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靴》星辰大海瑞比特

1、雨靴

　　雨靴

　　内日家里

　　床头的开关被打开，室内明亮起来，吊灯上的铁艺人像缓慢转动，一圈，再一圈。窗外的冷风顺着缝隙蹿了进来，撩起黑色的布帘。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瑞之默数着数字。
　　七点的闹钟响起来。
　　（豆浆机运作，面包机开始烤面包，桌角的音响响起来）
　　瑞之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刷牙，上下十次，左右十次。
　　“听众朋友们大家早上好，感谢您收听A城晨间广播。今天是1月15日，星期三，天气小雨，有雾，气温3—5摄氏度，请出门的广大听众们注意保暖。”（女声）
　　“我们先来看一下今天的新闻，今天是距离KH1024航班失事的第一百三十五天，今早凌晨1点45分，最后一名遇难者也已经完成了遗体大脑记忆存储。”（男声）
　　“是的，截至目前，全部的记忆存储体已经入库保存。我们对这次的事故再一次表示遗憾.......（女声播报，瑞之坐在桌前吃早餐，三片烤好的面包，一杯250ml的热牛奶）
　　“小雨，星期三，黄色”瑞之站在窗前掀开黑色窗帘的一丝把眼睛贴在上面碎碎念。（窗外大雾弥漫，小雨阴冷）
　　瑞之拿出鞋柜里的第三双黄色雨靴穿好。
　　（鞋柜里摆放着七把雨伞和七双雨靴，红、黑、黄、绿、白、蓝、灰七种颜色，同色的雨伞和雨靴挨在一起。）
　　“帽子，围巾，口罩，大衣，雨伞，雨靴，背包”瑞之一边默念，一边审视自己。
　　整理好后瑞之打开门，拿着雨伞走了出去。

