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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Chapter66. ...

  •   Chapter66.

      痛……很痛……
      眼窝,手臂,腿……还有腹部……
      无边无际地痛着。

      血……浑身都是血。
      浓重的铁锈味……令人作呕。
      她被粘稠的、湿热的猩红色液体从头到脚覆盖,想看清楚是从哪里涌出来的,却被阻止了。
      “……不要动……”
      有一个沉着到不正常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带着近乎用尽全力的深重喘息。
      “……不要……动……”
      “……”
      这声音充满着不可思议的安抚,她顿时便放弃了挣扎,随即被人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朝着某个固定的方向跑去。
      她失去知觉的手被紧紧握着,像是害怕她消失一样地紧握着。但所剩无几的血还在往外涌,这同样让她也十分恐慌。再次想要确认周身的情况,可随即又因为无法抵制的休克而陷入了黑暗里。
      世界逐渐一片沉寂。

      “……你回来了。”将头发绑成低马尾的辰砂看起来又干练了几分,她抬头略略望了她一眼,然后轻轻应了一声,接着便将手提袋放下,打算蹲下去解鞋带。“……别动。”辰砂马上说道,随后匆匆擦了擦手,很快便走到她身边去弯下腰来,将之前由她亲手系上的蝴蝶结给扯开:“下次别穿绑带的鞋了。”
      “……”她望着她,没有答话。于是几秒钟后她先是抬头望了她一眼,才又替她拿出拖鞋来:“……若是在路上不慎松开了,我又不在你身边的话,没人能给你系鞋带。”“……你不用这样担心我……辰砂……”见她很是自然地替自己换鞋子,她感到过意不去,却又因为圆滚滚的腹部确实不方便弯腰而只得作罢:“……只是系鞋带而已,我暂时还做得到。”
      “……如果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该怎么办?你的身体已经很虚弱,孩子也经不起折腾了。”她却严肃地看着她的眼睛,没有商量余地地说道:“明天起不要再穿这种鞋子。我会全部收起来,你忍耐一下。”“……好吧。”因为穿不太惯没有绑带的平底鞋,走得久了脚会很累,所以怀孕之前她就很不喜欢,可现在也没办法。她默默地摸了摸肚子,然后便听见她放缓了语调:“去把手洗了,然后吃饭吧。”
      “……嗯。”迎着她关切的目光,她顺从地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朝卫生间走去。在她洗手的时候,她一直等在外边,虽然眼神并没有与她直接交流,但她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会不小心跌倒。她现在不会做那样不小心的事了,她想着,却没有出声,只是将手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便抬脚迈出去。
      护着她的身侧到了餐厅,她替她拉开椅子,等她坐好之后这才到她对面坐下。午饭照旧是三菜一汤,营养均衡,食材搭配得非常合理,烹饪方式也再适合孕妇不过。可是尽管知道她的手艺有多好,她也吃不了太多。从那次事故之后,每次只要稍微多吃了一点儿食物,她就会觉得胃部撑得难受,然后就忍不住全部吐出来。
      “是不是宝宝怀得太上了,顶到了胃?”之前去做产检的时候,她也有因为担心自己吃不下东西而影响胚胎的发育,所以十分在意地问过露琪尔,不过她说从超声照片来看胎位没有问题,应该是她自己的原因。可这样一来她就更加担心了。因为只要他还一天没有醒过来,她就完全没有办法有一个好心态。

