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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节 终章尾声 ...

  •   走到山下,雪终于停了。
      山下有片大谷场,现在谷场上正有马村男丁在扫雪,马村男丁的扫雪工作已至尾声,官吏正在安排马村男丁从另一条路依秩序离开。
      现场除了两个官吏,还有三十骑秦兵。
      因为是为官道铲雪,人多,需要维持秩序,需要注意安全,官吏人手是肯定不够的。
      骑兵不怎么管这些普通劳力,只管骑着大马寻视大局。
      官吏过来问大椿要了姓名登记,拿着大椿提供的姓名册与官府登记的姓名册一一核对,然后开始点名,以确定羊村该来的男丁是否有缺漏。
      寻视的骑兵待马村男丁全部离开后,纷纷调头,过来寻视羊村男丁这边的情况。
      众人不能抬头看骑兵的脸,只能目光平视,能听到战马鼻子里发出“卟噗——”的粗气声。
      马匹不停的走动,骑兵也比较随意的样子在羊村族人周围转圈。
      官吏点了名,又将名单递给一位步兵,步兵接过,递给首骑。
      首骑随意看了一眼名册,又随意打量了一下这群人,突然眼晴瞪圆,被一人所吸引。
      雪夫立即查觉到异样,也抬头望他,俩人目光对视,均定住了。
      他轻挥手,另一个骑兵过来,俩人交头说了些什么。
      首骑吩咐完,就打马走了,谷场很大。
      雪停了。
      马村刚将谷场的积雪铲干净,能看到平整坚硬的土地上骑首的马在在谷场中转着圈。
      与骑首交谈的那位骑兵走到官吏身边,下马,靠在官吏耳边问了两句。
      官吏一怔,摇头,就朝大椿跑来。
      “哎,我说夏后羊氏族长,你身后这人是谁呀?看着面生呀?”
      官吏问道。
      大椿看了一眼雪夫,道:“他是我家奴,刚入奴籍,有秩大人晓得这件事,劳烦官爷了。”
      官吏应了,又跑去告诉骑兵,骑兵听闻后上了马,打马跑到谷场中,靠近骑首,俩人交谈了几句。
      首骑抬眼看了看大椿这边,又吩咐着什么。
      只见那骑兵打马过来与众骑兵交流了几句,众骑兵一字排开,眼晴都盯着羊村众人。
      众人都知肯定有异,都在观望。
      那骑兵布置好站位,又往大椿和雪夫站的位置而来。
      大椿心里打着鼓,为何那官吏要来问雪弟的是谁?明明之前点名的时候官吏已经在奴隶册上点过雪弟的名了,为何还要再来问雪弟?
      更让大椿惊恐的是那位在谷场中的首骑,好像,有可能,是那位首骑先看到雪弟,然后才有之后的吩咐。
      当大椿看到那骑兵朝他和雪弟走来时,后背都冒出冷汗了。
      自从官府消案后,他一直认为雪弟没事了,那一奴一驴的骨骸已经结案了,是他放松了紧觉。
      大椿想到若是雪弟的身份被认出来,后果不敢想。
      骑兵停在雪夫身前,音声居高临下传来:“你,随我来。”
      雪夫早已看见谷场中的首骑。
      自首骑瞪视他的时候,他已查觉有异,当他抬头与首骑对视的一瞬间,他也惊呆了,只是他站在大椿身后,除了骑首看到他的眼睛,无人查觉他的表情。
      在骑兵的指引下,雪夫僵硬地抬脚,跟在骑兵身后往谷场中走去。
      首骑静静的看着一切,自始自终都保持冷静。
      待雪夫走拢,俩人隔着一丈远,首骑一挥手,骑兵退下了。
      “我能猜到你还没死,那副骨骸我见过,是驴,不是马。”这是首骑说的第一句话。
      雪夫不语。
      首骑自顾自点头道:“原来这一年多,你都躲在嵫山,还化了奴籍?”
      雪夫目不斜视。
      “你偷走战马,我罚你鞭笞八十,可服?”