　　外日广场
　　瑞之蹲在花坛前面，大片红色和黄色的花朵锦簇，靠里有一朵唯一的蓝色花。
　　（行人匆忙，马路上的车辆拥堵，不少司机不耐烦的按着喇叭催促。）
　　瑞之撑着伞，挤进了花丛里，弯腰摘了那朵花。
　　“铃铃铃铃.......”（手机）
　　“章医生，你不用过来了，魏警官说他会自己来实验室拿走资料，让你在家休息。”
　　“好。”（挂了电话，瑞之看了看手里的花，转身下楼梯进了地铁。）
　　地铁站台的显示屏里显示着列车进站倒计时的数字是15秒，因为天气冷，瑞之全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的，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也因为低着头看不出来神情，黄色雨伞尖的雨水滴在雨靴旁边的地上。
　　拿着花的右手有节奏的抖动着，动作很轻，食指指节敲打着花茎，抖到第十下的时候地铁刚好进站，列车停稳了以后，瑞之朝着自己的左右看了一下。
　　“十”确定了停在自己面前的车厢是第十节后瑞之进了列车。
　　内傍晚家里
　　“叩叩叩，叩叩，叩”（有人敲门，瑞之打开门）
　　“怎么样？这次我敲的没错吧？三下，两下，一下。”（来人名叫陆子齐，狭长的眼，浓眉，白净的男子，说话的同时换上鞋柜旁边一双黑色拖鞋，打开鞋柜准备将自己的鞋子放进去）
　　“鞋放哪里？”（陆子齐看了看鞋柜里摆放整齐的雨靴和雨伞，其中灰色雨靴边缘沾了泥土）
　　“外边”（瑞之说话的同时向沙发走去，陆子齐关鞋柜时将灰色的雨伞往右边移一点，防止水渍沾到蓝色雨靴）
　　“哦 .......你吃过饭没？”
　　“吃过了。”（瑞之打开电视机旁边的橱柜拿出了两瓶，打开插上吸管，将其中一瓶递给陆子齐）
　　“不要老是吃面包，对身体不好。”（陆子齐接过饮料，瞥见茶几上剩下的面包袋，瑞之坐在了地上拿过饮料嘬着吸管）
　　“怎么不开空调，会感冒的。”（陆子齐弯腰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找到遥控器打开空调，瑞之没有回应）
　　“瑞之，拜托你得和我多说话。”（陆子齐坐到地上，挪到瑞之前面盯着她）
　　“我们认识这么久，可你每天和我说的话都不会超过十句。你知道吗？你这样让我觉得很困难”（瑞之依旧不作声，陆子齐走到窗前准备拉开黑色的窗帘）
　　“别拉！”（瑞之突然跳起来跑过去扯着窗帘）
　　“屋子里太黑了，应该透点光进来。”（无奈）
　　瑞之指了指头顶桔黄色的灯，盯着陆子齐，手还是死死的扯着窗帘。
　　“灯光太暗，屋子里得要有阳光照才行。”（瑞之摇头）
　　陆子齐看着瑞之半天，然后叹了一口气。
　　“好吧！”（重新坐到沙发上，瑞之跟着过来坐到地上之前的位置）
　　“瑞之，看着我。”（沉默半响后瑞之抬起眼睛）
　　“你不觉得你现在现在的生活很奇怪吗（盯着瑞之）谁会像你一样，把家里全都装上黑色窗帘，鞋柜里放着七种不同颜色的雨靴雨伞，哪天下雨要穿哪双雨靴拿哪把雨伞；不和外面的人接触，也从来不告诉我你的想法，坐地铁要做第十节车厢，用倒数十秒来决定事情，就连出门也一定要是帽子口罩围巾大衣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对于这个世界，你将自己当作一个局外人，从来没想过去融入，我很想知道，你这样的意义是什么？”（对视，沉默）
　　“我并不觉得我的这些习惯有什么问题。”
　　“对，没有问题。我不是说你这样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你的这种方式对你自己不好，除了和我还会说几句话以外，你从来不和其它任何人接触。你的生活已经严重脱轨了。”
　　“可我习惯，并且享受。”（瑞之起身，拿着饮料瓶走到窗前，长发和身后的窗帘混在了一起）
　　“但是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们交流起来非常的困难，我根本不能了解你。”
　　“为什么一定要了解我？”（瑞之背过身，掀开窗帘的一丝缝隙将脸贴在上面看）
　　“拜托！我们是朋友，朋友就应该互相了解。”
　　“那我先了解了解你好了。”
　　“啊？！”（不解）
　　“陆子齐，你身边的人呢？”（瑞之转过头盯着看陆子齐）
　　“什么？”
　　“静文呢？”
　　“她星期日不是要回来么？”
　　“陆子齐。”（瑞之盯着陆子齐看，欲言又止）
　　“瑞之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今天你怎么没有去接她？”
　　“今天？今天当然不用啊，又不是星期日.......今天，今天？今天星期几？（陆子齐突然奇怪的看着瑞之，神情错愕，疑惑）
　　“今天？”（瑞之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没有喝完的饮料玻璃瓶，敲了十次后，嘴唇动了动做了一个“痛”字口型）
　　“我，我，我突然一下想不起来，但是总是觉得，啊！”（陆子齐头开始痛，双手抱头，扯头发）
　　“啊！怎么突然头好痛！”（瑞之盯着痛苦的陆子齐，并没有什么动作）
　　“瑞之，怎么回事？！快帮我！快！好痛！”（痛苦的感觉越来越强，陆子齐的视线开始模糊）
　　“子齐，告诉我，今天星期几？”（瑞之双手抱臂，凑近陆子齐。陆子齐的因为痛楚，只看见模糊的人影。）
　　“子齐，子齐，努力的想，告诉我，今天到底是星期几？”
　　“啊！瑞之！瑞之！”（陆子齐不停扯着头发，用头去撞茶几，突然向着门口的鞋柜跑去）
　　“雨靴！雨伞！对！雨靴雨伞！”（打开鞋柜）
　　“红-黑-黄-绿-白-蓝-灰，一-二-三-四-五-六---七！七！”（瑞之看着鞋柜里的雨靴雨伞，看到了灰色雨靴上的泥，和灰色雨伞下的水渍）
　　“星期日？！今天是星期日？”（不可置信的看着瑞之）
　　“很惊讶？你在想，今天你应该不是在我家.......”
　　“机场！在机场接静文！我应该在机场的！怎么在你家？！为什么在你家？！”(看向瑞之，瑞之并不搭话）
　　“瑞之！拉开窗帘！我要透气！拉开那该死的黑色帘子！”（陆子齐伸手去抓，总也抓不到，恐惧，疑惑，惊讶）
　　“子齐，告诉我，你的数字是什么？”
　　“什么数字？！你说什么啊！啊！”（剧痛，视线模糊，昏厥）

