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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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感激我仗义援手准备以身相许，我不会喜欢上你的！”对面的人用雷打不动的严肃表情吐出干巴巴的一句话，还余气未消的再丢过来一箩筐“暗器”。
“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想自己在各国游历，让三叔别再给我安排这些无聊的变相相亲了。什么英雄救美、患难见真情、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些无聊的像戏文的把戏不要再有了。”
奕禧真不知道皇宫外的人是这么可爱，见面第一次竟然说这么不着边际的话。回想刚刚甩掉玄武时，还在想这趟宫外冒险之旅会不会无聊，现在看来一定不会了。
“呵呵……”暗暗奸笑一个先，奕禧换上最最无辜的表情，要知道在皇宫中他可是最最得宠的小皇子，犯了错装无辜、耍赖是他最擅长的功夫。
“公子何出此言？适才公子仗义援手，解妾身之危，妾身万分感激，但不致因此而有非分之想。更何况妾身虽出身寒微也对《四书》、《五经》稍有涉猎（哪个大户人家曾要求闺中女子读这些东西？！！！奕禧平时最头疼读书，现情势所迫竟也搬出来装门面），尝闻圣贤教诲君子当洁身自爱、进退有礼有度，不知妾身何处冒犯竟引得公子如此误会？”说完这一席话，奕禧只笑的肚子里打结但面上是半点也不敢表现出来的。更何况他现在是一身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打扮，更是不能笑出来破功。
一席话说的戈澈一愣，刚才见“她”被一群地痞流氓围住却没有丝毫惊慌之色似乎驻定了有人会伸出援手救助她，而这群人又恰恰出现在他游历必经的路线中，他才误会了她是三皇叔特意安排的另一次“艳遇”。自从离开尚庆国以来，这样的艳遇隔三差五就会上演一回。
唉！早知如此，离开尚庆国时应该对三皇叔说他堂堂尚庆国的戈澈国主根本不喜欢女人而是喜欢男人——才怪。
不过即便他这么说了恐怕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想也知道他那忠君爱国、心系天下苍生又格外关爱他侄子的三皇叔一定不希望他孤独一生终老，别说他戈澈喜欢男的，就算他说他喜欢半男不女的恐怕三皇叔都会给他找到。更何况时下男风颇盛，贵族中更不乏其人，对此尚庆国皇室内虽不支持可也不反对。
望天无语——
脑中一连数个念头，戈澈可没在脸上表现出来，对面的女子虽是一身大家闺秀的装扮且正极力装出凌然不可侵犯的模样，但眼中的狡黠却是藏也藏不住。看她精致的脸庞清纯可爱，尤其是水汪汪的两个大眼珠，又黑又亮，似乎藏着无数鬼灵精的主意，让人一看就忍不住莞尔。
虽然听她说得文绉绉的头头是道，但不知为何戈澈知道那绝非她的本性。而且她一副吃定了戈澈的样子，竟让戈澈对她产生莫名的兴趣。
想戈澈十岁登基称帝，之后整整十五年身在庙堂时时处处被叮嘱要以圣君贤主的德行自律，哪里有过一点孩童的自在烂漫。现在戈澈与奕禧坐在一处，看他眼神流转、神采飞扬，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闪着俏皮，仿若回到了戈澈的儿时，将戈澈的童真也引了出来。
戈澈暗暗一笑，心中主意已定，定要逗“她”一逗，看“她”如何能自圆其说。
