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事不曾休》终喃

3、各安己命

　　太阳穴暴跳。
　　顾霆长大步走上去，一把拉住她，“顾霆啦！你给我下来！”
　　旁边的人不明觉厉，都自觉的让开，他走过来，一把扯下桌上的女人。顾霆啦一个踉跄，周围的人都静了下来，倒是顾霆啦没有什么挣扎。
　　“诶，你谁啊？”同行的人插嘴。
　　顾霆长抬眼看着他，冷眼如冰，毫无波澜，那个人便不再说话。
　　顾霆长也不管他们，扯着顾霆啦就准备离开。
　　“等等。”顾霆长听到另一个声音，顿住，那个声音带着些许外国腔。那个声音继续说：“你不能带走她。”
　　顾霆长觉得有点意思，但是不会觉得他们会是“好人”。
　　“为什么？”
　　“她喝醉了，我们不知道你是谁。”虽然光线不是很明朗，可以听出来他喝的也不少，或许是见着顾霆长没有话说。他对着靠在顾霆长肩上，傻笑的顾霆啦说：“喂，顾霆啦你过来！”
　　顾霆啦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过，每次她说我叫啦啦，都会故意说成我是啦啦。她也常说自己名字简直有病，还好自己喜欢男的，不然真应了名字。至少贺一诺叫她的时候，声音充满了魔力，不自觉的向他走去。
　　可是还没有走出去，就被身边的人一把拉回来。
　　顾霆长那一刻真的惊住了，顾霆啦简直让他大开眼界也大吃一惊！那个人叫她过去，她就真的开始要走过去。
　　顾霆长懒得再说话，一把抱起顾霆啦就离开。身后还传来那个人叫他stoppage，随即是一阵瓶子倒地的声音。

　　12月底，戚承还没有回h市，就先到D市了，至于公司的安排，她还有考虑的时间，她和同公司的人先来勘察地段和装修。在飞机上的时候，她才知道签约对象是顾氏。虽然她已经能波澜不惊了，但是有的人不必见就不要再见了。

　　顾氏的负责人带领戚承等人在顾氏的百货大楼勘察，然后再到需专修的门面。后来，相约在顾氏会议室开个短会。这些事是负责人需要做的，戚承以和室内设计师进一步交流就把签约的事全权交给了同行的同事。

　　自己落得清闲，在顾氏休息场所喝喝咖啡，看看闲书。

　　“伊斯科的人到了吗？”
　　“到了，徐总在与他们签约。”
　　顾霆长点点头，继续与助理、商场各负责人视察工作。年际以来，位于市中心最大的百货大楼就一直很忙，各种年货，商品补缺，加上最近才开始的大型折扣活动。商场里人来人往，也是顾霆长亲临视察的时候。

　　一旁，顾霆长在与一个负责人交流时，身边的助理自言自语道：“那不是伊斯科公司的负责人吗？”
　　顾霆长刚好听见，就看向助理。助理忙解释道：“那个，今天一起来的伊斯科负责人。”
　　顾霆长顺着助理的目光过去，恰好，楼上坐在透明玻璃后的人微微转过半张脸，看着楼下的人，手机拿着一杯饮料，脖子缩进高领毛衣里，小口的吸着吸管。

　　时光重叠，她还是喜欢喝完东西，舍不得松开吸管。
　　只是那么一瞬间顾霆长就想收回视线，却被楼上的人转移的目光逮个正着。

　　戚承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居然可以看到顾霆长。
　　这个名字已经五年没叫过了，生疏的忘了该怎样在心里明明白白的说清这三个字。
　　戚承像是不经意一样，漂移的目光越过楼下早已走开的他，继续漂移，越过人群，没有焦点。

　　能这样，是真好。

　　戚承回来的消息，刚说给姑姑听，姑姑就让她别忙着回去，他们要过来去邓琳家，然后接一诺回家。
　　H市和D市是同省相邻的两个市，以前火车五个小时，现在高铁就一个小时不到。
　　“戚承回来了。”继泽手附在台球桌上。看着顾霆长娴熟的一击，白球撞开两个秋，哗啦滚进袋子。
　　“我见过了。”
　　“啊？什么时候啊？”倒是把继泽吓了一跳，脱口而出，这两个人总是叫人意外。
　　顾霆长也不搭理他，说：“前两天，在我公司。”
　　“哦，那就怪不得，我听她说是在你们百货大楼里的店面，这几天老是往哪儿跑。我就想着给你提前说一声，让你做好心里准备，免得见着了一惊一乍的，”杜继泽说着就开始打趣他，“没想到见着了。”说完，倒是打偏了球，给顾霆长留下了好路子，不免有些懊悔。顾霆长也不厚道，顺着杜继泽失手的地方，一连几杆，将球收入囊中。
　　也没有再提戚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想到什么就聊什么。

