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一笑》雪舞菱絮

188、第二章

　　夏侯逸明，我的名字。他轻声说，一面在掌心比划。
　　夏侯逸明……夏侯逸明……我默默记住那四个字，逸明，是他的名字么？
　　和他的人好像啊，飘逸明朗。

　　夏侯谨然！逸明伯父身后的男子开口道。
　　我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男子，夏侯谨然。
　　同样的姓氏，他们是兄弟么？
　　看起来不像啊，谨然伯父长得远不及逸明伯父俊美，他的眼中含着深深地忧愁，尤其是看向娘亲的时候，总觉得里面涌动着异样的光芒。

　　熟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爹爹热情地招待两位伯父，娘亲也很高兴，拉着两位伯父问东问西，问到逸明伯父和谨然伯父是否成亲时，家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两位伯父的“还无”二字让娘脸色变得很难看，爹爹也沉默不语。

　　这样的气氛很是怪异，我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从娘的怀里坐起来，扬起头看着娘亲黯然的神色，问道，娘，是不是大人一定都要成亲？难道就不能不成亲么？
　　噗哧一声，爹爹、娘亲、逸明伯父和谨然伯父都笑开了，娘亲摸着我头，难道婉儿不想成亲么？
　　想，婉儿想嫁一个像逸明伯父，不对，应该是谨然伯父那样的男子！目光飞快地撇过两位伯父，我说道。

　　逸明伯父不好？听我说完，逸明伯父含笑问道。
　　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了一遍，我歪着头问道，逸明伯父也是女子么？
　　咳咳……逸明伯父被茶水呛着。

　　女子，女子……哈哈，叔父大人竟会被说成女子……谨然伯父大笑起来。
　　诶，不对么？不是只有女子才会长得这么美吗？就像文伯父一样！
　　傻孩子！娘亲敲了敲我的脑门，说道，你逸明伯父当然不是女子啦！
　　可文伯父是女子呀！我懵懂地问道。

　　大人一时无语，最后谨然伯父对我伸出双手，来，到伯父这里来！
　　我沿着软榻爬过去，谨然伯父高高抱起，宠溺的眼神，很像隔壁家阿虎看他心爱的大花猫时的眼神，看得我很不舒服。

　　谨然伯父的眼睛很黑很黑，就像没有星辰的夜空，也没有月光，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深不见底。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爹爹的眼睛，亮亮的，如同夏夜里的星空，闪烁着奕奕神采。
　　陈曦的眼睛也很漂亮，是另一种美，狭长的眼眸中莹润着七彩的光泽，娘说那是凤目，长在男子身上会能他的阴柔和阳刚融合在一起，彰显别样风采。
　　谨然伯父，你不开心么？我不由伸手，想去碰触他的眼眸，他的眉角，想去触摸他藏于心底的忧伤。

　　谨然伯父愣了愣，缓缓一笑，那笑在我看来却是无比苦涩。
　　他问道，小婉儿，我怎么不开心了？
　　那为什么你的眉头蹙得这么紧，你的眼中没有欢快的光芒？我痴痴看着他的眼睛，想看透那深藏于其中的秘密。

　　他闭上眼，隔了片刻又睁开，浅浅的惆怅在他眼眸睁开的瞬间肆意流淌，他撇过头故意避开我的注视，笑道，小婉儿，伯父很开心，你看错了！
　　是真的么？我歪着脑袋没有再开口，因为我看到逸明伯父的手势，他摆手叫我不要追问了。
　　那一晚，两位伯父和爹爹一起喝酒喝到很晚很晚，娘很早就带我去睡了，留得他们三人在饭厅里。

　　娘，谨然伯父真的很开心么？
　　我睡前，拉着娘亲的手问道。
　　娘亲吻了吻我的额头，傻孩子，开心不开心不是你我说得算！
　　那谁说的算呢？我好奇。

　　娘的眼睛飘向窗外，飘向那黑沉沉的夜空，黑夜似乎在她的眼眸上染上一层淡淡的阴郁。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快乐如娘亲之人，怎会有这样的神情？
　　娘亲，你不开心？我摇着她的说问道。

　　不，娘亲很开心。
　　娘闭上眼，搂着我回答。
　　大人真是奇怪，明明不开心，为什么要说自己很开心呢？
　　我打了个哈欠，睡意袭来什么都抵挡不住，就在昏昏沉沉入睡时耳边响起娘亲柔柔的声音。

　　——婉儿，只有当一个人获得了幸福，他才会真正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