　　内夜 家里
　　陆子齐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头的小灯昏暗的亮着，瑞之抱臂站在窗前，背对着自己，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手臂。
　　“瑞之”（瑞之转过身来）
　　“醒了？”
　　“怎么在你家睡着了？呵呵，你应该叫醒我的。”（扬手挠挠头，不好意思）
　　“你喝多了睡着了，不能开车。”
　　“呃，谢谢！我，没做什么失态的行为吧？对不起，我，好像不太记得喝醉后的事情”（轻微头痛）
　　“倒水给你。”（瑞之摇了摇头，出了卧室）
　　陆子齐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床以外全是大小各异的盒子，靠着墙角堆的满满的，盒子全是黑色。
　　“怎么这么多盒子？”（瑞之拿来水杯）
　　“喜欢。”（递水过去）
　　“可是这也太多了吧？都已经快堆到天花板了。”
　　“怎么样？”
　　“嗯，都不错，只是颜色看起来......女孩子应该喜欢有色彩的。”
　　“喜欢哪个？”
　　“我？”（双手磨砂水杯）
　　“挑个你喜欢的。”
　　“这个，不用了吧！既然你放在卧室这么私密的地方，一定都是你喜欢的。”
　　“挑一个。”（从瑞之手里拿走喝完的水杯，出去）
　　“呃”（屋子里的盒子，大小各异，几乎都是同一个系列的不同型号，黑色的盒子和紧闭的黑色窗帘，整个房间除了亮着的昏黄灯光，看起来异常压抑。）
　　环顾一周后陆子齐突然发现墙角里处从下往上第四个最靠里一只小盒子，站起来伸手去拿。
　　“别动那只。”（瑞之站在门口）
　　“呃？哦！对不起！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去碰那只，对不起！”
　　“没事，只是刚好那只是我喜欢的。”（瑞之走到床头，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只黑色小盒子）
　　“这只送你。”
　　“哦，好，谢谢！”
　　“那个，我该走了。”
　　“我送你，你不能开车。”
　　“好，谢谢！”

　　外夜 车内
　　天气阴雨，瑞之的车开的有些急，马路上的车辆很少。
　　“怎么今天路上的车这么少平时下雨也没这么少啊？！好半天才过一辆。”（陆子齐看着窗外，有些奇怪）
　　“冬天冷。”
　　“倒也是，不过这也太少了，总感觉有些奇怪。”
　　“你喝太多酒，再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好吧！”（闭眼）

