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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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唐斌没难度，鼎鼎大名的鲸潮三虎。
陆洋以最快速度整理出资料：“唐斌，三十六岁，省蓄电池质量检验中心主任唐广平的独生子。无业，不折不扣的公子哥，生活奢侈放荡，结交的都是齐凯、郭曦这类人。”
管瑶：“我们传讯了那个小网红邱珊珊，据她供述，在案发前四天，也就是敖跃鳞和齐凯在金桂花园起争执的当晚，郭曦请齐凯和唐斌在琛赆街一家叫‘子夜歌’的私人俱乐部狂欢解闷儿。当晚齐凯的心情非常差，开了很多酒，大家都喝得大醉。唐斌和齐凯趁醉打了个赌，谁输了就要当着在场这些人裸体蹦极，齐凯输了。”
张博超接着说：“丽天大厦顶层北面有一段外探的露台，已经预定给一家叫做‘ECT’的极限运动馆，这家运动馆是专门经营蹦极。露台下方正好是‘欢乐大世界’游乐园，ECT租了一个封闭场地，用来安装气垫等安全设施。”
齐凯尸体上没有挣扎痕迹，很有可能，是他根本就没抗拒。他是出了名的玩儿得起，何况还嗑了药。
大家都安静了。齐凯这是自己把自己玩儿死了？要就这么结案，对专案组而言，不只是杀鸡用牛刀，简直是高射炮打蚊子。
皮虎：“齐凯一直没找到的生\殖\器呢？”
总算还有个疑点，有点盼头。
晚上七点不到，一大队队长就按照邱珊珊提供的地址，带人把躲在外县小招待所的唐斌逮了回来。打铁趁热，就地审讯。
见审讯室外挤满人，柏凼就回大办公室等消息去了。趴了好久，刚萌生出睡意，被兴冲冲而来的岳强一阵摇晃：“怂包软蛋不经吓，全招了！”
自从跟踪事件后，岳强就总找机会跟柏凼套近乎，估计是心里过意不去，柏凼也愿意配合：“你怎么这么兴奋，有新发现？”
岳强：“有啊！有钱人是真他妈会玩儿！我给你讲，齐凯是倒吊式蹦极，这种大头朝下的缺氧状态有助于BO起，带个公鸡戒指可以增加快\感……”
柏凼：“什么玩意儿？”
岳强：“……”他见办公室里还有内勤周大姐，就一脸贼笑地凑到柏凼耳朵边。
柏凼听了也笑：“艹——”
岳强；“那戒指跟蹦极的安全绳连在一起，齐凯嗑药嗑嗨了，刚把那玩意儿套上，腰部还没系安全绳，就一头栽了下去。下坠过程中安全绳缠住了丽天大厦外的广告牌，戒指被大力拽了上去。小赵说，借着下坠速度，那个力度相当于利器切割，结果齐凯就‘笨鸟先飞’了，人是后落地的。当时天已经黑了，鸿富广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T台上，没人留意高层发生了什么，你不也没注意么。”
柏凼再一次：“……”
柏凼：“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岳强：“唐斌承认是他故意要整齐凯的。DS8手机电池一出事，外界都骂省检测中心业务太水，收钱就放水。齐凯当时跟唐斌打了包票，只要他在龙星一天，就不会换检测方，就算敖跃鳞也不敢拗着他的意思，他说一敖跃鳞就不敢说二。”
冷不防冲出来的这个名字把柏凼刚搭起来的欢乐撞了个七零八落。
岳强：“可齐凯后来根本降不住敖跃鳞，就算两人有私情……”
柏凼帮他快进了一下：“反正就是齐凯没兑现诺言，唐斌记恨上他了？”
岳强：“没错。唐斌于是就想设个局让他出个大丑。他们那帮狐朋狗友都知道齐凯这人虽然操\蛋，但赌品好，愿赌服输、言出必行，说了裸跳就裸跳。场地是唐斌指定的，他忽悠齐凯说，那地方还没建完，外人根本进不去，隐蔽性好；北面是游乐场，晚上不营业，没有游客，除了ECT封闭场地里那几位观跳的陪酒女，谁也看不见。齐凯恐高，跳之前必须得吃药、蒙上眼睛，唐斌就钻了这个空子，给他吃了少量致幻药，让他在上探台前就戴了眼罩，然后让人悄悄启动旋转装置，把他转到南面，打算固定了安全绳就让他跳下去，在鸿富广场上当众亮个相，还要正好赶上敖伟男的时装秀开场，连带着让敖家和龙星都丢人丢到姥姥家去。”
