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Herione》提伯斯很孤独

88、“毒”

　　滴答滴答。

　　雨滴在地面凹陷的水潭溅起了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水花，像是绽开了一朵朵水色的太阳花，有着一种属于泥土的清新香味。

　　是散发着清香的名为“真相”的毒。

　　丰臣栞瞥了一眼身边的少女，将视线落在了自己被打湿的鞋尖上，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及川穗香已经醒了。”

　　少女不在意地笑了笑。

　　“我知道。”

　　丰臣栞没再看她，抬头望向了天空，因为下雨的关系似乎将这个天空都清洗的既干净又明亮，明媚的阳光折射下，若隐若现的一道彩虹桥架在了天边，她微微垂下眼帘，声音淡漠：“不后悔么，走到今天这一步？”

　　天边的那座桥梁似乎在少女的瞳中也映照出了一种七彩的颜色，她伸出手指想要触摸那道七彩的桥梁，但触及到就只是空气。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一天，也是下着这样的太阳雨。”

　　少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是讲述起了自己的过往。

　　“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自己还能够活下去，过去的我就好像永远处于一种溺水的状态，但他出现的那一刻，我好像又重新获得了呼吸，我知道我已经脏了，我永远也没可能站在他的身边，但是丰臣栞，你也不行，如果……”

　　“丰臣栞，你能保证以后只站在他一个人的身边吗？”

　　山口舞忽然转头看向她，坚定的眼神里似乎带有几分威胁的意味，那对如水的黑眸此时此刻深沉的有些可怕。

　　丰臣栞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勾唇一笑。

　　“我从不做任何保证。”

　　握着伞柄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一点沉重的墨色自山口舞的眼底晕染开来，她停顿了一下，缓缓地勾起了唇角，那抹笑意带有一丝诡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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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迹部握着签字笔的手陡然一顿。

　　“你说小栞失踪了？”

　　凤镜夜以一种优雅的姿势坐在迹部书房内的丝绒沙发上，指尖轻点在把手上，视线淡淡地从迹部书房内的那些收藏品上掠过，嘴里一边悠然吐字道：“从昨天白天开始就没有消息了，手机也关机了，问了学校的人也都说没见过。”

　　迹部的眉心不禁紧蹙起来：“那你还悠哉悠哉地到我书房拜访？还有，凤家三公子好端端地来找我做什么？”

　　“赤司已经派人去找了，警方那边我已经通知过了。”

　　迹部勾唇冷笑了一声。

　　“你们动作倒是挺快。”

　　凤三公子微微勾起唇角，附送了一个标准贵公子的优雅笑容：“这一点迹部君可能还不太清楚，不是我们动作快，是折原君的情报速度更快一些。”

　　“折原？那又是谁？”

　　迹部景吾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首先是凤镜夜莫名其妙找上了他，再然后又是莫名其妙听到从他的嘴里蹦出他完全陌生的名字，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以前从未有过的状况。

　　凤镜夜神色淡然地拍了拍袖子上的尘埃，不甚在意。

　　“不过是她招惹过的人。”

　　迹部微微愣了一下：“什么？”

　　疯了疯了——
　　凤三公子算是疯了，他们都疯了，也许连他自己也疯了。

　　迹部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微微咬紧了后槽牙，面对一脸淡然的凤镜夜，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一些。

　　“先找到她再说。”

　　……………………
　　…………

　　昏暗的红色灯光下。

　　四周的墙壁上到处都贴满了照片，照片上的少年或勾唇微笑，或不怒自威，或清冷威严，或皱眉思考，甚至同一个场景和画面拍了许多各个不同的角度，但唯一不变的是照片上的主角永远是同一个少年。

　　最终，少年的视线停在了其中一张照片上。

　　——那是冬季杯开幕式时候的他。

　　他微微蹙眉，沉声道：“所以那时候推了小栞的人，果然是你？”他边说着，缓缓转过了头，视线定定地落在了少女的脸上。

　　“是。”

　　少女也没有隐瞒，承认的爽快。

　　赤司看着她的眼神稍稍停顿了一下，眉头又忽然舒展开来：“哪怕你知道这样做是犯罪，你也依然还是这么做了？”

