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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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舒瑞脑袋嗡嗡作响，眼里毫无波澜，却也没有任何神采，像是失了魂一般，掉头就走，也没听清后面的人说了什么，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至冲进名满楼。
撞上迎面走来的舒三娘，三娘“哎呦”一声被他撞退了好几步，扶着腰肢抬眼骂道：“你这小子。。。。。。”三娘话还没说完，却觉得不对劲，沈舒瑞这小子虽然平时爱闯祸，却也总是一脸笑皮，而现在脸上无任何神色，又似丢了魂一般，没了一点神采。
三娘跟上去两步，却传来房门“砰”的合上的声音。三娘走到他门前，悄悄掩开点小缝，看到房中的人儿依旧睡在窗前的玉人椅上，任凭午间的阳光肆意的洒在他的脸上，眉皱也不皱，睫毛颤也不颤，倒是他的脸被阳光照的格外好看，像是一块温润的白玉，在眼光下闪闪发光，他的轮廓虽不是很分明，却也露出许多的稚气显得恬静又可爱，似是能看出他以后清新俊逸的模样。
三娘每每看到他的睡颜，都有一种看着富家子弟的错觉。若他真是富家子弟的孩子，怎会让他在外面飘着不来寻呢。从当初在狗嘴下捡来的孩子，到而今一护便是十年，街上可怜孩子到处都是，三娘不是有钱人家的善良夫人，而是一个靠容颜与身体活着的青楼女子，却也不知为何就独独捡了他，捡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的孩子。想当初街上行人那么多，也有不少的达官贵人，官兵硬汉，独独只有三娘看见了那乞丐窝里狗嘴下的男孩，肠子露出半截，被那母狗幸幸的舔着，三娘自是怕狗得要命，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举起一个她拿起都困难的棍子超像母狗，母狗躲远后她抱起孩子就跑，仿佛后面那狗真的追来一般，三娘冲进名满楼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她还没缓过气，又被一声声惊呼下了去，她惶恐的看向大家，姑娘们像是看到恶鬼一般的躲起来或是拿手绢掩面躲了去，三娘才想起手中抱着个露出半截肠子呼吸微弱脏兮兮的小孩，还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容妈妈在楼上边拿着手帕捂着口鼻边赶忙下楼道：“哎呦，吴姬啊，你怎么捡了个骇人的东西，快丢出去，吓死人了。”
又拿手帕挥了挥“快快丢出去，别给楼里招晦气。”
“藏着点丢，别让外面的人看到，以为那东西是我们的，惹了麻烦可不好。”
此时容妈妈已经走到三娘面前，不料三娘扑通跪了下来，重重的不断往地下磕着头道：“容妈妈，求求你让我养了这可怜的孩子吧。”
楼里一片安静只有三娘砰砰的磕头声，空气中夹杂着丝丝血腥味，不知是三娘的还是那孩子的，没有人去看，没有人去扶。
容妈妈许是怕这第一美人磕破了相留下疤，便松了口：“要是我知道这孩子死在这楼里，你就是来月事也要伺候人。”
说完便转身上楼，也没看那一眼。
那时碧玉年华的三娘也是一个爱干净的姑娘，她到现在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捡了那个脏兮兮快要死了的孩纸，也许这便是命中注定，也许这便是缘吧。三娘叹了一口气掩上了门，也是委屈他了，也许是新来的姑娘不服气找上门来和她吵架，扰舒瑞睡觉。也许是舒瑞白天出门而又没有三娘在身边。也许是那些闲人的碎语又让舒瑞听了去。也许。。。。。。三娘边想边下楼，转而嘴里又念叨叨着是给舒瑞做莲子羹好呢，还是鲑鱼饭，鲑鱼太贵，还是算了，就槐花饼，肉摸摸。。。。。。三娘走到门口，看了看门外的行人，吴都虽不大，却也是而闹的。三娘在门口定了定，像是犹豫，像是踌躇，嘀咕着一句，“舒瑞说他想吃桂花糕了。”便出了门。
阳光从舒瑞的身上悄悄的移至东南角，直至让整个房间充满黑暗，让舒瑞的身上也笼上的黑暗。舒瑞黑色的布衣与这漆黑的夜混为一体，若是有人误闯了这间房子，也会认为里面没有人，再“吱呀”的合上门。
是夜来了。名满楼开始喧闹起来，男声女声掺杂在一起，分外吵闹，令沈舒瑞头疼。