主意打定，戈澈声色不动，暗暗留意对面的妙人儿。虽看似娇俏可爱、嬉笑顽皮、无一丝威胁力，但却也娴静自持、谨守内敛，一种天生的贵气自然流露，看得戈澈暗中吃惊。
不管怎样，看奕禧下颌微抬凤眼斜睨的样子，确实对戈澈毫无意思。戈澈倒是放下心来，但不知为何竟又有点淡淡的失落。
“咳——”戈澈清了清喉咙，“实在失礼之极，还未请教小姐贵姓芳名？”
奕禧听此言微微一笑，真如千树万树的梨花一齐盛开，一时间落英纷纷，弥漫了视线，明明人在眼前，却是美的千娇百媚让人看也看不清。
“奕禧。”吐气如兰，微有清香迎面而来。
戈澈一时呆了，隔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听她说姓奕，不由问道：“奕禧，大靖国国姓的奕？”
“当然不是，容易的易。”
戈澈不由暗骂自己糊涂，闻听大靖国王室中只有当今国主育有二子，并无公主，“易禧”怎么可能是大靖国皇家血脉。但看到”她”刚才无意中流露的王家贵气，让人不由自主会有此联想。
戈澈没注意到奕禧刚才回答的明显有些急促，也没细想一个姑娘家怎么会这么轻易将自己的闺名告诉他，而且是对他颇有敌意的情况下。
“那不知小姐祖籍何地，要去往何处？怎会一人孤身在外？”
奕禧眨眨眼，换了个坐姿，同样是仪态万千。现在她扮演的可是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这表面的功夫是一定要做好的。
“公子还没回答妾身刚才的问题。”
“刚才纯属误会，是在下孟浪，望小姐不要见怪。”戈澈彬彬有礼自认为进退有度却不知此番行为已经乐坏了对面忍得辛苦的奕禧。
看他刚才冷冷冰冰，一副拽到家的模样，奕禧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戏弄他一番的。可谁知，他顷刻之间又恢复谦谦君子的模样让奕禧微微吃惊。奕禧真不知道是他天生气度好还是自己刚才眼花。
“还未向小姐介绍，在下姓戈单名一个澈字，是尚庆国人氏，正准备在四国间游历。”
“尚庆国国姓的戈？”看到戈澈微一点头，奕禧又道：“戈澈？没记错的话尚庆国现任国主名讳正是戈澈，你的名字倒与国主名讳音同。”
戈澈颔首，状甚谦恭。此番情景真如刚才的翻版，奕禧暗觉好笑，两人都是国姓，又都文诹诹的你来我往计较半天，戈澈是依常理推测自然询问，奕禧则是刻意模仿只求有趣。
奕禧不疑有它，心中倒也从未将眼前的戈澈往庆尚国国主身上联想。因为在宫中时就常听父王说尚庆国国主怎样老成持重、仁明贤德、礼贤下士，奕禧心中早已自发自觉的将这种圣明如父王一般的君主定义为四十岁开外的老人家，眼前的男子最多二十五岁，所以根本不会是尚庆国国主喽。
这边厢两人你来我往寒暄半天，一点儿实际进展也没有，那边厢寻事挑畔的路人甲已经带了大批家丁护院来讨回公道了。真是恶人多作怪！
“好小子算你有种，在这等着你爷爷我呢。”经典开场白用的果然够气势，只是起不到什么威慑作用，眼前两个正主儿完全没有要任人鱼肉的自觉，反而眼对眼相看两不厌，悠悠闲闲的不像当事人。
“呵，今天不把你揍趴下，我就不姓章。小的们，给我上！”问题是咱眼前这位爷，那也是惯常唱主角的，何时被人如此冷落过，自然气不打一处来要扳回一城喽。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双方已动上手来。
章淮本就是来打架出气的自然不害怕开打，更何况自个儿带来的人足足是对方的五六倍，说什么也是占便宜，再加上这些个家丁护院平时就干些恃强凌弱的勾当这会儿在少爷面前更是卖力的很，动起手来毫无顾忌。
