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月绽放》千葬樱

25、最恶的苦境

　　浑身像是被针扎一样，刺痛一波接着一波袭来，最后竟然连手指也忍不住颤抖。
　　地面上的咒印此刻泛出些暗红色的光芒，森冷的血蔷薇仿佛快要幻化成真。

　　室内微暗的光线烘托地整个气氛都十分诡异。
　　少女苍白的脸上不时有冷汗顺着脸庞滑下来，初时的震惊全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愈盛的愤怒。她面无表情地与闲对视，紧咬着嘴唇。

　　“喔？你还真是出乎意料的镇定呢。”闲略微赞赏地挑眉说道，“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风纪委员呀。”
　　“月！”优姬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慌不择路地向门口奔去。
　　闲一扬手，和服的长袖便向八爪鱼一般紧紧缠住了优姬，无论后者怎么挣扎也无逃不开。
　　“是乖孩子的就不要乱动。”闲警告般地看向优姬，语气里略带挑衅，“而且，就算你过去了也一样帮不了她……”
　　“闲，既然我已经无法动弹了，你为何不把优姬放了……”月仰起头，神色与平时无异。
　　“月你……”优姬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眼泪全在眼眶里打转。
　　为什么她保护不了大家？为什么总是连累别人？想为他们做点什么结果却还是弄得一团糟。

　　“你想的太天真了吧。”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忽然嘴唇轻挑，“不过……我倒是不介意和你两个人单独谈谈。”
　　说罢，闲挥了挥袖子，也不知搞了什么把戏，优姬便这样昏睡了过去。
　　闲把优姬安放在沙发上，径直走到了月的旁边。
　　“你还真是关心那个孩子。”闲慢慢蹲下，淡淡地直视着她的眼睛，想从中读出点什么。
　　月的眼中露出几分讥诮，她勾了勾嘴角，“朋友是什么，你又怎么会懂。”
　　闲眸光一闪，脸上敛去了笑容。
　　“呵，朋友是么？”
　　她伸手抚上少女冰冷的脸颊，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杀了锥生一家？”
　　“那个男人，被他们无情地杀死了……”闲的声音越来越轻，“什么都没有做过的他就这样消失了……”
　　月不愠不怒地冷眼看她，“如果不是你把他从人类的世界里带到这里，他又怎么会死？”
　　闲怔忪地望着她。
　　“归根到底，错的不是你么？”月挣扎着向旁边一挪，脸颊上闲留有的手心温度顿时消失不见。
　　闲收回手，低声轻喃道：“你说的对呢……”她莫名地又笑起来，“呵呵，现在感觉怎么样？不好受吧？”
　　月默不作声，只张口喘着气。刚才勉强的移动让她丧失了大部分的力气。

　　“跟在猎人的身边，这种专门对付vampire的东西你应该很清楚才是。不过是第一次见吧，施术者必须是纯血种，这可不是随便就能遇上的。”闲垂着眼，动作轻柔地搓着手心，“啊还有，忘了告诉你，这种咒术最奇妙的地方就在于……你的血统越是纯正，束缚的力道就越是大呢。如果对方刚巧也是纯血种的话，附加的伤害可不小呐。”她眼里的微光，渐渐转冷。
　　“呵，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月使劲扯了扯嘴角道。
　　闲冷哼一声：“还要我说的更明显么？夜刈君？”闲忽然伸手，用力捏着她的下巴，“不过呢，你也不是完全没用。这么纯正的血液似乎正好可以救我一命呢。”
　　月冷淡地盯着她，没有作声。
　　“怎么，不信？我现在可是处在被追杀千钧一发的状态呢。”闲的脸上笑意又多了几分。
　　“交换代价？”月把脸扭向一旁，“除掉我然后放了零？我可不信。”
　　闲扳过月的脸，脸又靠近了几公分，“你认为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她笑了笑继续道，“任你再厉害，如今又有何用？就像是被蜘蛛网缠住的蝴蝶，你以为有几分胜算？”
　　月忽然笑出了声，眼中的不屑更盛，“还真是……纯血种的自以为是啊……”
　　她想到了玖兰枢先前的话，瞬间觉得很讽刺。玖兰枢与绯樱闲同为纯血种，却同样容不下对方。说到底纯血种都是些高傲不可一世的人。
　　那……自己呢？

　　“你在想什么？”闲没有被她的话激怒，反而笑得愈发温柔，“你的存在？呵呵，那种东西你不必知道了……”闲缓缓把头移动到她的颈侧，“再见。”
　　近在咫尺的低语顿时穿透了耳膜，大脑变得昏昏沉沉无法思考。

