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之纵横仙魔录》离焚

2、第一章

　　第一章
　　鸿蒙初始，混沌未分，而盘古开天，两界初现，破鸿蒙分天地，劈混沌辨阴阳，其身死而化万物。后有大地之母，抟土造人，赐予精血，授予繁衍之道，开创人间界。擎天柱倒，天崩地裂，三界分崩离析，天地再度重归混沌，幸得女娲炼石补天，浩劫方得以平息。自此三界中，除人间界，其他两界破裂重组，分为：修真界、仙界、魔界、冥界、妖界。
　　“六界之中为人间界人数最多，力量也最薄弱，生命也最为短暂，若想长生不老只有修真……”
　　“没兴趣。”卫庄靠在栏杆上，俯视着身下的云海，能想象吗？他现在坐着一个船在天上飞。
　　“为何？”赵一负手站立，偏过头看向一旁百无聊赖的少年，一双极亮的眼睛无波无澜。
　　“……”
　　“韩国已亡。”
　　“迟早都要亡的，韩国早已是一盘散沙。”语气极为不屑，但一双眼却突然神采奕奕，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好似刚下山的幼虎。
　　赵一明白了些什么，思量了下，道：“人界正值多事之秋，硝烟四起，生灵涂炭，但论世道之险恶，人界却远远不如修真界。”
　　听出赵一话中的意味，卫庄勾唇，冷笑道：“我已经上了你的船，还能下去不成？”
　　“修真之路，讲求自愿。”
　　“这话你应当在打晕我之前说。”马后炮有意思么？卫庄嘲讽地想。
　　赵一伸手捋了捋落在肩上白发，心想：眼前的，桀骜不驯；谷里的，木讷寡言。都不是好教的主。
　　人界通往修真界，有三个入口，一是蓬莱仙山昆仑顶，二是方丈地内黑水河，三嘛，大乘者的随手一撕。不知有意无意，卫庄一路上屁事特多，饿了要吃，渴了要喝，困了要睡，无聊了要看书。吃要吃船上没有的，喝要喝船上没有的，睡要睡船上没有的，书嘛，还是看了看赵一给的，关于修真界他还一无所知。两人上船下船，上船下船……原本七天的路程，被卫庄硬生生地拖成了一个月。
　　这期间，卫庄也大概知晓赵一对自己的容忍度，看来这个人是真心要收自己为徒。而对于赵一来说，十天与一个月并没有什么区别，与他那不知何时会终止的寿命相比不过是沧海一粟。
　　十天与一个月对于赵一没有差别，但对于其他人可就未必了。比如，修真界中云梦山上鬼谷内的那个白衣小少年。
　　师父，说好十天回来的，现在已经快三十天了，谷中已弹尽粮绝十五天了，鬼谷首席大弟子修真不到一年，就要被饿死了啊。白衣小少年扛着锄头在一隐秘处默默耕耘，撒下从人界带来的种子，盼着明年能结出硕大饱满的谷粒，十分的有先见之明。
　　‘咕噜咕噜’腹中传来一阵声响，少年直起身，放回锄头，目光看向仙鹤园里那两只瑟瑟发抖的白鹤，叹了口气，这仙鹤的肉实在是难吃啊。
　　目光转向后山，听师父说后山有玄虎，不知味道怎么样，够吃几天的？少年在一个小木屋里拿出一把铁剑，慢悠悠地走到后山，轻轻一跃，跳到一棵粗壮的大树上，用叶子掩盖住自己，往地上扔了一只鹤翅，随着小少年的动作，几根乌黑乌黑的发丝飘飘悠悠地落下，这一个月脱发甚是严重，小少年蹲在树上，一脸忧伤。

