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蛟凤鳞》玉明萧

2、第二章

　　那老僧大该五十来岁，小和尚忙介绍道：“这位是少林主院禅师玄静师傅。”
　　赵雪如立刻行礼道“玄静大师，您好。”
　　只见那老僧合十道：“阿弥陀佛，姑娘不必行此大礼，听说你要见我师兄苦心是吗？”赵雪如点头：“正是，不知大师能否通融？”玄静询问道：“还敢请问姑娘尊姓大名。”
　　赵雪如道：“我姓赵，双名雪如。”
　　“既然如此，赵姑娘请随我来。”说罢袖手一挥，带领赵雪如进入了少林。赵雪如跟随在玄静身后，一路上穿过的大小寺庙不计其数，当她来到少林正堂大雄宝殿的时候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一屡广阔的平地上，这宝殿肃然起立在中央，显得特别高大雄伟。赵雪如暗付：“这么偌大的少林寺，少说也应该有千人，怎么一路走来，就看见几个扫地的和尚，其他众僧哪去了？”她本想问问玄静，却见他一脸严肃的低头走着，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时玄静带雪如来到了一座四合小院，这四合小院本就是少林寺平时用来接待客人的，院内四周均是住房。玄静随便来到一间房门前，将门轻轻推开，对赵雪如道：“赵姑娘请进。”赵雪如一眼望去，见房里一个人也没有，房间的物品也十分简陋。
　　赵雪如疑惑道：“大师为何带我来此？”
　　玄静略为一笑：“赵姑娘要见我师兄，贫僧怎会不知，只是你也看见，今日整个寺院清静似无一人。众僧都在禅房参禅进修，这时要见我师兄谈何容易，还请姑娘暂主寺院一宿，一切只有等明日再说。
　　赵雪如无奈之下，一言不发，径自走入房间，环望了房间周围的布置之后，说道：“于此便有劳大师了。”
　　玄静点头答道：“赵姑娘不必客气，我会按时吩咐人来送斋饭的。”
　　赵雪如此时内心的想法，玄静怎会不知，却又不便开口问。可是最终还是开可口。玄静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之人本不必多管闲事，但贫僧见赵姑娘满面愁容，心中似有不快，不知这么急着见苦心师兄到底所为何事？”
　　“这个....”赵雪如踌躇了片刻。
　　玄静见状，缓声道：“既然赵姑娘不愿告之，那便恕贫僧刚才多言了，望您早点休息。”说罢转身离去。
　　赵雪如快速放下行李后，冲出屋子拦住玄静，匆忙道：“大师不要误会，雪如并不是不想告之于您，只是这其中的原由，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是授师命，不得不见苦心大师。”
　　“那你师父是？”玄静问道。
　　赵雪如说：“我师父是边疆老人，您可认得？”
　　边疆老人名震四方，江湖中人谁不知晓。玄静一听，面色动容，睁大双眼蹬着雪如：“你是边疆老人的徒弟！”
　　赵雪如点了点头。
　　只见玄静怅然道：“边疆老人乃江湖得道高人，贫僧对他早已仰慕久矣，只是他常年隐居漠北的无忧谷，不知近年来可好？”
　　赵雪如没有回答他的话，心中似有难言之隐，只说道：“您见过我师父？”
　　“见过，但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他也是一人来到少林，是由方丈与我苦心师兄亲自接见的。”玄静缓缓道来。
　　“你师父没告诉你是什么事？”
　　“没有。”赵雪如摇头道，“不过师父他老人家给了我一样东西，要我务必当面交给苦心大师。”
　　“哦？是何东西？”玄静好奇的问道。
　　“是一块金字牌。”
　　“原来如此。”玄静思绪道，“既是这样，请赵姑娘放心，明日我定当破关禀报苦心师兄，让你去见他。”赵雪如听后，连忙道：“大师恩德，雪如感激不尽！”玄静低头道：“哪里的话，既是你师父的事情，贫僧又怎敢耽误，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半夜里，赵雪如一人徘徊在这小小的四合院中，感受到了一种短暂的轻松，三更时分，她回到屋里，躺在那张简陋的床上，浑身有些不自在。但她毕竟这一天忙碌奔途，此时以疲倦不堪，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睡梦中她又回想起自己曾在无忧谷的一段事情.......
