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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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笙被他调侃到脸色发红，下意识地低下头，把脑袋埋在陆盛的颈侧，闷声闷气地回答：“没有。”
而陆盛的回答，则是稍稍侧过头，与裴云笙贴的更紧。
发热的脸颊与温热的颈部贴在一起后，裴云笙突然意识到这份温热属于陆盛，他在下意识抬头前顿住了动作，羽绒服紧紧地包裹住他，冬日里的暖意是令人沉迷的温柔乡，裴云笙从来没有与陆盛这样亲近得接触过，长久的克制与压抑情感令他在与陆盛过多接触时会选择退却。
他不知道这份亲密接触会不会令陆盛感到麻烦，但他真的不舍得离开。
再一次的，裴云笙顺从了内心的渴望，他往陆盛脖颈的方向试探性地又靠近了一些，随即好似鸵鸟埋地般低头不起，羽绒服的衣领贴紧他的耳侧，鼻尖嗅到陆盛身上淡淡的气息，此刻的裴云笙好似深埋猫窝的猫咪一般。
人心中的贪恋果然是会逐一增加，昨夜之前，他只想陪在陆盛身边，哪怕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昨夜时他渴望得到陆盛的回应，为此他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到了今天，他竟然希望能和陆盛有更多的触碰，就像现在这样，简单拥抱时的温暖就好。
裴云笙满脸又不安的想着，他们之间是真的在一起吗？他和陆盛是情侣了吗？
陆盛背着裴云笙走出去好长一段路，时间越来越晚，山上的人几乎寥寥无几，这段路途只有陆盛与裴云笙两个人，星空璀璨，山风渐冷，两侧的树叶随风簌簌作响，偶尔的鸟鸣清脆悠长。
身后庙宇中突然传出悠扬古朴的钟声，林中的鸟鸣也随之安静下来，苍茫星空与静谧高山之间，仿佛只剩下这道钟声，令人不禁驻足细听。
“青砚，”等闭庙的钟声响过，陆盛突然开口。
裴云笙从他的肩上抬起头，露出一张颊边泛红的脸，发闷答应。
陆盛微微侧过脸，与裴云笙的脸蛋近到鼻息交缠。
他这张好看到让裴云笙见一眼都能三魂丢了七魄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细长的凤眼也微微弯起，他轻声说道：“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元旦，新年快乐。”
他们人生中相识的日子又增加了一年呢。
裴云笙眼眶刹那间泛起温热的湿意，清秀出尘的面孔上也跟着露出笑容，用仿佛是在祈祷的语气说道：“新年快乐，陆盛。”
他们两个人安静的对视着，然后陆盛稍稍侧了脑袋，用侧脸触碰着裴云笙柔软的脸颊。
裴云笙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睫羽颤动着感受这份一触即失的轻柔而温暖的接触。
他心中不断地想着，陆盛应该是有一点喜欢他的吧？哪怕只是浅浅的一点也好，每天都多喜欢他一点。
所以他们的确是一对情侣。
对吧？
一条路再长也走到了尽头，缆车点就在眼前，工作人员确认了名额，安排陆盛和裴云笙去往等候点。
陆盛见他迟迟没有睁开眼睛，带着笑意问道：“睡着了？”
“没有。”裴云笙快速否认道，“被你背着，我不会睡着的。”
陆盛边走边问：“那你刚刚闭着眼睛在想什么？不会是因为新年在许愿吧？”
“……”裴云笙思索着他刚才所思所想，真如同许愿一般，他祈祷着陆盛能更喜欢他一点，便诚实承认道：“是。”
他的干脆令陆盛有些意外，“真在许愿？”
“嗯，”裴云笙回想起儿时幼稚的说辞，怀念又认真的说道：“小时候我外婆和我说，当新一年开始的时候，要许一个愿望，这一年里星星会保佑你，为你实现这个愿望。”