      雪夫想了想,点头道:“服……”
      首骑不再说话,举手杨鞭就开始抽。
      骑军都配有长鞭。
      雪夫始终抬头挺胸目视前方,尽力保持身体稳定,虽然他的步法不急不缓已有松动。
      长鞭落下,发出巨大啪啪声,其声回荡在山间,在场众人闻之色变。
      每抽一鞭,大椿心里就要记个数,他也不知道首骑与雪弟说了些什么,貌似已经确认了雪弟的逃兵身份,这是要先行刑,再杀掉吗?
      想到这里,大椿心里不寒而颤。
      抽到第三十鞭时,雪夫已经站立不稳,无法保持身形,被卷起的鞭子弹摔倒,随着鞭抽开始在地上翻滚,扬鞭不停,雪夫背上的行李也被抽散开,棉被,新鞋,散落一地。
      大椿急得要发疯,他看到雪弟穿的厚衣被抽出许多口子,厚衣里的棉花翻飞。
      他数到第五十鞭,已经无法忍受,想着要死就死吧。
      “住手……不要打了……”大椿大喊着冲出去。
      他此刻也顾不上顶撞首骑长官的死罪了,大不了和雪弟一起死吧。
      等候在一旁的骑兵出手快如闪电,一只长鞭甩出,大椿只顾往前冲,不知身后有长鞭,被这一鞭给抽翻在地。
      冲上来两个步兵,将大椿捆住,再将捆绑绳递给那位出长鞭的骑兵。
      大椿不管不顾的朝谷场中的首骑喊:“放了他……不要打了……会打死人的……”
      满天银色,看不清雪弟的容貌,只能看到首骑不停的挥鞭。
      雪夫倒地后已经失去平衡,任由扬鞭带起身体继续翻滚。
      长鞭划破宁静发出巨大的啪啪声。
      骑兵拖着大椿就往谷场边缘跑,大椿倒地被骑兵拖着走。
      羊氏族人都吓死了。
      大椿嘴巴不停,还在大唤:“停下,不要打了……”
      他觉得雪弟要死了,他突然醒悟,雪弟是在求死,他在求死!
      想到这里,大椿尤如跌落万仗深渊,全身发寒得毫无知觉。
      骑兵们无人动容,面对生死早已没有感觉。
      若说族人看到雪夫被抽打感到害怕的话,此刻大椿激怒首骑大人让他们感到极度恐惧。
      雪夫毕竟是外姓人,还是奴籍,被打死,与他们无关。
      但大椿是族长,族长以下犯上,他们肯定会受到牵连,一想到待会把他们聚集在场中一起被鞭笞,有人扛不住了。
      排在队伍最后的人掉头就开始跑……
      倒数第二个人觉查到,犹豫了一下,也掉头跑……
      一位骑兵最先发现有异,吆喝一声打马追去。
      谷场上任何异动都牵一发而动全身。
      首骑大人扭头望着拼命逃跑的两人,一句话也不话,一动不动,什么指令也不下已经是下达了最高指令。
      拖着大椿的骑兵也停下来。
      大椿刚站稳身体,看到这一切,深知其后果有多严重,急得嘲那两个背影大声喝喊:“不要跑,停下……”
      原本逃跑的人就是胆小,此刻听到族长的呼喊停下脚步,想回头看看情况,但是,来不及了。
      紧随其后的骑兵,手提长刀挥过,俩人只觉颈子一凉,已身首异处。
      此举非滥杀,秦律严厉,逃役者当场处死,重则祸及家人。
      剩下的男丁开始慌乱,又被骑兵团团围住,只得全部跪下侍命。
      大椿心想,这下完了。
      ……
      八十鞭笞抽完,首骑静坐在马背上,看着趴在地上的雪夫。
      雪夫缓了缓,从地上爬起来,他正要抬手抹去脸上的泥土,突见手背上数条血印,血珠子已经沿鞭印渗出来,有愈渗愈多的样子。
      他不自觉地尝了渗出的血,入喉竟是这样香甜。
      这个味道好似唤醒了他沉睡的记忆,他耳边又听到杀戮声,有人呼救,有人喊杀,兵刀混战在一起。
      这一口鲜血的味道,激发了他的血性,他深不见底的双眸翻起滔天骇浪,他原本就是冷血战士,早已习惯与鲜血相伴的生活。
      他抬头看了一眼,前方谷场边,是羊大椿被骑兵捆着,站立在远处。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后方谷场边,是羊氏族人众男丁,这群人因为两个逃役者被斩首,而被罚全体跪在原地侍命。
      首骑淡淡道:“无知小儿,遇事只会逃跑。你可晓得,那五大夫私扣军粮,还往军粮里掺砂砾的案子已被他人揭发,五大夫和他下属一干人等全部伏法。此案已经结了,你也平冤昭雪。”
      他全身一震,打了个寒颤,全部伏法?平冤昭雪?