　　“这里便是蓬莱。”
　　浪潮汹涌的海面霎时平静无波，好似一面蓝色的镜子，海面上渐渐升起一阵雾气，一座陡峭嶙峋的巍峨高山缓缓出现在雾气之中，如真似幻。飞船被化作拇指大小，转眼就消失不见。卫庄惊奇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此等景象甚是壮观。
　　“走吧。”赵一挥袖，走进那片雾气之中。卫庄举足跟上，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仙山究竟有什么。
　　出现在卫庄面前的一条通天的石阶路，远远望去看不到尽头。路的两边长满了奇花异草，赵一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只有声音似远似近地传来：“走完这条通天梯便可进入修真界。”
　　“何时能走完？”
　　“修真之意若强，眨眼便可到达；如无修真之心，累死在此，也寻不到跨界之门。”
　　“古往今来，有多少人走过了这条通天梯。”卫庄低头，石阶冷冰冰地躺在脚旁，往前便是另一个世界。
　　“得见仙山，不过寥寥数人，走过此梯的，只有一人。”根骨差的，踏上石阶的那一瞬间便灰飞烟灭。
　　“是谁？”
　　“你若过得去，很快就会见到他。”
　　卫庄伸出脚，踏上石阶，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脚底升起，低头一看，自己踩的地方出现蓝紫色的电流，如细小游蛇一般缠绕在脚腕上。
　　“雷系灵根，不错。可有异样感？”
　　“嗯，挺舒服的。”卫庄抿了抿嘴，麻麻的，痒痒的，挺舒服的。
　　“……不错。”
　　越是往上走，道路就越是狭窄陡峭，两旁的奇花异草越来越稀少，缠绕在脚腕上的电流已经蔓延到胸口，一股窒息感袭来，卫庄咬了咬牙，一步一步的往上走，他的身后早已没有了退路，只有往前，才有一线生机。
　　恼人的声音又从虚空处传来： “修真之路，就如这条通天梯，越是往上越是艰难，稍有不慎，便道消身殒。”
　　卫庄一边忍受着疲惫，一边在心里嘲讽赵一装模作样。早晚有一天，我会比你更强，到时候……
　　“你到了。”
　　卫庄一愣，脚下的石阶骤然消失，眼前没了巍峨高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诡异到发白的沼泽。
　　“你已经我鬼谷门下的弟子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师父了。”赵一负手而立，白发无风自动。
　　一股极强的威压扑向卫庄，卫庄瞬间觉得呼吸困难，双腿忍不住地打颤，用了极大的定力才没让自己跪下来。此时开口说话有些困难，但卫庄还是坚持嘲讽：“哼！装模作样！”
　　赵一：“…… 很好。”
　　卫庄身上一轻，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有些恼怒，但却认同了眼前这个人师父的身份，态度有所和缓，便开口问道：“我们门派有几人？”
　　“加我三人。”
　　“…… ”现在退还来的及吗？
　　“鬼谷向来只收两名弟子，一个纵一个横，三百年后，两人之间的胜者，就能成为新一任的鬼谷子。掌控这个天下。”
　　“自相残杀？有趣！”

　　夕阳西下，拉长了人影，白衣小少年背着一把剑，两手空空，神情落寞。上山打玄虎，玄虎没打着。
　　白衣少年在山上四处转悠，想找到除了仙鹤以外的其他食物，然而……今晚小少年注定要饿着肚子进入梦乡了。
　　“嗯？”小少年发现了一个冒着蓝光的山洞，心下好奇，便走进去一探究竟，意外地发现了一汪蓝蓝的泉水，这泉水出现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合理，少年贸贸然地把手伸进湖水里搅了搅，脑海顿时一阵清明。
　　少年把铁剑放在地上，一层一层的褪掉衣衫，解开白色发带，一头墨发散开，铺在白玉般的后背上。
　　“唔。”少年进入水中，一股凉气由外而内的入侵，明显感觉到这股凉气在身体里游走，少年惊异的发现，他在脑海中清晰的看到了这股凉气的流动以及自己的经脉。他经脉里流淌着浅蓝色的灵力，这股凉气牵引着灵力流向他的小腹。
　　他突破了。

　　“唔。”少年进入水中，一股凉气由外而内的入侵，明显感觉到这股凉气在身体里游走，少年惊异的发现他在脑海中清晰的看到了这股凉气的流动以及自己的经脉走向。这股凉气顺着经脉流向他的小腹。
　　他突破了。
　　“这里就是鬼谷？”卫庄一脸嫌弃的看着眼前这座荒山以及孤零零地立在山头上的小木屋。太寒碜了。
　　“修真者不拘小节。”
　　“……”
　　“我带你去见见你师哥。”说到自己的大徒弟，赵一一直紧绷的脸稍稍柔和了点。想到自己这次出行的收获，松了一口气。
　　卫庄很少对什么事情感兴趣，但对这个尚未谋面的师哥很是好奇。将来会杀死自己的或者被自己杀死的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很快，他的好奇心就被满足了。
　　眼前的少年一袭白衣，如墨的长发用一条白带子随意又规矩地系着，随风飘扬，似乎还有水滴从发尾滴下。一双清亮的眼睛不掩惊奇地看着卫庄。
　　“聂儿，他叫卫庄，你可以叫他小庄，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师弟了。”鬼谷子赵一负手而立，血色残阳倾洒，天地怆然，纵横的宿命在此交错，结局似乎注定。然万物造化虽为天定，但天道未必决定一切，修真本逆天而行，生死之间，奋力求取，未必挣不到一线生机。
　　白衣少年点了点头，依旧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小师弟，为什么有两缕头发是银色的？
　　不知为什么，在少年的盯视下，卫庄原来准备嘲讽的话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互看了一会儿，卫庄突然叫了声：“聂儿。”白衣少年一愣，然后对着卫庄扯了扯嘴角。
　　赵一眉头一跳，严肃道：“他叫盖聂，你以后要叫他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