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者》菲利亚酱

7、第七章 差点误杀

　　“喵——”

　　黑猫尖利的声音以一个音波的形式向周围扩散，那些经不住这波攻击的木屋脆弱的一击就成了粉沫，而也正因为这声猫叫，M从浑浑噩噩中恢复了神志，那些四散的黑色气体也慢慢回到了少年的体内。

　　“咳咳咳……咳咳咳……该死！咳咳……”少年单膝跪地弯腰咳得几乎不成样子，他站起来，朝四周望去，那是一片无比熟悉的场景，百草凋零，万物死去的样子在过去数百年间他已经见了无数次。在场以他为中心十米为半径的范围内，除了被青司保护起来的众人和心以外，其他一切物体已经消失了，被凌虐的现场呈灰黑色，恐怕这一整节粗壮的分支都没有用了。

　　整个场地寂静无声，先前还彬彬有礼有的鲁斯卡族人此刻都一脸恐惧地望着站在场地中央的少年，脸上写满了厌恶。

　　“怪，怪物，他是怪物！”不知是谁起了头，执起地上的石头朝着那个银发少年扔去，但每每即将触碰到他时都会被黑猫用尾巴给打掉。

　　“真是……熟悉的场景。”

　　“master！”黑猫恢复原样绕着少年走了一圈，忧心道，“这不是你的错！”

　　“咳咳咳……”少年站起身看向对面的青司，眼神慢慢认真起来，这个人是这几十年来又一次揭开自己伤疤的人，他的伤口有多疼他就有多么厌恶他。

　　“我亲爱的族人们请住手，请把这两个人交给我。”莱莎眸底的金光慢慢溢出来，她整个身体几乎漂浮在半空中，她看向在场的族人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

　　也幸好那些人对于这个使者的话真的是言听计从，几乎没一会儿功夫人都散了，只有老族长依旧站在原地看了眼M，最后才慢悠悠地走了。

　　也幸好那个老人的眼中没有任何厌恶的表情，让M浮躁的心一下子安静下来，少年摊开手想了想，似乎有些自嘲地叹了口气。

　　“真可怕。”青司捂唇看向M和莱莎，最后将目光定在M身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想和你打。”

　　不想和我打那你把武器拿出来干什么！M在心里腹诽，但现在的确不是什么好时机。

　　“说说看你的交易吧，呼——”M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着树干看向那个浮在空中的莱莎，“下来吧，这样对话我脖子酸。”

　　莱莎：“……”

　　尽管有些跟不上对方跳跃的思维，莱莎还是愤愤地从空中跳了下来，她整了整裙子也学着M的样子坐在地上，这下就只剩下了唯一一个海拔最高的青司还站在原地了，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对方。

　　青司：“……”

　　等到三个人的视线终于差不多持平后，莱莎继续开口，但语气显然没有了一开始的尊敬：“你们应该可以看得出，这个世界的规则根本不完善，如果我让管辖这个世界的审判者知道我已经成熟，那么这个世界必定面临着淘汰！那群家伙也就只会做出那样的决定了。”说完这些，她故意看了看对面的两人，显然她知道自己口中的那群家伙就坐在自己的对面。

　　看来心是真的生气了，青司瞄了眼M完全不想将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管辖者这一事说出来。

　　“M，请你帮我修复世界的规则。完事后，我可以跟你走。”

　　怒火中烧的莱莎连大人都懒得称呼，直接开始喊名字，却不知道她这样的态度让M放松了许多，于是少年更加懒散地翘起了二郎腿接话，生态自如地就像刚刚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似得：“跟我走，你是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

　　“是的，一开始只是从族长大人那里听到了你的要求，直到今天才猜到了你应该是需要我帮你压制那股力量。”

　　“的确！”M望着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如果不是这个世界将你孕育的太好，这个世界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残缺的样子，“你为什么不找他？”少年指了指一边安静坐着的黑发男子。

　　“你能够在一夜之间将力量规则修复完整，这应该不是普通审判者能够做到的。”莱莎说着看向一边的青司，果然在她说出一夜之间修复规则这一件事后，青司的脸上立刻滑过一抹很短暂的惊讶，她没有感觉错，她在诞生以后的无尽岁月里渐渐地可以掌握这个世界的规则，但也因此知道要修复这些规则细丝需要的力量会多么庞大，所以当M来到这里并着手修复第一根规则的时候，她是惊讶的，而当那个少年用那么短的时间修复完成以后，她的内心几乎是惊涛骇浪的。

　　“况且，我不认为他是这个世界的审判者。”说道这里，莱莎是连理对方的心思都没有了，一门心思地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M身上。

　　“呵，我看，他可是很在意你的。”
　　“诶？”
　　“没什么。”

　　少年想了想，还是觉得要老实同莱莎讲清楚比较好：“我待在这个世界的时间有限，你刚刚也看到了，我没有多少时间去压制那个东西，而修复世界的规则需要很久，来不及的。”不管怎么算都来不及。

　　没想到对面的莱莎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问题，她没有露出一丝悲伤的表情，他苦涩地朝M笑了下道：“我知道，所以我从数百年前起就着手做好了准备，我将一部分没有变异的人类，尤其是幼儿，孩子都转移到了一个新的小世界，那个世界的规则相比于这个大世界要完美的多，可是以我的能力也只能做到那个程度，让它依附在这个世界的边上。所以需要你们帮助，去完善那个世界并且让那些人类活下来。”

　　这回是轮到M和青司惊讶了，之前只是因为这个心的聪慧而感到诧异。但此刻两人才真正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之心的强大，她似乎已经有了非常完整的自我意识和操控能力，竟然能够在原本的世界外围创造一个相同的小世界，并且能够将那个世界调整的相对完美真的是一件相当厉害的事情，至少在M这数百年的旅途当中没有听见过，至少在青司这么多年的当值中没有见到过，可以想象，如果任由这个世界之心发展下去，她可能真的会自我创造出一个完美的世界也说不定。

　　“这真的令人感到十分惊讶。”青司不由地仔细审视起了莱莎继而接过话头，“即便没有我们，你也完全有能力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

　　莱莎缓缓地摇了摇头：“来不及了，这个世界的墙壁快奔溃了，我已经没有能力去隐瞒下去，如果审判者来的话，这个世界就会被摧毁，所以，请你们同我去小世界将它完善吧。”

　　可以说，如果莱莎遇到的不是正好需要世界之心的M，她只能是死路一条，甚至连出现在青司面前的想法都不会有。正是因为M的到来，她才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M望着眼前急切的莱莎，突然很想问一问她有没有研究出这个世界会变成这样的原因，话到了嘴边，却始终没有说出来，他站起来转过身，以一种很温柔的语气说道：“交易，成立。”

　　远处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响起，他挥着一只小短手跑的很快，走到M的近前，那男孩笑着放下手撑在两只膝盖上喘气，他的一只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肿了，脸上也有少量的淤青，他笑眯眯地问：“M，M，我听见好大的野兽叫声，幸好你没事！咦？”男孩皱了皱鼻子，“你身上什么味道？诶……”

　　雷古朝少年的身后望去，那是一片黑漆漆的焦地，原本花白胡子老族长的房屋没有了，仿佛这片空地被人凭空撕掉了一样。

　　“咦？M，族长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