生活,但是骑射时间久了还是会隐隐胀痛,更不要说弯弓射箭了,因此他这次来围猎只能在围场跑几圈马,纯粹就是来散心的。
金嘎拉上次在马球赛上见识过赵月危的马术,邀请他围猎,赵月危婉拒了。
金嘎拉走后,乌朗苏对赵月危道:“你的手还没好吗?”
赵月危并没有提过他手的问题,赵月危对乌朗苏的敏锐有些意外,道:“有点影响。”上次元宵灯会后,乌朗苏不再和他争锋相对,虽然大多数时候两人并不交流,但偶尔也会说两句话。
“金嘎拉去找帮手了,你不去吗?”
“他就算找了帮手,也必定是我的手下败将!”在猎场上的乌朗苏似乎和平时的他有些不一样,骑在马背上气定神闲说话的时候,少年意气风发,有种说不清的魅力。
两人所在的位置离陛下的銮驾并不远,正说着话,忽见细柳围场的宫人拉着很多马从赵月危和乌朗苏跟前经过,乌朗苏是爱马之人,看到好马简直移不开眼。
他的视线一直跟着御马的宫人走到萧皇的銮驾跟前,那宫人对陛下行礼道:“陛下,这是今年西域新来的马匹,请陛下挑选。”细柳围场不仅是皇家御苑,平日里也是皇家御马场。
萧皇笑道:“朕已年过花甲,骑马的时候只怕少了,这样神俊的马儿还是让儿郎们挑去吧。”
话音未落,只见其中一匹马突然抬起两只脚,朝天嘶吼一声,眨眼间就挣脱牵马的士兵,在围场里横冲直撞起来,眼看就朝着萧皇的銮驾冲了过去。
旁边刚刚牵着他的宫人吓得惊在当场,旁边的羽林郎一看那烈马要朝着萧皇过去,纷纷上去拦,有的甚至抽出了自己的刀。
四蹄的畜生哪里比得过带着刀剑的士兵,眼看它就要血溅当场,赵月危只见身旁的乌朗苏从自己的马上跃下来,快速堵/在那马和羽林郎中间,一脚踢飞了羽林郎的刀,又一把抓住缰绳将马头直接强行转了个方向,拉着它离萧皇远了一些,接着不顾马剧烈的挣扎抱住马脖子翻转一下坐在了烈马的马背上,烈马四蹄乱晃,在原地转圈想把乌朗苏晃下来。
乌朗苏双腿/夹/紧马腹稳稳坐在马背上,挽住缰绳用辔头将马的上半身整个拉起来,那白马一看遇到了硬茬子,朝天嘶吼一声,如同困兽出笼,朝着旁边的武器架子撞过去,想要将乌朗苏撞下来,乌朗苏身躯后仰,手拉着缰绳直接将马的前驱拉了起来,围场里众人都看着骑马的少年和那匹桀骜的马,少年骑在马背上无论那马如何发疯也牢牢坐在马背上,因为控马,他的背脊起伏如山峦,整个人显得矫健强悍。
萧皇看着乌朗苏,又想起这疯马是细柳围场进献的御马,她本就生性多疑,因此脸色都冷了下来,问旁边跪着的战战兢兢的宫人道:“这是怎么回事?!”
宫人冷汗湿透了后背,颤声道:“陛下,小臣真的不知啊!不关小臣的事!!这马是西域进贡的今年这批里的最好的一匹马了,平时虽然桀骜不让驾驭,但从未似这般发疯过,今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发疯。”
萧皇的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一旁的段九徵知道萧皇素来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性子,看着细柳围场的马曹,怕他被受到惊吓的萧皇杀了,为了缓和气氛笑道:“陛下,今日这马发疯说不定是宝马识英雄。”说着,他指了指乌朗苏的方向。
萧皇和众人朝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乌朗苏陪着疯马在围场撒了一圈疯之后,竟然又将疯马骑回来了,骑马时带起的风让他的衣服头发自然鼓动,整个人神采飞扬,让人赏心悦目。
段九徵看着骑马而来的乌朗苏,捻须微笑道:“真是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啊!”
萧皇看着那边骑马的少年,美人美景脸色也稍微好了一些,神思平静下来的萧皇略一思忖,并没有惩罚旁边的宫人,挥挥手让那马曹一干人下去了,仿佛真的相信了这是意外。
此时春蒐刚刚开始,若是大张旗鼓查起来,春蒐必定要受影响,因此萧皇悄悄对段九徵道:“段卿,这件事朕总感觉不是意外,你替朕悄悄去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