　　一日赵雪如正在自己的房间看诗书，突然间有人闯进了她的屋子。来人正是她大师兄楚南。赵雪如望着他问道：“大师兄，什么事呀？”楚南说道：“师妹，师父要见你。”赵雪如道：“见我？”于是便跟着师兄来到了一庄花园。园中之花散发出格外的清香，赵雪如见到师父边疆老人正在里头观花，好像是在等她。
　　“师父，你找我呀。”雪如娇声道。
　　边疆老人发须银白，那苍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缓步走道雪如跟前，说道：“如儿，你看这花园里的花美不美啊？”赵雪如略观一番，笑道：“很美。”边疆老人听后微微一笑：“哦，那他们美得过你吗？”赵雪如小嘴一撇，道：“自然美不过。”边疆老人奇道：“这又是为什么？”赵雪笑道：“花儿固然美，但在师父心中如儿始终都是最美的。”
　　边疆老人哈哈大笑，手指不断摇向前：“你呀，就是这张小嘴逗人。”
　　“难到不是这样吗？”雪如反问道。
　　“好好好，我服你了。”边疆老人不住的笑道。
　　赵雪如微笑的看着这些花，忽然道：“师父请如儿来不会只是为了赏花吧？”
　　这时边疆老人漠然不语，脸上表情变得一丝阴凉。
　　“师父，您有话不妨直说，如儿听着。”
　　边疆老人语重心长的说道：“如儿，你跟为师差不多有十年了吧？”
　　赵雪如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想了想是答道：“是十二年了。”
　　“是吗？有这么久啦！”边疆老人诧道。
　　“您不记得了吗？”赵雪如道，“您收我为徒那年如儿刚好八岁。”
　　边疆老人听后哈哈一笑，叹道：“哎呀，这人一老记性就差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十二年了。”他拍了拍雪如的肩，继续道：“如儿，你长大了，这十二年来为师传授于你的东西也差不多了，从今往后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啦。”
　　赵雪如点头道：“这个如儿明白。”
　　“恩，明白就好。”边疆老人欣慰的说道，“女大不中留啊，你也应该出去闯闯了。”
　　赵雪如不禁道：“不，如儿不会开您的。”说完紧握老人的双手。
　　“傻丫头，难到你想一辈子陪在我这老骨头身边啊！”
　　“只要师父您高兴，两辈子都没关系。”
　　边疆老人强忍笑意：“两辈子就不要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那么为师就很高兴了。”
　　赵雪如立忙道；“师父尽管吩咐，只要徒儿能办到的，自当全力以付！”边疆老人点头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随后他领着雪如来到书房，从衣袖中取下一块方形金牌递给了雪如。
　　赵雪如缓慢的接过牌子，不解道：“师父，这.....”
　　边疆老人笑道：“你何不多看看这块金牌。”赵雪如定睛一看，只见这金牌中央印有一大‘金’字，周围盘龙环绕，牌体金光闪烁，极为耀眼。一时间她呆住了。
　　边疆老人见到雪如惊讶的神情，不由说道：“这块金字牌是为师珍藏多年的宝物，它是由上等的纯金所造，一般的铁器是根本不会损害它的。”赵雪如良久方道：“师父这块牌到底是干什么用的？”边疆老人笑道：“如儿，你现在不必有太多疑问，以后你自会明白它的来意与用途。”
　　他用和蔼的目光望着雪如道：“你只要答应为师将此牌当面交于少林苦心禅师即可，你任务就算完成了。”
　　“那师父让我何时起程？”雪如问道。
　　“明日起程！”边疆老人果断答道。
　　明日！赵雪如万没想到会要这么快，她心中突然感觉到了任务的紧迫与重要。忙道：“为什么要这么急啊？”边疆老人语重心长的说道：“雪如啊，此事关重大，不可太耽搁。况且少林寺远在千里之外的中原，路途遥远恐会生变故。”他叹了口气又道：“而且中原那毕竟是你的老家，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了，所以早点动身为好啊。”
　　赵雪如能理解师父的心思，当下不再提起此话，只是说道：“大师兄与二师兄他们呢？”边疆老人说道：“你两位师兄，自然也都有任务。”赵雪如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拜别师父后，径自会到自己房间把金字牌收藏起来，余后连忙开始收拾起东西，准备明日一早动身起程前往少林。此时的她还真有点想老家了，虽然那时在中原尚年幼，但在那毕竟有自己亲生父母，这么多年没去看他们，不知他们过的怎样。师父边疆老人带自己一向都很好，现在他就像自己的亲爷爷。在无忧谷生活了这么多年，要离开，自然百般不舍，这儿的一草一木，一点一滴在她心中已成永恒。
　　次日天明时分，无忧谷的瀑布依然像往常那样壮观雄伟，河水也依然那般清澈美丽。赵雪如背负行李，在两位师兄的陪同下来到了谷外。赵雪如停住了脚步，转身道：“二位师兄不必远送了，就在这别过吧。”大师兄楚南说道：“雪如，你有所不知，我与你二师兄江平是特地奉师父之命来护送你的。”