      “……又发什么呆呢?法斯?”大概是她走神得太明显了,所以惹得辰砂又担心起来:“胃还是会很难受吗?”“……唔……没有啦……”她抬起头来,冲她安慰地笑了笑:“我今天没有不舒服的感觉,而且觉得胃口挺好的。”“是吗……那就好。”她喃喃自语道,然后又有点儿期待地盯着她:“那你多吃一点儿……好吗?”
      “……我……”有点儿为难地望着面前就像没有动过的饭菜,明明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她们却都只是潦草地夹了几筷子而已。吃不下的饭菜只能倒掉,因为回锅之后对孩子不好,辰砂是这么坚持的。是很清楚这样浪费食物很罪过,不过她真的吃不下啊……
      “……你太瘦了。”许是看出来了她的犹豫,她不由得伸出手来,心疼地摸了摸她几乎皮包骨的手腕:“每天都早出晚归,去医院里寸步不离地守着。即便是再怎么爱岗敬业也好,再怎么想要当优秀实习生也好……吐掉的东西永远比你吃下去的要多,这样下去你的身体迟早会垮掉的……”她急切地说道,然后又善意地提醒她:“孩子也会。”
      “……不会的……!我……不会轻易倒下的……!”想到还在病房里安静地躺着的他,她急急忙忙地低声吼道,听起来是在反驳她,却又更像是在命令自己:“在他醒过来之前我不会倒下。绝对、绝对不会倒下……”她信誓旦旦地说道,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冥顽不化的意味:“……我跟他的孩子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的话都说得这样坚定了,按理她应该被她打动了才是。可是她却看见她用愈发悲哀的眼神,无法认可地望着自己:“……可是你知道吗,即便再怎么努力,一个人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没人能改变得了。”“……可没试过怎么会知道不行呢……!”她带着劝她放弃的口吻让她怒了,于是马上便气势汹汹地吼道:“能力有限还没有坚持到底的勇气,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我不要再原地踏步、只做着我力所能及的事……”她对着静默不语的她滔滔不绝地声明着,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也不知到底是做给谁看:“……我要极尽所能地去努力尝试、去放手一搏,因为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没有,但我不能失去他……!”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特别激动,双手忍不住就握在一起,攥紧了拳头:“我不能失去他……!!”
      “……可……我心疼你,我没法见你再受到伤害……”她双眼发红的模样或许真的很吓人吧,都把她的眼泪跟心里话给逼出来了。辰砂用了很大的力气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然后捉在手心里一寸一寸地轻抚着。只是不同于安抚的举动,她的眼神却很悲戚,就好像在隔空观望一场最为肃穆的葬礼:“……他一定也是。”
      她捏紧了她的手,低声的痛诉将她的愤怒顷刻间撕得破碎:“他一定也是……”

      这天中午她破天荒地吃了很多东西,就好像是拼命想要把心中因对她的愧疚而产生的窟窿补齐一样。当她终于舍得放下筷子和碗之后,她忍不住就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里藏着欣慰:“休息一会儿后去睡一下吧。有什么事我会叫你。”“……不要。”她马上说道,带着点儿艰难的请求:“我想出去走走。”
      硬塞了太多的食物进去胃里,她害怕自己如果不尽快想办法消化的话会全部吐出来,再次辜负她的一片心意。于是她低声对她请求道:“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好不好?”“……好。”欲言又止但却终究是无法拒绝她有点儿脆弱的眼神,她点了点头,然后迅速站起身来:“我把东西收拾一下。你稍微等等。”
      “嗯……不,不用急的。”其实等一会儿并没有什么要紧,下午她没有急着要做的事情,再说这阵子忽略她的感受太久了,所以她的语气十分缓和。但辰砂却一点儿也不含糊,完全把她的话当做必要的义务去做:“好了,我们走吧,法斯。”“诶……?这么快?”见她匆匆穿了件外套便朝她走过来,一副随时恭候的模样,她反倒有点儿迟疑地说道:“唔……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她答到,语气很是肯定:“我们这就出去走走。等你觉得好受了些就赶紧回来,然后你去睡一觉,我会陪着你。”“……嗯,好……”她考虑得很周到,所以她也没法去反驳,只得点头应允。于是她马上便替她换了鞋子,然后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搀扶住她的腰:“我们走吧。”
      她说道,然后轻轻地带着她往门外走去。“……”她犹犹豫豫地靠在她的怀里,心里不经意间就冒出了他的身影。但她却像丝毫都感觉不到她的纠结一样,只是更加坚定地又握住了她的手:“小心。”“……谢谢你,辰砂。”她终究只能是彻底放松下来依靠住她,并且不由自主地就攥住了她的衣角:“谢谢……”
      “……不用谢。”她顿了顿,声音听上去强忍着落寞:“是我自愿的。”“……”电梯门打了开来,里边有其他的乘客,于是她只得将安慰她的话咽下去,抿了抿唇瓣便同她一起走进电梯里。上了年纪的鹤发夫妻随意瞥了她们一眼,随即便有点儿打趣地与对方相视一笑:“现在的小年轻贪玩归贪玩,照顾怀孕的妻子倒也是上心啊。”
      “……”被错认为和她是一对儿,她脸上莫名其妙有点烫,抬头望过去才发现她绑得随意的头发还未曾放下来,面无表情的脸乍一看上去一板一眼的,确实有点儿像个严肃寡言的男性。她伸出手去,想将她的头发散下来,又突然觉得是多此一举,于是挪开了眼睛作罢。这时候,那位和蔼可亲的老爷爷却又笑眯眯地望着她:“小姑娘,你怀孕多久了?”
      “……嗯……”她摸着肚子想了半天,竟然想不起来被自己看得那样重要的宝宝怀了多久。这时候始终不曾抬眼的辰砂却开口了,声音低低沉沉的,却十分肯定:“27周半。”“……”她感到惊讶地张嘴,刚想询问她怎么记得这么清楚,老爷爷又笑呵呵地开口了:“你看你这孩子多迷糊,自己的事儿都记不得,还是你爱人清楚。”
      “……唔,我……”她尴尬不已,正欲声明两人的关系,老爷爷他们却手挽着手出电梯了:“人活一辈子挺辛苦的,但如果找到了可靠的对象就幸福了。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两个人就能做好了呢……”“……是呢。”他们亲密无间的背影让她鼻子一酸,忍不住就掉下眼泪来:“两个人的话真的很好呢。”“我们也走吧……法斯。”
      什么多余的解释都没有,她只是轻轻地替她擦掉眼泪:“走吧。”“……嗯。”她点头,朝她露出一个微笑:“好。”“……”迎着她毫无芥蒂的笑脸,辰砂反倒是有点儿不自在地别过了脸去,然后主动将头发放了下来。接下来的时间就这么相对无言,两个人静静地走着,步伐一致地踏在花香四溢的午后。

