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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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她。
吴邪看着眼前像是从年画上走下来的小女孩，甜甜的笑容。有些害怕，又忍不住从大人的背后探出身来，小手攒着衣角绕圈圈，
“吴邪叔叔——”
不是“吴邪哥哥”啊……
吴邪突然惊醒，望着一片漆黑，许久才想起来这不是梦。
客房里就住着那个女孩和她的父亲。女孩与她父亲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除了那双眼睛没有她父亲的妖娆，却又觉得很熟悉。或许，本就是一样的眼，只是女孩还没有学会戏子的眼波流转。
“我女儿，小花。”
吴邪哑然失笑。解雨臣啊，连“小花”这个名字也不让我叫吗？
“小花，我是你的吴邪叔叔。”吴邪蹲下身，和女孩齐平。很久以前，他们还是一样的高。他告诉她：“小花，我是你的吴邪哥哥。我会好好护着你。”
他想一直护着她，他想一辈子护着她，他想娶她做媳妇，一辈子护着她。即使……她是男的。
可是，媳妇没了。
吴邪微微叹了口气。重要的不是媳妇，而是他呀。
吴邪侧过身。月光透过落地窗，倾泻在阳台的白瓷上，再转个弯，闯入眼中，像极了——婚纱。
吴邪的脑海陷入一片死寂。他结婚了！他结婚了！小花四五岁了，所以，是五年前分别后就结婚了吧。他没有请我，是被我吓到了呵。
吴邪记得五年前的分别，那是一辈子最清楚又最模糊的记忆。饯行时不知怎地喝多了，于是应了古人的“酒后乱性”。当他把自己搀着放床上时，也是这样的月光，在他身上笼了一层雾，情不自禁地手一抬，搂着脖子亲了下去……醒来已是翌日午后，他早已走了，走得一干二净。决绝得五年只有道上的消息，解九爷怎样怎样了。也是自己懒，又有三叔的烂摊子拖着，刻意地将这人放在最深处。这次，若不是这一笔单子太过重要，恐怕老死也不相见。
终于相见了，到底会怎样……
“吴邪叔叔，吴邪叔叔。”
吴邪是被摇醒的，小花趴在床沿看着他。是小花呀，原来不是小花。
糟糕！昨晚想太多睡过头了。吴邪自嘲地笑笑，“对不起啊小花，叔叔马上起来，和爸爸带你去玩。”说完摸摸小花软软的头发，飞快地冲进洗手间。“唉，好不容易空出一天来，和他一起，唉。”
下楼时他依旧玩着手机，听见自己下楼的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就，目光示意桌子上的早饭。“和以前一样啊”，吴邪看着熟悉的白粥和蒸饺，“花儿爷不愧是花儿爷，勤勤恳恳，晚睡早起。”五年前的就是忽然翻涌上来，几乎脱口而出的话又窒息在咽喉。
小花看着电视，他玩着手机，吴邪默默地解决掉早餐。“解……雨臣，我好了。走吧，带小花去玩吧。”喊名字真的不习惯，可是，小花不再是小花了。
“小花长得很像你。”吴邪看着木马上向他挥手的小花。
“当然，他是我女儿。”解雨臣很骄傲，笑得一脸灿烂。像是想到什么，突然问道，“你觉得她长得还像谁？”
“我认识她妈妈？”吴邪有些疑惑。
“算是吧。”
“你当时结婚，是不是因为……我对你……做了……那……事……才那么急，又没有……发请帖给我？”吴邪吞吞吐吐，终于说完了一句话。
“那事早忘了。不过，我结婚了？”解雨臣常年不动神色的脸上略显诧异。
“对啊，不然怎么会有小花？”吴邪一脸当然地指着小花。
“你在道上听说过解九爷大婚的消息？”
“没有……”吴邪仿佛明白了什么，瞪大双眼，“难道是私生女？我认识她妈妈，你也认识，我们俩都认识的只有秀秀。你和秀秀生的？不对啊，如果是女孩秀秀肯定要领回去；也不对啊，秀秀怀孕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啊。”
解雨臣看着吴邪跑得越来越没边，眼底的宠溺一点点浮现，原来，什么都没有变，你和我。
“爸爸，爸爸，我要吃东西。”
吴邪和解雨臣坐在长椅上，看小花排在卖棉花糖的长长的队伍中。
“我想，我还是告诉你吧。”解雨臣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
“关于她妈妈的？说吧，谁让我们是发小呢！”谁让我们只能是发小呢……吴邪驱走这些感伤，露出一个自认为最温暖的笑，拍拍解雨臣的肩。
“小花是试管婴儿。她没有妈妈。”解雨臣犹豫了很久，“她的染色体一半是我的，还有一半……”
“爸爸，叔叔，给。”小花递过来两个大大的棉花糖。吴邪不禁觉得好笑，两个大老爷们，那个棉花糖，想什么样子。
“爸爸，叔叔，我们去鬼屋吧。”小花伸出小手，指着不远处门面装饰得异常夸张的鬼屋。
“我和你爸爸什么鬼没有见过，走！”吴邪兴致勃勃。既然你心情不好，既然你来找我了，我不能说一定会让你开开心心地回去，但不会让你在这么沉重。
小花拖着吴邪，吴邪拖着解雨臣，疯玩到半夜。回到家时，小花已经睡着。吴邪将她抱上床后，便和解雨臣一起坐到沙发上。
“啪——”解雨臣点了一支烟。吴邪看着烟雾后面姣好的脸庞，很近又很远。
“小花很像你，除了眼睛。”吴邪顿了顿，“我才开始以为是因为他没有学戏，所以眼神没有功夫。现在想想，是她妈妈？”
解雨臣深深地看了吴邪一眼，闷声闷气地点了个头，“嗯。她不喜欢唱戏，她喜欢看书。像你。”
“像我？不至于吧，这么小就去看古书？”
“只是幼儿读物而已。”
“你很爱她？爱屋及乌？”
“是！她是我和他的孩子。我很爱他，可是他似乎不知道。我觉得他是爱我的，可是五年过去了，我拿不准，虽然似乎并没有改变。”
吴邪觉得解雨臣的每一句话都想刀扎在心上。“我想她还是爱你的。”因为我就爱了你那么多年。
“他很温暖，想阳光，是我这种人所渴求的。”解雨臣看着修长的双手，仿佛上面沾满了滚烫的鲜血，“不论环境怎么黑暗，不论他表现得多么的残忍，他的心还是那样明亮。”
“嗯。”原来，你要的我给不起，我和你一样都在黑暗中。
“我要不要告诉他我爱他？”
“去说吧。如果她还爱你，你们就可以终成眷属：就算不爱，你还是有小花……和我。”
“吴邪。”
“嗯？”
“谢谢。”
吴邪默默叹了口气，摇摇头，准备起身。突然手臂被一拉，滑倒在沙发上。解雨臣欺身而上，两片唇紧紧地贴在一起。
吴邪愣住了，任由解雨臣攻城略地，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滚落。
解雨臣微微抬头，看着吴邪迷蒙的双眼，“小花是我和你的孩子。我爱你，吴邪。”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