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专家》黄山山山山山

22、二十二

　　齐莱移开了视线，干巴巴的笑了一声。
　　“我还是想要养正常的狗。”

　　裴母手掌拂过裴父的头顶，慢悠悠的笑了起来，抬起一根手指对着裴文鉴摇了摇，“看吧，儿子我就说这样不行的，你得有铺垫。”
　　“是你太急躁了。”裴文鉴面沉如水，表情不是很好，“我们要走了。”
　　说着，他扬手去牵齐莱的手，齐莱却向后退开，躲开了他的手。
　　“我改变主意了。”齐莱莫名的感到了一丝不爽，大概是裴母的语气，也是因为裴文鉴这种‘弱势’的态度，她望着裴母，“我现在想养‘狗’了。”

　　裴母动作停了下来，她收起了那层云淡风轻的表情，眉头隆起，以一种严肃而又认真的态度看着她。
　　“你确定？一旦进入了这个圈子，你就回不了头了。”
　　齐莱也说不准自己现在的感觉，可心脏突然跳得很快，一股兴奋又亢奋的情绪正从她胸腔向上蔓延，她脑海之中似乎有个细小的声音蛊惑着她，让她继续下去。
　　这大概就是人的劣根性吧，齐莱对自身感到了一丝唾弃。
　　“我想，我确定。”

　　裴母点点头，她拍了拍裴父的脑袋，示意他从地上站起来。
　　“在此之前。”齐莱再度出声，引起裴母裴父的注意，她的视线穿过裴母，落在了裴父的身上，“我想要先和裴爸爸说一些话，可以吗？”
　　裴母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面上露出了丝能够称作惊讶的表情，她眉头跳了跳，飞快的扭头看向了裴父，难掩烦躁。
　　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变化，齐莱浮起的心又沉了沉，看来并不像刚才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裴母在这段关系中完全掌握主动、强势的地位。

　　裴父按住了她的肩膀，他挽住了裴母的肩膀，在他完全站起来的时候，裴母就化作了一小团，蜷缩在他的怀里。
　　“我马上回来。”他低声喃喃说道，随即在裴母的额顶落下一吻，松开手臂的时候，裴母还是拧着眉，似是不情愿，但却还是默许的冷哼了一声。

　　这可真有意思啊，齐莱心想，她视线掠过地面。
　　刚才的注意力都被裴母裴父这对‘诡异’的父母组合完全吸引住，根本就没有仔细关注周遭的环境，这会儿仔细一看才发现地上都铺着毯子，这种广度的毯子已经不能称作是毯子了，倒不如说是毛毯状的地板。
　　对那个字母圈的事情，齐莱没有仔细去了解过，但也略有耳闻，听说过其中‘犬’的相关事情，一些深入的她不怎么了解，但是有一点还是知道，她视线扫过裴父的脖子，他扣上了扣子，‘项圈’已经看不到了，只留有一撮细链还挂在外面。

　　她听说，‘狗’在家的时候就和真正的狗一样，四肢在地上爬行，被关在笼子里……那样膝盖磨在地上一定很难受，可这些地毯……
　　齐莱心下了然，忽然之间就觉得，裴父裴母不是那么可怕了。

　　“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裴父也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和在妻子面前表现出的那一面不同，裴父在面对自己儿子的时候是正常的，这倒让齐莱松了口气。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裴父走到齐莱面前，他脖子上还挂着链子，一旦走动就哗啦啦作响实在抢眼。
　　注意到她的视线，裴父也不躲不藏，还将链子提了起来，在脖子上绕了几圈，就像是一条金属的围脖般。
　　“不介意吧？”
　　齐莱摇摇头。

　　最后裴父找了二楼的一个房间，他打开门也不关上，这个房间恰好对着二楼的餐厅，裴文鉴和裴母就坐在餐桌的两端，面无表情的拨弄着手里的手机。
　　“门我就不关上了，婷婷看不到我会很暴躁，这个距离我们小点声，那边是听不到的。”
　　其实齐莱也不在意他们听不听得到，只是有些好奇。

　　“您真的是自愿吗？”她还是有点无法理解，至少在她看来，裴母做的一些事情会让人有点不舒服。
　　“我是真的，完全自愿。”裴父刻意加重了自愿这两个字的字眼，“没有强迫、也不是胁迫，准确来说……这是我的癖好，婷婷才是完全的迁就我。”
　　裴父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手腕上的扣子，一点一点的将衬衫袖子挽起，叠在手腕上，显得非常放松。

　　这可和齐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她在脑海中构造了无数关于裴父的悲惨生活，以及痛苦的过去遭遇。
　　“停止那些可怕的幻想吧。”裴父缓缓的笑了起来，眼角叠起几道细纹，可这依旧不能减去他的帅气，因为齐莱又在这个老男人身上挖掘出了别的宝藏。
　　即便是坐在椅子上，他也是挺着背，只不过本就贴身的白衬衫变得更加紧身，显露出紧实而又分明的肌肉轮廓。
　　裴文鉴的爸爸也有腹肌，对于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那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齐莱突然对裴母感到了丝嫉妒来。

