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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真心 ...

  •   褚白被他可爱的爆炸。

      他脑袋冒烟,手里还攥着刀叉,这次容旗不管他们,放他们吃好饭。

      只是氛围萦绕着淡淡旖旎。

      硬要说的话?

      褚白轻轻瞥向洗手间排排队被容旗洗脸的小孩,觉得这怎么好像爸爸妈妈带孩子。

      容旗太高,洗手台对他而言有些矮,小孩子站在凳子上,视死如归:“来吧。”

      容旗微佝着腰,摁着小孩后脖颈往下,大手沾了水在软嘟嘟的脸蛋上划拉两把,说:“好了。”

      褚白急忙递毛巾过去。

      容旗看了他一眼,叫下一个上来洗脸。

      等到收拾整齐的时候,日头已经快要盖住大地,褚白不是个很会做饭的人,容旗也不想给两个小怨种做饭,几个人一拍即合,决定出去吃。

      他们要吃KFC,容娇这方面和所有中国妈妈一样,认为这样高油高热量的食品对宝宝不好,因此严厉杜绝。

      但容旗不在意,褚白更不懂。

      两个孩子吃饭的时候,容旗把褚白叫到一边,单独给他买了个甜筒,拨通容娇的电话。

      大体意思就是孩子对舅舅的照顾不太习惯,一直在这边哭闹,看什么时候给接回去。

      容娇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褚白看着他脸蛋渐渐变青,被甜筒染脏的嘴角扬起来,是在笑话他。

      容旗收起手机,倾身舔掉他嘴巴边的甜筒渍。

      褚白举着甜筒,就听到身后两声惊呼。

      容旗抬眼,对上两双捂嘴惊讶的眼睛,觉得一刻钟都忍受不了这俩小电灯泡了。

      容旗决定尽快给这俩送回容娇那边。

      可能今天容旗的运势真的不太顺当。

      也可能霉运终于降临到他头上。

      刚出门,就有人叫住他们。

      不

      应该说是叫住褚白。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褚白一下僵在原地。

      那人怔怔地,连身边女人拉扯他都没有回应,只是在原地,叫他:“袖袖。”

      愣住的不光只有楚越,还有容旗。

      褚白看了看惊诧好像白日见鬼的楚越。

      又看了看冷淡站在一边的容旗。

      他牵着两个孩子

      觉得进退两难。

      褚白怎么能够料到,这么小概率的事件竟然能给他碰上。

      天南海北,横跨两国。

      几月前阴阳两相隔的两个人,在异国街头再重逢。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写。

      褚白第一时间去看容旗的脸色。

      容旗挑眉,目光在两人脸上横渡,是要解释。

      楚越反映过来眼前真的不是一场梦,就要来拦住褚白,他有太多的疑惑想让褚白给他解释。

      甚至于楚越在看见一旁的容旗时,还下意识以几月前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将褚白护在身后,向容旗轻轻颔首。

      褚白这下

      褚白这下有理也说不清了。

      一旁的女人忽然出声:“老公,我肚子突然好痛。”

      顺着声音看过去,能够见到女人被针织裙包裹的身体,和藏不住的肚子。

      女人是褚白的上一个委托人,也是楚越的妻子。

      他想过楚越会按照规划和妻子琴瑟到老,但没想过这么快就能传来喜讯。

      那句盼你儿孙满堂真的得到应验。

      褚白下意识觉得轻松很多。

      半刻

      才反应过来现在处境。

      冷着一张脸,装作第一次见楚越:“请问您是?”

      楚越身边的女人也顺势挽住他的手:“老公,我走的好累了,我们回酒店休息吧。”

      “程程,你看!”谁料楚越忽然抓住身边女人的手,眼中泛起激动水光:“你帮我看看,这是不是袖袖,是不是袖袖?”

      女人僵硬片刻,才瞥向褚白,又迅速回头,勉强笑:“说什么呢,你不是亲自把袖袖送回青山岭吗,他、他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吗?”