柏凼：“照他的意思，就是场意外？”
岳强：“你没看见唐斌吓的那个样儿，皮队也觉着他不像说假话。出事以后，他就连夜逃到外县躲着去了，郭曦也吓得够呛，根本不接他电话，做贼心虚，怕被人监听。唐斌在那穷地方熬了几天实在熬不下去，只好让他的小姘头儿去找郭曦打探消息。”
其他人一边热议一边陆陆续续回来，皮虎在最后，老烟枪嗓子嘶哑，听不出情绪：“都辛苦了，先回去睡觉，接下来怎么办，我跟领导请示。”
接下来，不该结案庆功了么？
人多壮胆，都借机起哄：“空肚子睡不着，皮队请吃宵夜！”
皮虎：“……”
柏凼想起件事：“皮队，我朋友贾冲锋你还记着么？他家是开海鲜酒家的，东西新鲜、价钱实惠。你帮了他大忙，他跟我说有机会一定请你吃顿好的，他给打最低折，酒水全免。”
海鲜酒家规模不小，皮虎到了这儿才对贾冲锋有所改观，人家大小算个太子爷，吃穿不愁，还肯赴汤蹈火，这才是真血性。
除了办案这些人，皮虎带来个十五六岁的大男孩，叫郞生，说是侄子。他刚一转身，其他人争先恐后跟柏凼八卦：“那就是他儿子，私生的！皮队的私生活真不敢恭维，既然没结婚，为什么就不承认人家娘儿俩？”
柏凼好奇：“不承认，把孩子带来干嘛？”
张博超：“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看那小子多能吃！皮队能白请这个客？得吃回本儿来。”
柏凼：“不至于吧。”
管瑶：“人家是铁公鸡，咱老大是皮老虎——都一样的不拔毛。”
张博超：“咱老大为啥那么扣？把钱都花在这‘侄子’身上了，你看那孩子穿的。听说他从小到大上的都是名校，公费考不上老大就砸钱找人让他念自费。”
柏凼心思在别处，低声问：“你们觉得，这个案子就这么完事儿了么？”
岳强过来插话：“完个屁。顶层堆着那么多建筑材料，事前肯定得挪出空间，坠楼之后，唐斌都要吓尿了，谁抢在警察到来前帮他恢复原状的？”
陆洋也说：“这些日子，我们把丽天大厦的监控录像翻了几遍，也没找到齐凯、唐斌和他那些手下。能避开整座楼的所有摄像头，就凭唐斌那个草包？”
柏凼：“有这么多疑点你们还宰皮队请客？”
大家都嘘他：“别吵吵，在皮老虎身上拔毛，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
这时皮虎站起来提酒：“吃饱喝足，再战江湖！”
大家一起装傻：“领导别吓唬我们，江湖暂时风平浪静。”
柏凼觉着皮虎吐出的那个烟圈儿里都透着阴险。
酒喝嗨了，一群人打开包房里的卡拉OK助兴，另一群转酒瓶子玩儿真心话大冒险。头一个中招的就是皮虎，他揉揉一边郞生脑袋上的刺棱毛儿：“真心话。”
所有人都想问同一个问题，郞生到底姓不姓皮？可谁也没虎到那份儿上，岳强嬉皮笑脸的：“手上有油刚才转瓶子手滑了，这次不算阿，再来一次。”
皮虎笑骂了句：“一群怂货。”
柏凼不怂，凑过来低声说：“皮队，我想问一句，你真觉得一O二六要结了么？”
皮虎：“为什么这么问？”
柏凼：“孙哥没来，他还在盯齐雅梅？”
皮虎朝天喷个烟圈儿，回答他刚才的问题：“结——个屁！”
柏凼：“唐斌耍诡计了？”
皮虎：“他就是个傻逼。”
柏凼：“那你还答应请客？”
皮虎：“案子一定能破，这顿饭早晚要请。”
柏凼不觉为这股豪气动容，就听他接着说：“现在请能拿到最低折。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等到真破那天，你们这帮人还不羞愧难当？还不得回请我？到时候让你们一个接一个做流水席。”
柏凼：“……”不是一队人，不进一队门！
皮虎：“刚才我不是去接孩子，没跟你们一起来么。来的路上，我遇着成\人\用品店就停车……”