      “时间过得真快。”“没错。”望着树上的花苞,她不由得想起来那时靠在他的怀里的自己,无所忌惮的欢笑声就好像还飘荡在昨天一样。但实际上,露琪尔家的洛克都长成阳光少年了。她最后一次去她们家拜访的时候,他正一个人蹲在院子里拔草,那样可爱的神情让她不由得极度想念曾让她解开了心结的帕帕拉恰。
      尽管她的状况不怎么乐观,还是那样时好时坏,但露琪尔从来没有露出来过一丝不耐烦。她始终如一地守在她的身边,安心地做好伴侣的本分,等待着有朝一日她能够摆脱那份随时会昏睡过去的无奈,彻底地清醒过来。
      “……已经等了十年了呢。露琪尔她……”她望着蓝天喃喃自语:“他只睡了半年而已,我也可以一直等下去。”“……”但是他等不下去了。辰砂望着她近乎痴狂的眼神,揽住她肩膀的手紧了又紧,打破她的希望的实话却始终都说不出口来。
      “呐,辰砂,你说……”空中有一只鸟儿欢快地飞过,清脆的鸣叫声刺痛了她的耳朵:“……如果一条鱼爱上了一只鸟,那么他们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有机会相守呢?”“……为什么这么问?法斯。”她努力压抑的声音听上去比她更痛:“你不是深海鱼,他也不是飞鸟。”“……但是我们都离彼此越来越远了。”
      她说道,然后捂住有点儿发涩的左眼:“我们离彼此越来越远了。”“是我们走的太久了,所以你累了。法斯。回去休息吧。”她搂住她,把温热的掌心轻放在她的发顶:“回去休息吧。呐……”“……好。”她点了点又开始胀痛的头,有点儿无力地趴在她的怀里。
      “……怎么了?又开始头疼了吗?”见她不自觉就扶着额头,她的语气焦急了起来:“我抱你回去。”“不……不必了……我现在很重,而且……”望着她不比自己壮实多少的手臂,她本能地拒绝着,但还未能迈开步伐证明自己可以走,顺着腿部皮肤蜿蜒而下的温热液体就让她恐惧到说不出话来。
      “……法斯?你怎么了……!”感觉到她的身体在瞬间无法抑制地下坠,辰砂的脸也在霎时间惊恐到苍白的地步:“你怎么了法斯……!法斯?!法……”顺着她的腿不断滴落在地上的血迹,很快就触目惊心到让她也跟着无法喘息:“……孩子……”
      “……救救她……”被这个单词短暂地唤回了神智,她终于得以发出呼救的声音:“……拜托你救救她……”下腹部的疼痛让她该是使不上劲的,捉住她手臂的手却用力到仿佛要掐进去:“拜托你……救救我的孩子……”
      “……救救她吧……”
      “……你、你不要怕……”到底还是在性格上比她要镇定得多,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将她抱起来就往街道上跑去:“不要怕,法斯……!”“……”“……我会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拜托你……救救她吧……”
      “救救她……还有孩子……”
      “……救救她们……”
      “……拜托你了……”
      无助地望着一片模糊不清的天花板,被医护人员团团围住推往手术室的时候,她不停地回想起那天他低声恳求露琪尔的场景。头痛到好像要爆炸,但却还是不能不振作起来,她想要捂住肚子,却被人将手一把拿开:“不要担心,法斯,会好起来的……”
      “你会没事的,孩子也会没事的……”
      “……”那么他呢?他也会没事的吗?她想问,却只有喘息的力气。就这样昏昏沉沉地被搁置在了手术台上,尽管已经无法再多思考些什么了,她却独独对他念念不忘,耿耿于怀。如果她能够活下来,就让他也一起醒过来吧,否则就让他们都去往左边的位置好了……
      不行吗……?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知何时被惊醒过来,露琪尔略显严厉的批评在安静的病房里猛地响起:“她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再多来几次即便是我也没有办法保证大人和孩子都平安。等她清醒之后,请你一定、务必要警告她,好好补充体力,不要再情绪化!”
      “……我听见了。”不忍心看到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低着头被她训斥的辰砂,她一把扯掉氧气罩,然后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整天情绪化是我自己的原因,不是她的错,你不要骂她,有什么脾气都冲着我来吧……”“噢,省省吧,法斯。你可是我们的金牌客户呢,谁敢冲你发脾气?”
      每次生气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冒出欧美腔来,露琪尔双手抱胸没好气地瞪着她,嘴里蹦出来的话语却不得不压住愤怒:“……我不管你心里有多难受,也不管你还想要难受多久,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只能负责地告诉你:如果你再这么心事重重、悲伤下去的话,你就做好失去孩子的准备吧!”
      “病房我给你预留出来,届时过来直接到护士那里报到,不需要特意知会我!”
      “……我知道了。”她垂下眼帘,脖子僵硬地点点头,然后挣扎着要下去:“我要去看他……”“……你能不能别再折腾你自己?!”本来打算离开的露琪尔回过头来,将手里的东西朝桌上狠狠一放:“你能不能别再折磨爱你的人!比如说为了照顾你几夜不曾合眼的辰砂……”
      “……比如说为了保护你到现在都要靠呼吸机续命的安特库!”
      “……”被一贯语气平和的她狠狠地唾弃了,她只觉得头和肚子才刚好,心脏却又疼起来。没错,一切都怪她,是她咎由自取。如果不曾主动纠缠辰砂的话,如果不曾主动靠近安特库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就不会为了她或伤心或昏迷,不会为了她落得如此疲惫不堪的下场。
      “……法斯,不要哭。”她还在自责地发呆着,一只手却温柔地将她的眼泪都给抹去:“我带你去看他。”“……头一次知道生物的成长原来可以这样迅速……好可怕呢……”不知为何发出感慨,她呆呆地望着窗外,阳光正好隐蔽下去。脸颊被她捧住,她听见了露琪尔轻轻的叹息:“那是因为你也是如此。”
      “对了……就是这样呢……”她仍旧执着地望着一无所有的窗外,透光性很弱的左眼里不受控制地迅速滑下眼泪来:“好可怕……”“……法斯,放过自己吧。”辰砂在头顶首次柔声说道:“放过你自己。”“对不起。”她不敢望着她的眼睛,只得闭上自己的。“不要道歉。”她又说道,还是那样温柔:“被爱着的人不必要道歉。”
      “……带我去看看他吧。”
      “好。”

