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有罪》废材小笨蛋

2、接受调查

　　林树面色阴沉的在前面走得飞快，苏茶被他远远的落在身后，她小跑了几步，发现还是追不上他，就干脆放弃，开始慢慢悠悠的闲逛起来。林树发现身后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有些不放心，回头一看，发现苏茶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串糖葫芦，正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东张西望。他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快走几步，拉过苏茶大步向前走去。
　　“诶……你干嘛啊？”苏茶手里握着糖葫芦没法挣脱他大手的钳制。
　　“你还有心情吃糖葫芦！快点走，别磨蹭了，赶紧回家！”
　　“你慢点儿……哎！疼！你松开，快点儿松手，再不松开我喊人了啊！”苏茶大呼小叫。
　　林树的脚步稍稍放慢了一些，手上的力气也减轻了不少，但依旧没有放开她，就这样一路“押”着她回了家。
　　“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儿干啊？三天两头的来找茬？”苏茶坐在沙发上，她翘着二郎腿，丝毫不在意林树因她的坐姿而紧皱起的眉头。
　　“我有点儿情况要跟你了解一下。”林树暂时压制了心里的怒火。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想知道什么？”苏茶那满不在乎的表情把林树刚刚抑制下的冲动又再一次的激起，他只觉得自己的拳头发痒，恨不得朝她脸上挥过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作为公民，你有义务配合警察的工作。”
　　“我哪儿没配合你调查了？关键是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也没法再多说点儿什么了！”苏茶也火了。这两天林树天天来找她了解情况，快把她家门槛踩平了，今天自己想上街去溜达溜达，没想到不出半个小时就被他又给逮回来了。
　　“苏茶，你再好好想想，你那天是几点遇到连臣的？”林树耐心地问道。
　　“十一点三十五吧，最晚不过四十，我刚一出考场就被他撞了，时间肯定错不了。”
　　“那……，他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没有。”
　　“别那么快否定，你再好好想想。”林树不死心，再次开口问道。
　　“什么是不一样的地方？”苏茶放下腿，斜着眼看着林树。
　　“有没有感觉他神色慌张，或者情绪激动？”
　　“没有，他情绪一直都很正常。”苏茶回想起，那一整个下午连臣的情绪都很稳定，他连一点不耐烦都没有表现出来，一直耐心地陪着她在医院做检查。
　　林树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苏茶看他坐着半天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开口催他。
　　“你还不回去吗？怎么着，还想在我们家蹭顿饭啊？”
　　林树的脸色难看，瞥了她一眼，抬腿就走了。
　　“林树走了？怎么没在这儿吃饭啊？”林淑芬女士挥舞着菜勺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他忙！”
　　厨房里蔬菜下锅噼啪作响，苏茶也不知道她听到没有。
　　林树算是她的青梅竹马，俩人从小一起长大，林树比苏茶大五岁，在苏茶上初中时就考上了警校，之后就在本地当了警察，苏茶读高三之前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两家的父母都在这座小城里一家国营的工厂工作，交情颇深，以前还经常开玩笑等苏茶长大了要让两个人结婚，以至于后来两人关系突然变得疏远，两家的父母还觉得奇怪。
　　苏茶伸了个懒腰，说起来她和林树也有四年多没接触过了。苏茶觉得这世界上的感情和联系也就是如此，你不来我不往，渐渐地也就说散就散了。她没想到，有一天林树会以警察的身份闯入她的生活，世事难料啊，有些人想躲也躲不掉。
　　对于连臣这个有良心的肇事者，苏茶觉得他连自己生命中的过客都算不上，最多就像是旅行者途中见到的一朵珍奇的花，看了觉得漂亮，赞叹两句也就继续上路了。只是她没想到，这朵漂亮的小花，竟然会成为自己人生中的重要转折，也就是因为连臣，她的命运会再次林树交织。
　　林树是在两天后的下午到家里来的，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比他年长的警察，虽然人到中年，但仍然精气神十足，目光犀利。林树叫他周哥，看起来跟他关系很好。
　　“十二月二十五日下午，你确定连臣一直都和你在一起吗？”周哥开口问道。
　　“是的，那天我们从中午到下午五点左右一直在一起。”苏茶有生以来第一次接受警察的盘问，虽说是在自己家里，她还是有一点儿紧张，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变得乖巧规矩了。
　　“请问……他出什么事儿了吗？”苏茶犹豫了再三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们怀疑他与一起凶杀案有关。”周哥回答道。
　　“凶杀案？”林淑芬女士插嘴道。她不安地来回看着苏茶和林树。
