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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改变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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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单刀直入,蓝堂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里可不止一双眼睛啊。
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他擅自带了个受伤的风纪委员回宿舍,那还不闹翻天。他可没有玖兰枢那样的权威。至少在枢大人回来之前……
蓝堂皱了皱眉,说道:“我们去那边谈。”然后用眼神示意。
即使零很不愿意,但这形势显然不允许他拒绝。
其他夜间部成员见零和蓝堂稍微走远,才面含不爽地进了宿舍。枢大人的命令是回宿舍等待结果,惹是生非显然不是枢大人乐见的。同为贵族出身的夜间部们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地插手蓝堂和锥生零的事,毕竟蓝堂也是玖兰枢的心腹之一。
蓝堂走到了宿舍的侧面站定,视线所及可以看得到他房间的窗户。
“我只是来带她走的。”零面色阴郁,不是询问还是陈述着这句话。
蓝堂看了他一眼,“她现在发着烧,不可能跟你离开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其他人暂时不知道她在这里。”
零冷冷地看着蓝堂,嗤笑出声,“这种野兽群聚的地方,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锥生零,你以为你和我们有多少区别?”
对面的人表情明显一僵。
蓝堂愣了愣,意识到自己似乎戳中了对方的痛处,便撇开了头,“要么明天天亮之后来带她走,要么现在冲进去和那些正在火气上的家伙大干一架,随你的便!”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牵扯到她的安危,他就有些气恼。蓝堂自知再同零说下去,不敢保证不会大打出手,于是恨恨地扭头甩袖走人。
他回到宿舍楼门口,身后没有跟过来的脚步。不管幸或不幸,零还是妥协了。
进大厅之后也不理一拥而来的好事者,他掸了掸手,将之前找出来的药箱直接提着上了楼。
关上房门他才得以安心地叹了口气。
“呐,我找到了药箱却不知道哪个才是退……”
声音戛然而止。
她呼吸平稳,早已沉沉地睡了过去。
蓝堂顿时松了肩膀,而后又不自禁微微扯开一个笑容。
她安眠的样子像极了暖箱里的小婴儿,真的是卸下了浑身的防备。
他安静地看了她半晌,轻手轻脚地挪到窗边,稍稍拉了拉窗帘。
眼神无意间向院子里一瞥,他略微诧异地抬了抬眉。
那个银发少年靠着月之寮门口的巍峨大树,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守在那里。
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月光倚靠在毛毯上,印出蓝堂颀长的身影。
“是徒劳么?”
他喃喃自语,也不知到底是在说给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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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刈十牙几乎在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赶到了协会。
“元老院要对零处刑?!”他十分激动,一掌砸向桌子,“难道协会就这样袖手旁观吗?”夜刈十牙的怒火分明地涌现出来。
“如果是零杀死了纯血种,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协会主席阴阳怪气地说道,仿佛这个事件与协会的立场毫无关联。
拳头被握得咯咯作响,“那位尊贵的纯血种大人可是做了就算列入我们的黑名单也不足为奇的事啊,为什么连零都被当成是同伙?”
“夜刈……”主席一抬头,镜片闪着诡异的寒光,“你知道对【嗜杀纯血种】给予肯定的后果是什么吗?”带着危险的口吻继续道,“vampire社会的【秩序】可就不复存在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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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整个夜间部来说,这是一个足以在夜之社会掀起巨澜的事件。
后半夜,玖兰枢回到了月之寮并召集了所有夜间部的成员。
作为vampire中的王者,他除了发布口头禁令之外,自然少不了对于情绪不稳定的成员的安抚。
蓝堂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心神恍惚地听着玖兰枢发话。
说到此时的心情,可谓复杂。他宁愿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比起现在徒增烦恼不知好多少倍。换作从前,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向玖兰枢报告夜刈月的行踪,可如今却变得畏手畏脚。
让她可能陷入危险的事仿佛从内心开始抵制。
不过,蓝堂即使伪装得再好,他的异样还是丝毫不差地落入了几个亲近的人眼里。
人群散后,一条和架院十分默契地等在通往蓝堂房间的必经之路。
只待他走过来,“英,我们有话要问你。”
“……什么?”蓝堂一愣,不由自主地瞟了一圈周围。还好,没有多余的人。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刚才你的反应很不对劲。”架院皱了皱眉说道。
蓝堂一时无语,自己的反常竟然那么明显么。
一条微微歪着头,“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么?”