说起奕禧和戈澈那就更不打怵，奕禧在宫中难得见这样的场面，这会儿见到了只有兴奋没有害怕，私心里只希望打得更热闹些好让他饱了眼福，而戈澈天生正义感本就见不得仗势欺人的事情更何况刚才正因为他们才造成误会，于是愈加出手狠辣不留情面。
一时间稀里哗啦、噼里啪啦，只见人影翻飞、掌拳手脚迭出，店家的东西更是被一旁看热闹助兴的奕禧砸了个支离破碎、扔了个彻底干净。
只是这场架打到后来站着的人越来越多，躺在地上的人也越来越多，这就让奕禧有点不明白了。
奕禧正兀自纳闷，却觉眼前闪过一个人影，腰身被人一带便不由自主随他向店中唯一还立着的银柜后倾去，定的神来才发现夹持自己的正是戈澈。这银柜后空间本就狭小，原本还避着这里的店家掌柜，现在加上戈澈和奕禧更是窄小不堪，两人只得拥紧了才能不漏身形，绕是如此戈澈大半个背脊也是横在银柜侧面。
听得外面打闹之声不断，奕禧满心狐疑，抬得头来恰对上戈澈清亮的眸子，那眸中清清亮亮的全是自己的倒影，唬得奕禧心中一滞连带的腮红如云，心头莫名紧张，仿若全部心机鬼计都让人看穿了去。
奕禧忙低下眸子避过戈澈目光，心中暗骂了自己千遍，平时怎样骄纵、恣意惯了的，胡闹起来，整个大靖国皇宫没个人能唬得住他，纵使父皇、皇兄也是直挠头拿他没办法的，现如今竟让人看了就生了这么些个窃意。没弄清楚心中乍热乍凉的混沌心意，倒先生出许多不服气的脾气。
戈澈也是瞬间失神，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更是觉得暖玉温香在怀，却怎么也放不下手来，明知道这与自幼庭训相悖，心中却连半分不情愿也没有。刚才见奕禧闪过脸去似有几分恼怒，戈澈懵懵懂懂的不知为何，却是怎么也不愿奕禧见了自己是这份神情样貌。
戈澈兀自懊恼如何叫奕禧不恼怒，奕禧已回了神来，面上带了三分讥诮七分狡黠正是十分的心思灵动，瞅着呆呆的戈澈笑言道：“若在我面前的是仗义出手、惩治恶霸的少年侠士，那么现正在外面与恶徒周旋的又是何人？”
见奕禧又是初见面时的咄咄逼人气势，戈澈倒放下心来，遂轻言道：“待我们离开此地，我再向小姐细细说明。”
偷窥一眼店中情形，章淮带来的人已被暗中保护的护卫们教训一通。戈澈无心在此久留，更不愿受束缚处处有护卫跟从，此时正是脱身而去隐匿行踪的好机会。
拿定主意，戈澈携了奕禧避过店中耳目，从窗口轻巧翻出，待到了外边儿择定方向，才使足了全力奔离。
一时间风声过耳，迅捷异常，待奕禧反应过来戈澈已带他到了城南边的小树林。此处林子虽不苍阴遮眼，却也是藏匿形迹的好地方。
仓促之间戈澈能想到原路折回，且记得来时路上有这样一处地方可藏匿形迹，不能不说应变机警。只是奕禧十分不乐意，因为谁也不会在把戏马上要被拆穿之时还很高兴。这把戏倒并非针对戈澈。
奕禧翘宫出游本就是趁着宫中诸多变故之时无人兼顾他，既可以省去诸多麻烦又不担心老爹、老哥出来逮人，但千算万算算少了忠心耿耿的贴身侍卫玄武。
玄武本名郑阳，是奕禧几年前出行时救下的，后感念奕禧的救命之恩，留在奕禧身边做侍卫。玄武的性格只能用“老夫子”来形容，处处时时中规中矩又对奕禧言行“关照”有加，依奕禧的性子怎肯让他跟从，自然是时时刻刻想着怎样把玄武支开，自己方可恣意逍遥。但玄武武功奇高，且人虽迂执却不木讷，所以一路上奕禧想了种种方法也没将玄武甩掉。至今日，奕禧已是被玄武跟踪了六天六夜。
适才，在这片小树林中奕禧又生一计，将隐身在暗中的玄武叫出，在地上画了个大圈，命他在圈中等候自己归来。且说明不看到自己回来不准出圈，否则就是抗命不遵。以玄武耿直的性格虽知是计也不得不遵从。待奕禧走远，即便玄武要找个“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的”的借口出圈，但有树林遮挡视线玄武同样不知道奕禧的行踪，摆脱玄武的计划自然可以成功。