      她隐晦而柔和地劝解:“楚越,人死不能复生,是你看错人了。”

      褚白福灵心至,当即扯了扯身边两个小孩子。

      小左小右好像真的能听懂他的祈求,很熟练地靠在他身上,撒娇:“dad,我们快去游乐场,去游乐场好不好?”

      反应迅速,演技真实,堪称最佳公关。

      女人说:“你看,人家孩子都这么大了,袖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孩子?”

      楚越这才回神。

      他松开女人的手,纤细手臂上已经浮起一片红,是被紧紧攥出来的。

      他走到褚白面前,眼睛没有移开半分,好像要找出什么能够佐证面前这个人并非袖袖的区别。

      褚白只好保持着疑惑的姿态,看着面前的楚越。

      直到女人就要忍不住拖走楚越的时候,他终于率先移开视线。

      不敢再看褚白一眼。

      撇过头去,苦涩一笑:“抱歉,我认错人了。”

      女人松了口气。

      褚白也松了口气。

      这时

      容旗说:“想想,我们该回家了。”

      一时间,楚越有些恍惚。

      他不合时宜地问出荒唐问题:“这位先生,是您的?”

      这跟他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在大街上的陌生人,他更没有权利打探人家的隐私。

      容旗捏起褚白尖尖下巴,咬在他的唇上。

      呼吸热烫。

      两双眼睛相望,褚白从容旗眼中读出意思——你玩儿完了。

      褚白腿都软了。

      容旗深深看了眼褚白,转头伸出手,和楚越相握。

      “这是我爱人。”他笑的眼角细纹都出来,神情缱绻而温柔,谁都能看出来是被幸福滋润的满溢。

      绝对不能作假。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碎,身边的所有都在告诉楚越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没有见到袖袖

      也绝不会再见到袖袖了。

      在街头

      容旗牵着褚白

      女人牵着楚越

      像寻常交错而行的路人,在人潮中往自己的方向走。

      容旗原本想着再等一等去送小孩,现在却一刻钟都等不及。

      褚白在车上抱着两个小孩,好像最后两株救命稻草。

      到容娇家里时,作为容旗至亲的姐姐看出他的不对劲来,并没有留。

      回程路上

      褚白心惊胆战地目睹容旗面无表情将油门踩到底,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

      褚白坐在后座,直到容旗敲了敲车门。

      声音从车外面模糊传出:

      “三”

      “二”

      褚白迅速推门下车,狗腿地对容旗一笑。

      男人皮笑肉不笑。

      褚白欲哭无泪。

      庄园静谧,只有容旗鞋底和地板摩擦产生的轻微声响。

      他甚至很有耐心地给褚白泡了杯茶。

      褚白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热气腾腾的茶水,表示不敢喝,真的不敢喝。

      “喝吧。”容旗发号施令。

      褚白端起来。

      容旗:“呵、”

      褚白撂下去。

      “怎么。现在连我泡的茶都觉得恶心不想碰吗?”

      褚白端起来。

      “你真的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褚白撂下去。

      长久的寂静过后,褚白吞咽口水,组织语言。

      “容旗、”他艰难道:“其实这些我都能解释的。”

      容旗冷眼看着他狡辩。

      前因后果在容旗面前以最简练,最迅速的方式吐露,褚白隐去了可能会点燃容旗地雷区的一些事情,最后拿茶水润了润喉咙,嗓音因为说话太多而变得嘶哑:“就是这样。”

      褚白伸出三根手指:“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骗你,不然我不得——”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容旗堵住他的嘴巴,将他丢到床上。

      褚白不知道的事情太多,比如,掀开床头,有一副闪着银光的手铐等着他。

      咔哒

      褚白逃脱无门。

      容旗的手指从他的脖颈划过,淡淡:“我不开心。”

      他很少直接对褚白讲这种话。

      容旗说:“刚才你看着他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我。”

      容旗问他:“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袖袖是吗?”

