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和梦无

1、第 1 章

　　你好，我叫余生。
　　你好，苏菻。
　　余生是个怎样的男孩子？这是女生之间的八卦话题。余生有女朋友吗？这是长辈们关心的问题。余生，我一点都不关心你，我不关心你是怎样的男孩子，也不关心你有没有女朋友，我就只是喜欢你。
　　-苏菻 2015年
　　苏菻早上起床的时候，感觉肚子疼的不太对劲。她刷牙的动作停了停，用心体验了一下那种痛苦，夹紧大腿。吐掉速口水，转身回房间，再跑回厕所。
　　“苏菻！你还要多久？不上课了？”外婆在饭厅喊到，
　　“马上！”苏菻说完，感觉头有点晕，应该是喊得太大声，脑袋震到了。出了厕所，喝掉豆浆，吃了面包，扔掉鸡蛋，出门上学。现在正入冬，苏菻出门的时候天还没亮，她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走路吧！学校旁边是全区最大的市场，苏菻的家离市场不远，但是从家到学校却要横跨整个市场。所以，苏菻就算天没亮就出门，她也不会觉得孤单，七点多的市场已经开始热闹了。苏菻走着走着便觉得小腹越来越疼，但也没办法，她必须去上课呀！快要走出市场了，这边有很多早餐店，不管是住校生还是走读生，都喜欢在这边买早餐。苏菻看着前方拥挤的人群，舒了一口气，肯定不会迟到，但是，肚子，好疼……
　　苏菻想了想，反正要到学校了，这点疼算什么！忍了！苏菻疼的有点神智不清了，但也没办法，一步一步拖着走。
　　苏菻和余生第一次见面，就在五秒后。
　　余生一个人从早餐店出来，拿着豆浆，看了一眼天空，快亮了。走路从来不看人的他，在看完天空的一秒后，转身，撞到了一个肚子痛到神智不清的人！豆浆被撞掉，洒了两人一身，苏菻有点站不住的往后仰，余生一把拉住了她。苏菻莫名的烦躁，温热的豆浆渗入大腿，湿漉漉的裤子面对冷风，她不耐烦的推开余生，
　　“走路不看路呀！”
　　余生放开她，“不好意思。”
　　苏菻也不打算和他闹，看着他道歉的份上就走了。余生并没有多注意到自己撞到的女孩，也没有在意她说话的语气。他捡起地上的豆浆杯，扔进垃圾桶。
　　苏菻到教室的时候，肉虫已经到了，他看了眼苏菻，又看了一眼钟，还差一分钟。苏菻对他的行为厌恶到了极点。肉虫总是想尽办法刁难她，不！肉虫想尽办法刁难她们那一群。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是肉虫对她们那群女孩的定义，苏菻虽然心有不满，但也却无可奈何，他是班主任，他最大。陆暮看见她来了，站起来让她进去，苏菻看了他一眼，踩在板凳上，坐在位置上。啧！陆暮发出不满的声音，苏菻看了他一眼，
　　“不满意呀！不满意直说呀！”
　　陆暮擦干净板凳，坐在位置上，“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呵呵！姐姐今天不舒服，你要是敢惹我就试试！”
　　“哼！口气有点大哟！”
　　苏菻闭着嘴说：“肉虫在看你。”
　　陆暮闭上嘴，低头看文言文。七点半了，肉虫坐在讲台上数着没有来的人，苏菻真的是厌恶死他的表情神态和动作了！南意站在门口，无语的看着讲台上的肉虫，“亚军来了！看看现在几点了，你准备怎么做呢？”大家都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南意和肉虫，南意没有说话。“你该扫几天地呀？三天起，你打算效力几天？”南意还没有回答他，冠军登场了，王爷站在南意身后。
　　“哟！冠军来了！今天是怎么的呀？都想为班级贡献力量呀？等会儿，我看哈季军来没有？嗯？我们班季军呢？季军把你的手举起来，让我看看！”