　　外夜 机场
　　陆子齐醒来时发现车子正停在机场外面，瑞之握着方向盘，右手指节有节奏的敲着。
　　“怎么来机场了？”
　　“下车吧!飞机要降落了。”（下车，没有理会陆子齐）
　　“唉！瑞之！”（下车追上）
　　“我们来机场干什么？”
　　“尊敬的乘客朋友，KH1024航班即将着陆。”（广播）
　　“接人。”
　　“接人？谁啊？你还有其它的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你认识。”（瑞之盯着出口，出来了一个妙龄女子，大大的围巾遮住了半张脸）
　　“我认识的？谁呀.......静文？！”（陆子齐看着女子）
　　“静文怎么回来了？没打电话给我啊？又不是星期日。”（疑惑）
　　被叫做静文的女子出来后并没有向瑞之他们走来，视线始终没有落到两人的身上，转而朝另一边的出口走去。
　　“静文！哎！静文！”
　　“别喊了！走！”（瑞之拉着陆子齐朝女子的方向跟了过去，不见人影）
　　“怎么不见了？”（陆子齐看着瑞之，发现瑞之正盯着自己）
　　“你觉得她会去哪里？”
　　“我怎么知道？！”
　　“陆子齐。”
　　“啊？！”
　　“想，用你的脑子想。”
　　“我想什么想，静文会去哪儿我怎么知道？没到星期天也没给我电话。”（看到瑞之脚上的灰色雨靴）
　　“储物柜。”（脑袋里突然出现这三个字）
　　“储物柜？”
　　“啊？哦！没有，我乱说的。那个，”
　　“走！”（打断陆子齐的话，拉着他去往角落的储物柜室）
　　两人来到房间，室内整齐摆放着一排排的储物柜，最角落里有一格露出一截红色的呢子布料。
　　“第四。”（瑞之看着储物柜，从下往上数，露出布料的储物格是第四个）
　　“子齐，打开它。”
　　“打开它我怎么打开？又不是我的。”
　　“这是静文的。”
　　“静文的？对了，静文呢!”（环顾，准备出去）
　　“对，这是静文的，这种红色的呢子布料是静文的围巾。”
　　“什么？！”
　　“想一想，刚刚静文是不是戴着这样一条围巾遮住了脸？为什么她又不见了，为什么你又会想到储物柜？”
　　“我，我，我不知......啊！”（头突然痛起来，瑞之的食指轻轻敲打着储物柜）
　　“子齐，打开它。”
　　“啊！瑞之，头，头好痛！”（伸手去抓储物柜的把手，用力一掰）
　　储物柜打开了。
　　“没锁？”（头痛消失）
　　储物柜里是一条红色呢子的围巾，还有一只小的黑盒子，陆子齐伸手拿出围巾和盒子。
　　“盒子是什么？”（转头看着瑞之，陆子齐打开盒子）
　　“这是什么？芯片？”（盒子里装着一只小芯片，发出微弱的蓝色的光，被瑞之拿到手中）
　　“子齐。”
　　“嗯？”
　　“看着它。”（瑞之拿着芯片放在陆子齐的眼前）
　　“什么？这什么奇怪的东西？！”
　　“别说话，看着它，看着它，你想起来了什么？”
　　“瑞之你在说什么？”（疑惑，盯着芯片，很熟悉）
　　“子齐，子齐，看着它，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陆子齐继续盯着芯片，突然感觉到芯片仿佛有巨大的力量要把自己吸进去）
　　“瑞之！快拿开它！快！”（瑞之拿开芯片，重新放回盒子里，将盒子捏在手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子齐坐在地上看着瑞之）
　　“陆子齐，（短暂沉默）你知道我为什么在下雨的不同时间里按星期几穿不同的雨靴拿不同的雨伞吗？”
　　“啊？！呃，不知道，我也一直不明白你在不同的下雨天用不同颜色的雨伞雨靴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今天穿的是灰色。”
　　“我知道是灰色，当然知道！灰色嘛！每个星期日的下雨天你就会穿灰色.......星期日，星期日？！今天是星期日？！”（惊讶，瑞之点头）
　　“那静文？”（更加错愕）
　　“子齐，想一想，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能打开这个储物柜？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和我卧室里那些一模一样的黑盒子，为什么会有这枚芯片？它又是什么？”
　　“瑞之？”
　　“想一想。”
　　“瑞之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你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么多话！从我们认识以来你每次和我和我说过的话都不会超过十句！你到底怎么了？！”
　　“今天降落的航班是KH102。”
　　“管它什么航班！我现在是在问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奇怪带我来机场带我来开什么破储物柜！还有静文为什么不认识我！”（情绪开始急躁，激动）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痛！”（瑞之盯着陆子齐）
　　“啊！”（抱头）
　　陆子齐努力的抬起头来看着瑞之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瑞之的影子越来越小，自己好像被瑞之手中闪光的东西吸了过去。

　　内日室内
　　“章医生，魏警官过来了。”（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眉清目秀的女子走进一间办公室）
　　“好，请他进来。”
　　“好的！”（出去，身后一名男子进来）
　　“瑞之啊！哈哈！这次可真的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这枚存储体根本找不回来，到时还不有的我受。”
　　“哪里！要不是你把详细的资料帮我找到，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呵呵！”（递给男子一杯水）
　　“芯片还没拿出来了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嗯，好。”（两人走出办公室，拐了好几个弯来到一间实验室）
　　“小唐，准备开始吧！”（实验室内十来个人正在忙碌）
　　“好的章医生！”（瑞之带上头盔，半躺在椅子上，闭上眼）