陆盛漫不经心的笑着：“所以在你童年当中，愿望都是有时效期的吗？只保佑一年？”
“因为来年就会有新的愿望了。”
但是他这次的愿望会一直许上很多年，有时效期也罢，只要一直许到老，一年又一年，就是长长久久。
裴云笙的心底有一种钻空子的羞愧，他转而问道：“要许愿吗？”
陆盛略微意外道：“我？”
“对。”
“别了，我从来不信这个，”陆盛轻描淡写地拒绝，又带着玩笑的打趣道：“比起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庇佑，我都不如向你许愿，说不定就能达成。”
“向我许什么愿？”裴云笙错愕又意外。
陆盛放下他，将人抱入缆车，锁好唯一的门。
等在裴云笙的对面坐好后，陆盛用安静的目光注视着他。
审度的视线从裴云笙的眉骨流连着描绘到他微红的唇，然后陆盛低低地笑了下，半眯着眼睛，明明一副散漫慵懒的模样，口吻却格外虔诚：“我许愿，沈清砚先生，能不能在此时此刻亲我一下？”
裴云笙感觉一簇火从耳根燃到了四肢顶端，他在陆盛的注视下，慌不择路地逃避着别过眼，下意识道：“你胡说些什么？”
“果然如此，”陆盛轻叹一声，“许愿这种事，向来都不会实现。”
“许愿不是这样……”裴云笙在此刻嘴笨的很，他声若蚊呐的苍白否认，又怎么说得过存心挑逗他的陆盛，裴云笙一方面想证明怀抱虔诚能实现愿望，一方面又羞耻于陆盛索求的直白。
他在陆盛面前向来克制，上次冲动之下的主动已经耗尽了裴云笙这么多年的勇气，此刻羞耻已经占据了他的心神，别说是主动亲吻，若不是因为环境受限，怕是裴云笙都能拖着扭伤的腿落荒而逃。
眼看着裴云笙在他的注视下，连指尖都紧张到无意识微动的地步，陆盛低低地笑了下，还是不忍再让他挣扎下去。
“坐过来。”陆盛轻声说道。
简洁干练的语言之下往往蕴含着最直白的指令，陆盛简单的两个字，给恍然无措的裴云笙指了一条通明大道，裴云笙在陆盛越发黑沉的注视下，耳根发烫头脑发昏地站起身，如同被蛊惑一般往陆盛的身边靠近了些。
陆盛伸出手，握住了裴云笙的手腕，稍稍用力便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拽过来，令他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视线在这一瞬间飞速变化，裴云笙下意识得伸出手撑在陆盛身后的金属护栏上，他扭伤的腿也被陆盛用腿支撑着，两人的身高差令裴云笙的腿丝毫不用受力。
陆盛盯着他，更加自白道：“亲我。”
裴云笙脑子里一片空白，明明是他压在陆盛的身上，他的手还将陆盛禁锢在他的臂弯下，可对比陆盛泰然自若的模样，裴云笙只感觉他是被凶猛的兽类盯上的猎物，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抓住囚禁。
陆盛微微抬起下颚，俊美的面庞藏在裴云笙身影的暗处，目光明亮带着侵略的光，哑声道：“沈先生，来实现我的愿望吧。”
“我——”
连声音都因为紧张无措而碎裂，裴云笙被眼前的美色迷得七荤八素，满脑子只想顺着陆盛的话，为他实现愿望，又恐慌于他的生涩会令陆盛的愿望没有那么完美的达成，在这样左右为难的时刻，陆盛微凉的手搭在了裴云笙的腰上，然后轻而稳地压了一下，仿佛是在鼓励他。
裴云笙被微弱的力道彻底压碎了理智，他往前靠了些许，湿热的呼吸早已分不清是属于谁，他紧张地眼尾都泛起了红晕，在陆盛的注视下，一时间不知道是吻唇角还是额头，慌张又诚实地回答，“我、我不会。”
陆盛又笑了下，他舒展了眉眼，掩饰掉了方才所有的压制气息，他的手指轻放在裴云笙纤长的后颈上，眼前人总是清冷端正的面孔漫开艳色，令人发自内心想要亵渎把玩，陆盛的声音越发低沉干练，其中的欲念昭然若揭，“现在学，我教你。”
细长削瘦的手指顺着脖颈到下颚的弧线移动，指尖抬起裴云笙微尖的下巴，拇指的指腹摩挲着裴云笙温润细嫩的下唇，晋升为老师的陆盛指导道：“用这里，亲我同样的位置。”