　　坐在角落的李平举起了手，“季军没来吗？那季军一会儿一起和你们扫地！”
　　“我来了！”李平挥舞着手臂，
　　“喔！来了哟！”
　　班上的同学都低头不语的笑着。
　　“那就说哈你们两个嘛！既然是一起迟到，那就扫一个星期！”
　　南意翻了一个白眼。两个迟到的人刚刚坐着凳子上，又一个迟到的来了，但那时候大家都在读书，肉虫只是把她叫在讲台边说了几句便让她回座位了，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好成绩聚集地。大家对这种事都行知肚明，但都没说破，顶多私下议论两句，因为，肉虫总会帮他们自圆其说。语文课要开始了，肉虫离开了教室，原本吵闹的读书声变得更嘈杂了。
　　“我真的是对肉虫厌恶到了极点，真的是谢谢他！让我有了想回理科班的冲动！”苏菻不满的对陆暮抱怨。
　　“那你还不好好学习！苏菻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考进优等班的？”陆暮看过苏菻的中考成绩，比他都高十分，但现在，苏菻徘徊在四十名左右，她这个成绩上本科都很难。
　　语文课安排在第一节课，字面上是用来背书的，但实际上是拿来补觉的。苏菻肚子疼的不行，昏昏沉沉的睡了，陆暮看了她一眼，再环视四周，再看了眼老师，都在睡。苏菻一会儿睡一会儿醒，很难受！但她也不敢正大光明的趴在桌子上，她抱着水杯，汲取温暖。叮！！！！终于下课了，读书声戛然而止，苏菻趴在桌子上睡，陆暮放下课本，埋在书上。高中时，大家好像都不避讳在课桌上睡觉，不管男女，不管距离，只有前夜的疲惫。后来苏菻才知道在意的不过是心里有鬼的，学生们累死累活的哪还会在意这些。
　　陆陆续续的上到了第四节课，南意写了纸条传给苏菻，“一会儿体育课吃什么？”
　　苏菻回她，“我来月经了，吃不下。”便传给后面的人，然后再传几个人，到南意那里。
　　南意再对着后排的张可怡说：“她姨妈来了，不想吃！”
　　张可怡一脸忧愁：“那吃什么？”
　　“去小卖部随便买点，反正要回去吃午饭了。”
　　“好吧！”
　　张可怡再对着斜后排的大西南说：“给你姐说一会儿体育课去小卖部。”
　　大西南摸着他的触屏手机，给离他五米远的谣姐发消息。
　　下课了，班上开始嘈杂起来，男生在体育课上永远都是最活跃的群体。南意拿着厕纸，跑到第一排来拉苏菻，“快点，憋死我了！”
　　苏菻被她扯着跑，“我东西都还没拿！”
　　两个人又跑回去拿东西，南意看着后排的张可怡和易谣，扯着嗓子喊，“我们要上厕所！你们两个先下去！”
　　张可怡比了个手势，便去找易谣了。
　　苏菻和南意手拉着手跑去厕所，苏菻肚子有点疼，便用手捂着小腹，九班的一群男生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上完厕所，她和南意两个人慢悠悠的走下楼，“你今天早上怎么又迟到了？”
　　南意委屈的看着她，“楼下的三轮车都被小区里的学生抢完了，我是打车来的！”
　　苏菻对她笑了笑，“没事！反正你有的是钱！”
　　“苏菻！你个死女人！能不能有点良心！我赔了钱还要扫地！气死我了！”
　　苏菻摇了摇头，被南意拉着小跑。体育课上，老师先让大家做一下准备运动，在围着操场跑两圈，再在下课前集合。差不多，这就是体育课的全部了。自由活动时间，女生们都是去小卖部，男生都是去篮球场。苏菻和她们几个女生去小卖部买了零食便往操场走，“张可怡！一会儿一起打排球怎样？”唐仁趴在大西北身上叫张可怡。
　　张可怡对着他喊到：“等会儿再说！”
　　“别等会儿呀？现在就说嘛！”唐仁说完这句话后，苏菻抖了抖，恶心。
　　“你们一会儿想打排球吗？”
　　“打吧！”南意咬着冰棍说，
　　“要打可以，我反正不和南意一起！”易谣捏着干脆面。
