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铁短篇甜文集》八风不动

65、网友面基指南 1

　　一切源起于午后休息室中的一次闲聊。

　　“为什么那些反派一定要致力于搞事情呢？”班纳博士好奇地说，他正捧着一杯茶坐在沙发上，眼镜别在衬衫口袋里，似乎刚刚从实验室出来。

　　“大概是因为生活太无聊。”克林特回答，打了个哈欠继续懒洋洋地靠着窗台晒太阳，“说实在的，不去揍他们我也过得挺无聊的。”

　　“我不明白，”史蒂夫从一本书里抬起头，“你可以喝茶，看电影，和人约会。生活就像一座金矿，只要细心，你总能发现土层下埋藏的金子，没必要大费周章。”

　　一旁的娜塔莎摇着头。

　　“喝茶看电影怎么可能比统治世界更有趣？至于约会，你见过哪个反派跟人谈恋爱来着？”说着，她转向雷神：“索尔，你弟弟有跟人谈恋爱吗？

　　“我弟弟才不是反派，”大块头瓮声瓮气地说，嘴里的汉堡让他有些口齿不清，“他已经改邪归正了。不过反派当然也能谈恋爱，詹姆斯和队长就在谈恋爱。”

　　“巴基从来不是反派！”史蒂夫将书搁在茶几上，抱起胳膊，“他之前被九头蛇控制了，你不能责怪一个完全不能自控的人。”

　　“好了好了，诸位都听我说，”托尼赶在争吵开启之前开口，“或许我们可以给那些家伙制造点儿乐子，好让他们放过可怜的地球。”

　　娜塔莎对此不以为然：“主意不错，但那些人可不是容易满足的，还是那个问题，有什么乐子能比得上统治世界？”

　　托尼丝毫没有觉得被冒犯，相反，他咧开嘴，得意地笑了。

　　“你觉得统治另一个世界怎么样？”他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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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下午，斯塔克工业正式对外宣布进军虚拟游戏领域。

　　三个月后，世界上第一款全息虚拟网络游戏X-world诞生，所有人陷入疯狂。在这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周游世界，星际旅行，和蝙蝠侠一起爬珠穆朗玛峰，甚至可以创造属于你自己的星球和物种。比起枯燥的总令人失望不已的现实，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不，比天堂还要美好。

　　而作为创始人，托尼宣称必须暂停自己在复仇者联盟中的一切事务，好把时间花在游戏里，从而确保游戏世界初期的顺利运转。

　　这听上去很合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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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先发现事情不大对头的人是史蒂夫·罗杰斯。

　　那天，他和巴基在清晨的林肯纪念堂例行晨跑时偶遇了托尼，那家伙穿着黑色的运动裤和连帽衫，腰上还挂了个水壶，对一般人来说这当然是再平常不过的晨跑装备，可是斯塔克？饶了他吧。

　　“早，Cap；早，鹿仔--”斯塔克朝他们两人招呼说，笑得一脸灿烂，全然没有从前一大清早出任务时的臭脸和起床气。

　　“早--”巴基认认真真地回复并挥挥手后，继续以旁人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跑去，史蒂夫不得不留下疑惑的一瞥快速跟上，直到第二天、第三天……第十天。

　　“我很高兴你最近在锻炼身体，不错的习惯，”第十一天时，美国队长终于忍耐不住停下脚步刨根问底，“我以为你最近都把时间花在那款虚拟游戏里，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

　　托尼由快到慢最后停下脚步。

　　“事实上，我一直有坚持锻炼，只不过大多时候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他拔开壶塞，“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了不少运动饮料，如是说。

　　“比如？”

　　“比如我的大床上，和维密模特一起，我们通常频率一致--就像你跟你的小鹿仔。”托尼重新将水壶挂回腰上，朝队长挤挤眼，然后继续投入到晨跑活动当中。

　　他在故意岔开话题，史蒂夫望着斯塔克的背影想，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无论如何能让托尼下定决心锻炼的都不会是什么坏事，或许他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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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个发现端倪的人是睿智的佩珀·波兹女士，不过这跟她本人的聪明才智并无太大关联--任谁在一个星期里连续三回被男闺蜜拖去逛街，都会心生疑窦。更别提托尼从不逛街，只会把这种“白白浪费时间的活计”（斯塔克公子的原话）扔到秘书，也就是她脸上。

　　小辣椒敢打包票，当那些梦想自己未来能冠上斯塔克姓氏的女人们，欣喜地从她家老板手里接过礼品盒子，一脸幸福地询问“里面是什么”的时候，那个不靠谱的家伙绝对在说实话，而不仅仅是调情：“我也不知道，亲爱的，你为什么不把它打开，好给你我一个惊喜呢？”

　　而现在--

　　“你知道斯塔克工业没有破产，对吧？”小辣椒跟在自家老板身后走进了麦迪逊服饰高级订制门店。

　　“当然，有我在它永远也不会有破产的一天。我的X-world一天就能赚几个亿。”托尼一边回答，一边兴奋地打量四周模特展示的成衣。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有钱请高级裁缝上门fu务，对吧？”