　　少女微微一笑。

　　“是。”

　　赤司微微眯起玫瑰色的双眸，脚步缓缓向少女的方向移动。“哪怕你心里明明清楚犯罪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又是要遭遇怎样痛苦的经历，你也依然去做了？还是说，你已经完全把那个时候的事情都忘了，山口舞？”

　　他的脚步一顿，站在少女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对漂亮的玫瑰色眸子此时被染上了淡淡愠怒，注视着这样一双眼睛的山口舞身体忽然重重地颤抖了一下，过往的噩梦如铺天盖地般席向了她。

　　“不……我只是……”

　　“你只是？”

　　赤司几乎是步步紧逼。

　　“我只是……不想连自己最后的救赎也失去。”

　　少年的表情忽然平静下来，他微微低着头，注视着眼前脸色几乎惨白的少女，缓缓地吐字道：“那么，你就要毁了我的救赎么？”

　　山口舞蓦地愣住了。

　　在她的躯壳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无声无息地碎裂了。

　　原来……

　　他真的那么喜欢她。

　　“她在哪里？”

　　“呵……”但少女却忽然笑了，那笑里含着泪，微微侧身，手臂缓缓地朝右后方的方向缓缓举起，赤司顺着她手臂的方向望去，却只在地面上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麻袋，鼓起的大小与丰臣栞身形的大小无异。

　　他微微怔愣了一下，抬脚就要上前。

　　“啪——”

　　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尖利的声响，赤司几乎以为自己的耳膜都要震裂了，他转过头，却见山口舞的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拿了一把小手*枪，枪口处还在微微冒着烟，而看样子，她似乎还正准备开第二枪，目标直指麻袋的方向。

　　赤司的大脑没来得及思考，他甚至都没空想少女的枪究竟是从哪儿来的，身体就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他冲上前就想把少女手里的枪夺过来，然而……

　　“啪——”

　　枪走火了。

　　鲜红的颜色在少女的小腹逐渐蔓延开来。

　　赤司低头看着枪口对准的方向，似乎明白了什么。少女从一开始就打算把枪指向自己——她是一心想要求死的。

　　他的表情顿了一下，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来，他急忙去确认自己的心中想法是否正确，打开麻袋，藏在那里面的，果然不是丰臣栞，仅仅只是一个与她体型相似的抱枕而已。

　　“她在哪儿？”

　　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冰冷刺骨。

　　山口舞捂着肚子，几乎是奄奄一息地躺倒在地上，脸上却依然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我不知道……也许是躲在哪个公园赏花，也许是藏在哪个影院看她喜欢的电影……这场赌局她赢了，想必她现在应该很开心。”

　　赤司的表情一瞬间安静了一下，在少女的身边半蹲了下来，一只手替她按住了伤口流血的位置，另一只手则是去口袋里掏手机。

　　但少女却制止了他的动作。

　　少女的手紧紧地抓着他，将他手腕和袖子上也染上了鲜血的色彩，看上去有几分妖异的气息，赤司不禁微微皱紧了眉：“你……”

　　“赤司君……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不……仅仅说是喜欢又太过浅薄……我对你的感情……怎么可能是‘喜欢’两个字可以涵盖的……我……我一直都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谢谢你在那个时候出现……”

　　“谢谢你……谢谢你拯救了我……”

　　少女眯眼一笑，带着血和泪。

　　“你知道吗……其实那一天……我是打算以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你却出现了……你对我说……这世界上有很多人甚至对活着的人都视若无睹……要是那个人死了……就更不会有人管她……也不会有人记住她了……”

　　“我是……真的想要自杀的……真的想要死的……但是出现了……对我说了那些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要活下去……我想要试着活下去……只为你一个人活下去……”

　　“我真的……有在努力……每一天都在努力活下去……努力接受治疗……努力治好抑郁……努力交朋友……甚至……努力去学你喜欢的篮球……”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赤司君……”

　　“如果……如果能就这样死在你的面前……”

　　“是不是就代表，我也能够在你的心里留下一点痕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