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三日·预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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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沉重的大门生生隔离了两个世界。
我们身处这个残忍的世界，爱恨交织，却始终抵不过明与暗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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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踮着脚尖轻踏在弯曲的石径上，一脚踢开簇拥的落叶，松松软软地洒了一地。
理事长的私人别墅此时就像一盏指明的孤光灯，光晕虽然柔和却异常清晰。
门未锁，月轻轻地推开书房的门，在寂静的夜里突发出“吱呀”的声响。
“你怎么来了？”黑主灰阎从书本中抬起头。
月低头连同袋子一起放到黑主灰阎的桌上，里面是一本厚实的书，“给理事长的礼物。”
“礼物？”黑主灰阎反应了几秒这才领悟，表情顿时变得极其生动，“哎呀你竟然也想着送礼物，理事长真的好高兴~”
月微微一笑：“我发现理事长的厨房里工具很齐全，所以我想理事长大概很喜欢下厨，就买了这个。”
“恩~很喜欢呢~”黑主灰阎点头如捣蒜，从袋子里将料理大全拿了出来并粗粗地翻看着，“对了，自从你来到我们学园之后，我们还没有四个人一起吃一顿饭呢。恩，过几天有空了，叫上优姬和锥生，理事长我亲自下厨~”
“那我期待着。”月用余光瞄了眼墙上挂钟的时间，稍有些在意地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的夜色，“那我去工作了，理事长。”
刚准备抬脚离开，黑主灰阎却突然叫住了她。
“请等一下。”黑主灰阎的语气蓦地变得严肃起来，“有件事，无论如何我很想知道你的看法。”
疑惑地挑起眉毛，月也肃正了表情，“什么？”
“关于锥生的事……”眼镜折射出没有温度的白光，黑主灰阎的眼神完全被眼镜所遮挡。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我相信你一定注意到了他的反常。”
放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月面色平淡。
“是。”
“我很担心锥生会熬不住痛苦的折磨……”黑主灰阎显得有点不忍心，“你怎么看？”
月沉默了一会儿，抿了抿唇开口说道：“他已经承受这份痛苦四年了，如果真的支持不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吧。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
“诶……也只能这样了……”黑主灰阎郁卒地叹了口气，“我现在还有些担心优姬……”
“优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如果她真的想做什么，就算是理事长也拦不住吧。”月浅笑道，“不过她是我来到这里后的第一个朋友，我会尽我所能去保护她的。”
“夜刈把你交给我，我没有怎么照顾你反而还要让你帮忙……诶……”
“不，理事长已经为我考虑了很多。”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和玖兰枢很像，特别是这种思考模式。”
“都是纯血种的缘故？”月自嘲般地勾起嘴角，“呵，要是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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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时间，在教学楼的楼道里，零却与枢和早园琉佳不期而遇。
“真是奇遇啊，锥生。今天没有和优姬一起吗？”
“那家伙现在应该正在补习。”
零目不斜视，一脸冷漠地与枢擦肩而过。
“锥生，身体状况还好吗？”
听上去似乎十分关怀的话语，但令零浑身一震。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紫色的眸光从起初的冷漠转向尖锐。他只是盯着枢，不发一言。
枢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直视，只是略微冷淡地抛下一句话。
“保重。”
接着扬长而去。
琉佳本就十分不爽零一贯对于枢的态度，目睹了这一遭怒火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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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理事长的别墅，月开始继续校园巡逻。不过也有意无意地寻找零的踪迹，毕竟她还有件礼物搁在口袋里非常棘手。
离夜间部教室不远的那个平台周围散发着浓重的气息，其中还有几个意外地熟悉。
月一愣，飞快地奔跑而去。
糟糕，聚集起来的夜间部们……还有锥生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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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心情本就不好。
零的脸上满是漠然，微冷的视线扫视着周围的吸血鬼们，语气极冲：“有何贵干？夜间部。”
似乎是为了配合自己的态度，他更是迅速抽出了血蔷薇之枪。
“枢大人为什么对你这样的人类另眼相看？真是不可原谅。”琉佳是这次事件的发起者，目的或者可以说是泄愤。
架院晓一副想息事宁人的表情，“你嫉妒也要适可而止啊！琉佳，还有你们也是。要是给玖兰宿舍长知道了，他会大发雷霆的。”如果能平息这场纷争那再好不过，“锥生，你也把那种东西收起来吧。”说着伸出手。