　　“什么意思！谣子你什么意思！”南意一脸不满的戳着易谣的肩膀。
　　“你这么菜！和你一组完全没有赢的可能！当然！我更菜！”易谣无辜的眼神让人发笑。
　　苏菻对着她们笑，“我不来了，我姨妈来了肚子痛。”
　　张可怡抱着苏菻，“没了你我该怎么办？”
　　苏菻抖了抖，“不是还有唐仁嘛！”
　　“去你的！看到他就烦！”张可怡一脸嫌弃。
　　唐仁召集了几个男生，加上张可怡她们三个女生，随便分了组。易谣抱着柱子大叫：“我不要和南意一组！”
　　南意抱着球，对她大喊：“我还不想和你一组呢！哼！”
　　苏菻坐在背篼上看着她们傻笑。
　　“苏菻！你记得记比分，到十了就说！”唐仁傻笑着对她说，苏菻听他说完点了点头，面部表情不太好。张可怡发球，南意和易谣两个傻子一起去接球，但都没接到。
　　“看吧看吧！接不到了吧！”易谣笑着说，
　　“好意思说我！你个死鬼！”
　　反正排球比赛在叽叽喳喳的抱怨与呼喊中进行着，苏菻觉得这比分也没什么好记的，反正谁发球谁就得一分！但她就喜欢看着他们傻乎乎的笑。
　　“苏菻，你怎么坐在背篼上？”班长惊慌的问她，
　　“怎么了？”苏菻一脸懵逼，张可怡怕她站着累就把装器材的背篼拿来给她坐。“快还回去，刚刚九班的一个男生踩到网球摔了！”
　　苏菻一惊，“我是不是闯祸了？”
　　“那倒不至于，道个歉就是了！”班长拉着她，苏菻提起背篼，“那个我先过去一下，现在七比四了！”
　　苏菻和班长两个人把背篼拿到集合点，捡起地上的器具往背篼里面放。苏菻捡东西的时候，班长戳了她一下，指了指前面的男生。苏菻捡完东西，走到那个男生面前，“同学不好意思，刚刚把东西放在地上害你摔了。”
　　那个男生看着苏菻，“我到是没事，但因为你，我把我同学的钢笔摔坏了！”
　　苏菻一听这口气，不是，这个有点牵强吧？但苏菻也懒得和他说这些，“钢笔多少钱？我赔你一支！”苏菻冷冷的说道。
　　“具体数目我不知道，现在先把这个事情说到这里，等我知道具体数目了再转告你。”苏菻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嗯。”转身便走。
　　唐仁看着苏菻这边围着几个人，便叫张可怡看，“是不是有人在追苏菻呀？”张可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感觉和苏菻说话的男生不是善茬。苏菻走了过来，唐仁便开始叫唤，“苏菻！谁呀？”
　　“不知道！”
　　南意感觉不对劲，“怎么了？”
　　苏菻便把刚刚的事简约的说了一遍。
　　打排球的一群人围了过来，“那男的什么意思？摔了一跤就把钢笔摔坏了？我去！都什么年代了还用钢笔！”二师兄一脸不屑，
　　“苏菻，是不是他觉得你一个女生好欺负呀？你也是都不问清楚！”易谣担心的看着她，“没事，一支钢笔嘛！二三十块钱！没事！”
　　“不是说钢笔多少钱的问题！而是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和你有关！别乱背锅！”张可怡有点生气。
　　这时候班长走了过来，“苏菻，刚刚那个男生说那支钢笔有点贵，要两百多。”
　　“什么？”南意疑惑的表情很丑。
　　“别说了！那男的几班的？”张可怡变得非常生气，
　　“九班的。”
　　“人在哪？”
　　班长指了指九班的集合点。张可怡推开挡在她面前的唐仁，直冲冲的走向九班的集合点。
　　“怡姐！怡姐！”
　　“张可怡！”
　　“你干嘛？”唐仁和苏菻追上去拉她，南意和易谣跟在后面，打排球的男生也跟着走。
　　“张可怡！没事！我赔就是了！”苏菻她们知道张可怡的脾气，只想马上结束这场冲突。
　　易谣拉着苏菻，“两百块钱是小事吗？他乱坑你怎么办呀？”
