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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辞别洛霞之后俩人寻幽觅静走了约莫七八日方到了晋州地界,慕玖嚼完最后一根地瓜干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大娘晒得地瓜干可真好吃,可惜以后吃不到了。”

      沈淮问道:“你很喜欢吃?”

      她乌黑的眼珠亮亮道:“我现在最想吃晋州沅江楼的蟹黄狮子头,蟹鲜肉嫩,爽口软糯,是很有名的淮扬菜,我告诉你这道菜做得可有讲究了。

      先把五花肉切成豌豆大小的丁,用刀斩一遍。南荠去皮拍碎。菜心洗净,蟹黄备好。肉末放调味品,蛋清搅上劲,加少许淀粉、姜末、南荠拌匀,蟹黄调味拌匀。

      然后砂锅上火,放入排骨、葱段、姜,加水煮开,打去浮沫。将备好的肉做成四个狮子头,在其上镶上蟹黄,下锅,打去浮沫,在小火上烧煨一个时辰,取出排骨。

      待肉松软适味后放入菜心,煨熟后原砂锅上桌即成。”

      她边说边咽口水,沈淮忍笑问道:“菜谱如此清楚详尽,你是会自己做吗?”

      “不会啊。”慕玖说得理所当然,信口胡诌了一通,“君子远庖厨,我怎么可能会做饭,我习惯把喜欢吃的菜的菜谱全部记熟,以后才能让我媳妇每天换着花样做给我吃。”

      什么君子远庖厨,她只是不想承认自己不会做饭的事实,她进厨房一般会有两种结果,要么把能吃的全部吃了,要么把厨房给烧了,以至于府中厨子看到她各个如临大敌,时时防备着她一时想不开跑去厨房折腾。

      她正胡思乱想,忽然感觉身体前倾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下摔,重重跌在了沈淮身上,慕玖迷蒙的从他胸膛前抬起头来,揉了揉磕的有些发痛的额头,他精瘦的手臂牢牢环住她的身体让她丝毫动弹不得,右手对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们身处一个缓坡之上,旁侧一棵环抱粗的玉兰花树枝繁叶茂,修长的花枝恰到好处的遮在他们上方,加之茅草葱郁把他们掩盖的严严实实,慕玖警戒的扒开茅草看了看,不远处数十个黑衣人腰间悬着长刀似在搜查着什么。

      朱雀纹?水狱刀?是朝廷朱雀司的影卫,这些人明显是冲着她来得,她失踪了这么久,无论是朝廷还是飞凰骑都亟待找到她的下落,她悄悄收回手屏住呼吸趴在沈淮身上一动也不敢动。

      隔着薄薄几层单衣慕玖依稀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灼热的温度,沉稳有力的心跳,他的呼吸淡淡打在她的耳侧,清淡的木叶清香夹杂着玉兰花香盈满了她的所有嗅觉,她脸颊发烫不期然便红了,一时气氛无端变得有些古怪。

      耳听黑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慕玖迫不及待的抬头正欲从他身上爬起来,顿觉头皮一痛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发顶轻嘶一声。

      沈淮轻轻把她的头往下按了按:“别动。”

      他伸手解着她被玉兰花枝缠住的一缕头发,她下巴抵着他的胸膛感觉这种尴尬的姿势更像夫妻闺房之乐中才会发生的事。

      沈淮微微抬高她脑后的木兰花枝低声道:“可以起来了。”

      慕玖堵在嗓子眼里的一口气还未舒出来对上旁边一只无意窜过去的老鼠整个人吓得魂飞魄散,双手胡乱的往他怀里抓了抓紧紧贴着他的胸膛闭着眼睛惊惧道:“老……老鼠!”

      沈淮伸着无处安放的手道:“慕玖,你先起来,已经没有老鼠了。”

      她整个人吓得都快哭了,攥着他的前襟就是不撒手:“我不!我不起来!”

      他试图半搂着她起身反被她把他制衡住,她的手反剪住他的手耍赖道:“你不许动。”

      沈淮无奈:“好,我不动。”

      两个人维持着这个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慕玖终于缓过那股劲恢复了些许清明,闷闷问道:“真……真的走了?”

      沈淮淡淡嗯了一声她方不好意思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以手撑地,发丝微乱,单薄的绛紫长衫被她扯得松松垮垮,露出大半胸膛,腰带也有些松了,手腕有一圈淡淡的红痕,一副被蹂躏非礼过的模样。

      慕玖以手捂眼偏转了头,她怎么面对沈卿书就管不住自己呢?上次她用绳子绑住自己的双手都没有阻止自己晚上继续抱着他睡得事实,现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她竟然……竟然……

      沈淮拉了拉前襟重新系好衣带以手抚过眼前的花枝起身站了起来,她咧嘴笑笑指着玉兰花道:“这花挺好看的。”

      他略一颔首理了理衣袖负手缓步往前走去,慕玖自觉有亏,又摸不准他的心思只能亦趋亦步的跟在他的身后:“这些杀手竟然追了你一路,还好我带着你专挑没人的地方走,免去正面交锋我们也清静,虽然我们打得过他们,可打架多累啊,咱们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她编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软底布鞋踩在草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见沈淮不说话她随手扯了几片草叶又开始嚼:“你不要生气了,我又不是故意非礼你的,要不然你非礼非礼我解解气。”

      她是笃定似沈淮这样的谦谦君子肯定不会真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她真的做什么,仔细想想什么拉拉扯扯、又背又抱竟然都是她主动的!

