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后创飞全世界》富梨阿

13、第十三章

　　章华公主其实并没有告诉赵月危她和周俊奇的关系，只是说用钱买通了周俊奇才在特狱帮了忙，刚才赵月危不过是心血来潮随便诈了周俊奇一下，没想到周俊奇竟然真的是章华公主的人，看来他这个姑姑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不过赵家大厦将倾，大家为了自保有些小心思，又有什么难理解的呢。

　　赵月危和周俊奇见面后的第二日，陛下下旨让他午膳随侍，赵月危到了寒暑殿，发现已经有人在里面，正和陛下笑着聊天。

　　他还未行礼，陛下已经看到他了，道：“月郎免礼，快过来坐。”

　　既然萧皇让他不要行礼，他便也只是走过去行了个常礼。

　　陛下对那人道：“这是宣平王。”

　　那人闻言刚要站起来行礼，萧皇道：“就算封王了，毕竟是小辈，今日午膳只有我们三个，也就不用太过拘礼了。”说罢，笑问道：“月郎，猜猜这是谁。”

　　赵月危含笑对着那人行了晚辈礼，道：“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神断阁老段九徵段阁老了。”

　　在大齐朝的官场中段九徵素有明察秋毫、包公转世的美名，又被仁宗称为天下读书种子，本以为应该是个清癯严肃的文人，没想到竟然是个微胖圆脸、胡子花白年过五十的老头，他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十分面善，像个寻常地主家的富贵翁，也像一只喜庆的大花猫。

　　段九徵笑呵呵道：“桂魄玉魂，天下倾心。宣平王果然名不虚传，就连我这个素未谋面的老头子都忍不住倾心，何况万里之遥的慕少艾之年的乌羯公主呢。”

　　萧皇听他这样说，摇头哈哈笑道：“你这个老不修的，说话还是这么不着四六。”虽然是骂人的话，但萧皇的脸上丝毫没有怒气，因而反而倒有一种别样的亲昵。

　　赵月危听着他们二人调侃，无奈一笑。

　　一顿午膳三人相谈甚欢，临走的时候萧皇道：“这几日乌羯使团便要进京了，九徵你就带着月郎一起好好招待乌羯使团，尤其是月郎，你要与使团中的人多亲近亲近，到了乌羯这些人也算是你的朋友了。”

　　赵月危道：“谢谢皇祖母关照，月郎定跟着阁老好好学习。”

　　*** ***

　　“永兴城快到了。”乌羯使团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之后便响起一阵欢呼，少年们毕竟是第一次来永兴，一时间都有些兴奋。

　　跋涉了一个多月，终于到了大齐的都城永兴城。乌朗苏朝着前方看过去，因为天色渐晚，巍峨的永兴城门在苍茫的夜色中庞然大物一般矗立在他的视线里，城门里面灯火通明，甚至连夜空都隐隐映着橙色，凝神细听风中似乎还夹杂着丝竹乐声。

　　那城里应该非常繁华，乌朗苏想。虽然很讨厌汉学，但他突然想起了一句汉人诗句：“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早就接到信的齐国官员早就等在城门口，正是段九徵和宣平王率领的礼部和鸿胪寺官员，为了表示对远道而来的客人的尊重，陛下特地开了西大门金光门迎接。

　　站在齐国官员第一排的是一个微胖的老人，他穿着红色的官服，看着非常气派，看到乌羯使团，上前走了几步，冲着他们抱拳道：“请问阁下可是可汗的使者、远道而来的乌羯朋友英都。”这个礼英都认识，是中原人常用的礼仪作揖。

　　英都闻言也下马以表尊重，用左手搭在右肩膀上回了个乌羯礼仪，道：“正是英都，阁下可是段九徵段大人。”英都年轻时曾是乌羯富可敌国的商贾，只因为他哥哥突然去世，家族中需要有人顶替哥哥从政，因此才进了可汗帐下，因经商时多与汉人打交道，汉语十分流利，所以此次乌羯可汗才会派他为合盟使臣出使齐国。

　　段九徵微微一笑，两人不约而同伸出双手紧握在一起，看上去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硬度道：“久仰段大人，我们乌羯也流传着大人的贤名，可见皇帝陛下对我们合盟的重视，今次有段大人压阵，相信我们合盟一定会非常顺利。”英都酷爱吃肉，因而在吨位上和段九徵差不多，黑天里猛然一看，两人确实像失散多年的异父异母亲兄弟。

　　段九徵也道：“可汗陛下派英都大人不远万里来到永兴商议合盟和亲，我们圣皇帝陛下十分感动，也十分重视此次齐乌合盟，听闻使团今日抵京，便派了老朽与宣平王在此等侯。”接着又介绍道：“这是宣平王，陛下和仁宗皇帝的嫡孙，太子嫡三子，精通音律善诗书，乃是我大齐一等一的好男儿，陛下选他作为圣女的夫婿，相信他此去乌羯，一定能为让两国的友谊更加牢固。”