　　内黑暗室内
　　陆子齐醒来，盯着天花板半晌，叹了一口气，听见身后有人挪动椅子坐了下来。
　　“睡的怎么样？”（瑞之的声音）
　　“还行，反正以后不有的我睡。”（轻笑）
　　“都记起来了？”
　　“记起来了。“
　　“那好吧！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我们以后大概再也见不到了吧？”（环顾四周，陆子齐发现整间漆黑的屋子里只有自己和瑞之两人，头顶上一束刺眼的光，不知道是灯光还是什么）
　　“对，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按理说，我藏的很好，没有人会发现我，更何况我是将自己的载体芯片放到了潜意识里。”
　　“你骗不过我们所有人的，即使你将自己伪装的再好，但你依然只是一枚记忆存储体，你不可能还像人一样实实在在的活着。”
　　“可是我始终没有想到出来我的疏忽在哪里。”
　　“你想知道？”
　　“洗耳恭听。”
　　“其实一开始我也无从下手，始终没有找到你会将分离出来的存储体芯片放在哪里，你在飞机失事现场留下的那一丝残存的记忆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用。所以我向魏警官找来你所有的资料，还去了你家。”
　　“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你有很多奇怪的习惯。家里的窗帘全都是黑色，鞋柜里放着七种不同颜色的雨靴雨伞，听你的邻居以及同事说，你从来不和外面的人接触，就连上班也一定是帽子口罩围巾大衣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之后再出门。”
　　“所以呢？”
　　“我还发现，你每周星期日晚上九点会准时去接你的爱人静文，你很爱她，我想这大概也是你不想被入库封存的原因。”
　　“继续。”
　　“我根据你残存的那丝意识用我的潜意识创造了一个我的世界，为了让你以为那是你自己的世界，我把自己的习惯全部设置为你的习惯，这样，你一定会因为潜意识的熟悉感消除抗拒，所以在那个世界里你会觉得我和你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难怪在你家，看着那些黑色窗帘还有你鞋柜里的雨靴雨伞虽然觉得很奇怪但又觉得习惯。”
　　“不过我所掌握的你的意识只有那一丝，所以创造出来那个世界并不稳定，我还得想办法推着你按着我想要的结果往前走，同时保持自己的清醒。”
　　“什么办法？”
　　“倒计时。在对你使用之前我实验了很多次，早晨起床，刷牙次数，地铁进站，车厢号码数。我还刻意设置了一条关于你乘坐的KH102飞机事故的晨间新闻，这样我就能最大限度的保持我自己的清醒，以便控制你，在你之前我已经重复了很多天那样的生活。所以每一次你的潜意识开始抗拒我，不肯去想我要的东西的时候我就会用这种方法让你感到疼痛。疼痛转移了注意力，你就不会想着来抗拒我的思想”
　　“卧室里堆满奇奇怪怪的黑盒子可不是我的癖好。”
　　“那也是和你有关的，你很爱你静文，所以你一定不会错过每个星期日晚去接她的时间，静文的箱子是一只黑色的盒子状，你们结婚时你送给她的。我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关于她的东西，你在机场里看到的那个戴红围巾的女子，就是我设置的，对于她而言，你的特征是那只箱子，为了辨别我的世界是否被你掌握，所以我设置了她的红色围巾。果然，它带我找到了你在潜意识里放记忆载体的地方——储物柜。”
　　瑞之看着陆子齐继续说。
　　“但是因为是你的潜意识世界最敏感的地方，所以必须由你打开，我如果碰了，你的潜意识会马上发现，那我的努力可就白费了，还好你没让我失望！”
　　陆子齐沉默。
　　“我不想被封存。”
　　“可是你更不能想着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活，你只是个记忆载体，你已经在飞机失事中死了。”
　　“凭什么不能？”
　　“唉......子齐，你的本体当初签署记忆存储协议的时候明确规定死后将你封存，用于100年后的解冻再生，协议生效后没人能够违背。这是要求再生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所以你不能留恋已经不属于你的一切。”
　　“凭什么他签的协议要我来承受代价？”
　　“子齐，没有为什么，因为你的本体，你才会存在，你的存在，只是为他的再生服务。”（无奈）
　　“那我现在会怎么样？”
　　“因为出逃违背协议，所以，你的封存时间一百年延长至三百年。”
　　“呵呵，三百年，那是什么感觉？”
　　“嗯，有点漫长，除了睡眠，你清醒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并且因为惩罚，你在封存期间不能像其它存储体一样可以重复自己的记忆世界来打发时间。也就是说，你的记忆会被拿出来。”
　　“所以我什么也不记得？”
　　“你会感觉到无尽的头痛，不过，我会保证你在睡眠时间里不会再头痛。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
　　“子齐，对不起。”（歉疚）
　　“开始吧！”（陷入黑暗）

　　内日实验室
　　“章医生！章医生！醒醒！醒醒！”（瑞之醒来，取下头盔）
　　“存储体拿出来了吗？”（走向仪器面前）
　　“取出来了！”（魏警官转过头来笑着看着瑞之，镊子上夹着一枚被刚刚封好的芯片，放进来匣子里。）
　　瑞之盯着芯片，沉默了半晌，离开实验室。

　　外日地铁
　　天气阴雨夹杂着雪花，行人匆忙奔走，一双黄色的雨靴从地铁口出来，雨靴的主人，撑着一把黄色的雨伞，长的头发，口罩和围巾遮住了一大半的脸，大的眼睛看着来来往往奔走的车水马龙，愣神片刻后走到一边的垃圾箱，将手里的东西扔了进去然后理了理自己的围巾离开。
　　雪越来越大，冷风吹着已经满了垃圾箱，一朵蓝色的花掉了出来，被过往的行人踩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