      首骑又道:“你的军藉已被注销。若你跟我走,我可替你重建军籍。”
      他不语,只盯着手背上的渗出的血,又去允吸新流出的血液。
      好像看到一年前的某个夜晚,那时他对某人说:我很少说话,记忆中也没什么开心的事欢愉地笑过。
      前尘往事如一瞬间涌来,这一年多的经历如闪电般在脑海里回放。
      鲜血入腹,他的灵魂苏醒,好像浴火重生,涅槃归来。
      谷场中央,首骑安静地看着他,在耐心等待。
      他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再睁开如炬双眸。
      “我可以跟你走,但,有个条件。”
      首骑:“说!”
      “嵫山夏后羊氏全族五百一十八囗,屠村灭族,不留一个活囗。”
      首骑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夏后羊氏族人,抬目远挑了沿山而建的村落民宅,又回头瞅了一眼被绑住的族长羊大椿。
      “给我个屠村的理由。”首骑疑问。
      他的眼眸冰冷异常:“欲加其罪,何患无辞。”
      首骑看了他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边笑边拍打腰间战刀,那笑声中气十足,传遍谷场。
      众人皆不明白谈成什么样了,谈了什么话题能让首骑笑成这样,这是讲了好听的笑话吗?
      “好!!!”首骑停下笑声,认真道:“我给你二十骑,助你搜村,至于怎么杀……”
      他道:“我亲自动手。”
      首骑打了个手势,过来一个骑兵,那人领了命,下马开始脱盔甲战衣和军靴。
      大椿看到雪弟麻利的换上战衣和头盔,接过骑兵.递.来.的军.刀,上.了.战.马。
      二十骑秦兵跟在他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往上山小路进发。
      众人都不解发生了何事?是要去搜村吗?这样的阵势应该是去搜村的,可他们也没犯事,有什么可搜的呢?
      二十骑分别敲开了各家各户的门,留守村民看到是秦兵,很自觉的都从屋里走出来,就往村头坝子上聚集。
      骑兵训练有素,不多会时间已经将人全部搜出来。
      羊丁和一众叔伯最后从祖屋里出来,当他们看清首骑秦兵居然是雪夫时,均吃一惊。
      “哎,雪夫,你这是……”
      羊丁刚出声询间,话间未落,战刀划破长空,颈子一凉,已身首异处。
      众叔伯吓得跪在地上求饶。
      首骑面无惧色,片刻功夫已将这些人首级斩下。
      身后的骑兵下马,将头颅捡到黑麻袋里。
      村头聚集的民众,根本没看清首骑是谁,已被全部斩杀,现场无人呼救,无人哭泣,生死只在一瞬间,立刻就没了性命。
      大约过了两炷香时间,虽然时间不长,跪地众人却深感双膝冻麻毫无知觉。
      大椿见到雪弟为首,二十骑随后的骑兵队伍又从山上小路下来,栓在最后的,是羊十三家牲畜棚里的那匹红枣马,这马正是雪弟去年进村时骑的那匹。
      大椿看到雪弟的战刀上沾满了血,难道?不可能?不会吧……
      待二十骑甲走拢,能看清黑麻袋是鼓起来的。
      大椿曾听军队退役回来的叔伯们聊起过,秦兵都备有黑麻袋,每次出战,麻袋里都装着战利品,里面全是敌人的头颅,清点头颅的数量以确定该立何种战功。
      那这些黑麻袋胀臌着,里面是装的什么?