      容旗冷笑:“你在我面前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昭昭,时昭昭。”

      容旗简直气疯了。

      他像所有更年执拗的怨妇,抱怨着丈夫的不忠。

      他听不进任何的解释。

      褚白现在说出的所有话在他眼里都是为了之后的背叛所做出的准备工作。

      容旗半点冷静不下来。

      褚白想了想,睫毛在眨,很快地说:“对不起。”

      容旗说:“我要的不是对不起。”

      褚白于是无话可说。

      容旗半边脸隐匿在光下,分割出清晰线条,分明是这样骄矜自持的人,褚白却莫名从他脸上看到了受伤。

      褚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好像从他不告而别开始,从容旗这里就已经变成了没有信用的小人。

      他永远不放心褚白,永远觉得褚白还会再次离开他,甚至连七夕节出去一小会儿都会胡思乱想,直到看见他的时候才能安心。

      褚白知道

      但褚白无力改变。

      他只能祈祷时间能够磨平一切,将扎在容旗心头的刺慢慢消融在肉里,直到变成被封存的陈伤,不戳伤的时候就不会变得痛。

      褚白不知道除了对不起他还能够再说些什么,又好像说什么都是苍白。

      他抿抿唇:“如果你觉得无法接受,我、我可以先离开这里,不出现在你的面前,这样你会不会觉得好过一点点。”

      容旗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外面星空美丽,淡淡光晕为容旗赌上一层柔边,像庙宇里的菩萨,不食人间烟火。

      “褚白,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呢?”

      容旗定定问他。

      他从床头勾出两样东西。

      上面全是鬼画符,至少褚白看不懂。

      容旗给他讲:“你晓不晓得,在一些夜场,妈妈桑就会用这些东西对付不听话的新人。”

      褚白看着他,长长的睫毛眨啊眨。

      容旗问他,你喜欢哪一种。

      褚白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他忽然放松下来,眼泪水从眼眶里滚出来,哭的稀里哗啦,毫无形象可言:“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吧,我说什么你都已经觉得是在骗你。”

      褚白其实真的在怕。

      一瞬间

      他的脑子里想过很多东西,听话水,百分,无论哪个都能让他的人生毁于一旦。

      褚白开始觉得怕。

      这是人之常情。

      但他又只觉容旗不会伤害他,因此肆无忌惮地在他心上一刀一刀划伤。

      容旗这次没有管他。

      容旗干脆让他哭个够。

      直到褚白眼眶里的水已经流干掉,没有东西能够再出来。

      容旗沉默着,将那管针剂推进褚白身体里。

      “我会死吗?”他声音闷闷,没有挣扎。

      容旗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褚白竟然没觉得身体有任何不对劲,甚至觉得身下的床品软的让人想睡。

      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

      容旗的手放在他的头顶上,顺猫咪一样往后轻轻抚。

      “你知不知道自己低血糖,”

      褚白这才知道,原来容旗在骗他。

      他比褚白更在意他的身体,在察觉到他脚步虚浮的时候,就已经很着急。

      容旗被怒火冲昏了脑袋,却还是在心里给自己划分警戒区。

      关乎褚白的一切,都在容旗的警戒区里。

      他的利益至高无上,高于容旗的生命,高于一切。

      他着急回家,只是怕褚白忽然昏倒。

      褚白看着他冷白的侧脸,这幅上天雕琢的美丽容颜,流露出淡淡哀伤。

      紧接着

      褚白看到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落,顺着下巴落进脖颈里,最后消失不见,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

      褚白一下子觉得自己简直罪无可恕。

      这么好的一个容旗,他怎么能把他往最坏的方面上想。

      褚白的负罪感在这一刻淹没了他。

      他想说些什么,但话在嘴边,却什么都讲不出口。

      容旗说:“没有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褚白无话可说。

      容旗又说:“别人的感情值钱,我的感情呢,我的感情就一文不值吗?”

      容旗斥责他:“你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

      褚白觉得在这一刻,他们两个人的位置好像颠倒,容旗成了爱撒娇的脆弱小孩,埋怨着褚白做事的不公。

      他简直要为这样一个容旗冲昏头脑。

      他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容旗还要可爱的人,如果他能够原谅褚白,褚白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

      子啊这样不合时宜的时候

      褚白轻轻声问他:“容旗小朋友,你有没有看卡片上的字呢?”

      容旗忽然安静下来。

      褚白说:“我们结婚吧,容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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