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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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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不需要凉的道歉,她知道凉的行为不是出于本心,她只是有些遗憾。
面对这样的凉,这样无解的局面,似乎只能净化她。
对于凉的离开,桔梗的欣慰大过于悲伤。
那个人,有时直白坦率地让人失措,可有时又意外地纠结别扭。
明明是不愿花开院的后辈背负她的仇恨,明明是怜惜族人,不想有人为她送命,偏偏要说什么花开院一代不如一代,只有自己报仇,才能安心。
背负五十年的怨憎和仇恨,孤独地滞留在人间,凉所遭受的痛苦无法想法,如今能够摆脱怨气的侵扰,重归安宁,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桔梗想得出神,给犬夜叉上药的动作越来越慢,草药的份量也浓淡不均,偏偏两个人心里有事,一时间都没注意到。
犬夜叉安静地趴在榻榻米上,心中又喜又悲。
花开院凉对他而言,亦师亦友,虽然她总是嘲笑他战斗的方式,虽然她总是打击他的生存方式,但她是唯一一个向他指明半妖道路的人,那是他父母都不曾说过的。
头一次做半妖,他没有妖怪的天然传承。父母相继过世,他遭受过无数冷漠和厌恶憎恨,才知道自己和人类、妖怪是不同的。
可没有人能告诉他,他要怎么办,他过得磕磕绊绊,只能依靠利爪艰难生存。
但是凉却告诉他,他可以依靠人类的血脉,即使是虚弱期,他也可以有不输于妖怪血脉的力量。
那时犬夜叉总觉得凉在骗他,可每当他虚弱期时,无论怎么躲避,凉总能找到他,并对他进行为期一天的“教育”,他就放弃挣扎了。
最可气的是桔梗也赞成凉的决定,二比一反对无效。
用凉的话说,她这是“爱的教育”,是来自长辈的关心。
气得犬夜叉想打人,又打不过。最后反而在凉一次又一次的“爱的教育”下,变得更加耐揍。
“耐揍”是凉的原话。
等桔梗收拢心思,垂眸就看到浑身是伤的犬夜叉安静的趴着,不吭一声。她胸腔里有无数的情绪升起,最终化成一声叹息。
她想,她再也没有放开犬夜叉的理由了。这一次,就让自己作为一个女人活下去。
两人谁都没提在蓬莱岛发生的事情,似乎这样,他们记忆中的那个人就还在。
说起花开院凉,就一定要提一句神乐。
桔梗一想到她们俩的关系,就脊背发寒。她一直都知道凉喜欢还原古久禁术,但是没想到她能做到这个地步。
桔梗想,在她为四魂之玉困扰迷惑时,凉就已经成为了一个实力超然的大阴阳师,但是为什么以她的实力,反而会终止于蓬莱岛?
可惜这个问题随着“凉”的死去,再也找不到答案。
神乐很茫然,她这是在哪?
周围一片漆黑,她只隐约看到一抹白色的光影。那道白光越来越淡,她下意识追去。不知走了多久,她才看清那个光影—那是一个穿着白色狩衣的人。
因为面向的问题,神乐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辨不出男女。
她心里越发疑惑,这个背影有些熟悉,她曾经在哪里见过。她不禁想要追上对方,看看对方的面容,那人却突然不动了。
神乐心想那人莫不是发现自己被跟踪了,她有些踌躇,脚步也停下了。
就在她准备走向那人时,那人身上的白色狩衣无风自动,上面生出朵朵红莲,那红莲开得极盛,转眼便蔓延成一片花海,她一时看痴了。
她伸出手想要接住那朵飘到面前红莲,却被灼热的触感烫伤了手。红莲落地化作一道火墙,彻底隔绝了神乐和那人。
白衣、红莲,神乐已经彻底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空洞的胸口突的一痛,就听见那人哼笑一声,“你还要跟我到何时?”
那人转过身,直直看向神乐,她白皙的脸上爬满了黑色的符文,眸中带着古怪的笑意,显得整个人邪肆极了。
可神乐一眼就认出了她,那是花开院凉,或许叫她荒魂凉比较合适,也是蓬莱岛占用自己身体的那个恶鬼。
神乐心想,她自己就是花开院凉,那么这个“凉”又是怎么回事?她心里疑惑,就问了,“你为什么没有和我一起转生?”
“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嗤笑一声,“跟你转生?给一个半妖当傀儡吗?”
神乐被她这么一怼,顿时忘了原本想说的话,琉璃般明澈无暇的妖瞳透着几分不自知的委屈和受伤:“我不就是你吗?”
“凉”瞥了神乐一眼,有很多话都想对神乐说。
但是垂眸看见红莲蔓延到自己的下巴,心中明白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她只能再提醒神乐一句:“妖怪之心放在别人身上,是很危险的。”
凉的笑容逐渐消失:“另外,做好一个妖怪就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什么意思?
神乐来不及追问凉,凉的身体就被红莲火焰完全吞没了,黑色的空间也渐渐崩溃,强烈的白光照在神乐眼睛里,刺得她睁不开眼。
杀生丸看着沉睡的神乐,明知她睡得太久了,也没办法把她弄醒,只能守着她。
他看了神乐很久,金色的眸子略显无神。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俯下身,用那只能撕碎一切的手戳了戳神乐的额头,犹不满意,又捏了捏神乐的脸,看到她脸上的红印子,才停下了动作。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杀生丸身体一僵,他在做什么?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他想他真的是低估了花开院凉,不论是活的她,还是死的她,总是能带给自己很多麻烦。
明明是一个弱小的人类,他一爪子就能撕碎,却总是在搞事情,谁都要去招惹一下,惹了就跑,狡猾得很。
他这辈子没替谁操过心,每每见了她,总是在想她怎么有胆子招惹自己,就凭她跑得快?
他以为自己能够很平静地接受凉早已死去的事实,但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眼前时,心底有一股奇怪的情绪蔓延。
他在想什么?
杀生丸站在在神乐的榻前站了很久,从晨光初现站到了月上树梢,也没想明白。
杀生丸想问她很多事,就看到神乐脸上突然出现了黑色的符文,那些符文就像活的一般,瞬间遍布神乐全身,又瞬间消失。
下一刻杀生丸就对上了神乐的眼睛,两人视线撞到一起,一动不动。
杀生丸是不想动,神乐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神乐:???
“现在的你是谁?”杀生丸垂眸仔细看着神乐,这样的神情让他看起来少了些冷漠,多了几分温柔。
明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还是
神乐喃喃说道:“我?我是……”
她有一瞬间愣神,认真思索的模样看上去显得有些乖巧。想起了凉消失前那句话,好好当一个妖怪,忘记过去。
神乐:“神乐。”
我是神乐,以后也只是神乐。过去不该成为我的困扰,追寻自由就不该频频回顾过去,以后会更好!
神乐的目光很坚定,眉宇间那份肆意张扬又活了过来。
“随便你。”杀生丸得到了答案,唇角微微扬起,转身走开。
其实他早就该发现神乐和那人的关系,这世间本就没有性情相同的两个人,答案其实没有那么重要,是她就对了。
神乐迷茫地看着杀生丸,目送他远去的背影,一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