      大椿不敢想。
      黑麻袋被甩到谷场上,骑兵下马开始清点数目。
      大椿只看了几眼,已面如砒.霜,头颅从麻袋里分捡出来,全是族人。
      那提着带血战刀的人,没有参与清点,而是打马向跪在地上的羊氏族人走去。
      有人吓得面如死灰,不停的颤抖,羊十六试图动了动僵硬的膝盖,想站起来,却被旁边的骑兵准确地抽了一鞭,然后再跪下。
      “你……你……为何杀我们……”有个族人壮着胆子颤声说了最后一句话:“我,我从来没去过鹿馆……”回应他的是一刀斩下……
      无人再敢发声,只待手起刀落,跪地的男人全部被斩首。
      清点完毕的骑兵来报:“包括刚才逃役被斩的两个,嵫山夏后羊氏族人,共五百一十七颗首级。”
      同时也有骑兵将这个数字告诉了一直立在场中等候消息的首骑大人。
      首骑问手提战刀的人:“你说是五百一十八口;还剩一个,逃跑了吗?”
      他下巴微抬,指向被绑在谷场边的羊大椿,淡漠地说:“跑不了。”
      大椿已面无人色。
      背后的鸟笼开始不消停,鹩哥好像意识到危险,激烈地拍打翅膀,放声尖叫。
      鹩哥的叫声急促,似遇到生命关头在做垂死争扎。
      众人都被这鹩哥吸引,都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叫声,好像很悲痛欲绝的样子。
      大椿呆住了,毕竟第一次听到这鸟如此急促争扎的叫声。
      这是……悲鸣……
      大椿看着神鸟,生平第一次,亲见神鸟悲鸣。
      首骑大人轻挥手,示意松绑!
      骑兵替大椿解开绳子……
      他见到雪弟骑马缓缓向他走来,他看到雪弟的长刀还挂着血。
      男人走拢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双眸深遂似无底黑洞。
      “雪,只是我的表字,我还没告诉过你我的名。你听好了,我名起,姓白名起。我白起与你一样,没落士族子弟。我为躲避祸端进你嵫山夏后羊氏,你们见我势单力薄,对我百般羞辱,今日我灭你全族可有错?”
      大椿只觉脸颊上有点湿,一摸,原来是流泪了。
      白起指着谷场的脑袋道:“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只须唤声夏后羊氏全部出来。你的族人们就乖乖出来了,拖家带口,扶老携幼的排队走过来等死。杀狗还要叫两声,他们一声不吭,杀之猪狗不如。”
      大椿“哇”的一下悲声哭泣,掩面痛哭。
      白起看着战刀上已凝固的血迹:“我之前厌恶战争和杀人,想寻处世外桃园了此残生。真可笑,世俗之内哪有世外之地,不受严历律法约束,只有无底黑暗。”
      大椿泣不成声:“让我跟着你吧!做牛马,做猪狗都行。要不你把我卖到咸阳男馆,你偶尔来一次也行。”
      白起冷然又决诀:“今世缘份巳尽,你自己动手吧!看在刚才我受鞭笞时你挺身而出的份上,我留你全尸,你下辈子再变做牛羊猪狗留我身边吧。”
      “那你呢?我放不下,放不下……”大椿说这话时,嚎哭不止。
      白起深遂的眼光聚焦,看向远处:“我?我会与阴氏圆房,会子孙满堂,会拜将封候。而你,看不到那一天了,什么长命百岁福寿绵长,也是不可能了。”
      话音刚落,只听一阵轰轰巨响,谷场上所有人都抬头望山。
      雪崩了!
      山顶突发大雪崩。
      雪崩过处,房屋如纸折的玩具般被损掉,被掩埋。
      大椿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崩,依山而建的村落民宅全部被雪崩埋葬。
      骑兵训练有素,立既上马狂奔。
      顷刻间,整个夏后羊氏族人修缉的村落被全部埋掉,建村八十多年,所有民宅顷刻之间被埋葬。
      骑兵只跑了十数丈远,轰隆声过处,时间极短,雪崩己至谷场。
      谷场上堆积的族人首级也被埋住。
      白起拉住扬蹄嘶吼的战马,用手势安抚战马的情绪,战马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又嘶吼了两声,便平静下来。
      大椿被雪埋到胸口。
      雪停了!