　　“你觉得我这种人，如果我不愿意，有谁能够勉强我？”裴父的声音沉稳而又温柔，似乎是提到了某个特定的人物。
　　着倒也是，齐莱的目光再度巡逻过裴父的身体，以他现在这个身板，那怕是快五十岁的人也能一拳将她打到在地。
　　“那……这就算是情趣？”齐莱斟酌着用词。
　　裴父似乎是被她这个形容给逗笑了，但即便是笑起来，他也是平稳的，稳稳端坐在那个凳子上，弯起了嘴角。
　　“你这样形容也没有问题。”

　　“她爱我。”裴父说道，一双深邃的眼仿若浮起了点点星光，也不知道是灯光反射的原因还是别的缘故，齐莱第一次明白那种形容人眼中有星星的语句是什么意思。
　　“所以哪怕一开始她不喜欢，也还是做了。”说到这里，裴父狡黠的弯起眼，“一开始还是我骗了她，我骗她和我玩一个小游戏，后来她哭得可厉害了，笼子半天都锁不上去……可她还是做了，因为……”
　　“她想让你开心。”齐莱补充了后面的话。

　　裴父顿住了，眼镜片忽的浮上一大块白雾，雾蒙蒙的镜片后若隐若现的透出一双泛着红的眼眶。
　　“是的……”裴父喉咙上的喉结滚了滚，“她想让我开心。”

　　“可是……这样真的开心吗？”齐莱总能清晰的分析出一个人情绪的变化，就像是现在她能够感受到裴母隐藏在强势与冷漠后真正的情绪般，可她仍旧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你觉得呢？”裴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将这个问题抛了回来。
　　“我不知道。”齐莱难得也感觉到迷茫起来。
　　“我的儿子，文鉴他和我一样。”裴父叹了口气，“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想我也得将真相告诉你，文鉴他的外貌性格大部分都遗传了他的母亲，唯独这一点，就遗传了我。”
　　“很糟糕，对吗？”这个一直表现的沉稳而又温柔的男人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他一直都在忍耐，避免和人的接触，不想拉任何人下水。”
　　齐莱一时怔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所以我们找到了你……对不起，我骗了你，一开始就是裴文鉴喜欢你。”

　　大抵所有的父母在面对儿女这个问题上或多或少都会脑子发昏，齐莱已经不想再去追究裴文鉴是怎么认识她，并喜欢上她了，那恐怕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是个‘圈套’。
　　“那能怎么办呢。”齐莱叹了口气，“我这个人虽然各方面都不好，至少在敬业这点上还是可圈可点的，才和裴文鉴签下的合同，总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了吧。”
　　裴父猛的抬起头，他嘴唇动了动，最后只吐出了一句。
　　“谢谢。”

　　“虽然还有些话要和说，不过我的主人已经等不及了。”裴父转过头，餐桌旁的裴母已经开始抖起了腿，平底拖鞋踢在木桌上啪啪作响，显然是想要引起这边的注意力。
　　裴父对着齐莱无奈一笑，可那笑里还带着不少其他的意思，满足也有、期待也有。
　　齐莱摇摇头，挥手示意他回去，裴父立马转身向裴母走去，他挺直着背，昂首挺胸的走了几步后，也许是解下了心中的顾虑，忽的整个人趴了下来，如同一只英姿飒爽的大型犬般，慢悠悠的爬到了自己主人的身边。
　　“我回来了。”裴父靠在裴母的身边，脑袋贴在她的大腿上。
　　还说听不到声音，齐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哼！”裴母转过头，但手掌还是诚实的在他头顶抚摸起来，一路摸到他的后颈处，裴父满足的眯起眼。
　　良久，裴母突然说了一句。
　　“……也许，也许我不是个好妈妈。”
　　“我也不是。”裴父闭上眼，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叫道，“婷婷……”

　　“……嗯？”
　　“你开心吗？”
　　裴母顿了顿，狠狠的掐了把裴父的耳朵，但揪起一点后又松开了手，恶狠狠的说道。
　　“开心，蠢狗！”

　　齐莱收回了视线，她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不过更多的还是羡慕，齐莱这辈子暗恋算得上无疾而终，见到这种场面实在受不了，正准备找裴文鉴好好吐槽一番他这对画风诡异的父母，结果视线在餐桌上扫视了一圈，都没看见第三个人影。

　　自此，突然有了种不好预感的齐莱将目光挪向了平台角落的笼子上，果不其然，那里面缩了一大团东西。
　　“好吧……好吧……”
　　齐莱走到了笼子前，她敲了敲笼子边缘，这个笼子看起来很大，但塞一个人进去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四肢都得抱紧身体缩到一起。
　　笼子里面的‘东西’忽的整个一颤，慢悠悠的抬起头，那双下垂的、犹如狗狗般的杏仁眼望着她。

　　齐莱在那一刻突然释然了。
　　狗也好，猫也罢，不也是一个人的喜好吗？
　　他开心就好。

　　齐莱清了清嗓子，蹲下身，顺着笼子的间隙伸进手指，揉了揉裴文鉴的脑袋。
　　“蠢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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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只展开了一部分，后面会慢慢揭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