　　听到段九徵向英都介绍他，宣平王出来，轩轩朗朗对着英都作揖道：“英都大人，久仰大名。愿两国和平长安，共享繁荣。”

　　英都也回礼道：“宣平王殿下气度不凡，感谢陛下为圣女择此佳婿。愿两国和平长安，繁荣昌盛。”这位大齐的年轻王爷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袭红色的蟒袍，面如冠玉、举止潇洒，让人心折。英都替圣女阿木铎先满意了。

　　早在段九徵介绍赵月危的时候，乌朗苏的耳朵就竖了起来，因此在赵月危和英都说话的时候就在暗中观察。那以后会成为他姐姐的驸马的人，看着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虽然身材高挑但身体消瘦，红衣服穿在他身上衬得他的脸很白，心中顿时有些不满，齐国人怎么给他姐姐找了个这么瘦弱的驸马。

　　金嘎拉见乌朗苏一直盯着使团里的一个人瞧，道：“朗吉，你在看什么？”

　　乌朗苏道：“赵月危。”

　　金嘎拉吃了一惊，道：“驸马？！”

　　他的惊叫引得其他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传说中的驸马。

　　“驸马长得比公主还柔弱。”

　　“驸马虽然柔弱，但实在美丽。”

　　“驸马比公主长得还美。”

　　乌朗苏听到这样的话，有些不满道：“我……阿木铎公主健美矫捷，驸马病恹恹的，如何配得上！。”

　　他说完，其他人都有些同情看着他，乌朗苏有些莫名，气咻咻道：“干嘛这么看我。”

　　旁边护卫队里的阿济一脸沉痛，眼含同情道：“朗吉，我们知道，你暗恋公主，但是……你们是没有可能的……”

　　乌朗苏不屑地哼了一声，觉得这些人想法很无聊，根本不想争辩什么。

　　身边另一个护卫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朗吉，别说了，我们都懂。”

　　乌朗苏：“……”

　　知道实情的金嘎拉和阿鲁哈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似乎并没有想为他辩解什么。

　　英都和段九徵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地攀谈起来，赵月危道：“阁老，英都大人一行长途跋涉，未免辛苦，不如我们到了驿馆再把酒言欢。”

　　段九徵哈哈笑了两声，爽朗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瞧老朽和英都大人说话都忘了时间。英都大人请……”

　　虽然是宣平王是王爷，但他并未越过段九徵，而是含笑站在段九徵的右下侧，仿佛只是段九徵一个小弟子，鸿胪寺的官员们对这个谦和的郡王都很有好感。

　　陪在段九徵身边的宣平王突然感觉到一阵打量的视线，转头就看到七八个护卫模样的少年人正兴奋地看着他，有的还指指点点，赵月危虽然心有不悦，但并未表现出来，眼光扫了他们一眼，正要收回突然发现其中一个少年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那少年眉毛锋利，山根高耸，眼窝深陷，眼形大而长，只是眼睛微微有点下三白，加上鼻梁有节，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虽然穿着寻常护卫缁衣，但身材挺拔健硕，有一种掩饰不住地原生态的带着毛刺的野性味道，是个又凶又俊美的少年。

　　眼下形势未明，赵月危并不知道少年盯着他看的缘由，这人不过是个护卫，目前跟他并没有关系，因此便目光一转，无视了那人。

　　哪成想，段九徵十分周到，对赵月危道：“王爷，英都大人的亲卫少年们和王爷年纪相仿，正是爱玩的年纪，王爷若是闲暇也可带这些乌羯儿郎们一同在京中游玩，一尽地主之谊。”

　　段九徵做事十分细致，专门交代这一句必有内情，赵月危想到这里，含笑拱手道：“应该的，各位乌羯的兄弟既然来到了永兴，那本王是应该尽地主之谊，等安顿好了各位，去城里逛逛。”

　　侍卫们大多都是乌羯官宦子弟，虽然平时也接触汉学，但仅仅能听懂一些常用语，赵月危这番话说的有些文雅，他们便有些不明白，纷纷问队里汉语最好的朗吉，驸马在说什么，朗吉不情不愿地翻译了。

　　这朗吉长相锋利凶悍，感觉对他确实没什么好感，赵月危还怕他翻译错误，等他说完，却听到有护卫道：“你带我们，去玩吗？”

　　知道朗吉没有随便翻译，赵月危略略安心，笑道：“是的，我们是该多亲近些，我还希望多从兄弟们这里学些乌羯语，日后和公主也好交流。”

　　侍卫们都是光风霁月的少年，道：“乌羯语，我们会。朗吉，会汉语。”

　　赵月危笑容真诚，看着乌朗苏试探道：“那还要麻烦朗吉兄弟，多教教我。”

　　乌朗苏一脸漠然，道：“我……阿木铎圣女聪明……文韬武略，自然精通汉语。”为了让这个齐国人知道他姐姐的厉害，乌朗苏绞尽脑汁想了一个成语。

　　赵月危：“……”文韬武略……这么明显的溢美之词。

　　明白了，这个朗吉暗恋阿木铎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