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流年》子曰肃静

1、第一章

　　近来老爷子肺不大好，总觉得城里头憋闷，喘不上气来，大多就住在这半山别墅，过年索性也不回了，虽不比城里热闹，倒能放烟花。书然不大乐意，想着大院里的一大票子人伙计，哪年不是风风火火一夜嗨到天亮，今年冷不丁倒像发配边疆了。更不忘了埋怨堂哥许晔，一脚油门溜走，半点也不顾及兄妹情深。
　　大伯和爸爸还被爷爷扣在书房在书房写字，隐隐地听到爷爷训斥：“一年年的年岁倒是知道长，写字还是这个德行”，接着听到爸爸讷讷。未然偷笑，估摸着还得熬到开饭，这俩都到知天命岁数的儿子才能解放。
　　其实也就这时候，一大家子才能凑齐。

　　母亲和伯母忙着跟张婶张罗年夜饭，未然也进厨房帮忙，母亲笑盈盈地递了果盘，让未然只管等着吃，平常工作忙，难得回家，总觉得自己的宝贝年假可不能累着，未然索性溜到天台，给妈妈打电话拜年。短暂的嘟声后，妈妈轻柔的声音传来：“是囡囡啊，吃饭没有？”“还没有，正做着呢”“家里人都挺好的吧”“都挺好的”接着便是无言，几年下来，终究还是生了隔阂，未然知道妈妈恐怕又流泪了，只得讨好说“初二我就回家，我票都买好了，您给我做梅菜扣肉，好久没吃，真想妈妈的手艺。”电话那边方破涕为笑“人家初二是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你一姑娘家的，过几天再来吧，多陪陪家里人。”未然低低应着，挂了电话，左右为难 ，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妈妈肯定一早收拾盼着，可真要初二就走，这边母亲的眼泪恐怕又要泛滥。
　　想不出头绪，也懒得再想。
　　除夕的夜色，不怎么透亮，从天台望出去，四周基本都是树，影影绰绰得能看见几栋别墅亮着点点灯光，隔着山下镜湖再看市中心，亮丽的霓虹，投在湖水里的影，飘来荡去的，别有一番风味。
　　等到母亲在楼下喊开饭，未然才起身下楼，满满一桌菜都已摆好，老爷子爱吃的松鼠桂鱼，书然喜欢的蜜汁小排，自己爱吃的梅菜扣肉。洗了手跟着张婶摆碗筷，书然挽着母亲胳膊耍宝，扯着嗓子嚎，非要什么除夕红包，美其名曰跟旧的一年告别也是需要纪念的，直闹得许母头大：“你怎么就不能跟你姐姐似的消停会，你看你姐姐多像个大家闺秀，哪跟你皮猴子似的”。未然依旧低着头，认真摆着筷枕，不理会书然的小白眼，大概所有人家的姐妹，也没几个合得来吧。
　　收拾妥当，去书房请老爷子吃饭，伯父和爸爸长舒一口气，今年的例行验字，总算是过去了。一家子依次入席，等老爷子夹菜。其实自从进了这家门，未然只喜欢这个时候，觉得这时候才像一家人。爷爷给大家一一夹菜，格外温馨，那些抹不去的隔阂，也淡了不少。书然可劲耍宝祝酒，哄得各位长辈眉开眼笑。老爷子还念叨着都怪大儿子看不紧孙子，一走神就给跑了，过年也不在家过。未然笑着，喝着可乐，觉得这时候才是真的可乐，一家人热热闹闹。等张婶端上水饺，这饭也吃差不多了，未然蘸着米醋吃了几个鲅鱼的，看着伯父和爸爸陪着老爷子喝酒。
　　外面传来引擎熄火的声音，张婶的声音从玄关传来，“许晔回来了，还带了人呢，一准儿是慕卿，苏文他们几个孩子。老爷子，这是又来偷酒呢。”只听几声男生吵吵闹闹的玩笑，踢踢踏踏地换鞋子，张婶笑说：“都在餐厅呢，快去吧，都吃过年夜饭没有，还有饺子，张婶这去盛。”
　　不等未然逃到楼上，人已经进了餐厅，给许老爷子拜早年了，老爷子直笑，也不拐弯抹角：“人家都是大年初一拜年，你们这大年三十的耗子，是来偷酒的。慕卿恭恭敬敬给许老爷子倒酒，再给两位叔伯满上，笑起来像只狐狸：“好酒只能在您老这过过瘾了，谁不知道这晋城里，论起品酒，没人排得过许爷爷您呢。”“还是你小子会说话，二楼酒柜，今天准两瓶，喝完可不许开车乱跑，让张婶收拾几间客房，都给家里去个电话，今晚留下，明天大早醒了酒再走吧。”伯母对着许晔直叹气：“爸爸你也不着急，别人家许晔这么大的儿子，谁不过年往家领媳妇，您这孙子竟给我领回3个大小伙子。再看你们四个。”伯母打量这4个“大圣”，不知刚在哪胡混，许晔的脸已经泛红，肯定是喝过一轮了，董飞力的袖子晃晃荡荡像被人扯了，苏文的头发跟炸了毛的张飞没两样，也就慕卿面上过得去，笑眯眯地像只狐狸，不由长叹一声“唉，没一个争气的，不说也罢。”
　　慕卿故作尴尬：“这不现在的姑娘聪明着呢，哪有看得上我们兄弟4个的，不如伯母做媒，赶紧帮我们几个诓个媳妇。”书然直翻白眼：“就你们4个，还是互相祸害吧，干嘛祸害我们姑娘。”长辈哪懂这个，慕卿微笑抬手摸书然的头，这场景活像狐狸摸一只猫，说不出的搞笑：“我们书然妹妹还真是学霸，懂得真多。”书然气结躲开，小声嘀咕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分数低也不是我乐意么。慕卿侧身打量未然，几天不见，倒还真是圆润了不少：“不知未然妹妹懂得多不多。”看戏被点名，真是坏人心情，却也只能开头：“学业不精，混个学历。”
　　许母起身：“快别跟我们这些长辈客套了，赶紧去上面玩，未然书然也跟着去，小时候总一起混，大了倒生疏了。下午刚烤了点心，快去吧，缺什么，跟张婶要。”
　　真是躲不过去了，未然最后不情愿地起身，在楼梯口被人一把拖到一边，未然吓了一跳，伸手回头要打人却被制住双手，脸紧紧压在墙上，始作俑者把头搁在未然肩上低笑：“怎么，几天不见就这么想占我便宜。”也不知是故意逗弄还是真不知，一呼一吸贴着未然的脖子，未然只觉头皮发麻：“你疯了，这是家里，会被人看见。”身后慵懒的声音满不在意：“看到怕什么，男未婚女未嫁的，还不能耍流氓了。”未然手腕一沉，也不知他套了什么，身后的呼吸越来越重，却又动弹不得：“你别乱来，张婶要上来了”。他也不应声，只吮了吮未然的脖子，接着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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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喜欢，多多指正不足噢。是不是看得出来，男主女在长辈面前演戏功力了得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