　　“对，虽然还不确定，但连臣是重要的嫌疑人。”周哥开口回答。听到这个回答，林淑芬女士更加担心了，她一把抓住林树的胳膊，急忙跟他解释道：“我们家茶茶可跟他没什么关系啊，是他把我闺女给撞了，我们压根儿就不认识他啊！”
　　“阿姨您别着急，我们知道，这事儿跟茶茶没什么关系，我们就是来了解情况的！”林树拍了拍苏妈妈的手，安慰着她。
　　“您别误会，我们不是说苏茶和凶杀案有什么联系，只是跟她了解一下情况作为参考。”周哥笑了笑，表情看起来没那么严肃了。
　　“那你们先聊着，我去给你们拿点儿吃的。”林淑芬女士终于放下了心，去厨房忙活了。
　　“能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苏茶看着林树，她有点儿担心，凶杀案，这个平时只在电视剧里才听到的词，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死者你应该也听说过，蒋薇，她爸爸是咱们这儿小有名气的商人，25号晚上，她被保姆发现浑身是血的死在自己家里，身上挨了十几刀，快成血窟窿了。”周哥看林树忙着往嘴里塞苏妈妈端过来的小点心就替他回答。
　　“血窟窿？”苏茶脑补了那个血腥的画面，觉得有点儿发冷，她随即又么问道：“这跟连臣有什么关系？”
　　“这个连臣是死者的情人。”林树嘴里塞满了点心，含糊不清的说。
　　苏茶觉得奇怪，情人？为什么用这种词？难道不应该说是男朋友吗？
　　“蒋薇有丈夫，这个连臣就是她在外面养着的一个小白脸。”周哥说话直白，看得出来他看不上连臣这样的人。
　　“呀！那他他是个小三啊！”苏茶很吃惊，她想起连臣那温润如玉的气质，觉得难以置信。
　　“有一句话不是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吗！大姐，这些都是您自己做的啊？这味道是真不错啊！”周哥尝着苏妈妈端来的点心，他捡了一个玫瑰馅的小酥饼放进嘴里，对苏妈妈的手艺赞不绝口。
　　“喜欢就多吃点儿！”林淑芬女士受到表扬很是得意。
　　苏茶知道，连臣这种尴尬的身份是最容易被怀疑的，电视剧里演过不下百遍的因爱生恨的狗血情节她想想都觉得腻歪，只是她想象不出，连臣这样的男人会成为这种雷剧的男主角。
　　她把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还仔细回忆了她被撞的时间，以及在医院检查的过程中连臣是否有出去过。不过事实让林树他们很是失望，蒋薇的死亡时间推测是在十二点到一点之间，但这段时间里连臣一直和苏茶在一起。也就是说，连臣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林树他们走的时候，一再叮嘱苏茶，如果想到任何线索一定要通知他们。
　　据说，后来林树他们又跑了市医院一趟，向当天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了解了情况。苏茶知道，他们是想确定连臣是否会趁苏茶检查的时间偷偷出去。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林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的。结果却反而使连臣的不在场证明更加稳固了。
　　“既然连臣有不在场证明，你们为什么不去查一下别的线索呢？蒋薇的丈夫就没有嫌疑吗？”苏茶向林树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蒋薇的丈夫两年前就和她分居了，他们最近正在离婚。俩人之间早就没感情了，也算得上是和平分手，而且没有财产上的纠葛。”林树摸着刮得干净得没有胡茬的下巴，杂着嘴说。
　　“而且，蒋薇的丈夫许惟君早就不在黎城居住了，他们的离婚手续还是委托律师办理的。”
　　“所以，许惟君没有杀人动机？”
　　“没错，不过我们也调查过了，案发当天他一整天都和他的新女朋友呆在一起。他们俩人为了筹备婚礼跑到普吉岛去了，有摄影师和婚礼的策人员作证，他根本没时间飞回来行凶。”
　　林树把十根手指插进头发，他一遇到困扰的事就喜欢扯自己的头发。苏茶觉得幸亏他头发还算浓密，不然早就被他扯成个秃头了。
　　“那连臣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苏茶看他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配上他熬红了的眼睛和凌乱的衬衫还真像是个艺术家。
　　“蒋薇要再婚了！”林树终于停下手不再折腾自己的头发。
　　“她的再婚对象是她父亲蒋文强合作伙伴的儿子，对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可能再允许她和连臣继续交往下去。”林树嘴角微微上扬。
　　“所以，连臣可能会因为即将失去蒋薇这个人肉提款机而恼羞成怒，从而产生杀意？”苏茶靠着椅子，抬头望着眼前顶着鸡窝头的男人发问。
　　“很有可能！”林树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他喜欢和苏茶这种平静的谈话，他们之间已经有四年没好好地说过话了，哪怕他们谈话的内容是一场凶杀案。他反倒有点儿庆幸，正是因为这件难缠的案子，苏茶才会再次来到自己家里。她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小姑娘，林树一直都知道。
　　苏茶没说话，她觉得面对连臣堪称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林树要面临的困难可想而知。而且，苏茶心里隐隐的感觉不安，她总觉得这件事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