　　“护送我？”赵雪如道：“这就是师父交给你们的任务？”
　　“可以这么说。”
　　赵雪如暗想：“难到二位师兄要护送我去中原，那为何师父之前没跟我说起？”
　　这二师兄江平一向油腔滑舍，人也不太正经，见到赵雪如思绪良久，有些不奈烦的说道：“我的好师妹，我们还是快点上路吧，这一路上可不是那么好走的。”似有责备之意。
　　赵雪如知道江平的生性，于是点头道：“那我们就快走吧。”
　　楚南接着道：“师妹，我们只能护送你前半段路，余下的还得靠你自己走完，不管怎么样，千万多加小心。”
　　大师兄为人忠厚，平时对自己也很好，赵雪如忙应道：“谢谢师兄关心，我明白。”
　　三人行径一段路后，只听山谷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笑声，随后有人说道：“想走，没那么容易！”楚南大叫一声：“不好！还是让他们抢先了一步，师妹你速护金牌离开，这儿有我们挡着。”赵雪如忙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人我先走。”江平此时脸上露出愁容，怒道：“哎呀，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天地宫的人来夺牌了，你再不走就没机会了，快走啊...。”说完猛推了她一把。可赵雪如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见两位师兄均让自己迅速离开，想必出了事故，正准备先夺路动身时，一群身穿黑白两衣的人手举‘天地宫’的大旗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这时从人群中央走出一中年男子，身着黄白相溅的锻衣，一脸英气。他便是天地宫二当家赤炼。
　　赤炼破口骂道：“你们三个小杂种，想跑哪去呀？”
　　赵雪如听后不由心头一怒，正想上前与他理论。只听二师兄江平勒剑在手，笑道：“我只听见一只野狗在这乱叫乱喊。”说完与楚南相视而笑。雪如在一旁听着也不禁笑了出来。
　　“你说什么！”赤炼怒目望着江平。
　　江平任是毫不在乎的笑道：“你在我们地盘上大呼小叫的，不是野狗是什么。何况我刚才并没有指明是谁，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
　　赤炼懊恼无比，大叫道：“可恶，给我杀了他们！”言闭身后一群天地宫弟子蜂拥而上，将楚南与江平死死困在中间，他二人分别拔剑与其撕杀起来，一时间难以脱身。而赤炼本人则亲自扑向了赵雪如。雪如惊慌之下只好纵身应战。两人空手拆了数招后，赤炼渐处下风，一个下盘不稳，被赵雪如一脚踢中了腹部。赤炼没想到这小姑娘竟有如此好的身手。当下转身夺路而走。赵雪如见状，立刻追赶了上去，两人在轻功上比拼了起来。
　　赵雪如三四个起落，以然追到了赤炼身边。赤炼一惊，慌忙身子一闪进入了一遍丛林之中。而后人忽然间消失了，赵雪如来到这片丛林里，沉思了片刻。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急待寻找赤炼的人影。可就在此时雪如周身如旋风般的卷起，左右两边突然杀出一名手持双剑的女子与一名佩带大刀的苦头陀！此二人出手如风，舞动兵器一前一后力站赵雪如。
　　赵雪如手中无兵器，被他们逼得连退。那女子出剑如闪电般的刺向雪如，雪如用双手一夹，运动内力，逼得那女子长剑拖手。但自己却觉身后猛然一痛，倒在了地上。原来伤她之人正是赤炼。
　　赤炼阴笑着，说道：“我看你这死丫头还能怎样？”
　　赵雪如捂疼痛，缓缓站立起来。
　　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股浓雾飘然而至。那雾气渐渐散去，边疆老人欣然屹立在其中。
　　赵雪如忙叫道：“师父！”
　　边疆老人缓缓问道：“如儿，你没事吧。”
　　赵雪如说道：“没事。”
　　赤炼见他就是边疆老人，不由沉住了性子，放低声调道：“赤炼见过老人。”
　　边疆老人一眼望去，说道：“原来是天地宫二当家啊，不知我家如儿犯了什么错，竟让你连同二为护法，一起来对付她？”语意带有讽刺。
　　赤炼忍住气，笑道：“你的徒儿没犯什么错，不过她拿了一样东西。”
　　边疆老人问道：“什么东西？”
　　“金子牌。”
　　话音刚落，边疆老人便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东西又与你何干啊？”
　　赤炼此时以忍无可忍，用手指着老人：“你！”正待发作。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不得无礼。”此声浑厚无比，似用内功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