零却没有理会架院的好意，一个熟练的过肩摔将他制服在地。
“逊毙了……”支葵和莉磨一向十分默契，此刻也同时出声。
“啰嗦……”架院本来没什么火气倒是这么毫无防备地被摔一下，心里也有些恼火。
零挪了挪枪口，“也就是说，你们以玖兰枢为借口集合起来，目的是想拿布袋盖我，然后痛扁我是吗？”出口便是极度挑衅的语气，“来吧，vampire，刚好我的心情也是不爽到了极点。”
气氛越来越僵硬，似乎一触即发。
月在楼下发现情况很糟便利索地爬到树上，借助粗大枝干的弹力成功着陆平台。
所有人闻声望过去，只见她淡定地走到零的身侧，嘴角似是带笑。
“学长们这是在做什么？赏月么？”无音调起伏的问话似乎正应了她的表情。
没有惶恐与紧张，她仿佛毫不在意地移动着目光，“今天的天气似乎不太适合嘛。”
“我们稍微有些事想找锥生谈谈。”蓝堂说道。
零的嘴角霎时勾起一抹冷笑：“我奉陪。”说完收回握着血蔷薇之枪的手，枪口朝上，将它举到耳边。
刚想走前一步，手臂却突然被人抓住，力道不大却无法轻易挣脱。他微侧过头，看见月眼中透出的坚决。
“你们这是在私斗么？！”优姬几乎是瞄准了时机出现，又是风风火火地一个高跃，漂亮的动作落地。
她冲到两方之间，叉起腰。
“零还有夜间部的你们，如果你们一定要打架的话，先过我这个风纪委员这一关。”优姬坚定地握着拳头。
“优姬，小事而已。”月摇了摇头，把目标移向了人群正中间的琉佳，“已经解决了，你说是吧早园学姐？”
被点名的琉佳有些意外，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反正那个兴致也被打散了，回去上课吧。”也算是寻了一阶台阶下。
各自抒发着小小的抱怨，但众人还是一一离去。
最后，平台上只剩下风纪组三人。
“零，你到底在做什么啊？”优姬跑过来，担心地直视着零，“我一直觉得，最近的零变得好奇怪。”
月慢慢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你什么都不说，这样真的好么？”
“……和你们没关系。”零侧过头不去看她们，“让我一个人独处。”
优姬一脸担忧地望向月，而后者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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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月光透过玻璃窗清晰地刻画出地板中的纹路。
而楼梯口的拐角处，像是遭到了月光的抛弃，始终一片黑暗。
零靠着栏杆坐在那里，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搭在膝盖上。
细密的汗水从侧脸渗出，身体里更是有股燥热愈来愈甚。
他慢慢把手伸进口袋，紧紧攥着冰凉的小方盒。
“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偷懒么？”不知何时，月已经站在他的旁边，双手架在扶梯上。
零一愣，他竟然走神到没有感觉到任何靠近中的气息。
“不是说了让我一个人待会么。”零的声音压得很低。
“诶，锥生君一直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么？”月抬手拨弄着头发，“我可是好心来听你的抱怨的。”
“呵，抱怨？”
月半眯着眼睛，稍稍侧过头，“或者说仇恨？你的情况很不妙嘛。”
零的双眸骤然紧缩，“你都知道？”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女人的事……”月慢慢蹲在他面前，凝视着零肃起恨意的眼睛，“我知道。”
“她还活着对么。”零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拳头的骨节处似乎咯咯作响，还有止不住的汗水肆意地滑落，“我要亲手杀了她。”
月沉默了一瞬，然后慢慢开口：“杀了她之后呢，你想过么？”
“那时候，我该做的都做完了。”零微微眯起双眼，从那眼神里似乎露出某种预兆。
“自暴自弃不像是你的作风。”
“你又知道什么……”零的声音越发得无力。
“如果我是你，根本熬不了四年。”
零一怔，但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黑暗中沉重的呼吸声仿佛一直围绕在耳边，月皱了皱眉，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舒展开表情。
“对了，锥生君。”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小手袋，放在他的身旁，“圣巧克力节的礼物，友情的见证总可以吧。”
零低头轻笑一声，伸手拎了拎，很沉。
“什么东西？”
“据说是很灵验的水晶球。不过……”月有些狡黠地微眯起眼睛，“我建议的用途是，当你以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就用它把自己砸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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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月站起身之后，便捂着肚子笑起来，“哈哈……开，开玩笑的……”
“我可没有回礼给你。”零扶着栏杆站起，身体有些摇摇晃晃。
“那……一直锥生君锥生君叫着，很疏离嘛。你不介意的话，我就叫你名字了。”
“随你……”话音未落，零却突然一把揪着自己的胸口，整个身体都蜷曲了起来。
月瞬间收起脸上的笑意，对方剧烈的喘气声与空气共振，强烈到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
“怎么了？”她发现，竟然连自己也控制不了手指的颤抖。
上一秒他还抓在手里的袋子砸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零？”
黑暗中，她看到了血红的双眸。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三日·预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