      “……呕……”她坐在地上,整个脸几乎都要埋在了水里。尽管回家之前对露琪尔答应得好好的,但她在喝下一碗汤之后还是忍不住将之前吃的东西全部吐掉了。“……不要勉强自己,法斯。实在不行的话就去睡吧。”推开门之后,双眼微红的辰砂平静地望着她,并递给了她睡裙:“洗个澡会舒服一点。”
      “有需要的话就叫我。”“嗯,我会的。”她顺从地点头,然后扶着门框对她努力微笑,只求她能心安。但她却挪开了更显悲痛的眼睛,然后转身离去,甚至没有办法给她一个像样的回应。
      “……”洗净了身体后,她乖乖地坐着任由她替自己吹干头发,然后陪她一起看了一会儿新闻,便早早地躺上床去睡觉了。只是时间太早了,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只得坐起来把灯打开,然后拿起手机想要看一看时间。
      九点整。
      “……法斯……!”就在这时,辰砂眉头紧皱着推开门冲了进来,语气十分紧急:“……我得去医院一趟,露琪尔叫我去帮忙。你一个人多注意。”“……怎么了?我跟你一起去!”她隐隐约约预感到了不妙,于是也开始换衣服,但辰砂却将手按在了她的眉心上:“……不是安特库。是戴亚……”
      “……戴亚……”即便如此,她的心还是无法放下:“她怎么了?”她望着她,眉头皱了皱,接着吐出低沉的气息:“……孩子提早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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