　　苏菻有点心急，但张可怡已经走到那个男生面前了，唐仁拍了那个男生一下，他转过身，张可怡盯着他，“同学，刚刚是你摔了吧？”
　　那个男生看着一群人有点惊讶，但还是慎重的点头
　　“是。”
　　“我看你也不胖呀！你是怎么把钢笔摔坏的？”
　　那个男生叹了口气，“笔盖摔坏了，伤到了笔尖！合理吗？”
　　“不合理！”张可怡对着那个男生吼！
　　“我告诉你，你别想把锅甩在别人身上！”
　　“我甩在谁身上了？”
　　“呵！你走路不长眼怪别人！东西坏了怪别人！谁知道东西是怎么坏的！反正就不是你的错对吧！”
　　“关你什么事！本来器材就应该放在背篼里面，器材乱放让别人摔了就是你们的错！损坏的东西你们就该赔！”
　　“我去！那你拉不出屎是不是还要怪地球没引力！那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摔倒弄坏的！而且东西是放在一起的，谁弄出来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专门往那边走我也不知道！凭什么就要信你说的话！”
　　“真的是！跟你说不清！”
　　“什么叫跟你说不清？！你说清了吗？”唐仁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有人怼他怡姐。
　　“就是！这年头谁还用钢笔写字？你不怕弄脏手？而且上体育课谁带笔呀？”大师兄看不下去了，九班的人都在旁边看着，并没有人想卷入这场纷争。
　　那个男生显得势单力薄，“那好！我和她一人一半！”那个男生退了一步。
　　“凭什么？”张可怡并不打算退步！
　　“什么凭什么！你们还想怎样？”
　　“只想知道什么钢笔这样贵？”张可怡挑眼看他，蔑视的眼神把唐仁迷的不要不要的。
　　“派克！”那个男生得意的说道，
　　“呵！”大师兄呵了一声，
　　“同学，你那是中性笔吧！”张可怡冷笑，“我给你在校门口买支笔芯算了！反正对于你来说重要的是套。”
　　“不用了。”另外一个男生温柔的说道，
　　“余生！”和张可怡吵着的男生看向走过来的余生。
　　“陈宇算了，就是一支笔。”
　　“余生那是你的生日礼物！而且本来就是她的错！”陈宇指着苏菻，张可怡打掉他的手，“你乱指谁呢？”
　　“我跟你说话了吗！”两个人的气势像要打起来了。
　　“陈宇算了。”余生拦住他，
　　“就只是一支钢笔。”余生推着他的肩膀离开，不经意的看了低头自责的苏菻。
　　一场由钢笔引发的争吵就这样结束。

　　南意牵着苏菻的手，“你别自责了！又不是你的错。”
　　“就是！他那人明显就是想碰瓷甩锅！”易谣和南意一唱一和。
　　苏菻笑了笑，“没事！我就怕张可怡惹事，上次差点被肉虫逮到了，这次我可不想她惹什么事！”
　　张可怡和她们三个不顺路，也就没和她们一起走。易谣在路口和她们两个说再见，南意和苏菻两个手拉手，“苏菻，你是不是也有一支派克的钢笔？”
　　“嗯！”
　　“就你妈送你的那个？两千多那支？”
　　“嗯！”
　　“我就说嘛！张可怡他们气势那么足！那男的也太不懂行情了吧！”南意愤愤不平。
　　苏菻突然灵光一现，“南意！那个钢笔坏了的男的！”
　　“那男的怎么了？”南意惊恐地看着她。
　　“早上就是那个男的，把豆浆倒在我身上的那个！”
　　“真的吗？”
　　“嗯！我还骂他走路不看路！”
　　“那他就是存心找茬呀！我去！干他信不信！”南意变得很生气，
　　苏菻叹了口气，安慰她，“好了！反正他也没叫我赔，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南意闷闷的点头。
　　苏菻和南意挥手告别，“中午别迟到了，小心肉虫又逮你！”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