可谁知路上碰到了戈澈，谁又知道戈澈遇到麻烦竟然第一反应的跑回这片小树林。奕禧此时真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了。
“刚才自南门入得煌城，途经此片树林便觉得是个隐匿形迹的所在，不成想倒真被用上了。”
“原来是早打算好了。”奕禧心中暗自埋怨，脚下也磨磨蹭蹭的不愿动弹。
“快来。”戈澈哪里知道奕禧心中的曲折心思，携了奕禧便向林中直闯。
两人未进到树林中心，已有清晰的声音自林中传来，“嘶——”的一声竟是衣衾撕裂之声，两人不由一怔停下脚步。
“呵呵，那么这又是什么呢？整个左肩胛刺印的满满的菟丝藤，不是你又是谁呢，杨正！你现在还不承认么？”这声音缓慢婉转，有种说不出的媚意，戈澈、奕禧只听声音已觉得万种风情，不知林中是何人物能有如此嗓音。
两人离树林中心尚有段距离，此时看看对方都是很感兴趣的样子，于是暗中打个手势两人悄悄向树林中心传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这花纹，是我给你刺上去的；一枝一叶、一藤一蔓，这里还有这里……皆是我精心抚慰。你说是不是？”那声音一径的温婉，隐隐的透出招摇，却也是妩媚动听。
“唉——”轻轻的一声长叹，却是另一个人的声音。这声音奕禧听了两年，此时听来只觉熟悉而又陌生。是郑阳的声音，却又不像郑阳的声音，那声音中多了很多说不出的情绪，只是一叹却似乎说了很多很多。
杨正、郑阳，原来是名、姓颠倒同一个人。
“不否认了？杨正，你能躲到哪里，能躲到什么时候？这世上只要有我楚天歌一天，便没有你说不要的一天。”
“你总是这么霸道、以自我为中心，呵呵呵——我确实没有说‘不’的权利；若是今天我也同样不能对另一个人说‘不’呢，楼主……”
楚天歌？楼主？戈澈暗暗吃惊，虽身在庙堂不了解江湖事，可这楚天歌和他的“天歌楼”却是想不知道都难。
楚天歌来历是迷、武功师承是迷，九年前横空出世，带来江湖一阵血雨腥风；楚天歌行事亦正亦邪，心思诡异捉摸不定，热衷杀戮且残忍暴戾，出道一年便得了“赤月修罗”的诨号。闻听楚天歌在月夜杀人，漫天的血雾将月亮也染红；又说无人知楚天歌长相，因为所有见过他的人都已经死了。后来，楚天歌创“天歌楼”雄霸一方，四方枭雄咸至聚首，一时间风光无人能及，俨然已是□□盟主。
听林中二人对话，戈澈听得林中人声音妩媚，不像是“赤月修罗”楚天歌的个性；但若真是楚天歌，以其心性，戈澈与奕禧偷听他壁角必不得善终。一想至此，戈澈心中不由惶惶然。虽是如此，戈澈、奕禧却未停下步子，此时已近树林中心，可以隐约看到林中变化。
“什么意思？”楚天歌哑着嗓子问道，听声音竟是怒到了极点。
杨正侧过身去，轻轻道：“楼主看到的左肩其实是我的右肩呀，还有——我不是杨正，一直都不是，我是……”
未等杨正将话说完，他背后的楚天歌已缓缓提掌向杨正肩背落去。奕禧大急，不等身边戈澈反应过来阻止，已经冲进林去。
“他不是杨正！他是郑阳，是我的侍卫玄武……”奕禧一叠声的喊完，十足十的关心焦急，却也来不及阻止楚天歌向杨正落掌。
楚天歌这一掌是拿捏好了角度、力道的，将近杨正身体之际改拍为削、向左肩落去，只听“嘶——”的一声，杨正左边身子原来尚算完整的衣服已是片片飞落。
菟丝藤妖娆、叶叶重叠、藤蔓纠缠，洋洋洒洒的落了整个肩头，左肩、右肩，被不同的颜料渲染出不同的风采，仔细看去竟是互为映衬、整体和谐。
