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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拉斯维加斯婚姻(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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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蹚了洛基的浑水,托尼就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挑战的准备。即便是英国女王传令说下一分钟要召见他,他也能欣然赴约并侃侃而谈,将自己和二王子殿下的爱情说得惊天动地、情深不悔——为此他甚至专门乘私人飞机跑了伦敦的萨维尔街一趟,新订做了一套完全符合英伦绅士品味的西装,从头到脚。
但遭遇暗杀实不在他的预料之列。
当时他正拉着洛基在一家群魔乱舞的酒吧乱逛,说真的,他已经有四五年没有光顾这种地方。虽然不想承认,但年纪大了确实有点儿玩不动,可带着自小被贵族教育荼毒的小王子过来见见世面又是另外一回事啦。
重金属音乐和头顶变幻闪烁的射灯令人头晕眼花。高台上,DJ高举手臂,编成脏辫的黑色长发随着节奏来回甩动。高台两侧是两个相对略低的台子,上面立着两根细细的钢管,穿着暴露的丰满美女正扭动身躯,水蛇般绕着钢管起舞,涂着金粉指甲的手不时挑逗地抚过自己的胸膛和臀部。吧台前坐满了人,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兴味十足地望向舞台的方向,而更多人则是挤在舞池里,在失控的疯狂中胡乱地喊叫、舞动。
“那几个人是在兜售违jin品吗?”洛基倾身靠着栏杆,从酒吧二楼好奇地向下望去,目光追随着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三五个小青年,他们背着挎包,不时停下来向旁人比比划划。
“什么?”周围的噪音太大,托尼完全没听清对方的话,于是向前倾身,几乎让自己的耳朵贴上了洛基的嘴唇。
“我是说,那几个人是在兜售违jin品吗?”小王子皱眉大声重复,他可不怎么喜欢这种地方,他情愿回家枕着托尼的大腿看漫威的系列电影。现在,他们的关系非常诡异,结了婚,上了床,成天在人前甜甜蜜蜜,人后反倒是一种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
“顶多大ma而已,在美利坚的许多州可不算违jin。”托尼有些哭笑不得,“嘿,我带你来是让你找乐子的,不是让你当FBI,来吧,一起下去喝两轮,我敢担保,两轮之后你就会爱上这里。”
他们挤到吧台前先来了一轮龙舌兰,在洛基抬手拉松自己的领带后,他们又开始了第二轮。而第三轮中间,洛基已经露出了托尼最喜欢的那种孩子般的笑,无忧无虑得就像个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小王子。
“喜欢跳舞吗?”他禁不住又往洛基身边凑了凑,酒吧的味道很杂乱,烟味、汗味、香水味,甚至还有呕吐物的味道,但托尼依旧能闻到自己丈夫身上独一无二的气息,就像极地的空气,无味,但清爽而冷冽。
“我会跳狐步舞,还会探戈。”王子殿下昂着下巴傲然回答,他看上去很正常,上台做个演讲什么的也不在话下,只有真正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他已经醉了。
“虽然不怎么对路,但有底子总归会有帮助。”托尼望着舞池里毫无章法扭动身体的人们,暗叹带洛基来这儿有点儿大材小用了,“我们也下场试试。”
他们像两滴水一样滑入海洋般一浪高过一浪的舞池。人潮汹涌澎湃,两人手拉着手以防被冲散,但身体却在四周热烈的情绪带动下情不自禁地开始舞动,托尼还屈起手指朝台上的钢管舞女吹起了口哨,洛基想要效仿,吹出来的却是一阵难听的气音,逗得托尼哈哈大笑:“你不会吹口哨?那你要怎么逗你儿子嘘嘘?”
洛基冷哼一声,似乎因被冒犯而不满:“既然你自认为吹得好,那么这活儿就交给你负责。”
“所以,我既要负责赚钱,又要负责看孩子,还要负责被你上?世道也太不公平了吧。”斯塔克总裁一边欣赏自家丈夫不断移动的大长腿一边半心半意地抱怨。
“新时代的女性都是多面手,你该好好向她们学习。”洛基笑着反驳说,却突然脸色大变,猛地伸出手臂,一把将托尼搂在了怀里。
“哇喔,真是热情似火,”花花公子露齿一笑,“看来带你来这儿还真是个——”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洛基半拖半抱着强行拉往人群深处。
“等等,你不会是着急到要带我去洗手间解决吧,”托尼懒洋洋地调侃,踉踉跄跄地跟随,“要知道这种酒吧的洗手间都脏乱差到让人把隔夜饭吐出来。”
“快走,”洛基头也不回地大喊,但话语几乎被人潮淹没,只得继续提高嗓音,“有人要杀你。”
“杀我?”
“对。”
“我有什么可杀的?”
