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后创飞全世界》富梨阿

20、第二十章

　　今年的除夕夜宴邀请了乌羯使团，乌羯拜火，因此陛下特特命令教坊新编了与火有关的胡旋舞，随着一阵婉转悠扬的琵琶声响起，赤着脚穿着红色异域服饰的波斯舞娘款摆腰肢旋转入内。

　　红衣的舞娘和连绵的鼓点再配上悠扬的琵琶声，闻之让人觉得心生喜悦，宫中教坊司竟然将火元素与除夕佳节暗合，乐声听上去又有异域风情又喜庆，众人连连称赞。

　　萧皇对英都道：“这是景城王为使团专程让教坊排练的拜火舞蹈，英都大人可还合意。”

　　英都受宠若惊：“胡姬舞姿曼妙，琵琶声声入耳，相得益彰，真是妙哉妙哉。”说着，倒了一杯酒，道，“此杯敬陛下，亦敬景城王，愿我们两国友谊长存、繁荣昌盛。”既然要来出使大齐英都自然对朝中重臣都做过调查，他知道景城王萧志渊是女皇陛下的堂侄，如今比太子还要更得陛下的青眼，因此自然对他也礼遇有加，他给女皇陛下和景城王敬了一杯酒，自己却陪了三杯以示尊重。

　　萧志渊也很给面子，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倒转酒杯以示杯中酒已尽，然后对英都道：“英都大人方才提到了琵琶，想必也是爱乐之人。说起琵琶，莫说宫里教坊司就是全京城乐坊的三千琵琶手，也不及宣平王一个音。”

　　英都道：“宣平王雅好音律，阿木铎公主能歌善舞，两人婚后定能琴瑟和鸣。”

　　萧志渊见英都并不上道，因此索性将话挑明，道：“今日盛筵，宣平王不妨弹琴为我们助兴如何，就弹那个《汉宫月》，宣平王弹这首曲子合情应景、必定情长动人。”

　　《汉宫月》确实是一首著名的琵琶曲，讲的却是昭君出塞之后对故土的思念和对汉元帝的怨，萧志渊此言暗讽他不过是个和亲的牺牲品、工具人。

　　赵月危善琵琶，在宫廷宴会也演奏过几次，并没有什么，但萧志渊语气轻佻，仿佛他是个随意供人取乐的月伎。

　　从被选定和亲开始，赵月危就想着自己反正要走了，便谁也不必惯着了。他疏懒一笑，眼皮也不抬一下：“景城王莫不是醉了，《汉宫月》曲终表达的是昭君对汉元帝的怨和国家不强遣妾一生安社稷的苦，我大齐国富力强，况且我们和乌羯乃是合盟关系，本王是为了两国繁荣共御外敌自愿和亲，景城王如此说，倒像是……”他虽然后面的话并未明说，但在场的朝臣哪个知道他的未尽之语——倒像是国家衰落，陛下无能才要送自己的皇嗣去和亲。

　　萧皇本来就是要强之人，被赵月危这样当众一点透，脸色登时有些不好看，这次东胡入侵本来就是通过乌羯人的帮助才将胡人赶出了边境，且历史和亲大多都是女子但大齐此番和亲却是皇子，一切皆因为他们受了乌羯恩惠，这不仅仅是赵月危的屈辱，更是她这个皇帝的屈辱，她眼神瞟了一眼萧志渊，不咸不淡道：“景城王是不是喝醉了，嘴里都开始说胡话了，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不如出去醒醒酒。”

　　被萧皇这样当众排揎了一通，景城王脸上有些挂不住，但陛下说的话，他不敢反驳，阴沉看了一眼挑事的赵月危，赵月危并不如往常一样避他的锋芒，他盯着萧志渊趁陛下不注意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一派挑衅之意。