      “当雪崩来临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埋了一半的羊大椿。
      大椿深感遗憾,雪崩于面前,他俩人均一步未动,若雪崩再大一些,把他俩一并掩埋多好。
      白起牵着战马从齐胸口厚的雪层里跨出来,看着身后白茫茫一片。
      整个村子都没了。
      羊大椿自知天命如此,不可逆转,但他不死心:“你……可曾……喜欢过我……”
      白起沉默半晌。
      “我对你说过,习惯黑暗不可怕,可怕的是替黑暗辩护。”白起冷漠道:“从你为羊丙做说客时起,我们再无可能。羊十六聚众那样对我时,我已下定决心逃出去,哪怕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我也不愿待在夏后羊氏如蛆虫般死去。”
      言毕,白起不再说话,俩人最后的凌视,竟是在等待羊大椿自我了断。
      羊大椿自知今世缘尽,伸手拔下发间乌铁簪,猛地刺向胸囗,鲜血喷出,一气喝成,绝无拖泥带水。
      “雪弟……我死后你把乌铁簪留下,防身备用,簪上有我的血,我以我血起誓,保你百战百胜,永不打败仗……永不死于敌人之手……神鸟你献给秦王……我……咳……我能做的只有这个了……”
      白起挥起军刀,一刀将鸟笼廦成两半,神鸟被斩,毙。
      羊大椿已近气绝,全身抽搐,说话坚难。
      白起道:“簪我收了,这神鸟是你妻子,烈女不事二夫,你夫妻共下黄泉吧。”
      大椿的眼睛被迷住。
      他好似看到红枣马前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朝他抱拳谦和道:“大椿?可是出自: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以八千岁为秋。”
      大椿用尽全身最后力气大喊:“我……我不甘心……我生生世世都要追随你……黄泉路上我等你……下一世……下一世我决不负你……”
      白起道:“别等了,世上本无阳春白雪,上天入地永无再见……”
      雪崩后,阳光照射在嵫山上,放眼望去,全一片纯洁的白。
      羊大椿五感尽失,气绝身亡,终年二十四岁。
      ……
      白起手握带血乌铁簪,顺手插到发间,迎着阳光走去,前方十数丈远有群骑兵。
      首骑牵给他那匹红枣马。
      白起将战马还给那位骑兵,自己骑红枣马。
      身后只留下一串脚印。
      脚印又将被下一场雪复盖。
      白起道:“阿爹,这一年有余,我学到许多东西,此番回去,不会再意气用事了。”
      首骑笑道:“吾儿更成熟了。我白氏一族只效忠秦王陛下,吾儿定要为我大秦国千秋霸业做出一番功绩……”

      ***全文完结***

      感谢亲们走到这里……
      以《雪崩》的故事脉络做个总结……
      阳春白雪初见,看法相似,都亲近儒家,认为人之初性本善;
      羊村众人依次出场,最初都是善意的;当他们知道恶行不会受到处罚,或为了自己的私利,恶战胜了善。
      白起受辱后,抛弃儒家,近法家,认为人性本恶;椿依旧坚信儒家人性本善;俩人看法相背离。
      卖身契是道分水岭,椿心里的“阳春白雪”执念被瓦解,暴怒之下将白起强了;他想不明白,为何白起愿意与所有男人睡,也不愿意与他睡。
      俩人已经不可能平等对话;恶已经大到无法控制,椿开始以主家身份随意欺辱白起。
      秦王开仓,发放救急粮,让椿醒悟,其实他俩没什么不同,皇权之下,他们都是可怜人……
      爱,让他决定重新开始。
      力役,打断了二人最后的时光,椿率全族男丁出征力役。
      秦军首骑是白起的父亲,他透露逃兵案已昭雪。
      白起答应回去,条件是屠村。
      当雪崩来临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白起带领骑兵杀入羊村,夏后羊氏全族被灭;
      俩人今世缘尽,椿自尽而亡。
      儒家宣扬人性本善;法家觉得人性本恶。
      自汉帝独尊儒家起,秦王追捧法家至上的时代已经衰落。
      到底本善还是本恶?《商君书》是第一恶书?还是第一好书?在此不做评论;亲们有自己的见地。
      ……
      还有一篇后记,需要交待一下,随后更新,谢谢亲的阅读,爱你,吆吆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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