蓝堂看了眼架院,又看了眼一条,讷讷地说道:“没什么。”
见他不肯说,两人也没办法。一条只轻叹了口气,拍了拍蓝堂的肩膀。
“早点休息,明天可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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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虽然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但脑子很清醒。她动了动手指,力气基本已经恢复了。
撑起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转头看了一圈,然后便发现了坐在沙发上打瞌睡的蓝堂。
想起来了,这里是月之寮。
她掀开被子打算站起来,手臂一挥便直接撞到了床边的矮柜。
一声闷响。
虽然用力不大,却正巧撞到了手肘的麻筋,手臂顿时麻木到没有知觉。
月忍不住吸了口气,撇了撇嘴。
“你怎么起来了?”蓝堂听到动静便醒了,有些惊讶地走过来,“身体没事了吧?”
“啊,没事。”月微微笑了笑,想到昨天的事,多少对于蓝堂的关心有些感激,“真是委屈学长了呐。”
“啊?”蓝堂不解地摸了摸后脑勺。
她促狭一笑,“你都把床让给我了,自己睡沙发,这还不够委屈么?”
蓝堂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抱着臂扭过头,“这,这对我来说可不算什么。你可别小瞧我!”
“蓝堂前辈。”
听她叫他,蓝堂不由得把视线转了回来。
“谢谢啦。”
那时,蓝堂仿佛听到了来自自己心脏跳动的剧烈声响。
他急忙移开视线,结结巴巴地低喃着,“哦……哦……”
忽然,宿舍外的气息骤然混乱了起来。
月和蓝堂顿时表情一变,几步走到了窗边。
“那是……”
“元老院的人。”蓝堂皱了皱眉,“还有锥生和优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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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院是为了守护【纯血之君】的荣耀而存在的。然而,你这家伙却背着我们向闲大人出手。”一个戴眼镜的男子前一秒还一副斯文的脸孔,后一秒就露出了细长的爪子,“纯血种的vampire对我们而言是如何尊贵的存在,我会让你刻骨铭心地乖乖地接受处刑的,锥生零!”
零没有躲避,直接伸手接下了男子的一拳。
“如此滔天大罪只拿你这家伙的一条命来赎,是不是很划算啊?”男人的脸变得扭曲起来。
零紧蹙着眉,抓着对方的手收拢握紧,只听“咔嚓”一声便折断了尖锐的利爪。而另一手则将优姬推到了离他更远的地方。
“你这家伙,竟然能折断vampire之骨!”男人惊诧地后退几步。
“不好意思。”零有些轻蔑地昂着头,“我可不会作贱自己。”
“哼。”男人阴冷一笑,“就算你把我一个人打倒也是逃不掉的哦,因为等待着你的命运就是被我们处刑。”话音刚落,四周处于待命状态的其他人顿时也围了上来。
“优姬,这和你没有关系,快走。”
没想到刚找到零就碰到了这种事,优姬摇了摇头,更是握紧了手里的阿尔提密斯,“不行,我办不到。”
突然,外围有人受到了致命的攻击,顿时化为尘土。
“怎么?”内圈也渐渐开始骚动。
放眼望去,这周围早已是夜间部的天下。
“正如元老院所知,那个女人的所做所为足以让锥生君去抓她。”枢优雅地向这边走来。
“玖……玖兰枢大人……”见到为首的枢,闯来的一行人立刻跪地行礼。
“为了守护纯血种的【尊严】,为什么非要把锥生君处刑不可?”枢依旧用他温柔的声线说着,听上去却魄力十足。
其中一个男人硬着头皮答道:“枢大人,像您这样的纯血种,若要阻止的话,我们便无法完成任务了。”由于紧张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恳求您与贵同学们一起离开这里。”
枢目光一瞥,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我所珍视的这个学园,请不要用愚蠢的行为来玷污它……元老院的走狗们。”
“什么?!”被这样说,原先出声的那名男子立刻愤怒地跳了起来。但还没来得及发作,他便失掉了一条手臂。
“给我消失。”
枢的最后通牒。
优姬紧张地抓着零的手臂,心脏直跳。
元老院的人见势不妙,互相对视了几眼转身离去。
“您庇护锥生零这件事,我们会向元老院报告的,枢大人……”
留下这一句话后人影便彻底消失了。
“你们没事吧?”枢向他们走了过去。
零却没有接受枢的好意,冷冷地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玖兰枢。”
“只是无法袖手旁观而已。”枢温和地扯着嘴角,“我不能眼看着我的同学被我那些愚蠢的同族毫无原由地处刑啊……”
零眼梢瞥了眼优姬,她眼里的担忧显而易见。不由得攥紧拳头,又把怒火压了下去。
“零,优姬。”从一个方向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零一愣,立马顺着声音望过去。
月站在他待了一整夜的大树旁,侧着头微笑。
“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