门“吱呀”的开了，三娘一手举着红烛一手拿着一碗饭踏着碎布走了进来再挨个点了房中的蜡烛。
“三娘，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想你得很呢。”沈舒瑞盘着腿坐在玉人椅上，仰着头撅着嘴拧眉说道。
三娘走到沈舒瑞面前，食指戳着沈舒瑞的眉心道：“你是想我了，还是想我手中的东西啊？”
“嘿嘿，都想，都想。”沈舒瑞笑得一脸孩子气，两颗虎牙在烛光中一闪一闪的甚是调皮。
三娘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那孩子不会是把她自己当成娘亲了吧。
三娘愤愤的食指用力一点，沈舒瑞往后一仰，“哎呦”的一声。
“三娘你好心狠啊。”
三娘转身走到桌前，把饭放到桌子上，红烛插在烛台上，还没坐下，那小混球就自己坐了下来刨饭吃。
三娘坐在他身跑，看着那人吃。
“慢点吃，慢点吃，我又不和你抢。”
三娘用手绢细细的擦着他脸上的饭粒。
唉，许是今天来晚了饿着这小家伙了。她又把怀里的桂花糕拿了出来放到桌子上。
沈舒瑞灵巧的拿起一块桂花糕啃了一口，鼓着腮帮子说道：“三娘的厨艺越来越好了，这桂花糕做得跟那城西的那家一样好吃。”咽了咽继续道“就是这鲑鱼饭有点咸。”
“你这孩子，三娘不管拿什么给你吃你都要说好吃。”
“你这是不讲道理。”
“嗯？”三娘挑了挑眉。
沈舒瑞狠狠的咽下口中的饭，狠狠的点头。“好吃，好吃。”“咳”“三娘做的鲑鱼饭真好。。。。。。”“咳咳。”
“叫你慢点吃，你看呛着了吧。”三娘拍着他的背说道。
沈舒瑞仰起身，打了一个饱嗝。“吃。。。。。。”“嗝”“完了”
三娘收拾碗筷起身就要走去，沈舒瑞叫住了她。
“那香用快完了吗？赶明我在给你做点。”
“还多着呢，你隔三差五的给我送去，我柜子都快装不下了，那么好的东西我又不敢放到外面。深怕被那些小姑娘们拿了去。”
“没事你多用点，反正材料钱是你出。”
“你有这些闲工夫研究这些，怎么不多下点功夫看看我给你买的书。”
“咦，这些诗啊经啊，又不能当饭吃，学了有何用。”
“能养心智什么的，说不定还能考。。。。。。”
“三娘”沈舒瑞邪声怪气的说“我给你的香还剩那么多，看来你生意也不是很好嘛。”
三娘用手绢扫他一脸，嗲道“不学好。”便摇着花姿出了门。
醉汉跌跌撞撞走在深巷中，许是在名满楼里碰了壁，又去酒馆里喝了几碗酒，醉汉是当地有名的懒汉，而立之年也没娶到妻子，没钱到那名满楼里消遣，便总爱在街上沾沾便宜，不是去捏捏姑娘的屁股，就是故意去撞撞别家，遇上长得好看得男子他也不放过。吴都的人总是避而远之。醉汉长得镖头壮实的，也就没人去挑起这是非。
深巷中自有醉汉一人的谩骂声，续续断断，说是吴姬一夜睡三人，还不是被他一抄就死，嘟囔着什么下贱货，被男人用的物品，夜壶都比他干净，深巷中突然传来几声狗吠，吓得醉汉险些尿了出来，定了定神，看前后漆黑如深不见底得骷洞，吐了一口唾沫道：“呸，就是阎王老子来索我命我都不怕。”
说完一股凉风刮过，他觉得右脚有东西勾住了一般，他缓缓的低头一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他的脚下，一双眼睛冒着绿光。醉汉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许久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张口“喵”的一声，险些把他的魂吓飞了去。醉汉吁了一口气，右脚提起十足的劲踢了去，猫被踢飞撞到墙上发出凄厉的叫声，就像一个孩子的哭叫一般。
醉汉又吐了一口唾沫道“呸，死东西，晦气。”便解开裤腰带在路中间撒起尿来。边尿边吹着口哨，吹着吹着停了下来，他低头一看，整个头皮都发了麻，犹如千万只小虫从他的头顶倾泻而下。他看到了一只手抓着他那黑粗的器官，然后一道血红，那根棍棒落了下来，前方嗤的窜出来一条母狗把那器官叼了去，深巷的黑洞中冒出好几双蓝色的眼睛，刷的一声一拥而上，醉汉至死都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反而是狗吠声在空洞的深巷中格外嘈杂。住在这周围的人家觉得今晚的狗怎么格外的吵，却也没人出门看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