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恋妾心》飘雁

2、第二章

　　一个月前。

　　“不要，求求你。”脆弱的女声从树林深处传来，尖锐的声音有着一丝颤意。

　　“小美人，不要怕，大爷会好好疼你的。”狼爪伸向关青禾的前胸。嗤的一声，衣衫被撕碎了，露出了红色的肚兜和如雪的肌肤。眼前的春色让歹徒红了眼：哇塞，捡到好货色了！

　　“啊，不要......”纤手拽着撕裂的前襟，恐惧地望着眼前残暴的歹徒。怎么办，她好想死去但她不想在临死之前经受这些。
　　歹徒再也按捺不住，扑向她。

　　“放开，不要碰我！”声嘶力竭地喊着，手脚也不停地攻击压在她身上的歹徒。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捂着被关青禾挠破的脸颊，歹徒气愤地扬手打了她一耳光。既然舒服的不要，就别怪他不客气！

　　血慢慢从嘴角流出，关青禾痛晕了过去。歹徒正欲撕开她的破碎不堪的衣衫时，一个男子飞身过来把他踢了出去。

　　“杂碎。”楚枫不屑地说，“快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不理会落荒而逃的歹徒，楚枫低头检查关青禾的伤势。“姑娘，姑娘？”

　　扶起她，从怀里掏出颗药喂她吃下。

　　“啊！”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关青禾开始大叫而且巴掌兜头就要向楚枫袭来。

　　“姑娘，你没事了。”望着她惊慌的大眼，楚枫耐心地说。她很美，不过皮肤却过于白皙，衬得黑黑的眼睛格外地大。脸上沾着些许泥土，头上也挂着一两片树叶，很狼狈却无碍她的美丽。

　　焦距终于对在了他的脸上：她安全了吗？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救了我？”

　　轻轻点点头，抬手欲拿去她头上的树叶却惊觉此举动有些亲昵。于是开口问道：“你一个人怎么会跑到树林里来？”

　　“我......”惊慌的神情已过，取而代之是无比的冷漠。她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努力站起来可腿却一点劲也使不出来。

　　看出她的痛苦，楚枫说：“我扶你吧。”

　　羞涩地点点头，把手伸向他。

　　大手好不费力地拥住她的腰枝，她好轻，手下面是纤细的骨架。

　　“呵呵，想不到九哥到这个地方也有艳福啊！”调侃的声音传来，迎面来了几个人。两个中年男子，其中一个锦衣华服，另一个却也气度不凡。剩下的是三个年轻人，说话的正是其中的一个粉面公子哥。

　　“青禾你怎么在这？”关牧云不感置信地望着被靖王爷拥在怀里衣衫不整的女儿，跑过去忙接过女儿护在身边。看向楚枫的眼神有一丝戒备......

　　关青禾不着痕迹的避开父亲的手。而关牧云感觉到女儿的抗拒，心中泛着一丝苦涩......

　　“王爷，小女不懂事，怕是惊扰了王爷。”

　　“不碍事。”原来是关尚书的千金。

　　“可青禾怎会衣衫不整？请王爷给微臣一个交代......”

　　什么意思？难道还是他楚枫弄的不成！有丝愠怒却仍开口：“刚才有欲轻薄她。”

　　“爹，是王爷......”正欲开口为楚枫辩解却为父亲的眼神所吓退......

　　原来救了她的是靖王爷，可父亲在做什么，王爷救了她，怎会......当她接触到父亲的眼神，她明白了：父亲想帮她。但她怎可忘恩负义，他刚救了她啊！

　　“我.......”朱唇轻启，心里蓦的改变了主意。泪蓦的溢上眼眶：“是....王爷......”话没有说下去，但别人都明白了。

　　关牧云听到答案马上冲锦衣男子跪下：“皇上，请为小女做主！”

　　什么事，他救人反倒弄了一身腥。关尚书居然和他耍这悬乎套！

　　凌厉的眼神望向关青禾，却在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后蓦地转过头。现在这女人让他看一眼都觉得烦。

　　“父皇.....”