      他背着她时双拳紧握避免与她有过多的身体接触,她抱着他时他一动不动任由她压着他的胳膊睡到天亮,瞧瞧人家,再瞧瞧自己,放荡!

      沈淮道:“我并未生气,方才只是在想那些杀手的事情。”

      “那你想出什么没有?”

      他用剑柄扒开眼前横生的枝蔓:“朱雀纹,水狱刀,南诏朱雀影卫,能惊动他们离京若我没有猜错他们要寻的应是岷山之役中生死不明的九将军。”

      此言绝对出乎慕玖的预料,她失踪的消息应被瞒得密不透风,他是从何得知这些情报的?

      “你是他的心腹,怎么?你不知他的下落?”

      “我怎么会知道?我不知在死人堆里昏迷了多少天……”慕玖后知后觉的焦急问道,“九将军怎么了?他生死未卜?这应该是坊间胡乱瞎传的。哎,你不会认为我就是九将军吧?”

      沈淮静静望着她看不出任何情绪,她轻叹一口气道:“你看看我,看看我,哪里像九将军了?你又怀疑我?

      你对我总是疑神疑鬼,我都没有过问一句你的身份,你嘴上说相信我其实你从未相信过我吧。”

      “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若那些人是冲你来的我有些不太放心,南诏朱雀司的手段我在北晋略有耳闻。”

      朱雀司的手段以阴狠毒辣闻名天下,几百种刑具把人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不肯罢休,死了或沦为饲养蛊虫的宿体,或把骨头磨成粉给毒花毒草做肥料,或放干鲜血给毒蛇毒鸟的当点心,或把人皮拔下来做面具……暴虐变'态的程度令人发指。

      沈淮皱了皱眉从袖口掏出一朵含苞待放的木兰花递给她,慕玖惊喜道:“你怎么忽然送我花?”

      “我看你十分喜欢。”

      慕玖赶忙道:“我不喜欢,我最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了。”

      一路行来,只要有玉兰花开的地方她都会回头多看两眼,她是对花花草草不太上心但对玉兰花似乎格外喜欢,只是她的喜欢仅限于回头多看一眼,平常人难以察觉罢了。

      慕玖兴奋的摆弄着手中的玉兰花道:“生死一线间你还有心思看花。”

      她手指轻轻碰了碰未开的花骨朵又补充道:“从来都是我送姑娘花,还是第一次有人送我花呢。”

      “既然如此喜欢为何不折上一枝把玩呢?”

      “喜欢才会疼惜,我不舍得……”慕玖顺着他的话接到一半恍然回过神来执拗的辩解,“你不要误会,我在说人不是在说花,我不喜欢玉兰花,一点也不喜欢。”

      沈淮看着她护着玉兰花小心翼翼的模样摇头笑笑没有戳穿她的小心思。

      穿过密林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平整宽阔的大道,路上有稀稀落落的行人,慕玖望着不远处隐隐约约的城墙心头酸涩难忍,她马上就能见到攸宁、嬿婉、瑾儿、单铎、凤歌……

      隔着漫长的岁月折叠,隔着生死阴阳,他们就活生生的站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大抵是近乡情更怯,想见又不敢见,这一世她可能护他们一世无忧?

      沈淮一眼没看住,便看到她快跑出一段距离扶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者站了起来。

      旁边木轮车上的青苹果散落了一地,几个骑马的士兵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道:“敢挡老子的路你们活得不耐烦了?”

      慕玖赔笑道:“各位军爷对不住。”

      那人细小的眼睛眯了眯:“真晦气,你们把这些苹果给老子送到前面的军营让弟兄们解解渴。”

      老者惊恐又为难道:“各位军爷行行好,家里人还等着卖果子的钱抓药治病。”

      “一群穷鬼,治什么治,活着也是浪费钱浪费粮食。”其中一人挥舞着手中的马鞭便往年迈老者身上抽去。

      慕玖一把攥住马鞭目光瞬间变得阴沉冷厉:“无故殴打平民,掠夺财物,你们眼中还有没有军纪王法?”

      那人拉了拉马鞭没有拉动翻身下马怒道:“你小子知道老子是什么人吗?老子是九将军飞凰骑中的将士,在这晋州地界老子就是军纪王法,识趣的赶紧给我磕头赔罪。”

      慕玖略抬了抬眼皮冷笑道:“哦?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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