　　戚承在D市，本打算住酒店，然后去看望大姨姨父。邓琳一知道她住酒店时就生气了，说什么也不听，戚承不得已，就应下来。邓琳立马叫家里的丽姐和她一起收拾屋子，还是当年戚承在D市上大学时的房间，除了床，衣柜，小沙发没动，以前她的书桌和书架，电脑都不在这儿了。

　　晚上，继泽和戚承一起回的，邓琳张罗了一桌子的菜。姨夫坐在饭桌上，对着戚承说：“承承，你看，你一来，我们都有口福了，这天天都是除夕夜。”
　　戚承随着姨夫笑，邓琳才不管他们，又跑进厨房端菜。
　　“可不是吗，妈妈从小就疼她。以前我们一起出去，她都不用介绍我的，别人问她，戚老师，你女儿和儿子真好看，我妈就乐呵呵的跟人说我最喜欢我们承承了。”继泽学着邓琳的口气，有板有眼的。
　　惹来饭桌上的一阵大笑。连他母亲都笑着说他：“就你话多，多吃点肉！”
　　邓琳给继泽夹了一块红烧肉，又给戚承夹排骨，然后又给坐在旁边把碗伸出的丈夫，夹了块豆腐。
　　老杜不满的说：“给吃块儿肉呗。每天都是白菜豆腐，你当养兔子呢？”
　　“诶哟，赶明儿，豆腐也给你撤掉，”邓琳打趣归打趣，还是劝诫道：“老杜，你看看你肚子都四五个月了，我是为你好。”
　　“哼，养胎也得吃点好的呀，这豆腐还是别撤了，嘿嘿。”老两口说着话，还是爱意满满。戚承和杜继泽面面相觑。
　　“看着了吧，我这天天吃狗粮的。”杜继泽满是心疼自己，向戚承倒苦水。
　　“有本事啊，你就给我好好找一个媳妇，也让我省省这狗粮。”邓琳冷哼道，边说着边夹回了刚刚给他的红烧肉。
　　“承承，你都二十八了，你有男朋友吗？”邓琳问也懒得和继泽瞎掰，最后一定是自己儿子言辞凿凿，说的她哑口无言，还胸闷。
　　戚承扒着碗里的饭，摇头说：“没呢，孤家寡人一个。”
　　还没等邓琳说什么，继泽就举起手掌对着戚承，戚承了然的给他一个击掌。继泽抖耸着肩：“嘿嘿，加我一个！”
　　邓琳看着他们，又好笑又好气，一个二十八没有男朋友，一个快三十没有女朋友，叨道：“你们可真讨厌，一个不急嫁，一个不急娶，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12月20号，戚景夫妇带着小孙子郭莫来了D市，店面已经开始了搬运衣服，离不得人。要在月底之前开业。戚承也没时间去机场接他们，郭莫说：“戚承，你忙，继泽来接我们，不用担心。”
　　戚承正在店里登记料子，她已经忙了一整天了，餐盒在旁边只扒了几口饭。听着郭莫脆生生的说话，凌乱的神经得到放松。也提醒他：“宝贝，你要叫表叔，不能叫名字，这是礼貌和规矩。”
　　“可是继泽说我可以叫他名字。”郭莫的声音从电话一端传来。戚承都可以想象他被戚景包成粽子的样子，虽然小小年纪但也很臭美，不知道跟谁学的。特别是冬季，每天早上都要和戚景，戚承斗智斗勇，不想成粽子，小孩子喜欢跑，他觉得自己穿的太多，又累又跑不动。不过一遇到他爸，他就乖乖穿衣服，戴帽子，手套，围巾，戚琰从不惯他，朝他递个眼神他就明白了。倒是一诺，郭莫喜欢和一诺在一起，一诺也不管他是不是会着凉，还会给他点加冰可乐，两人一人一杯，晃悠在巴黎冬季的街上，还笑得那么开心。有路人对一诺说：嘿，先生，你儿子真酷。他也不解释笑着说谢谢。倒是郭莫不干了，哭得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给全家人告一诺，全家人都笑得乐不可支，只有姑姑会象征性的当着郭莫的面说一诺，转过身就笑着朝她儿子竖个大拇指。
　　“那好吧。”戚承这边有人叫她，也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忙着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