　　“皇上，小女今年十七岁，尚未婚配。如此一来......请皇上做主！”为了女儿，他得罪了靖王爷。谁让他亏欠了她们母女二十多年！

　　“楚枫，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皱皱眉，大家都看见了他们衣衫不整的样子，他不能偏袒儿子。

　　“父皇......儿臣冤枉！”

　　“皇上难道老臣还骗您不成，况且您刚刚也亲眼所见！”

　　“这......”怎么办？不过关尚书的千金嫁给楚枫也算门当户对，而且楚枫也该成家了！

　　“皇上请为小女子做主。”为了能离开那个家，她不在乎了。关青禾爬到皇上面前：“皇上......”

　　或许任何人都无法拒绝这样一个女人的哀怜的目光。皇上不自在地清清喉咙：“楚枫，朕就把关尚书的千金赐婚于你吧！”

　　“父皇---”欲开口为自己辩解，却发现皇上已经同关牧云讨论起大婚的事情。狠狠地望向关青禾：或许那个歹徒也是他们安排好的吧！既然如此那也就不要怪我了。

　　“父皇，我想这位小姐应该是关尚书庶出的吧？”只听说关尚书有两个儿子，还没听说有女儿呢！

　　呃？大家都楞住了，什么意思？

　　“让我娶她可以，做妾吧！既然是庶出，做妾也不算辱没了你。是吧？”得意地望着关青禾的脸：看你答应不答应？

　　“这......”皇上犹豫了，望了望关牧云。“爱卿，你看......”

　　“我同意。”关青禾率先开口，只要能离开家怎么都好。她不在乎做他的什么，哪怕只是一个奴婢也比在家的日子要好过些。而且，他救了她，她却忘恩负义，以后就拿她的命来还吧！

　　“青禾？”还欲为女儿争取的关牧云看到女儿坚定的神情，算了，或许这对她来说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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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婚礼结束了，或许那根本就不该称之为婚礼吧！会伤心吗？可能不吧，毕竟如草芥般卑贱的命运难道还想期待鲜花般的幸福么！

　　摘下沉重的凤冠，关青禾轻抚着那点点圆润的珠子，回想着夫人对她说的话。

　　昨夜，就是她出嫁的头一天，夫人头一遭屈尊降贵地来到她的房里。

　　“青禾，明天就要嫁人了，这嫁出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有什么事可是要自己担待的啊！”

　　“青禾明白。”

　　“明白就好，靖王府不比家里，可别丢了尚书千金的脸！”

　　她一向不善于反抗，从那次因她的不服却给母亲招来了一顿毒打开始，她便学会了忍受。如今能脱离关府她应该感到高兴的，可是......楚枫的面孔在眼前浮动，她不想让他恨她。

　　脱下厚重的嫁衣，从她的行李内拿出一个笛子。那是上好的白玉雕成的，也是娘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了。

　　在幽静的夜晚，悠扬的笛声传来，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娘，我嫁人了，我终于离开那了......”泪无声地滑落，滴落在地上，每一下似乎都震动着人的心弦。

　　窗外的楚枫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感觉那泪似乎滴到了自己的心里。他是被她的笛声引来的。

　　“凤求凰？你是在怪我没给你应有的洞房花烛夜吗？看不出来你是如此的期待啊......”

　　讥诮的声音震惊了屋内的人儿，关青禾呆呆地望着大步进来的楚枫。

　　“王爷......”她没有期待，也不敢期待。“凤求凰”是母亲当年最喜欢的曲子，她只想告慰母亲在天之灵，却不敢有任何遐想。

　　楚枫拿开挡在她胸前的玉笛，大手轻轻抬起她的下颌，看到还未干涸的泪痕。

　　“为什么哭？这次你又想到什么招数来算计我？”

　　“没有，王爷......”