看到此景，奕禧骇得说不出话来。这倒并非因为惧怕或吃惊，因为奕禧根本不知道楚天歌和“天歌楼”的名号，自然不会惧怕；而两年前救杨正为他医治时，就知道他双肩之上刺有两重图案，因此也不会吃惊。奕禧骇得说不出话来是因为眼前的景象说不出的诡异。
林中一人是杨正（也就是奕禧的侍卫郑阳）自不必说，另一人只见侧面看不到全貌，想必就是楚天歌。从奕禧的角度看去，楚天歌乌丝堆叠、金簪斜插，肤如凝脂、眉如远黛，面容轮廓更是精致异常，仅见侧面已是风姿绰约、万种风情；他身着正红色锦袍，上绣祥云、九色鸦，金线压底，袖滚九色丝绦，领结处隐隐露出如意扣。这明明是前朝帝服，现在却被楚天歌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形容举止无半分气势反而显得妩媚妖娆，看得奕禧惊骇不已。
奕禧虽对朝堂之事不甚关心，但前朝君主残忍暴戾、国家覆灭于朝夕之间的事情却是常常被父王拿来警惕后人，所以早有耳闻。前朝覆灭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且前朝因失民心失天下，而前朝帝家血脉单薄，自宫变帝王自裁后这十多年来再无人追究，此处荒林中竟有人着前朝帝服且妩媚异常，怎不诡异？
一瞬之间奕禧心思陡转，身子仿若定在地上无法动弹，而林中两人竟都如没看到奕禧一般，连眉毛都不曾动过一动。
“呵呵呵，你竟是这样想的。也罢——我楚天歌做事向来不求人懂、更不屑于向人解释。不过你要记得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你都是我楚天歌的人。就像你肩上这菟丝藤一样，永远都要依靠我、依赖我，我与你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生生世世——纠缠不休——”杨正闭上了眼轻轻念到，眼角已泛泪光。
“是。”楚天歌缓缓点头，语气狠辣异常。稍一停顿楚天歌转头看向奕禧，此时楚天歌眼神凌厉、锋芒毕露，哪有刚才半分的温柔媚骨，“莫非‘她’就是那个你无法说‘不’的人？”
未等杨正作答，楚天歌已扣了十指，提气纵起，向奕禧一掌劈去。纵是奕禧清醒也无法避开楚天歌这凌厉的一掌，更何况他正失神。
说时迟那时快，楚天歌猝起发难杨正救援不及，眼看奕禧就要伤在他掌下；刚才戈澈见奕禧贸然冲出去便觉不妥，暗中早有防备，此时见楚天歌挥掌而来忙抢上前去救护，但慌忙之间缺乏变化，更何况楚天歌武功高强本就不易避得，故虽知楚天歌掌风凌厉，戈澈也不得不硬接下他一掌。
生死一线之隔，奕禧清醒过来时，恰看到戈澈为他接下楚天歌一掌，接着便被戈澈受伤的身体带着冲出两丈。
楚天歌内力果然惊人，这一掌仅用七成真气便将戈澈震的重伤，幸亏戈澈本领高强，否则必死无疑。戈澈重伤，一时间想再提气迎击是绝不可能了。奕禧本就不善武，此时拥着戈澈受伤的身体只见他痛苦万分，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一击不中，楚天歌心生恼意，待揉身再攻，却听到杨正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若想带着我的尸体回‘天歌楼’，便只管杀了他们。”
“哼，”楚天歌冷哼一声，直直盯着戈澈和奕禧眼中杀机涌现，“我楚天歌从不受人威胁，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人能阻止。”说着话，楚天歌缓缓向前迈出一步。
“叮——”的一声脆响，杨正拔刀反压在自己脖子上，“我说过这世上还有一人我不能对他说‘不’，若你执意要杀他，便让我先自尽以全忠义。”话说完杨正抬手狠狠向自己脖子抹去。