“因为你话太多。”
托尼愤愤转头,想要用事实反驳洛基此话全是被害妄想症在作祟,却霍然撞见一双冰冷的眼睛。那双眼睛藏在宽大的兜帽之下,两眼间还有一道狰狞的刀口,皮肉微微向外翻着,令人看了几欲作呕。那人正粗鲁地推搡着挡在路上的人群,试图向他们靠近。
这回无需洛基催促,托尼立即开始用尽全力拨拉人群,并反拽住洛基快速向后门的方向冲去——为了不被人认出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骚动,他之前让保镖将车子停在后门等他们。
“这里!”刚出大门,托尼就朝哈皮拼命挥动手臂,司机尽职尽责地第一时间发动了车子,驶到了两人面前。
而戴兜帽的杀手冲出酒吧后门时,看到的就只有绝尘而去的劳斯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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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了?”哈皮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向两人张望,“看上去脸色不大好,尤其是殿下您。”
“咱们的王子殿下说刚才有人要杀我,” 托尼半躺在后座上哼哼着,显然脱离危险让他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他转头看向洛基,“你确定那家伙要来杀我,而不是追着我想要个签名?要知道我的粉丝团里确实有那么几个形容古怪的。”
洛基翻了个白眼,然后抬起自己的左手。
“我非常确定——”他回答,而这时托尼才发现洛基手上满是鲜血,视线下移,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正在王子殿下的侧腹狰狞。
“老天,他捅了你!”他瞪大眼睛,天杀的他们刚刚跑了一路,自己竟然现在才发现。
“确切地说,他想要捅你,而我挡住了。”洛基垂下眼睑,惨白的脸色让他更显疲态,“所以现在,为了不让你的丈夫外加救命恩人死于失血过多,你应该立即为他叫个医生。”
他们赶回斯塔克大宅时,托尼的私人医生已经等在了门口。所有人七手八脚地将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洛基抬进大厅,医生在检查后为他打了一针,并表示没有伤及内脏,除了失血过多和伤口轻微感染没什么好担心的。
当第二天中午洛基醒过来时,就看见了坐在自己床边一脸忧心忡忡的托尼。
“嘿,睡美人——”他的丈夫倾身亲了亲洛基的额头,“感觉怎么样?”
“还不赖,”洛基轻轻动了动身子,感觉到来自伤口的疼痛后明智地恢复了静止状态,“现在是什么时候?”
“下午两点钟,你睡了超过十二小时,不错的休息。”托尼回答,而这时,身着管家装束的范达尔从厨房里走出,单手托着托盘。
“殿下,我为您准备了鸡汤,并添加了一些来自古老东方的神秘植物。”他说,轻盈地将托盘放到床头柜上,“但愿对您的伤势有所助益——当然,如果您今后远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对您的安全将更加有所助益。”
“谢谢你,范达尔——”洛基撅了一下嘴,向鸡汤伸出手,而托尼却抢先一步把碗捧在手里。
“我来喂你。”他殷勤地舀了一勺汤送到洛基嘴边,见后者没有张嘴,又叹了口气:“这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你受伤了,胳膊不能动,而且——”
洛基也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不好意思,”他说,神情无奈,“我只是在等汤稍稍凉一点儿,你没见过别人给病号喂东西时都会吹一吹或是自己先尝一口吗?”
“可碗摸起来一点儿也不热。”斯塔克公子理直气壮地反驳。
“那不代表里面的食物也不热。”洛基哭笑不得,“我不想继伤到小腹之后,又伤到舌头。”
托尼皱皱鼻子,不信邪地舀了一勺汤送进自己嘴里,立即被上面的那层鸡油烫得只吐舌头。
“我很抱歉。”他放下汤碗说,低垂的头表明着他的沮丧。
“你没什么需要抱歉的,毕竟是我把你拉进这一团烂事当中,就有责任把你保护好。”洛基摇摇头,微笑安抚,“也别为我担心,身为贵族,经历暗杀对于我而言就像吃饭一样稀松平常。既然我成功活到了成年,那就不会轻易被杀掉——事实上,在女王暗示属意让我继承王位之后,我已经遭遇过至少三次暗杀了。”
“好在自从殿下公开了你们的婚讯后,针对殿下的暗杀就停止了。”范达尔瞄了眼洛基苍白的脸色,贴心地为他说完了下面的话,“那些人在观望,毕竟抹杀一位继承人而不留下任何痕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殿下不再是那块挡在路中央的石头,他们没必要去冒踢碎自己脚趾的风险。”
“那他们为什么要杀我?”托尼皱眉,对于那些想要大不列颠王国王位的人,自己可是帮他们兵不血刃地将洛基从女王最青睐继承人的位置上拉了下来,所以——
“杀我的人是希望你能继承王位的人!”
“没错,”洛基点点头,缓缓扯开嘴角,“比如我的父亲,挪威的现任国王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