　　“没有？”讥诮地笑着，俯下头唇盖上她的。大手摩挲着她的脸庞，引起她不安的颤栗。

　　他在做什么，她该怎么办？大眼无助地望着他，却发现他的眼睛像旋涡一样吸走了她的全部思维。索性闭上双眼，默默地接受他赋予她的一切。

　　床缦轻轻地垂下，夜更深了。

　　她醒了，偌大的床上只剩下她孤零零的身影。身体的酸痛清楚地提醒着她昨晚他们作过了什么，枕畔似乎还有着他的气息，她贪婪地吸了口气。

　　静静地起床穿衣，梳洗妥当。望着床上刺目的血迹，她感觉有丝羞赧，有些无措。该怎么办，没人告诉她，洗干净，还是干脆扔了它？最后打定主意还是洗干净的好，虽说偌大的王府不缺这么个床单。可没人为她打点，她也不知道若是扔了她还有没有的铺。

　　紫竹院不是很大，却也抵得上富贵人家的一座宅子了。

　　青禾抱着床单，躲着旁边走过的丫鬟和家丁，努力地寻找洗衣服的地方。

　　她以后就要在这生活了吗?

　　“唉，你知道吗，新来的主子是硬赖上咱们王爷的！”

　　“啊……？怎么会？”宁儿震惊的捂住嘴，不敢相信昨天那个柔弱美丽的新娘居然是这样嫁过来的。

　　“怎么不会！听说是王爷救了她，她却反咬一口说是王爷非礼她了……”

　　青禾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她终究成了坏女人了。脚步忽然变得很沉重，拥着床单得双手似乎也变得很无力。不敢再往前走去，轻轻地转身离开不想被发现在偷听，却没发现床单已经坠到了地上……

　　“啊……”一声痛呼，惊动了拐角的丫鬟。

　　“夫人……”宁儿跑过来，轻轻扶起青禾，心中有一丝纳闷。怎么看都不觉得她是一个那么有心机的人哪！

　　“我没事。”被发现偷听，青禾脸上浮现一抹尴尬地红晕。拍掉身上的土，眼角却扫见另外一个丫环鄙视的神情，心蓦地一沉，感到一丝无措。

　　急忙收起落在地上地床单，却发现那大红地血迹已经展示人前。脸更红了，青禾冲着宁儿微微点下头就跑开了。

　　太丢人了！青禾不敢回头，不敢再去找地方洗床单，只想赶快回到她住地那间屋子。

　　“夫人，等等我……”宁儿愣了一下赶忙追上来，她好像看到那床单上满是血迹。

　　随着青禾进了屋子，宁儿发现整间屋子已经被收拾妥当——呃，这好像是她的工作唉！

　　“夫人——”

　　“别叫我夫人，叫我青禾吧！”她不该拥有那尊贵地称谓！

　　呃？宁儿愣了，清荷？好素雅地名字，她真的是别人口中的那个有心机的女人吗？

　　“夫人，把床单给奴婢吧！”伸手欲拿过一直被青禾拥在怀里的床单。

　　“我叫青禾，青草的青，禾苗的禾。别叫我夫人，好吗？”她不想听那个称谓，那个一直在提醒着她她对不起他的称谓。

　　“呃……，青禾？”宁儿不解地望着她：青禾，为什么不叫清荷呢？刚才还以为那素雅的名字配她刚刚好呢。可她为何不让叫她夫人呢，她究竟是怎样的人哪？

　　“告诉我，哪能洗衣服，我想把它洗干净。”

　　“给奴婢吧，”伸手拿过床单看着青禾淡薄的身躯，“青禾夫人，奴婢去给您准备点吃的吧！”说完转身退下。

　　她知道她是不受欢迎的，她也知道她成了他们眼中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的女人。这一切本是她早就想到的，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心却不由自主地纠疼了。疼痛或许是她最熟悉的一种感觉，可此刻在这深沉的疼痛当中却有着一丝陌生的酸涩。

　　她该做些什么，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她孤零零的身影，素白的衣裳称着昨夜的喜帐，让她看起来是那么孱弱动人。他说不让她离开紫竹院，那她就听他的安安静静地呆在这个院落里吧！

　　不一会，门轻轻扣了两声，宁儿端着些点心走了进来。

　　“青禾夫人，吃点东西吧。”宁儿轻轻地把青禾扶到桌前，不禁细细地打量这个不太平常的主子。

　　“青禾，叫我青禾！”

　　“呃？”看到青禾坚定的眼神，“好吧，青禾。”