　　萧志渊咬了咬牙，心中暗恨，赵月危不过黄口小儿，他父亲尚且不敢如此挑衅他，而他竟然敢当众让他下不来台，着实可恨！

　　精明如英都，汉人的文字游戏虽然一知半解，但是刚才的情状他却明白了七八分，他举杯真挚道：“可汗陛下常对我们说他自到永兴见识过二圣临朝的繁盛景象，才下定决心回乌羯励精图治，让乌羯也成为繁盛国家，让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臣虽未见识过二圣临朝的繁盛，但今次来永兴见了女皇陛下，才知道这雄主不分男女，陛下的雄才伟略、见识卓绝让人钦慕，如今陛下肯割爱让心爱的皇子远赴乌羯帮助乌羯走向繁荣，实乃百姓之福，江山之福。敬□□皇帝陛下。”二圣临朝说的是萧皇还是仁宗皇后时，二人共治天下，史称二圣临朝。

　　萧皇也举杯一饮而尽，英都提到二圣临朝的盛景，又说现在的大齐不比曾经她和自己的皇帝丈夫仁宗共治天下的时候差，心中便觉得熨帖。萧皇是开天辟地第一位女皇，她以女子之身驾御朝政，常常将自己与历史上的明君对比，心中不免忐忑，英都那句雄主不分男女，实在说在了她的心坎上。

　　赵月危举杯站起来，率先对萧皇道：“敬最伟大的女皇陛下，愿大齐繁荣昌盛、欣欣向荣。”

　　众朝臣看到小皇孙都站起来拍陛下的马屁了，也纷纷不甘示弱站起来朗声道：“敬最伟大的女皇陛下，愿大齐繁荣昌盛、欣欣向荣。”

　　陛下看着山呼万岁的朝臣，无论多少次面对这样的场景，她都会热血沸腾，她喜欢万人之巅那种享受绝对权力的感觉，否则她如何熬过宫廷斗争中的阴谋诡计和至暗时刻呢。萧皇被这种场景触动，站起来一饮而尽，朗声道：“朕与众卿家同饮，愿与众卿携手共进、共创盛世。”

　　众人坐下之后，赵月危对陛下进言：“昔日兰亭集会，王友军《兰亭集序》名垂千古。今日如此盛筵，当有诗书笔墨为证，让乌羯和大齐的友谊永载史册、长久流传。”

　　萧皇道：“宣平王说的有道理，雍泽书画双绝，便由他记录吧。”

　　赵月危瞥了一眼赵雍泽，赵雍泽推辞道：“承蒙陛下不弃，孙儿虽然于书画一途有几分见解，但却实在不善作诗，只会拾人牙慧，今日当着远方来客和满朝文武的面，实在不敢献丑。”

　　赵月危道：“今日堂上人才济济，朝中大人们多是士林楷模、诗书双绝。俗话说抛砖引玉，若是朝中大人们的佳作一拿出来，孙儿们潦草无章的拙作更拿不出手了，所以还请陛下准许让我们子侄辈先作诗，让我们当中最有诗才的人作诗一手，我们中最好的人比起翰林才子们只怕也难以望其项背。”

　　皇亲国戚不学无术的比比皆是，但宣平王姿态放的如此低，朝中大人也纷纷谦虚道：“宣平王实在是太过谦虚了。”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是十分受用的。朝臣们大多十年寒窗，自认为比起这些锦绣堆里长大不事科举的皇亲国戚要强不少。

　　萧皇接受了赵月危的建议，道：“你既如此说，那朕便准了。诸位子侄中，属你读书最好，那你便先来做一首吧。”

　　赵月危道：“陛下，臣是个书呆子，你让臣做个策论文章还行，这作诗是断断不行的。我们子侄辈中有人胜过臣百倍，陛下何不让此人作诗。”

　　萧皇道：“皇室里竟有此才子，朕竟不知。”

　　萧皇道：“皇室里竟有此才子，朕竟不知，那你倒是说说这个人是谁。”

　　赵月危笑盈盈看了一眼萧卓霖道：“陛下，康宁侯乃填词高手，所做《菩萨蛮》颇得李后主遗风。”

　　康宁侯萧卓霖今天并没惹赵月危，听到赵月危在陛下面前举荐他，抬头怒视着他，恨不得上去掐死他。

　　听到李后主和菩萨蛮，□□捂着帕子笑着对沈正玉：“这个月哥哥，真是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