柏凼：“……”
皮虎：“我一连看了好几种锁X环，没有一种的材质和尺寸能达到利器的程度，齐凯戴的那个肯定是特制的。”
桌上忽然一片欢呼，瓶口正朝向柏凼，一个个摩拳擦掌，不整新兵整谁？
柏凼心不在焉，随口说：“大冒险。”
皮虎倒来了兴致，摁着贾冲锋脖子把人拖过来：“你说，怎么整他？”
贾冲锋已经喝高了，大着舌头：“唱、唱歌！”
柏凼：“我艹！”
大伙看他这反应就知道戳着死穴了，更不肯放过，都跟着瞎起哄，把麦克往他下巴底下怼。
贾冲锋：“唱！我们大、大学四年，刀、刀压脖子他都不张嘴。”
柏凼天生五音不全，偏偏小时候爱说爱唱。没妈的孩子全家都惯着，他唱什么大人都鼓掌鼓励。后来长大了，被外人一次一次笑话狠了，彻底伤透了自尊心，就打死也不张嘴了。小学音乐课上，因为他不肯听老师话独唱，不知被罚站过多少回。
柏凼：“我唱歌能把狼招来，真狼，能换一个么？要不就换真心话。隐私随你们问，我什么尺寸都傲人。”
招来一片嘘声。
贾冲锋玩儿疯了：“那、那就换真狼，你叼着这根骨头，嘴、嘴对嘴，喂我家老黑！”
柏凼不至于怕狗，但膈应长的太像狼的狗——警犬除外，穿同一款马甲总能顾点袍泽情，就怕牠们脱了衣服不认人。
老黑是一条本土大狼狗，站起来前爪轻松搭人肩膀，大舌头比人脸都长，一口叨下柏凼嘴里的骨头。
完事儿以后柏凼靠墙站着维持造型，潇洒地把额前碎发往后一撩——都湿了。
“皮队——”陆洋在笑闹声中大声提醒皮虎，“你手机响。”
皮虎把烟塞嘴里，腾出手来摸手机，孙远航的电话。
“皮队你看！”那边紧接着用微信发来一个链接。
皮虎打开链接，一张一张划拉图片，嘴里挤出一句：“操——”正好最后一张图片上是一根通红的器官，好像在跟他对骂。
皮虎恼羞成怒：“你他妈眉毛下边儿长的是马\眼儿？天天盯都盯不住！”
包房里不知什么时候静了下来，常丰年一个劲儿对他皱眉瞪眼——注意用词，这还有孩子呢，还有姑娘呢。
齐雅梅被带到警局后，她的律师以精神状态为理由，保释她就医。她有钱有名，自然选择了念慈医院。孙远航奉命继续盯住她。不知谁这么神通广大，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偷拍到这组齐雅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照片，阴惨惨的病房、博眼球的玉器，再加上文字渲染，一下就在网上刷爆了。
孙远航还不知道唐斌已经落网：“我现在真他妈怀疑齐凯就是被他亲妈给杀了、阉了的。这老疯婆子太瘆人了，没事儿就念念叨叨摩挲那根玉棒子。”
皮虎：“她住院前没检查过？身上带了这么个玩意儿你都不知道？”
孙远航：“检查过，她随身只带了些正常的生活用品，和一个卷轴，是齐凯生前的。”
皮虎：“那玩意儿藏在卷轴里？”
孙远航：“打开检查了，没有阿。皮队，这个东西，我猜，她有可能是藏在了……”
皮虎猜到了：“真他妈是个疯婆子！”
皮虎挂断电话把手机扔桌上，大家都凑过去看。
管瑶：“这东西我也有。”
常丰年：“什么？！”
管瑶：“去年去新马泰旅游时候买的，这在东南亚那一带是吉祥物，桃花旺运多子多孙，我买了好几个呢。”
陆洋：“那你明天给我带一个，挂床头试试有没有用。”
常丰年：“……”
管瑶琢磨着：“那边倒没见过用这种玉做的，这是红玉还是上的色？”
郞生那孩子突然抬起头：“我见过！”
常丰年一拍他脑袋：“小孩子别瞎说，别看！吃你的。”
郞生扭头看皮虎：“真的老皮，这种红玉叫血沁，我妈就有一个。”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内心世界却各有精彩—— 一个独守空房的中年女人，要这东西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