　　望着桌上的美食，青禾有一瞬间的错愕：这是她该吃的东西吗？十七年来，这些只在过年的时候能吃几口的东西，如今竟也成了她平常的早点。

　　望着坐在桌前却没有动作的青禾，宁儿感到纳闷：“怎么了，这些不好吗？”

　　“好！”含着泪点了点头，对于眼前的婢女她有着十分的感激。不只是为这桌上的点心，更为她没有芥蒂的笑容。除了娘和二哥，她还不曾见过有人对她露出如此真诚的微笑。

　　吃过早点，宁儿陪着青禾在紫竹院里闲逛，为她介绍院子的景致。

　　“青禾，咱们到外面瞧瞧，这王府的后花园可是不一般哪！”宁儿兴高采烈地往外走，却发现衣襟被轻轻地拽住了。

　　“呃？”抬头不解地望着青禾，“怎么了？”

　　青禾苦涩地一笑，她没忘记他对她说地话：“没事不要离开紫竹院，省着我看你心烦！”

　　“我累了，咱们回去吧！”转身离去的的身影有着一丝脆弱，让宁儿看了不禁有些心疼。不长时间的相处，她已经知道新来的主子脾气很好，不像别人所说的那么有心计。可是，她怎么会嫁给王爷做妾呢？就算她再没常识，也知道先娶大后娶小的呀！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王府书房内，一抹修长的身躯正站在窗边沉思。

　　昨夜她的那句“对不起”已经困扰了他半天了。本来想娶过来羞辱她，冷落她的，可那句对不起和那纤细地身影却深深地烙在脑海里。胸中蓦地涌上一股郁闷之气：该死，那个女人那么算计他，他怎可为她迷惑！

　　下个月初六，是好友江劲风地大婚之日，他可是要到江南溜一圈的。那就让她在这座宅子里自生自灭吧！

　　“王爷，关尚书来访。”

　　呵，岳父大人到了！让小婿好好迎接他吧：“让他在大厅稍候！”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安然地坐在椅子上翻阅起来，丝毫没有去迎客的打算。

　　“尚书大人，请稍候，王爷有要事处理。”茶不知续了几次了，管家都有些不安了。王爷一向是温文有礼的，从没让客人等过这么长时间，而且来客还是堂堂尚书，王爷的妾室的父亲！

　　“不碍事！”关牧云端起茶杯的手有一丝颤抖：看来王爷对青禾的事还是很生气的了。本以为到了这里，青禾或许不会再受委屈，可此刻他有些不确定了。毕竟是他们算计了王爷，青禾才嫁过来的，王爷脾气再好恐怕也难以接受！

　　为了女儿，为了弥补十七年来心中的愧疚，他忍了。

　　日幕西斜，关牧云动了动已然有些僵硬的双腿，起身告辞：“管家，有劳您转告王爷一声，改日再来拜访！”

　　“不敢当，尚书大人请放心。”王爷究竟怎么回事？

　　“啊！岳父大人，小婿还没给您请安您就要回去了吗？”关牧云脚还没踏出去，戏谑的声音就已传来。

　　“微臣拜见王爷！”关牧云赶忙行礼。

　　“不敢当，岳父大人里面坐啊！”看也不看弯腰行礼的关牧云，楚枫大步迈入大厅。

　　随着楚枫，关牧云走入大厅，没有落座，却扑通跪倒在地。

　　“岳父大人为何行此大礼，小婿可承受不起。”眼中有着一丝诧异，却没任何动作。

　　“请王爷善待青禾！”

　　“呃？难道岳父还怕我堂堂王府养活不起这尚书千金吗？”露出些许笑容，眼神却无比凌厉地望向关牧云。

　　“臣不敢！青禾在关府太过委屈，臣对她亏欠太多，还望王爷能……”

　　“那就拿本王补偿吗？”蓦地，眼前浮现那纤细地身影：她，委屈吗？

　　“臣，不敢！”

　　“本王知道了，送客！”不敢你也做了！

　　关牧云走了，他的话却在楚枫心里击起了阵阵涟漪。她，有何委屈的？回想过去，关尚书为人正直，却也做出如此之事。为何？

　　心不由自主的飘向了紫竹院：她在关家又是怎么的一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