　　一红一蓝的眸子，在脑中一晃而过。
　　有种隐隐约约的恐慌，抽丝剥茧般地从内心深处渐渐滋长。

　　“砰——”那骤响仿佛是在耳边炸开。

　　“砰！砰！”紧接着几声带着怒意的枪响也随之而来。
　　“闲！”少年低沉的怒吼霎时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
　　绯樱闲抬起头，扯起一边的嘴角，心情颇好。全然不顾自己的肩膀已然在流血。
　　“你也来了呀。”闲眼锋一转，突然捏紧了月的脖子，手上用力，“真不巧啊。”
　　零猛地一皱眉，几步狂奔过来，“你放开她！”
　　“别……过来……”月吃力地抓着闲的手腕，眼睛却瞥向零的方向，“退后。”

　　零脚步一顿，这才冷静下来仔细看了看眼前的情形。
　　地面上发亮的竟然是一个芒阵，而她显然正是因为这个芒阵的关系无法动弹。靠窗的地方，优姬躺在沙发上像是昏睡了过去，暂时没有危险。
　　他握着拳头，肌肉绷紧的声音格外明显。
　　枪洞森冷，枪膛中的子弹蓄势待发。
　　“你以为你手上的东西能拿我怎么样？”闲的笑意带着明晃晃的轻蔑，“你杀不了我的……你的主人。”说着闲手上一紧，他几乎能听到从月喉间发出的撕裂皮肉的声音。

　　零的怒意顿时到达了极点。
　　精准的射击后，整间屋子都充满了血的味道。

　　“哈哈哈哈……”闲嗤笑着把月重重甩在了地上，松开了手，“这种程度是杀不死我的……”
　　长袖翻飞，她缓缓后退，已是绝美的身姿。
　　纵然嘴角挂着血迹，她的姿态依然高贵，眼神依旧孤傲。

　　月倒在地上，一时没了动静。

　　闲也不说话，四下一片沉寂。

　　零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样子蓦地有些慌了神，也不管她之前怎么警告他的，迈开脚直接踩在芒阵的边缘。
　　付在芒阵上的电流像是再次被激活一样，笔直地朝他冲击而来。
　　零没有躲避，直接用手挡了挡，左手几乎立时没了知觉。

　　“退……后……”

　　他猛地朝她的方向看去，只见她散乱的发丝间，一双银色的眼睛透出坚持。

　　零狠狠咬了咬嘴唇，向后退了一步，目光恨恨地投向绯樱闲。
　　“我与你的恩怨，没必要把第三个人牵扯进来。”
　　“呵。”闲淡淡地指了指月，目光挑衅地瞥了零一眼，“把我杀了，她自然没事。”
　　零也没有废话，迅速地举起了血蔷薇之枪，“那么你解脱吧！”握枪的手紧了紧，“我会活下来，就是为了今天……我要亲手结束这一切！”

　　枪未发，昏暗的屋内猛地刀光一闪。
　　一道白光，气势凛然地直逼零的方向。

　　“危……”月张了张口，却几乎没有力气喊出声。
　　不仅如此，浑身上下似乎被一张无形的网罩住，根本抽不出力气挪动。

　　长刃毫无偏差地钻入零的手臂，空气中已经能闻到血液粘稠的味道。
　　对月来说这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闲主人，你是不是玩得太过火了一点呢？”出现在门口的壹缕淡然道，手腕已经是刚扔出长刃的姿势。
　　闲有些微微发愣，扫了一眼喘气声隐约有些变重的月一眼，“你太多事了……现在还轮不到你出场。”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理解你的做法。”壹缕平静地走了进来，仿佛感觉不到一丝室内的紧张感。
　　闲挥了挥手，微笑道：“算了……”

　　零面无表情地转头，死死盯着头戴面具的少年，“我以为你那时候就已经死了。”随着少年摘下面具，他继续道，“壹缕。”
　　“你还记得我吗？零……哥哥。”少年笑了笑，便不再看他，“你打算跟零玩到什么时候呢？闲主人……还是你打算就这样被收拾掉？”
　　壹缕挡在闲面前，目光重回零的身上，话却是对着身后之人说的。
　　“不可以喔，闲主人，你要是轻易被杀死，我会很困扰的。
　　“哼，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不用你瞎操心，况且我还没打算死在这里。”闲挑了挑眉，不以为杵。
　　零果断地把长刃从手臂里利落地抽出，自然带出了不少血。
　　滚烫的鲜血洒在地上，月无法动弹，愈发觉得煎熬。这样的状态下，她的嗅觉倒是一点也没有退化，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闲旁若无人地绕过壹缕，径直往门外走去。

　　“闲！”
　　壹缕眨眼间竟然挡在了门口，直直地与他对视，“零，你在无视我的存在吗？”他倚着门框，嘴角勾起没有温度的笑，“我呢，可是很想跟久违的另一半好好聊聊呢……”

　　已经走远几步的闲却忽然回头，对着零露出几分妖娆的笑，“依我看，夜刈君的情况可是相当不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