　　托尼眨了眨眼。

　　“可我总得在店里挑一挑颜色和款式。”他一脸严肃地回答，好像从前那个小辣椒准备什么就穿什么的人不是他一样，“你觉得紫色怎么样？会不会显得太风骚？”

　　“风骚”简直就是你的中间名，小辣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抱歉，斯塔克先生，虽然凭您的英俊，穿什么都只会更加英俊，但我并不建议您选择紫色，那是我们店为某些特殊客人预备的。”跟在身后的店员殷勤建议。

　　托尼扬起下巴，看起来乎被恭维得很舒服，也放弃了购买可怕的紫色西装外套的念头。

　　谢天谢地，佩珀想，董事会对这个开会总是迟到、早退、打哈欠的总裁已经恨到骨子里了，一件紫色西装只会雪上加霜。

　　而接下来，改变既定计划的斯塔克总裁足足在店里逛了两个小时，期间试穿了几十套衣服，每试一套还要转头咨询自家秘书的建议。

　　“这身怎么样？”他第一百次询问。

　　“挺不赖的。”她第一百次回答。

　　“怎么个不赖法？”万恶的花花公子继续逼迫，佩珀开始认真考虑到底要不要去美国劳工部告这家伙。

　　“你买衣服是为了约会？”她决定直奔主题。

　　一向厚脸皮的上司尴尬地挠了挠他那头因为反复试装而变得凌乱的棕发：“没错。”

　　“我以为你最近一直忙着打造你的虚拟游戏宇宙，更新配套VR设备，没空干那种事。”她好笑地盯着对方，有种小胜一局的成就感，而托尼的无耻很快又让她败下阵来。

　　“你知道，只要穿上触觉全身套装就能获得和现实中完全相同的感知。”他回答，“所以这几个月我都是在游戏里干--”

　　“好了，我明白，你不用说下去了。”佩珀揉了揉额角，这对她来说绝对算得上好消息，是不是以后她都不用一大清早想方设法赶走那些赖在自家老板床上的男男女女了？

　　可惜斯塔克公子的梦想总会照进现实。

　　“不，你没明白，”他两步走下试衣台，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了两下，“我恋爱了，佩珀，恋爱了，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是会网恋的类型。上星期是我们认识去113天的纪念日，我提出想要和他见面，在现实里，他答应了！”

　　113天算哪门子纪念日？佩珀勉强露出一个假笑，而且肩膀被抓得疼死了。

　　“恭喜你，他一定是个帅小伙，”她轻柔地拍了拍擒住自己肩膀的手，希望能借此平复对方躁动的情绪，“你们定在哪天见面？”

　　“这周六晚上，在The Clock Tower，英伦风味。”托尼兴奋地拔高胸脯，就像一只准备打鸣的小公鸡。

　　英国菜有什么好吃的？仰望星空吗？佩珀喷喷鼻息，但还是决定帮朋友一回。

　　“那你得选英式三件套才行。”她站起身，抚平裙子上的褶皱，朝托尼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相信我，你穿马甲的模样既年轻又俊俏，他一定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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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个参破这段网络恋情的是詹姆斯·巴恩斯，虽然他本无意如此。

　　“这对袖扣怎么样？”托尼用手指敲击着古董店展示柜的玻璃问他，那里，一对绿宝石袖口正在壁灯的微光下熠熠生辉。

　　“还成吧。”詹姆斯不耐烦地回答，同时动了动自己发痒的钢铁手臂，上面的合页“咔咔”作响，叫嚣着想要揍人。

　　“就只是还成？我觉得它们美极了。”托尼不满地拧紧眉，凑近展示柜打量着那对袖扣，鼻尖都快要贴到柜玻璃上了，“你觉得我们的法师阁下会喜欢吗？”

　　詹姆斯咬了咬牙，因为它们也有点儿痒。

　　“会的。”他违心地说。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是说，你为什么觉得他会喜欢？”

　　“我为什么会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欢一拳把你揍进墙壁里。

　　托尼深深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带你来不会有任何作用，”他懊恼地抓抓头，“可你是联盟里唯一认识他的人，毕竟我们三个经常组队去打怪和战场，总该了解点儿他的喜好。”

　　“我不了解他，甚至不知道他到底长得什么样。你也是。你要懂得分清虚拟和现实，不能太过沉迷其中。”詹姆斯板着脸说，回想着史蒂夫对他说这番话时的模样。

　　“如果事情那么简单就好了。”托尼叹了口气，朝一旁的店主勾勾手指：“把这对袖扣，那枚指环都包起来，还有这只羽毛笔。包装纸要用绿色，不是草的那种绿，要深一些，然后扎上金色的缎带。”

　　他们俩盯着店主灵巧地打着包装的手缄默不言，直到托尼付完钱拎起礼物。

　　“祝你好运。”詹姆斯拍了拍朋友的肩膀，后者回以微笑：“别担心，Koil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是的，詹姆斯默默拉开店门时想，他从来没让你失望过——在虚拟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