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陆》闻北塘

13、013.高低

　　陆识想到出发前叶沈那点气急败坏，问同车的陆一明：“怎么要和我一起去终山？”
　　“我不怎么会骑马，跟着他也是麻烦。”陆一明笑了笑，“我就想看看，江湖是什么样的。”
　　“此行可不像出游。为兄也无用得很，护不了你。”
　　陆一明想到陆识民西的那些事情，利用刺客报信他也做得出，摆手道：“行了吧，哥哥只要分三分聪明，妹妹我定能平安。”
　　陆家兄妹到了云阳，就算终山山下了。一行人按照叶沈说的名儿，找到那家客栈。进了客栈，一行人往靠近楼梯的角落坐下。陆识要了几道小菜，犒劳一路护送的几位镖师。
　　见到这几位镖师落座，便有人上前抱拳道：“田镖头来云阳唱什么戏啊？”
　　不等田告回答，陆识便站起来，揖道：“在下云潜陆家陆识。”
　　这话一出，就是小二都忍不住多看了这边两眼。就见有人喊道：“这便是拿着睦家龙王令的那个陆家了？”
　　陆识再揖：“是。”
　　“那不如就拿那龙王令来看看呗！”这大汉一招手，客栈里便纷纷附和。
　　陆识摆出一脸无奈：“不满各位，睦姓改陆，退隐江湖，不得习武。在这之前，不要说令牌，在下连什么是龙王令都不知道啊。”
　　陆识看了一眼客栈众人继续说：“若不是周盟主投帖相请，在下尚不知有得见先祖之令的机会呀。在下倒是好奇，龙王令长什么样呢。”
　　一时间便有人大声猜测：“难不成睦家的龙王令已经在周家？”
　　陆识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也不说话，斟了杯酒：“陆家奉祖训不入江湖，如今有缘得遇诸位，”举杯示意，“请了！”
　　不管信不信，有人劝酒哪有不喝的道理，一时间便是“请了”、“干了”各种豪气。陆一明只捧着茶杯，心想：“哥哥此番亮明身份，摆了立场，便是告诉那些人陆家不知道龙王令的事情。倒扭转几分被动局面，让人怀疑周家。……还不够”
　　陆一明正想着，便听到陆识又说：“说来惭愧，什么四家算不上，如今我陆家就做点茶叶生意。若在座的有意合作的，在下好酒招待啊。”
　　陆一明此时才舒展了眉，笑了笑，想：“这番商人做派倒是恰到好处的本色出演。哥哥心里有计较，我不必不自量力地打乱哥哥周旋了。”
　　陆一明本坐在桌子内侧，被陆识一挡更是无关紧要的人物了。但奈何有人偏偏好奇这个跟随陆公子的少女，这少女看样子不像奴婢，也不像陆公子的妻妾，看神情又对这种场面不惊不惧。陆识坐下，和陆一明相视，兄妹两对此局面之看法是相通的了。陆一明正续了杯茶，就有一个武服少年上前来和陆识搭话：“在下吴启，适才听了陆兄一番话，特来交个朋友。”
　　陆识赶忙起身虚扶这少年入座，道：“原来是吴大侠，幸会。”
　　吴启见陆一明一个女子不因为有外人入座离席，一时好奇，问道：“不知这位是陆兄的……”
　　“舍妹，自小在铺里帮忙，所以无甚避忌。”
　　“哦，原来是陆小姐。”
　　陆一明见这少年有意问好，便也微点头露了个笑。吴启看这陆家小姐并不冷清，一时开心，便想找话好攀谈多时。吴启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问道：“陆兄原来并不知道龙王令一事？”
　　“若不是周家送来请帖，陆家都不知道祖上曾是习武的。吴大侠可知道点什么，也好说来给我听听，免得到时有人问起先祖我倒半分不知。”
　　“我知道也不甚多，都是江湖流传多的话了。”
　　“无妨无妨。”
　　“且说这次这终山会，倒是前所未有的盛况，绿林的、出家的，甚至有些和官家有点干系的都来了。不过来了也凑个热闹罢了，没有周家的请帖是进不去周家庄的。”吴启谢了陆识斟的茶，“周家是当年龙王令之约唯一还在江湖的一家，不过倒不曾听说他们拿那令牌做过什么。关于龙王令，也是江湖传说，传说什么宝藏又什么武功，能让人趋之若鹜的，也就这些了。”
　　“尚不知如今江湖高手几何，都有哪些英雄？”这话是陆一明问的。
　　“啊，有、有的……”吴启没想到陆一明突然发问，一时有些受宠若惊，道，“武林盟主自然是这次请客的周家，但周家‘无际’剑不过兵器谱上第五。第一乃六艺阁阁主的檀弓，第二该是栖云子的凌霄剑，第三是阎罗殿恶鬼的轮回掌，第四么……是曾经睦家的若水剑。”
　　“睦家已经退避江湖，难道还能榜上有名？”
　　“此榜出自捕风阁，兵器谱正谱列江湖兵器前十，按道理自然是以比武胜负来记，但睦家若水剑虽然江湖不曾见过，据说那捕风阁阁主倒见过的，并赞‘此君子剑可流芳百世’。因此捕风阁后来弟子依然斟酌把若水剑列入。”
　　陆家兄妹二人闻言一时心胸激荡，陆一明更是隐含清泪。陆识轻拍陆一明的手背表示宽慰，并向吴启谢道：“有劳江湖记得若水剑，可惜在下与妹妹再无机会得见了。”
　　吴启见自己失言让二人恻然，忙把兵器谱后五个一并说了。却说江南舫贺情虽是女子，却凭玉石双剑列第八，第七也是个女子，说是京城罗绣娘一手漂亮的落花针，发则如落花，命去如流水。第六第九都是六艺阁下的杀手，暗飞刀和破风刃，这一飞刀一匕首，主人却因为是杀手所以不明朗。第十则是假书生范青的判官笔，这笔不是真笔，是一把轻巧的长枪。还因为这假书生善机械，这枪还有许多机关。
　　“但还有一件，本该位列兵器谱，只是主人早就云游四方，不曾再现。”
　　“哪一件？”
　　“‘踏雪无痕轻绝尘’叶踪老前辈的绝尘剑。”
　　“叶踪老前辈的绝尘剑？”陆一明一听便下意识地重复一遍，心里疑窦便生：我听我爹问过叶沈，叶沈的师父也是云游去的，难道便是叶沈的师父么？叶沈此时不再，否则一定要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