杨正此举本没留下一点儿自救的余地，竟是一心求死，饶是楚天歌眼明手快拔下发中金簪撞偏刀刃，杨正仍是受伤颇重。看着杨正伤口失血，楚天歌站在原地沉思不语。
“莫要杀他们……”杨正拼着胸中真气断断续续的说。
楚天歌沉思良久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想他们不死可以，但我要带他们回‘天歌楼’慢慢处置。”
仅听这“慢慢处置”四个字，便知戈澈、奕禧若被擒到“天歌楼”难有活路。
“呵呵……咳咳，你做事还是如此不留余地，楼主……刚才我也是报了必死的决心的，未给自己留一分余地，你虽救得了我一时，却……咳咳……救不了一心求死之人一世。我不愿求你，更不愿威胁你，可我的行事作风难道不是你教得？将我教得这样好，我与你如此像，你可后悔？”
楚天歌眸光一闪，竟似触动了无限情怀，他略一沉吟随即道：“好，我答应你让他们走，但你也得答应我今生今世不得再有寻死的念头，不得再离开我身边，除我之外心中不得再想其他人。”
“好——我答应。”杨正闭眼点头，再睁眼时脸上一片平静，仿若刚才的激烈冲突从未发生过，只是胸前点点血红映得肩上的菟丝藤蔓分外妖娆。
“玄武！玄武！玄武……”奕禧听得此言哪里还能安静旁观，虽然平时厌烦他在身边唠叨，可那是玄武真心关怀，奕禧怎会不知。此时见玄武为自己受重伤，为自己迫不得已答应别人条件，奕禧怎能不关心。此时奕禧方觉出自己任性顽皮的过了头，若非他要私自出宫游玩，玄武怎会到此地；若非他一心想甩掉玄武独自逍遥，玄武怎会在此遇到楚天歌。
万般懊恼、后悔也挽不回今日之局，奕禧眼望着玄武别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愣愣的只得一声声喊着“玄武”，再无他法。
杨正十分平静，抬头向奕禧、戈澈望去，眼神一晃却不看向奕禧而是定定看向了戈澈：“这位侠士，我家幼主年幼懵懂不通事故，虽娇纵顽劣却也纯真善良，刚才见侠士不顾个人安危出手相助，必与我家少主旧识。现如今玄武自身难保、有负所托，不能策应我家幼主万一，故有不情之请，还望侠士成全……”
杨正此举虽非临危托孤，却也是忠义男儿气毕露，自然引得英雄共鸣，更何况戈澈本就对奕禧起了十分兴趣，不会轻易放手。
未等杨正说完，戈澈强支起身子抱拳道：“这位兄台放心，有我戈澈一日必护奕禧周全，虽不至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也必叫她逍遥快乐、一生无郁。”
“多谢！”杨正抱拳重重叩首，扯动刚刚止住血的伤口重新崩裂，血水泊泊流出，杨正再也支持不住向前扑倒，身体未接触地面已被楚天歌整个抱起。
“楼主……”
“不要说话了——”楚天歌拥紧杨正，几个起落踪影已邈。自刚才起，楚天歌便不曾看向杨正外的第二人。
“玄武，他竟一眼也没看我……他还在生我的气？”奕禧喃喃道，“不，他是觉得对我有隐瞒、愧对我，无颜与我相见；我们这几渡生死的关系，他竟还在乎这些，呵呵——”遭逢变故，奕禧的心智一夕之间成熟起来。
“奕禧……姑娘，虽有些孟浪，但是我会……”
“奕禧便是奕禧，加什么姑娘？”奕禧心情正低落，突然间觉得扮女孩也不是那么有意思的事了。
“嗯——”在戈澈眼中这样的奕禧才算正常，见奕禧如此戈澈心情一松，只答应了半声便昏厥了。
“戈澈！”奕禧惊呼。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相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