从小敏而好学的裴云笙在陆老师的跟前也是最温驯听话的好学生，他清冷精致的面庞遍布红晕，理智在陆老师的教导下飞灰湮灭，他顺从得俯身，撑在陆盛身侧的手臂勉励克制颤抖。
陆盛就在他的怀中。
多么不可思议，裴云笙献祭一般将自己的唇贴在陆盛的唇上，温热湿润的呼吸交织着，吐纳之间独属的气息蔓延到了肺部，有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这一刻，好像陆盛就此独属于他了。
不对，陆盛应该是属于他的。
裴云笙发热的大脑敲定确定的答案，为了论证答案的正确，他还在心中细数着前提证据，陆盛不抗拒与他的亲密接触，甚至是主动与他拥抱，与他接吻，也接受他的喜欢与告白。
所以，他们是在一起了，从今天开始，陆盛应该就是他的恋人啊。
双唇的贴合只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陆盛勾起嘴角，低声评判，“亲错了。”
裴云笙细密的睫毛不断颤动，天空的星星高悬，微风透过缆车窗沿的缝隙拂过脸颊，半空中冰冷的气温下唯有陆盛是温暖的，深色的夜中，缆车不徐不缓的向下前行，两个人在空荡的天地间，毫不顾忌的做出这样亲密的举措，明明隐晦的绝不会被人看见，却给裴云笙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
太过空荡，太过直白，太过亲近。
陆盛的眼中充满侵占的压迫性，对比起裴云笙早已丢盔卸甲的理智，他甚至保持着一定的冷静，他按住裴云笙的后脑，另一只手将他的腰也勾下，等裴云笙整个人都被迫压在他怀中时，陆盛才笑了起来。
轻轻地张开唇，在贴合在裴云笙的唇上后，微微的吮吸，感受着对方湿热的水汽抚慰，伴随而来的则是吮吸过后泄露出的微弱声响。
这是一个很亲密的亲吻。
裴云笙早已看不出半点的清冷高洁，炙热的亲密中，他的眼底泛起无意识的氤氲雾气，在陆盛的怀中，裴云笙彻底的褪去脱俗忘尘遥不可及的外壳，他是一个男人，一个对陆盛动欲念的男人。
这一点在今夜何其清晰，让裴云笙动情的条件多么简单，只要对方是陆盛就可以了。
陆盛又在裴云笙的耳下轻轻一吻，低声问道：“学会了吗？沈先生。”
清冽的气息夹杂着温热的湿气，险些燃尽了裴云笙，他茫然地睁着水雾未退的眼睛，迟钝点头，细声细气道：“会了。”
不过是一个亲吻而已，甚至更亲近的接触都尚未发生，一个已经二十六岁的男人，却生涩到几乎啜泣的地步，而这一切的反应都是因为自己……
陆盛靠在坚硬的椅背上，挑眉看着明显神志尚未清醒的裴云笙，笑容愈发深意，“让我验收一下，这次教导的成绩吧。”
这个人……
裴云笙清冷的眉眼遍布红晕，盯着陆盛的眼中蒙着水雾，他抿着唇，在陆盛微笑的目光中，如同献祭一般地送上了一个亲吻。
而陆盛的回应则是理所应当地接受了这份礼物。
“谢谢，这个愿望我很喜欢。”陆盛笑着抱紧了裴云笙，“下次我会试试许别的愿望。”
没有给裴云笙拒绝的机会，陆盛又说道：“不用担心，你不会的事情，我会好好地教导你。”
裴云笙垂着眼帘，被陆盛用指腹拭去眼角水渍，他低着头，乖巧地点了一下脑袋。
他将脑袋靠在陆盛的怀中，额角触碰到衣物下略显僵硬的平安符，裴云笙的脸颊又开始发热，他埋首颈肩，小声忐忑地闷声问道：“下、下次……有机会的话，能再来这里一趟吗？”
陆盛抚摸着他的后脑，“你还想求个平安符？”
有需要的话，现在他怀中的这玩意，就可以回赠给裴云笙。
裴云笙声音越发轻声：“不、是另一个符。”
这个寺庙与平安符一同出名的，还有姻缘符呀。
陆盛道：“好啊，有机会就来。”
与裴云笙的无措与意乱情迷相比，他冷静又镇定，眼底的光从未颤动半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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